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田园 作者:寂寞佛跳墙(起点vip2015-03-0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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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田园 作者:寂寞佛跳墙(起点vip2015-03-03完结)-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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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藏在暗影里的江氏现在也精神了,摁一摁脑袋上的银钗子跟着应和:“娘活着的时候可是明说了,俺们家狗蛋狗剩的新房就着落在他二叔身上,万万没有他一家子吃香喝辣住二层别墅,却让亲侄子打光棍的道理!”
    听起来都够义正词严的,陈大江的身子越发绵软无力,干脆往陈老爷子暂时委屈的居住着的木板子上一趴,啥都不理会了。
    陈老爷子也蜷缩了起来,其实前段时间找陈大川要银子他也很尴尬,可是铁蛋成亲,没有自己的房屋院子哪个姑娘肯嫁?老家的房子倒是有老大的份子。可也不能变卖不是?老大虽然攒了些钱,到底,还差了些,能补充点儿总是好的。
    可就是自从那次要银子,大江大川之间原本缓和了点儿的兄弟关系,又僵了起来,甚至连这次成亲这么大的事儿。大川那小子都没肯到场撑面子。以后,怕是更难抠出银子来了……
    “咣当——哎呦——”,窗子合拢的声音。呼痛的声音,在暗夜里骤然作响。
    陈老爷子身子打一个抖,迅疾往外看去。
    早就奔出屋子的陈大海夫妻,正在给俩儿子捋头发揉脑袋。狗剩哭唧唧的声音还在告状:“不就是把窗户给掀开了些吗?铁蛋哥干嘛拿东西砸我们?要不是他两个非得吹了灯,我们看不清。谁稀罕扒开那扇破窗户?”
    新房里面鸦雀无声,本来应该燃烧一整夜的红烛,果真熄灭了。
    陈老爷子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付,厌倦的关了屋门哼了一声:“都去睡!”
    骂骂咧咧的陈大海一家子倒是有地儿去睡一觉儿。陈大江夫妻两个的卧室就属于他们嘛,陈大江跟陈老爷子挤在一块木头板子上也能合合眼儿,但是谁还记得。这家的女主人,能到哪儿去熬一宿儿?
    这种节骨眼上。要是找邻居去借住,也忒丢人了些。
    好在还有一个临时做席面搭的灶房窝棚,地方逼仄,只盘了个两个地锅,一个木墩子供人烧火坐坐。
    没有门,也没有屋顶,陈家大媳妇就那么蜷在木墩子上睡着了。
    原本计划一大早启程回家办丧事的陈老爷子,脑袋生疼,因为大儿子大儿媳全爬不起来了,商量好似的组团儿发高热,迷迷瞪瞪连句完整的话都嘟念不出来。
    铁蛋那张脸乌黑发青,竟然坚决不让自己的新媳妇出来下厨做饭,自己把爹娘扛到新房里,又跑医馆请了郎中给爹娘看病抓药,然后点火熬药,对亲爷爷亲叔叔婶婶弟弟们一概不搭理。
    陈老爷子嘴上的燎泡不知道啥时候起来的,就连吸个旱烟袋锅子都“吸溜吸溜”的觉得疼,可是老家里老婆子的尸体都搁置了两三天了,再不回去——
    江氏没有别的法子,只好自己动手,把昨日里吃剩的东西囫囵热一热,除了老爷子没胃口,他们四口倒是好养活儿,个个吃的蜜口香甜。
    吃完了,照旧是不管收拾的,正在做客嘛……
    然后,陈大海剔着牙齿,晃晃悠悠往陈大江的卧室走,嘴里安排着:“爹,怎么也得等大哥大嫂都好利落了才能回家办丧事,我先睡个回笼觉儿。”
    “那我们在镇子上再耍两天——”,狗蛋拽着狗剩往外走。
    谁都没料到,刚刚给爹娘喂完药的铁蛋儿,忽然就发了威,手里抡着个打铁的大锤子冲出屋子,一声大吼:“滚!你们统统从我家滚出去!”
    “铁蛋你这是做啥哩?怎么对你亲叔叔说话呢?昨儿夜里我都没工夫说你,你弟弟们听个房怎么啦?你就敢下狠手掂东西砸他们?”
    陈大海生气了,自以为能镇得住场面镇得住侄儿。
    可惜,铁蛋早不是昔日的小屁孩儿,一两句话就能唬弄住,大铁锤狠狠往地下一砸,迸溅起一蓬土屑石渣。
    泥人也有三分性,何况成日里跟铁器打交道的汉子?长大后的铁蛋不善于言辞,只知道重复一个字:“滚!”
    大蒲扇挥出去,手指头都跟铁棍似的,薅了狗蛋狗剩就往大街上扔,还有亲叔叔陈大海,照旧丢出去不误。
    江氏被吓到了,自己连滚带爬往外跑,倒是省了铁蛋的事儿。
    陈老爷子也吓得不轻,旱烟袋锅子指着大孙子“你你你——”的不知道说啥好,好在大孙子还没昏了头,对这个爷爷手下留情,只关了院门就回自己的婚房了。
    可是外面那四口怎么办呢?陈大海跳着脚儿喝骂侄子的声音震耳欲聋,而且他们身上没钱,即便想搭辆牛车回陈家庄都未必有人帮忙。
    “哎!”老爷子没啥可说的了,卷了烟袋锅子往外走,临到院门口,回头,对着婚房里喊了一声:“铁蛋,等你爹娘好些了,回家——给你奶烧纸去——”。
    陈大江家的喜事,就这么收了尾。
    等待陈老爷子的,还有很多需要解释的地方。
    比如,进了村,就发现气氛不对头,原本都应该在煤山上干活儿的乡邻,三五成群的都在往自家的方向跑。
    比如,一股子奇怪的腥臭的味道,弥漫在自家院子里外。
    比如,好心的邻居们在抡棍子往外轰撵几只野狗,那野狗的眼珠子都是红的,额外渗人……
    院门已经打开,里正黑着脸正跟几个白胡子的长老往外走,没等里正出声喝斥,陈老爷子的眼前就变成星光灿烂,然后归于黑暗。
    阿珠在新建的养猪场听说了这些事儿,还跟着叹了一声气。
    陈大川很荣幸的捱了好几日才得了信儿,当日陈老爷子是那种状态下离开的镇子,忘记了通知二儿子,铁蛋忙着照顾爹娘,陈大江夫妻两个又累又冻的,高热足足缠绵了三四天才轻了些。
    于是,给死者摔碗打灵幡的重任,就只能落在陈大海身上,自然,江氏认定了,家里的一应房产再没有陈大江的份儿,这个长子长孙的身份,就是个屁。
    陈老爷子摔倒后再没有站起来,瘫在床上也少不了噩梦缠身,何况是躺在陈老太太死去的地儿,腐朽的腥臭久久散不掉……
    四肢依旧无力却还必须打着精神奔赴老家的陈大江夫妇,本以为只能到坟前给亲娘磕头了,结果,陈老爷子体贴儿子,舍不得让他们再多奔走几趟,在听到大孙媳妇叫了一声“爷爷”之后,直接撒手归西。
    到了这会儿子,也没啥情谊可讲了,江氏跳出来指责大哥大嫂没在爹娘跟前尽孝,没给老太太送终,宣布陈家房屋宅院田地全归三房所有。
    狗蛋狗剩兄弟两个可算扬眉吐气一回,抡着棍子把大伯一家往外撵,口中也就一个字:“滚!”
    陈大江流泪放弃了给亲爹守灵的机会,放弃了破屋良田,只留了一句话:“陈大海你不是人!你会招报应的!”
    报应轮回,谁知道自己现在是身处“报”中还是“应”中呢?
    到底,陈大川还是孤身回家哭爹来了,他受到了老三一家的热烈欢迎,虽然,拿出来的银子专门说明是办丧事买副好棺木的,陈大海还是笑弯了眉毛。
    别墅里的阿珠和虎头豹子,被父亲命令到老宅儿守灵,陈大川学习着外面的大家族的做派,力图给亲爹的丧事做圆满些,停尸的时间,想做足七七四十九天……
    阿珠哂笑,只带着两个弟弟到老宅儿磕了个头就起身离开,压根儿不理会那些繁琐的规矩。
    七七四十九天,谁喜欢闹腾谁去闹腾,她是没那个空儿的。
    现在的虎头豹子,最亲近的就是小姐姐,读书席字爬山健体每日里过的充实着呢,俩小子又是打小聪慧的,现在跟欢儿少爷一块儿听温先生的授课都能跟得上趟儿,逼迫的欢儿也不得不更加用功。
    千总家的老少夫人,虽然不怎么待见野丫头,但是,上次少夫人到访还算愉快,对儿子的课业进步还是喜闻乐见的,这才能接受欢儿继续留在陈家庄的事实。(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对比

陈大川的满腔怒火没地儿散发,闺女儿子身边总有外人,闹起来肯定不好看,何况李官镇的媳妇孩子也不赞成他在陈家庄这般作腾。
    男人的心思没办法猜,他只不过是想最后尽一尽孝心,在老家留下一个美名罢了,怎么媳妇孩子的就不配合一下呢?
    他不懂得小孩子的简单之处,或者给过一颗糖一块点心,或者抱过一两次牵着手玩过一两回,那也能存在于记忆之中。
    但是陈老爷子给过他们什么呢?虎头跟豹子对这家人完全没印象,连仇恨都没有。
    又怎么会愿意跪在阴森森的棺材旁边痛哭流涕,还得哭上七七四十九天?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吧?
    陈大川非要闹腾什么风光大葬四十九天的排场,王氏与阿穗只能把铺面全撑起来,王家姥娘姥爷也再也抽不开身跑到陈家庄看外孙子,虎头跟豹子,如今虽然跟她们还是很亲热,到底,不怎么留恋,疲累之时赖着骑上黄金蟒在山林间任意穿行,实在是太过惬意,再不想回到李官镇的小院子里圈着了。
    这段时间都过得舒坦,尤其是陈大海一家四口,有人管吃管喝管消费,只需要到时候上班似的在老爷子的棺材一侧跪一跪坐一坐,练声似的嚎几腔儿……
    就是工作服的颜色不好看,全家人都得披麻戴孝。
    老爷子的棺木停在正屋,陈大川歇息在原先居住的破茅草偏房,咬着牙坚持要熬过自己提出的四十九天。
    就是这日子越发的寒冷了,初冬的夜风穿过破窗户扇子直直刮在脑袋上,裹上件孝衣都不管事儿。
    日子难熬。有时候也觉得没有意思,最初村子里还有来吊唁的乡邻,陪着掉几个眼泪疙瘩,赞美一下陈大川的孝心,可是谁能陪着你这么多天?现在就剩下陈大海两口子还间或在棺材旁转悠几圈了。
    狗蛋跟狗剩,早溜得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偶尔回家。那也是为的吃喝讨要银子。
    七七四十九天的理想。到底,没能完美的实现。
    因为,陈大川带来的钱。花完了。
    这可是积攒了很久的家底儿,原以为八十多两银子足足还有剩余,结果,江氏白着一张脸说家里揭不开锅了。
    两口子成天围着二哥转悠。任劳任怨给跑腿采购与做饭,不就为的多昧下点儿银子吗?没有油水了。谁干陪着你耗日子啊?
    “二伯你去跟阿珠妹妹拿些银子呗?瞧她大手大脚的那个能作法儿,昨儿个还请了好些村里人到别墅里吃喝,听说杀了一整头猪……”,狗蛋已经馋的垂涎三尺。杀猪菜的味道,足足飘了半里地远。
    “那个死丫头,亲爹在这儿受罪呢。她倒是有心思好吃好喝填欢别人,怎么就不知道给咱们送来些?”
    陈大海几乎没蹦高儿大骂了。扯了陈大川的胳膊抒发怒气:“二哥你是不知道,那丫头自从回来,东家送礼西家送礼,却从来没进老宅一步过,我原先想着是跟我们叔叔婶婶的不亲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二哥你在呢,这是丧了良心啊!”
    陈大川一张脸黑了白白了黑,跟感冒药片似的,勉强——答了一句:“那孩子——知道我们守孝——不能动荤腥——”。
    连荤腥都不动,整日里老咸菜菜饼子对付着,那怎么花费的八十多两银子?猪脑子竟然没好意思追问。
    好意思的,只能是趁着夜色跑别墅里找闺女。
    天气寒凉了,二楼的平台上没了人,全转战到一楼的大厅,地龙还没使用,大厅的温度很适宜穿着夹衣活动。
    温先生也很喜欢这种家庭气氛,烛火高燃,映照的白漆墙面与地板都是亮堂堂的,手边一尊紫砂茶壶,茶香袅袅,他就在这茶香里手执一本书,不怎么看,身子斜靠在竹摇椅上,前后的晃荡着,舒服的很。
    两个双胞胎在灯下玩雕刻,山上的干树皮,拣厚重的拾回来,虽然他们练手,只要小心别伤到手就行。
    阿珠跟欢儿一对儿,头对着头在下棋,温先生教习的棋艺也连带了阿珠这个学生,两个小子不喜欢,正正好欢儿有了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天冷了,黄金蟒也不再留恋山上的自由,老老实实地盘在木地板上交颈而眠,轻易不肯睁开小眼睛。
    棒槌娘辞了煤山的帮工,专门两边跑,给别墅做饭,回养猪场陪儿子。
    这会儿灶房都拾掇利索了,她褪下衣袖往外走,别墅里面有“蛇大仙”镇宅,不可能潜伏进什么贼人,方圆几里地都安全得很,她习惯了不打招呼自行离开。
    只是,今夜里打开院门,却冷不丁的吓了棒槌娘一大跳。
    “莫怕——我是阿珠他爹——”,陈大川已经犹豫了不短的时间,当老子的跟闺女伸手要银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可这腿脚就是难迈的很。
    他的声音干哑又疲惫,七七四十九天的守灵真不是闹着玩的,棺木里面做了那么多防护措施,还是无法控制的散发出越来越浓烈的味道,周围的邻居们都早受不了了,据说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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