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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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煌-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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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岛,真个是惨绝人寰。一位几乎就要踏上诸界巅峰,本该是不死不灭之人,却混到这般下场,真叫人无语——”

“你这话说的不对!”

那青年摇着头,神情无比认真:“师傅与我可不同。他是明知自己必定能胜,才一直在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只因他知晓,我们苍生道众民平等之念,必定能有普及世间的那一天。可能不在他那一代。不在我这一代,也不在下一代,却必定能有实现他夙愿之日——”

那女声却嘿然寒笑,一霎那间整个水潭,都全数冻结:“说的倒是轻松,气势也真个是悲壮。可你当那儒家之人,都是泥做的么,被你一推就碎?那儒家诸圣,莫不都是承天地正气而生,秉持天地之间的大气运。既然是呵斥你们苍生道为邪魔外道,自然有其道理!我倒是觉得,你们如今,已经是危如累卵呢!也看不到什么出头之机。”

“啧!前辈又说差了,我师尊他可也是儒家诸圣之一!即便是临死之前,那浩然正气,也是诸圣之冠!”

白袍青年又特意整了整头顶上的儒冠,似乎在特意提醒对方,自己此刻正是做儒生打扮。

“师尊曾有说起,何为儒?儒之字解,乃是人与需二字。故此所谓的儒,简而言之,便是人之所需。如今的儒家要义,正是适合诸界人道,自然是气运深浓。可若是有一天,这世间之人,再不愿去理会他们的那些道理了,人道变幻之时。那么如今那些所谓的儒家,就不过是些伪儒,假儒。又如何就不能胜?”

“可你又怎知,这人道会有变幻之日?”

“这个我倒真不知道。”

白袍青年低头沉吟,似乎终于思量妥当,在棋盘之上又应了一子。

“那些家伙,死命的以愚民为己任。什么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儒家经纶,被他们曲解成这番模样,还真是煞费苦心。又传播礼教儒学,以禁锢人心。这般下去,这人道走势,还真难有什么变化。”

“既是不知,那有怎知自己会有胜机?”那已经化作冰块的水潭里,声音更是冷冽。

“我就是知道!”白袍青年也微微一哂:“这人心变幻,最是难测,可却大体都是不患贫而患不均。哪怕再怎么禁锢,再怎么愚弄,又有何用?那些人如此逆人心而为,怎可能不与人道大势越走越远?那中央云陆的十几代王朝,往往不过几百年而终。而那儒家,也每每都是数百年一鼎盛数百年一杀劫的轮回,从无有变化。五陆十二岛,不知多少生民,因这战乱而死。死不悔改,说的就是这些这些天道蟊虫——”

说的这里时,白袍青年的神情,似乎是越来越气愤,很是愤然状:“我儒家正道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上古诸圣,或是武道强者,或是灵师巅峰。结果如今被他们改成什么六经。使现今的儒生,大半都是手无搏鸡之力,只靠什么浩然正气吃饭,生死握于人间君王的指掌之间,沦为君王走狗,还谈什么垂拱而治?还有那什么中庸之道,都是狗屁!”

把衣领猛地扯开衣领:“上古圣人,所谓中庸,乃是天人合一道,讲究天性与人形合一,修心养性,达到至善、至仁、至诚、至道、至德、至圣。却生生被他们搬弄成不偏不倚,折中调和之义。什么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大国怎可比喻为小鲜?即便真要烹什么小鲜,偶尔用力猛一下,也是无妨。似他们那般,即便身体到处腐烂流脓了,都不敢用刀割上一割,有什么意思?我昔年行事,只稍微出格刚正一点的人,就又被视为酷吏,非要死命的扳倒骂臭才肯干休。再什么水至清则无鱼,那水中本就不该养鱼,清一些又有关系?那儒家治世,每过百年,就贪腐丛生,乱兆频显。那儒家诸生,却偏偏是束手无策。偏还来指责我师尊,乃是邪说外道,我草他仙人板板——”

那水潭之内,一时是寂静无声。似乎被青年的最后这句粗话,彻底震住。

而白袍青年,却又转而一笑:“好好的下着棋,说这些做什么。我难得过来陪你一次。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

良久之后,那水潭里的声音,才一声轻哼,也应了一子。

白袍青年见状,先是一怔。片刻之后,竟是目露笑意:“果然呢,不继续斗下去,又怎知自己最后,到底是输是赢。若方才认输了,又何曾会想到,你会如此大意,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就连我这个臭棋篓子,也看到反败为胜之机呢——”

那水潭之中,又是一阵寂静。不过正当那青年,正将一枚黑棋执在手中。忽的又心中微动,信手往外一招。

此地数百里外,立时一道符影疾飞而至。白袍青年,立时神情一怔,将之招入手中。仅仅片刻之后,就是眉头微蹙。既是惊喜,又是发愁。

“这发符之人,可是你那位得了武圣金丹的后辈?”

那水潭之内的声音,似乎已认定了就是如此。不等青年答话,就转为好奇道:“到底是何事,令你心神如此动荡?”

那青年并不答话,思忖了许久,才蓦地把手一握,手中的符立时化尘而散。哭丧着脸道:“确是凌波,她最近寻到了一个好苗子。十四岁,剑道通灵,先天初脉,夜游灵师。”

“就只是如此而已?”女声明显有些不解,似乎这个年纪,这等样的成就。在她眼前,仍旧是不值一提一般。

“灵武双修,十四岁能有这个成就,只能算是不错。倒是剑道通灵,此子确是开天以来第一人。可也不至于,把你这苍生道座尊惊动。由那太元宗现任宗主出面,收为嫡传弟子既可,毕竟你如今,已不在云界。”

白袍青年,却微微一叹,很是无奈:“可要是这人,是生来便为双脉之体,天人之障,兼且神魂残破呢?”

那水潭之内,果然是一声惊咦,显得是惊异无比。水面之上,也浮出一个雪白色的龙头。虽是庞大,可那模样,却偏又莫名的显的有些可爱。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愕然望着那棋盘地面。

“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等样的奇人 ?'…87book'修炼到了这个境界,居然还没死掉,真是奇怪。若说他是神皇候选,气运却也不该如此之差,几大修行之障,凑在了一处。可要说他不是,这等样的天资,实在是罕世未有。足可继承你们苍生道衣钵。你不是一直为道统传续而烦恼?这是喜事才对,为何如此为难?对了,记得我还欠你一个人情。你与我也算相交多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这次我都可助你一臂之力。”

那白袍青年,却没半分喜意,微摇着头:“有这等样的弟子,我自然是欢喜无限。不过这个人,如今那剑宗也已知晓。凌波那孩子,与五绝山庄的严凡已争执了数月不果,这才报于我知。你说我头不头疼?不过,要是你真肯助我,此事解决,也是易事。”

“剑宗?要与那位剑宗之主打交道啊?那还是算了,我要睡觉。”

那玉龙眼珠一转,然后果断的又沉入水中,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泡。

白袍青年嘿然一声,也不在意,只微微摇头:“你这女人,果然靠不住。看来那云界,还真要回去一趟。说来那里,我也离开四千余年了呢,当真想念。”

接着又无限遗憾地,看着眼前的棋盘:“只是这棋,却是下不成了。真难得有胜你的时候!”

“以你的棋艺,即便我下错一子,也仍不是我对手。这一局到终盘,该当是我胜你六目!”

女声一声轻哂,带着几分不屑之意。接着却又把一团白光,打向了白袍青年。

“这东西你拿去,在我这里,反正也是无用。你一身武道灵法,虽都已入圣。可一旦入那云界,却必定要被压制。有此物在,多少可以助你一二。总之小心一些,莫要如你师尊那般,被人群起围杀了才好——”

白袍青年一笑,也不去看那白光到底是和物,随手就把东西,收入到袖里。目中现出感激之意,朝着这水潭之内,微微颔首。然后是再不停留,一步跨入虚空。

而就在青年身影,消失之时。那玉白色的龙头,就再次冒出。整个身躯,都穿出了水外,却只见是无数的红色锁链,将整条龙身,密密麻麻的穿透困束。

而此刻那龙眼,却正有些错愕的看着棋盘。

“奇怪,我这一子,怎么会下在这里?”

第202章 玄甲风龙

玄山城,一处静室之内。两盏灯烛摇曳,似乎也感受到此处的冷肃气息,火光不断的萎缩,几乎熄灭。

林诗娜坐于一处软榻之上,面色阴沉,带着几分冷厉之色。

对面跪着一人,正是李芸娘,正跪于地上,面色苍白如纸。

“我那女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现在还不肯说?跟在小姐身边,总不可梦一点都不知道。今日若是再不肯答我的话,那也不必说了。”

李芸娘咬着唇,一丝丝的血丝溢下。半晌之后,眼见林诗娜目里的光泽,越来越是凌厉,方才迟疑着开口:“芸娘真的是不知,只知似乎有人曾在我体内下过禁制。又暗中警告芸娘,说是宗守世子之事,我敢向别人透露半句,就要立时夷平我三族。即便是那灵府宗门,也要全数凿灭。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不过芸娘猜测,这个人至少也是天位之上。”

林诗娜的神情不由一怔,透出了沉吟之色,接着又是一声寒笑:“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此事我也不怪你。可又为何要挑唆我装病,回玄山城之后,更想尽了办法,撺掇我不让那宗守入城?”

李芸娘神情似乎一松,轻吁了一口气道:“主母,芸娘也是为了小姐。世子他剑术固然是通灵绝世,灵武双修,世间少有。可那玄月木煌决的隐患,只有上霄玄灵宗珍藏的寒玄古丹,才能解决,所以芸娘才——”

一边说着,李芸娘一边偷眼看着林诗娜的面色。见对方神情渐渐缓和,语气也越来越是轻松。却不料她话语,还未说完,林诗娜就是毫无征兆的猛一挥手,重重一个耳光,抽在了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重响,李芸娘整个人,也被抽飞出数尺,捂着脸神情惊愕的看着那软榻之上。满眼的迷茫之色,似乎极是不解,自家这位主母,为何好端端的会对自己动手。

“你真当我林诗娜,是那种无知妇人。”

林诗娜冷然一哂,目光里的锋锐,就仿佛要化为实质:“为了依人好,这句话亏你也说得出口。什么只有上霄宗的寒玄古丹,才能解开那玄月木煌决的隐患,救她性命。这句话,你也只能是哄哄别人,却拿来骗我。”

说到此处,林诗娜已是长身站起,冷冷的站到李芸娘身前:“我即便到如今,对我那女婿还有气。可却也知道,以他的本事天资,若要拜入诸宗。那么即便是那几个洞天穹境,也要视之如珍宝。估计是捧在手心里,都怕融化了。小小一个上霄宗,一个寒逆水,又算是什么东西?宗守日后,一旦突破那天位之境。要是愿意,一根手指头,就可将之碾死。还愁寻不到一枚寒玄古丹?无论是请长辈出手,完善功法。又或是另寻药材,炼制灵丹,都是轻松之极,可护住依人。我女儿的性命,需要你来操心?”

李芸娘面色,不由更显苍白,再无一丝血色。张口欲言,却又不知怎么辩解才好。

而林诗娜,也仿佛是熄了火气,淡淡的问:“我听说你以前与上霄宗一位弟子,曾经有过不清不楚的关系?依人嫁入到上霄玄灵宗,对你似乎颇有些好处?对了,那个人,似乎是叫龙什么来着,好土的名字。不过这一位,似乎失踪了很久,说不定,就死在我那女婿手中——”

李芸娘的身躯,顿时如受雷击。整个人,是一阵怔怔失神,目里不信与怨恨交杂。

林诗娜也是再懒得听她说话解释,语气悠然道:“世子他为人方正——”

说到这里时,林诗娜似乎自己也觉是说不通。似宗守那样,怎么也与‘方正’二字扯不上关系。一声轻咳之后,才继续道:“他虽是从未在依人与我夫君面前,提过你半句不是。不过你李芸娘的行事,我却也可想见一二。既是依人定要嫁给她,我林诗娜再不待见那家伙,也不能不替他与依人,清除些隐患垃圾。你家为我也效命了十载,我林诗娜也不是不念旧情之人。我不杀你。可听说黄泉囚谷?我会送你过去,二十年后,自会令人接你回来。”

李芸娘本是目光涣散,可听到黄泉囚谷四字之时,却又不由透出强烈的恐惧之色。猛地坐起,才刚欲说话求饶,这静室之外,却忽的是几道铁链飞入,直接卷动着她的四肢,往那门外拖去。

而就在这静室,彻底安静下来的之后的片刻,一旁的布帘就被掀开,轩辕通是若有所思的,从内走出。

“夫君,你觉得那李芸娘说的话,可是真的?”

林诗娜亦是目透疑惑之色:“宗守的身边,难道真有什么天位武尊?我刚才仔细看了看,也没察觉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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