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圆舞曲- 第53部分

　血族女性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历史上少数几个怀孕的血族都是能力强大且成为血族超过百年的女性。仙蒂刚加入血族几个月，她怎么会？
　　贝芙向神色平静的杰伊投去疑问的目光。大家也跟随着贝芙的视线，等待首领的解释。
　　维多利亚走过去，弗兰克紧张地看着她，又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杰伊。
　　“这是救仙蒂的唯一办法吗？”维多利亚站到杰伊面前，注视着他的墨绿色的眼睛。
　　“不。将它熬成血浆灌入仙蒂体内，也可以。”
　　“但是你留下了它。”维多利亚声音多了一种温柔深沉的感情。
　　“是的，因为它是一个特殊的生命。”杰伊抬起头，凝视她的双眸，仿佛在用目光诉说着什么。
　　杰伊和维多利亚的谈话让众人很迷惑，突然，仙蒂凄厉的叫喊声划破宁静的空气，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表情十分痛苦。
　　“天呐，她要生了！”弗兰克紧张的不知所措，也难怪，他就要当父亲了。
　　“天数还不够，这样生下来，仙蒂恐怕会死。但不生，孩子和她都活不成。”杰伊皱着眉说。
　　“他们都要活着。快行动吧！”维多利亚毫不犹豫地跪在仙蒂身边，伸出双手。
　　杰伊惊异于维多利亚的反应，他本以为她会阻止这个孩子降临人世。
　　“统领大人，我们…还要继续看吗？”贾汀放下望远镜，却看不到利奥的身影。
　　“统领大人？”贾汀低声呼唤，四处张望。
　　尽管疼痛难忍，仙蒂还是努力将孩子生下来，她没想到，血族分娩经受的痛苦如此剧烈。
　　维多利亚不遗余力地帮助仙蒂止血，修复创伤，让她呼吸顺畅。弗兰克脱下衣服包裹着婴儿，脸上充满着喜悦、忧伤种种复杂的表情。而冰冷嗜血的吸血鬼们，此刻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难得一见的温暖笑容。
　　“谢谢你，维多利亚。”仙蒂虽意外早产，但在维多利亚的救治下，已脱离生命危险。
　　维多利亚温柔地笑笑，站起来转身，与迎面靠近的杰伊撞个满怀。两人正对视的工夫，去而复返的战机悄然回到他们上空。
　　“大家快回地下室！”维多利亚喊道，弗兰克抱着婴儿钻进废墟，找到通道入口，众人迅速撤离地面，来不及进入地下室的吸血鬼在炸弹爆炸时及时散开。
　　爆炸的火焰再度点燃废墟，飞机消失在夜空中。吸血鬼们骂骂咧咧地跑出来，黛西盯着立在庭院中的一个圆柱形物体说：“嗨，伙计们，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杰伊顺着贝芙的目光看去，维多利亚也好奇地滴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物体，但她好奇的目光很快消失，她大喊一声“小心！”，把杰伊扑倒在地。
　　伴随着她响亮的警告，圆柱体分解成无数银针，并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飞去。
　　银针刺入来不及寻找掩护的吸血鬼身上，黛西的心脏上就扎了一根。贝芙、杰伊，维多利亚躲在断墙后，眼睁睁地看着黛西灰飞烟灭而无能为力。
　　很快，杰伊精心培养的后裔接二连三地奔赴地狱。他和贝芙的身上也中了几针，若不是维多利亚及时相救，说不定哪根针长了眼睛送他们归西。维多利亚在圆柱体变形前感应到它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它正是，吸血鬼的克星——“光之谕”。
　　前文提到，统领级别的“光之谕”有一些特殊功能，每个统领的“光之谕”都有属于自己的“独门秘籍”。利奥如今的使用法，便是他的独门秘籍，但已属极端。
　　剑体和剑柄分离，剑体形成圆柱状，在剑柄操纵下分离出成千上万的细针。只要有一根刺入吸血鬼的心脏或脑中，就会起到和长剑同样的效果。
　　当然，分解后的“光之谕”不能再恢复原状，当最后一根细针飞出时，剑柄也将随之消失。而猎人还是猎人，如果他没在此次疯狂的战役中牺牲，他将继续战斗，用一把普通的剑或是别的武器。
　　贾汀回头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利奥已把望远镜绑在头上，全神贯注地操纵手中的剑柄。贾汀站在他身边，目瞪口呆地看着院子里的吸血鬼或是在光芒中融化，或是直挺挺倒在地上，逐渐干枯。这是他见过最壮观的场面了。
　　“光之谕”分解成的针虽细，但也可以穿透一些障碍物。维多利亚知道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召唤了“维兰缇雅”，对杰伊和贝芙说：“天快亮了，我掩护你们，你们快去地下室。”
　　杰伊皱着眉，一只手紧握着维多利亚的手，不肯松开。
　　“不用担心，它们伤不了我，快走！”维多利亚用力抽出手，微笑着向杰伊点点头，就冲了出去。
　　贝芙拽着杰伊，在维多利亚的掩护下顺利进入地下室。所有的细针突然集中起来，飞向维多利亚。她挥舞长剑打落细针，但它们密集迅速有力，之前为救仙蒂已消耗很多能量的维多利亚有些力不从心，但还是坚持到利奥使用完所有银针。
　　疲惫的维多利亚向夜色中的利奥走去，天边渐渐发白，而她的父亲此刻被无尽的冰霜覆盖。
　　她多么想叫他一声父亲，多么希望他用慈爱的而不是充满仇恨与愤怒的目光看着她啊！
　　或许，她应该告诉利奥，他还有一个女儿，他…
　　她始终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忽略了利奥的内心活动。他将最后一根针隐藏在剑柄里，送给维多利亚。如他所愿，银针安静地刺入她的眉心。维多利亚像飘摇的树叶，轻轻落在地上。
　　往日、今昔、未来，所有的悲欢离她而去，维多利亚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困倦，冰蓝色的眼眸在绽放极度耀眼的光芒后悄然黯淡。
　　“贾汀，去把车里的汽油拿来。”
　　“做…做什么？”
　　“烧了她。”
　　“她…已经死了。”
　　“别废话，快去拿汽油！”利奥大声吼道，贾汀跌跌撞撞地把汽油桶递给他。利奥拧开盖子，把气味浓烈的液体浇在维多利亚的身上。
　　多么相似的脸庞啊！维多利亚此刻宁静的容颜就像英格丽与他永别时一样美丽安详，若她的存在不会对凯瑟琳造成伤害，利奥又怎能忍心置她于死地？不知不觉，他的脸上爬满了冰凉的泪水。
　　“哦…我这是怎么了？”利奥放下桶，用手抹了一把脸。他颤抖地转身，哽咽地说：“贾汀，点火。”
　　贾汀握着打火机，手一直颤抖。
　　“点火！”利奥背对着他再次吼叫。
　　“住手！”一个浑厚响亮的声音从夜空中传来，亚度尼斯自树林一侧走出。
　　银针刺入维多利亚眉心时，在湖畔闭目静坐的精灵突然睁开眼睛望向深邃的夜空。
　　他感觉意识里有股熟悉的力量正悄然幻灭。他不能确定，是否是错觉，但他无法继续静坐。安斯艾尔回到新搬入的房子，看了一眼熟睡的卡洛儿，走出房间，召唤维多利亚。
　　他失败了，他竟无法到达维多利亚的身边！不是错觉，那幻灭的力量属于维多利亚！安斯艾尔试图到达杰伊的别墅，同样以失败告终。
　　天蒙蒙亮，精灵把自己传送到中心医院，飞奔向杰伊家。
　　亚度尼斯不会“召唤术”，但他更高级别的“光之谕”在利奥长剑分解时就已发出讯号。于是，他在维多利亚被火化之前赶到。
　　“恩师，我本以为您会来得更早些。”利奥平静地注视亚都尼斯：“原谅我，违背了您的命令。”
　　“上帝！”亚度尼斯推开他，跪在维多利亚面前，抬起的手不知放到哪里。利奥有些困惑，他不明白亚度尼斯脸上为什么挂着一副失去亲人的痛苦表情。
　　这时，精灵轻巧地绕过废墟跑过来，他抱起维多利亚，抚摸着她冰凉的脸。
　　“维多利亚！维多利亚！你能听见吗！”精灵悲伤地呼唤，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天亮了，蓝天下的废墟无限荒凉。废墟下侥幸逃生的吸血鬼们在饥饿和疲惫中沉沉睡去。
　　杰伊静静地站在通道口，他眼中流淌着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期待。家园被毁，他本应愤怒，本应悲伤…但此刻，他的心完全被一个人占据，他等待着暮色降临，轻轻打开这扇门，告诉她……
　　可是，外面为何如此安静……
　　熬过了一夜隐隐的疼痛，凯瑟琳终于在乔森的臂弯里发出均匀的呼吸。乔森彻夜未眠，他疲倦地闭上眼睛但无法入睡，心里的不安和思念让他十分难过。
　　乔森很想流泪，却怕泪落下，他就会奋不顾身地回到维多利亚身边。
　　

第十六乐章　暮色降临（上）
更新时间2010…2…24　10：41：12　　字数：2935

　晨曦的露水闪着晶莹的光从绿叶上静静滑落，卡洛儿微笑着醒来，回味昨夜的美梦。在精灵身边，她可以夜夜酣眠，如初生的婴儿。她向精灵或含蓄或直白地表露爱意，他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默默地接受了她的请求——永远和他在一起。
　　安斯艾尔明白，“永远”对他可以是无限的光阴，对卡洛儿而言，仅有几十年。善良的精灵不会吝惜用自己漫长生命的小段时光去陪伴一个可爱的人类女孩。
　　卡洛儿醒来，四处不见安斯艾尔的踪影，简单梳洗，走出房门。她呆立在门口片刻，然后踟蹰地迈下台阶。
　　卡洛儿从未见过精灵的脸上弥漫着如此悲伤的神情。维多利亚柔软的身体以告别的姿态悬挂在他修长的臂弯里，虽已悄无声息，但依旧美丽动人。
　　“发生了什么事？”卡洛儿轻声惊讶地问。
　　精灵略低头，目光始终停留在维多利亚安详的容颜上。
　　“很抱歉，卡洛儿。这些天不能陪你，我…需要一些时间…我必须救她，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精灵凄凄的声音为周围的草木涂上悲凉的色彩，卡洛儿的心突然紧的无法呼吸。
　　“我可以帮你。”
　　“谢谢。如果你愿意…卡洛儿，帮我把消息传递给德维特家族。等到太阳落山，请他们来做客。”
　　利奥和亚度尼斯回到庄园，贾汀奉命留在市内。毕竟，杰伊家族还有不少残余力量，包括最强大的首领。贾汀的任务就是观察，随时传递情报。
　　这些吸血鬼一定愤怒至极，谁都不确定他们会将复仇的火焰燃烧到何处。把此项危险又艰巨的任务交给贾汀是利奥的主意，他自然有不为人知的深层用意。
　　阳光已经照亮整个庄园，乔森依然在半昏迷里挣扎。窗外传来一阵骚动，有欢呼也有惊叹。他轻轻抽出被压麻的胳膊，拨开窗帘，看到猎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场院的大屏幕聚集。他看了眼熟睡的凯瑟琳，蹑手蹑脚地出门。不知是什么新闻引得大家如此激动？
　　大屏幕上显现一片废墟，随后镜头跳跃到室内，市长正在发表声明。或许是怕其他人遭到报复，他反复强调此次对E城最强大吸血鬼家族的轰炸行动是由圣艾夫斯庄园领导，和其他部门无关。
　　众人低声议论：为什么这么重大的行动提前一点预兆都没有？
　　乔森的心一直下沉，他似乎找到昨夜心情不安的缘由。他没再犹豫，驾车前往市内。
　　“贾汀？”乔森下车后第一眼就看见背靠树席地而坐的猎人。
　　“嗨，乔森。”贾汀声音慵懒，木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头，直视蓝天下的废墟。
　　“你怎么在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战争。”
　　“谁赢了？”
　　“还不能确定。”
　　“杰伊死了？”
　　“没有。”
　　“那…维多利亚呢？”
　　“长着一对尖耳的家伙带走了她…”
　　“安斯艾尔？”
　　“的尸体。对不起，我没有一次性把话说完。”
　　“什么？！你是说维多利亚她…”
　　“死了。利奥的‘光之谕’分解成许多细针…杀了很多吸血鬼…那场景太壮观了，我从来没见过…他把最后一根针留给了维多利亚，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刺进了她的眉心。我觉得利奥这么做不像个男子汉…他还让我拿汽油烧了她，不过精灵来了…”
　　“够了！”乔森打断贾汀喋喋不休让他几近崩溃的叙述，他双手用力抓着头发，表情异常痛苦。这倒引起处于麻木状态贾汀的注意，他站起来，靠近乔森。而乔森突然像一头公牛，撞开他强壮的身躯，开车绝尘而去，贾汀从后视镜里瞥见乔森挂满着泪痕的脸。
　　乔森在德维特家门口巧遇刚送完口信的卡洛儿，两人一起回到住地。乔森边进门边急切地呼唤着维多利亚的名字，卡洛儿指出方向，他奔跑着，用身体撞开门。
　　安斯艾尔背对着门，跪在地毯上。
　　他没有回头，依旧握着维多利亚的手凝望她安静的脸庞，望着镶嵌在她眉心处鲜红的花瓣。
　　“哦，上帝！”乔森快步上前，坐在床边，手指轻触她冰冷的脸颊。
　　“你能救她吗？”乔森突然转身抓着安斯艾尔的肩膀，两行热泪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