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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的看向穆妍，她竟然就成长在这样的地方。
第十四章
“哎呀，小莫我们家就这个样子，你也别嫌弃，快坐，快坐。”穆翠英将床上散乱的被子三下两下叠起来放一边，招呼莫泽丰坐，房子太小，连个像样的椅子也没有，只能将就着坐床沿。
莫泽丰看了一眼颜色灰暗的床单，上面还有一些长年累月洗不掉的污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去，而穆妍则挽起袖子出去帮穆翠英做饭。
“妍妍，去陪小莫聊天，妈妈来做。”穆翠英又将穆妍敢进了房，自己手脚麻利的做菜做饭。
走进房间，就见莫泽丰在看挂在墙上的旧照片，陈旧的木质相框已经有腐朽的痕迹。
“你小时候也挺可爱的。”莫泽丰指着一张照片，大约是五六岁时的穆妍，扎了两条小辫，笑起来门牙还缺了两颗，傻乎乎的样子挺搞笑。
“嘿嘿。”穆妍干笑了两声，走到他的旁边，一起看墙上挂着的几张照片。
“你还会跳舞？”十六岁时的穆妍，穿着拉丁舞衣，冲着镜头摆了个很妩媚的动作，虽然化了很浓的妆，可还是能看出来时她。
“嗯。”穆妍晦涩的点点头，那是她最后一次跳舞，从那以后再也不跳了，虽然她仍然很喜欢跳舞。
“还有没有其他的照片，给我看看。”看到这些照片，莫泽丰觉得已经在开始了解她了，不过这些还不够，他还要更了解她，包括她并不快乐的童年。
“我找找。”
在柜子里翻出一个老旧的相册，里边还有一些照片，她向来很少照相，也就这几张了，双手奉上，莫泽丰微笑的接过，弹了弹上面的灰，饶有兴趣的翻看起来。
相册里除了有穆妍的单人照，还有和穆翠英的合照，其实年轻的时候穆翠英也还算面目清秀，如果现在不化那么浓的妆，也许还能好看点儿。
细细的浏览过去，莫泽丰在相册的最后看到了一张三个人的合照，除了年幼的穆妍和穆翠英，还有一个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龄，指着照片中的男人：“这是个？”
“我养父。”穆妍说着，就觉得鼻子很酸，如果不是养父死得那么早，也许她还会有幸福的童年。
看到穆妍的神色变了变，眼底似泛起了一层水雾，莫泽丰立刻意识到那个男人如果不是和穆翠英离婚便是已经死了，而死的可能性更大。
心疼的摸摸穆妍的头，拉着她一起看照片。
“这是什么时候照的？”莫泽丰随手指着一张照片，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尽量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十岁的时候，这些照片基本上都是我过生日的时候照的。”看着照片中年幼的自己，依稀还记得当年的快乐，十岁那年的生日恐怕是她过得最开心的生日了，她第一次吃到了生日蛋糕，虽然很小可是她却觉得好甜，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亮，对着镜头还做了个胜利的姿势。
“哦，你什么时候生日？”莫泽丰瞧着她的小脸，现在似有沉浸在快乐的回忆当中，眉眼里都是甜甜的笑意。
“是……”穆妍犹豫了一下，敷衍的说道：“还早呢！”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确切的生日在哪一天，妈妈将捡到她的那一天作为她的生日，可是妈妈也说过，捡到她时，她已经有两三个月大了，所以她实际的年龄应该比现在要大两三个月，她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知道自己的生日又有什么意义，那并不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所以究竟是哪一天，她并不在意。
“到底是什么时候？”莫泽丰想起她曾经说过得一个愿望，在她生日的那一天，会有人帮她在电视台点一首歌，再写上她的名字，虽然现在电视台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服务，可是莫泽丰有能力完成她的这个心愿。
“不告诉你。”穆妍调皮的眨眨眼睛，嘴角含笑，他竟然会对她的生日感兴趣，这让她很意外，还以为男人不会在意那些。
她不说没关系，他也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知道，过不了几天，她的所有信息都会成为书面的文字出现在他的眼前，也并不急在这一时。
“这张照片呢？”莫泽丰又随手指着一张照片，穆妍凑过去看，两个人的头就碰到了一起，穆妍条件反射的缩回头，捂着额头抱歉的笑笑，小心翼翼的不再靠他那么近。
“这张照片是……”
两个人又一起看了一会儿照片，就闻到饭菜的香味从房子外传了进来，莫泽丰嗅嗅鼻子，赞道：“你妈妈做饭味道挺香。”
“嗯。”穆妍呐呐的点头，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养母做的饭了，如果她在家，都是她买菜做饭洗碗洗衣服，家务事她都包了，养母要么就出去拉生意，要么就在外面的茶馆里打麻将，到时候回来吃现成就可以了。
这时候穆翠英就端着一盘糖醋排骨走了进来，笑看着两人热情的招呼道：“妍妍，你去打水给小莫洗手，马上就开饭了。”
“好的。”穆妍站了起来，出了房门，走廊的尽头才有洗手间，端着盆子到那个地方去接，看着满是黑色污垢的盆子，穆妍撇撇嘴，随手抓了把洗衣粉把盆子里里外外都洗的干干净净的，才接了水端回去。
“来洗手。”把盆子放在地上去拿香皂，看到香皂也是脏兮兮的，手又缩了回去，还是让他直接用清水洗算了。
看着莫泽丰在盆子里洗手，穆妍也把手伸了进去，手泡在水里凉幽幽的，挺舒服，莫泽丰在水里抓住穆妍的手压在手掌下，穆妍挣脱不了，就用头去撞他，莫泽丰连忙站起来躲开，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吃饭了，吃饭了。”
两人洗了手，穆翠英就端着水煮肉片进来了，都是穆妍最喜欢吃的菜，闻到香味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引了出来，穆妍连忙去拿碗和筷子，把饭盛好放到莫泽丰的手里。
坐在小饭桌旁边，莫泽丰皱了皱眉，眼前的小饭桌上有陈年累月擦不掉的污垢，手中的筷子拿在手里油腻腻的粘手，而手中的晚上还有一个缺口，也许一不小心就会割伤他的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去注意这些，一门心思的吃饭，可是，他却觉得无从下嘴，更没什么胃口。
迟迟不见莫泽丰动筷子，与他对坐的穆翠英夹了一块水煮肉片放到他的碗里，热情的招呼道：“小莫，快尝尝阿姨的手艺。”
“谢谢。”莫泽丰朝穆翠英微笑着点点头，大口的将水煮肉片扒嘴里，嚼了几下，还不断的点头称赞：“不错不错，味道很好。”
看莫泽丰终于不再客气，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穆翠英心满意足的笑了，夹了块糖醋排骨放穆妍的碗里：“妍妍，好像又瘦了，来多吃点儿。”
“谢谢妈。”看着碗里从天而降的糖醋排骨，穆妍突然觉得鼻子一酸，有想流泪的冲动，连忙埋了头，不敢让人看见她眼底的泪。
吃晚饭，穆妍帮着穆翠英洗碗，趁着这个机会，穆翠英忍不住盘问起来：“小莫是做什么工作的，看起来挺有钱。”
“他在一家公司当经理。”穆妍早知道养母会问这些问题，她眼里就只有钱，也许现在正在盘算着能把自己卖个什么价钱吧！
“哦，难怪呢，还能请司机，车看起来也挺贵。”穆翠英小小的眼睛里金光闪烁，转头对穆妍夸赞道：“我家妍妍真是有本事能认识这样的人，你一定更牢牢抓住他，以后我们都有好日子过了。”
“嗯。”穆妍不置可否，认真的洗着手中的碗，如果养母知道她的打算肯定就不是这个态度了，说不定会骂她，逼迫她即使是做情人也要留在他身边。
穆翠英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当中，乐不可支，想了想又追问道：“你们那个了没有？”
“那个？”愣了愣，摇摇头：“没有。”
往屋里望了望，莫泽丰正站在窗边打电话，穆翠英这才压低了声音说：“没那个就好，如果那个了男人就没那么珍惜了，乖女儿，这种事不要妈妈教你你肯定也该懂，男人变心快着呢，只有钱最实在，趁着他还爱你，就多为自己考虑，该拿的一定不能手软，知道吗？”
穆妍无奈的叹口气，随口应了一声：“哦。”
“今天晚上你们要回去吧？”
“嗯，要回去，待会儿就走。”将碗洗干净摆放好，穆妍擦了擦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回来看看养母，知道她过得还算不错也就安心了，这两个月心里也一直不舒坦，现在包袱算是放下了，而养母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件事，笑起来还是那么的没心没肺，贪婪的可憎，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自己又何必和她计较，毕竟是把自己养大的人，就连恨也恨不起来。
“那妈妈也不留你们，晚上我还要去打麻将，最近手气太差了，输了不少钱，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说道最后，还故意提高了音量，好像巴不得左邻右舍的人都听到她输钱输得很惨似得。
“伯母喜欢打牌？”莫泽丰已经挂了电话，走到了门边，正巧就听到穆翠英说她打牌输了钱。
心头一喜，回头答道：“是啊，输了些钱。”
莫泽丰也是个明白人，马上就掏出了钱包，把里边的现金取了出来，自己只留了不多的几百，然后递过去：“伯母，第一次来我也没买什么东西，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看着厚厚的一叠钞票，穆翠英两眼放光，却又不得不装模作样的拒绝：“小莫啊，你能来阿姨就很高兴了，还这么客气，快把钱收着，好好对待我家妍妍，阿姨才最高兴。”
“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对穆妍好，钱你一定要收下，缺什么就买点儿，你过的好穆妍也才能安心读书。”看了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穆妍一眼，又继续笑着说：“伯母有时间欢迎到德川来，到时候我和穆妍带你到处玩玩。”
说着话，就把钱往穆翠英的手里塞，她推迟了几下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了：“小莫真是懂事，阿姨把妍妍交给你也就放心了。有机会我一定去德川看你们，说起来妍妍在德川读书我还一次也没去过，车费也挺贵……”
莫泽丰立刻会意的接了话：“伯母到时候要来就提前说一声，我让司机来接你。”
“那怎么好意思。”虽然说是不好意思，可是脸上的神色却是很好意思，甚至还很期待，有司机接送，这待遇真是不错。
又客套了几句，穆妍和莫泽丰就要离开，穆翠英将两人送到巷口，看着他们上了车。
“妈，我们走了。”穆妍从车窗后探出头，挥了挥手，看着这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女人越来越苍老，再厚的粉也盖不住满脸的皱纹，竟有些不舍，鼻子酸酸的有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妍妍，小莫，一路顺风。”
车子开出，穆翠英的身影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穆妍趴在后窗上看着，直到看不见，才依依不舍的回过头，坐在那里，满脑子想的都是养母的脸。
应该讨厌她的，可是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看到她心就化了，再坚硬的冰也抵不过二十年的相依为命。
如果当年养父没有突然倒下，也许她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时间已经追不回那些如果，能把握住的就只有将来。
“谢谢你。”穆妍挥不去心底的酸涩，努力的微笑：“我回去就把钱还给你。”
莫泽丰眉头一拧：“你是在侮辱你我吗？我说了要养你一辈子，她，我也一起养了，我有这个能力。”握着她的手，意志坚定，他已经决定了，不会再改变。
“如果我不要你养呢？”穆妍试探的问道：“我想自己养活自己，再养活她。”
“不行！”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女人为了生计去打拼，社会的险恶并不是眼前这个单纯的女孩儿可以承受的，她可以去上班，但绝对是在他的羽翼之下，每天去打发时间，不劳心也不劳力。
穆妍没有再说反驳的话，看着窗外的夜色，到达德川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在穆妍的强烈要求下，莫泽丰把她送回了学校，她要回宿舍，不想住医院，也更不想占据太多莫泽丰的时间。
疲惫的回到家，莫泽丰一打开门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灯是开着的，推开门就看到沙发上坐了一个人，竟然是老头子，脸色一沉，换了鞋走进去。
“你怎么来了？”漠然的问了一句，往沙发上一趟，疲惫感席卷了他，蹙着眉假寐。
“我就不能来？”莫锦伯压下心底的怒火，厉声问道：“你今天去哪儿了？”
莫泽丰虽然感觉到了他的怒火，可还是无所谓的口气回答：“我说了我今天有事，你什么时候管起我的事来了？”
“什么事那么重要，董事会也可以不来参加？”莫锦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为了今天，已经安排了好久，可是一切的努力都因为他的缺席而付之一炬，很好，既然他不在乎，那就再锻炼锻炼，磨掉他身上的戾气。
“说完了就请回吧！”
与老头子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怕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