《血宝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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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宝狂歌- 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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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鲁一弃虽然判断出是怎样的布置方法,却不知道具体的排列步骤。这种排法应该算是旁道为用,所以鲁一弃从来没有学到过。

胖妮儿一下子变得非常受用,原来还有鲁一弃不懂的东西,原来他还是有求我的事情。

其实不单是鲁一弃不懂,这世上懂这种排列法的,包括妮儿和直角人形在内都不会超过五个,而且懂这排法的人大都是在藏地。也许很久以前知道这种排法的人不在少数,但现在还想要知道这种排列法,就必须是看过并熟记住藏地菩圆寺中秘传石板画“西母万寿”。菩圆寺是藏地唯一综合中土佛学和藏地密宗佛学的寺庙,而且其学派还深受道教影响。也只有这样的寺庙中才会有这种石板画藏传下来。

胖妮儿是潜入菩圆寺藏经阁查找有关西地“天”宝的线索时见到这套砌在墙中的石板画。当时就是看着喜欢,就将此画拓下,带回千尸坟。多次把玩欣赏后,自然而然就将此画排位熟记了下来。至于那直角人形从何知晓这种排位,却是不得而知。

所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胖妮儿将四方星宿位位的排法大致一说,这些坎子行家和与坎子家多少有关系的高手们就都领悟了。鲁一弃也终于明了为什么那些秘本典籍中没有记录这样的排法,是因为这排法其实就是一种刻意的曲折走法而已,没有太多玄妙可言,知道具体步位后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从步数特点上看,那真角人形走过的应该是西、北五十六宿的步位。剩下的东、南五十六宿的步位变化更少。

“要不我先走,你们跟着。”胖妮儿见大家都夸奖自己学识,一时高兴,便主动要求在前面领步子。

“等等。”鲁一弃用平静的两个字阻止了妮儿。

“怎么了?”

“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没错,绝对是那样的步法,除非那老婆婆故意设了叉错位。”胖妮儿肯定道。

“设叉错位倒不会,这种步法本身知道的人极少,她没必要设叉错位。另外就算再老道的坎子家都不会无序而设,这样对熟悉原来步法的设坎者本身都会预留下危 3ǔωω。cōm险。不过,就里虽然没有叉错位,却难保不会是颠倒位。”

“管她错位还是颠倒位,我挑了荆棘刺朝前走就是了。”杨小刀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你莫急,挑不得,刺上有后手弦,没戏。”独眼阻止杨小刀。

“的确,这些刺肯定有后手弦连着,挑错一根,或者前后顺序出错,扣子会有更加意想不到的变化,到时肯定是无法避让的杀着。”鲁一弃进一步肯定了独眼的说法。

“我觉得你想得有些复杂化了。如果这种排列法连你都不懂,那老婆婆有什么必要再在上面弄什么玄虚。”胖妮儿和鲁一弃据理力争。

“这倒也是,可我直觉还是告诉我不对劲儿,而且那老婆婆刚才走步的姿势也显得蹊跷。”鲁一弃终究是不肯放弃自己的疑虑。

第五章 吼雷攀云 第三十八节 辨断弦

【关河令】

毒阴迷坎渐现清,变顿然心惊。

凝立无措,三弦不得领。

昨日一切斤两,两指捻、真假全明。

小刀放言,如何不能断?

“鲁家娃儿说得没错。唐门出身的人心地都阴毒得很,就算是正常的设置都会别出心裁地加些小手法的。还是小心为妙。”炎化雷打心底是越来越欣赏鲁一弃了。

站在高处的刘只手将下面的对话全部听到了,于是便插口问道:“那老婆子是每步都走得蹊跷,还是偶然几步蹊跷?要是都走得蹊跷,可以从坎面儿起步处给她显相儿(查看真相)。”

“是呀,怎么把上面站着的墨家人给忘记了,据穆天归介绍,他这徒弟可是摆弄扣子的绝顶高手,他的意见肯定对解眼下的扣子有帮助。”鲁一弃心说道。

“每步都一样。”独眼回答道。

“那么可用托臂层削的法子显相儿。”

刘只手的话让下面的人有些懵,他们谁都没听说过“托臂层削”这法子。刘只手马上也意识到了,自己所说的墨家专用术语鲁家人不一定听得懂,他马上接着往下解释:“就是人立坎外,找准最初两步位。单伸臂轻剖土沙,查看落步位有无异常。查时以平硬板材托放与单臂下,防止触扣动作后弦弹绷和刺上飞,这材料你们可以用单刀代替。同时用几块石头护住脚膝,防坎扣外延。”刘只手虽然下不来,但他所说查扣步骤却是谨慎周密、清清楚楚,就像是他自己亲为。

没用鲁一弃吩咐,更不会要鲁一弃动手。独眼、杨小刀几个人马上就近找来几块黑石,堆垒在坎沿位置。独眼从小腿处拔出盗墓断弦的小刀片,蹲在石后,伸手往第一步的部位而去。利老头站在独眼身后,鬼头刀横摆,托在独眼单臂之下。

“道面为石,怎么办?”独眼又朝刘只手高声喊道。

本来对于土沙之中的活计,靠盗墓发财的独眼是好手。而刘只手刚才所说方法也是针对平常最多见的土沙坎面,却未曾看清下面不是以土沙为道面,而是一层层、一片片的碎石。

“那就只能轻移石片,同时以刀尖轻压住移开石头的原位。如此一层层往下走,切不可任意取石。”刘只手答道。

照刘只手这样说法的话,具体操作就又费难了。这要求独眼双臂齐出,既移石又压石。但他们却没有东西护住独眼的另一只手臂。

“你先移动,我来压。”瞎子迈一步走到独眼身边说道。

独眼没说话,他与瞎子的关系意见不是刚到北平那时候,现在他们间不说如何默契,至少是相互信任。独眼用刀尖儿轻轻将最显眼处的一片石片移开。石头片之间相互摩擦的声响已经足够瞎子辨听出具体位置,也足够他听出石片重量。他盲杖轻轻一点,就压在了独眼移开石片的原来位置上,出手重量恰到好处。

只是这一片石片,就已经可以看到下面暗藏的玄机:“有根杆!”独眼叫到。

“我来看看。”虽然鲁一弃这么说,但独眼还是仔细察辨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危 3ǔωω。cōm险后才让开位置。

鲁一弃掏出萤光石,仔细查看了一番。那是一根有些弯曲的普通荆棘杆,只是在一头上缠着银丝鱼线,鱼线延伸到哪里却不知道。然后鲁一弃又细看了一下周围的道面,却发现,没有见到一根预料中该有的带毒荆棘刺。

“‘无地自容’怎么会没刺?”鲁一弃心中暗暗自问。

“是不是有机栝?”刘只手看下面这种情形,知道有所发现了。

“是的,可只见机栝,没见扣子。”鲁一弃回答道。

“机栝能藏,扣子就更可藏。机栝动,扣子才显。”刘只手回答着,同时心里却在纳闷,不是说来的鲁家门长是个高手吗?怎么连这样浅显的坎子理儿都不知道?

是的,也许好多浅显的道理鲁一弃不知道,但只要你将那浅显的理儿告诉他了,他却是能将这理儿分析、施展到极致。

听到刘只手的话后,鲁一弃脑海中《班经》的路数和《机巧集》的玄理交替而出,就像无数的刀片将他眼前的荆棘杆、鱼线、石片分剖成各种大小形状的部分,再铺展开来……

“我知道了。”鲁一弃边说边缓慢地站起身来。“虽然是有活缺儿,却是缺上带弦。那老太太还是竭力想应合了‘无地自容’这名号,所以每一步都连上弦子了。这要是就在其中一、两步上连这样的弦,那反倒更为隐蔽、更具杀伤力了。”

“你嘀咕什么呢?怎么回事?给我细细说说。”胖妮儿没听出鲁一弃所说是什么意思,就急躁躁地追问道。

“这是个移位扣。看那弯曲荆棘杆,如果是从前端或者中段踏下,弯曲荆棘杆就会后推,带动鱼线后拉,机栝就会动作。”

“动作了会怎样?”杨小刀还是没看出端倪。

“此坎之中本该布满带毒刺儿,不管是钢刺、荆棘刺。但实际我们却没看到一根刺。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些刺儿都处于暗藏状态,或者是倒伏状态。但只要你踩踏了坎面,机栝就会将毒刺崩射而出或竖立起来,刺杀踏坎之人。原先的‘无地自容’坎面中每处都是一样,没有一点活地儿。但现在这里坎子留缺儿了,而这缺却不能让你随便走走就过去。所以在步位上设了个移位机栝。就是说,机栝动作后,暗藏的毒刺会改变方向射向踩位的人,或者发生移动,将上竖的刺正好移到你的脚步之下,也可以在下一步的踩位竖起毒刺。”

年切糕将自己脚在那踏位上比划了一下,回头问道:“那么就这么大一点踩脚的位置,怎么踏上去都会踩在荆棘杆上,那不是和没缺儿一样吗。”

“你也傻了吧?要没缺儿,那黑老太又是怎么走过来的?”杨小刀终于也抓住年切糕的错误,很是得意。

“这就是在这落步的方法上。你要像我们这样探脚走过去的话,肯定是前脚掌先落下,正好踩在荆棘杆前端和中部,导致机栝动作。只有落下的脚步先将后端定住才会无事。”

“哦,难怪那老太太步子走得蹊跷,她是在找踏点儿呢。”杨小刀似乎终于明白了。

“那我们脚跟先落点,踏住荆棘杆后端。”胖妮儿说完就要朝前走。

“不要。”鲁一弃又一次制止她。“脚跟落地太重,脚踝后部离地又太近,不稳妥。”

“那你是说应该背身倒走。是的,那老太太是朝我们这边正面而来的,我们正确的走法的确应该和她保持同样方向,退着走。”妮儿一下就理解了鲁一弃的意思。

“我先,没事你们再过。”独眼也领会了鲁一弃的意思,但江湖人还是小心为上。他决定自己先走一趟看看,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能避免太大牺牲。

鲁一弃觉得独眼的变化真的很大,在北平时,他还是很很在意生死的莽撞人。三更寒虫卵入体,他算是死过了一回。东北一趟走下来,他又是死过了一回,不过这一趟更应该叫做死去活来,从地火溶浆间逃出,反是将三更寒的虫卵给烧死了。有过死去活来的经历,再重意生死的人都会将生死之事看得轻了。而且独眼从地下逃出后被烧成个鬼般的模样,更让他觉得自己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早死的好。但就此轻生又没什么意义,想想倒不如以残体为鲁家未了的事情多出点力。所以这次和鲁一弃行险走恶,什么危 3ǔωω。cōm险的事情他都冲在最前面。

独眼要求自己先走,鲁一弃没有拒绝。因为他需要这样一个能在黑暗中视物的人先走到中间,那也是直角人形走了一半停住的位置。不管是不是坎子家还是一般江湖人,都会觉得那个地方的情况很微妙,需要仔细查探一下。

直角人形是走了一半的位置为啥会突然止步的呢,这一点鲁一弃一直在暗自诧异着。他还再三比对过,掌教人形的止步肯定是在刘只手他们马蹄响起之前。是她听力过人,在别人之前听到马蹄声?不会,那时候连瞎子都没有反应,她的听力不应该会超过瞎子。排除她是因为马蹄声止步的,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位置非同寻常,在这位置上有她必须要做的事情。什么事情?很大可能就是解开第二道扣子的机栝。

独眼是盗墓的行家里手,这一行本身就要与各种机关消息打交道,而且他还学过《班经》的总章和铺石一技。所以知道走法之后,趟这样的道形坎子并不算难活儿。

胖妮儿在一般帮着指点脚步位置,唯恐出了什么差错。

“每退一步都要察辨清楚,确定没有其他弦簧后再落脚。”虽然已经将直角人形的设局分析得很清楚,可鲁一弃还是很担心。

对于鲁一弃这样的要求,却是有些难为独眼了。退走姿势,脚步又没有辗转移动余地,要想转身看清身后东西真的不容易。特别是靠近地面的东西,除非落头看。所谓落头看就是弯腰头朝下,从两腿间的空隙中看清身后靠近地面的东西。

独眼做得很好。盗挖古墓时,为了了解机关情况和机栝原理位置,必须要会用各种姿势去查看分辨,这也是倪家的一项必修功课。独眼训练时就曾经被硬挤在一个小木箱中,不但身子动得没法动,甚至连呼吸都困难。木箱被吊着不断晃荡,然后要求他从木箱上的一个小孔中辨看旁边墙上挂着的一排丝弦有多少根。丝弦只能是在晃荡的过程中有一瞬间可以看到,而且开始时丝弦是分各种颜色的,练到最后则全部为半透明的白色。

倪家这一功课要练到七丝才能出道盗墓,而独眼却是练到十一丝。

凭这独眼如此的眼力,却没有发现一点异常。五十六步毫无动静地就走到了中间位置。独眼可能是没记走了多少步,也可能是弯腰低头走顺了,活着是觉得这一步刚才那直角人形站过好一会儿,因此根本没怎么迟疑就探脚继续往第五十七步走了下去。

“停住!先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暗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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