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鼎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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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鼎尊-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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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一方道:“并非如此,得看使用此术者是何人了。我经名师严训,方有此成,再者,贤弟淡泊名利,亦不需此术,不然你我羊左之交,我便教了给你。”


毕锐怔了怔,继而豪迈地大笑道:“这是自然了!小弟怎会一哂世间俗名!”二人又饮,畅谈至半夜,这才各自入寝,翌日,二人起床动身,毕锐买了些汤包,咸酥,蛋饺,叫化鸡等江南名吃卷进包里,他心致也细,每到一处便思忖着给水一方调节饮食。
第七回独有凄凉恨长眠

边城雪、谷幽怜、展城南三人快马疾行,不日已至太行山麓。山路迂回危峻,雁猱难渡。是年玄宗作《早登太行山中言志》,诗云:“火龙明鸟道,铁骑绕羊肠。”后有宋人范成大作《太行》,诗曰:“西北浮云卷暮秋,太行南麓照封丘,横峰侧岭知多少,行到燕山翠未休。”只见天凝地闭,风厉霜飞,柔条夕劲,密叶晨稀,漫天夕阳已逝,苍茫明暮转沉,夜色如泼墨般,伴着阵阵鸟鸣,袅袅飘散在凄迷衰哀郁的腥雾里。转目四望,碧木长草,因风而动,宛若鬼泣。峭兀山势此时更显狰狞可悚,伴着阵阵抑钝寥楚的寒意,三人心中皆隐隐涌上一丝无法言喻的不妥。

谷幽怜一拢秀发,解剑给摘星堡门口的弟子,道:“太行杜掌门座下二第子谷幽怜,九江庐山派掌门宋师渊座下弟子展城南,葛宣座下弟子边城雪求见。”

那弟子道:“二师姐不必拘礼。师父他老人家不是跟二师姐在一起吗?怎地他没回来?”

谷幽怜轻轻一颤,低声道:“这个……咱们回去再说。”

那弟子道:“正是。大师兄已在一气堂内恭候多时了,还带来几位贵宾。”

“张谦?”谷幽怜犹惑地道,“大师兄他……回来了?”向后一瞧,见边城雪、展城南都望着自己,脸上强作镇定心下却忐忑惴惴,只道:“咱们……进去吧。”


待到得一气堂门外,见正中坐着一人,玉面倜傥,年少炔然,卓荦不羁,正是张谦。若是师父还在,谷幽怜定会痛斥道其“叛徒”,然而师尊已然长逝,心中充盈伤恸,连一丝怒气亦发散不出,只是淡淡地道:“大师兄。”边城雪还不知所以,展城南那日于五老峰之上已知张谦叛上行恶,心中早在防惕,怎奈边城雪非机巧之人,当场不便相示,且自静察其变。

张谦却显得格外高兴,大出谷幽怜意料之外,他起身相迎,热诚笑道:“谷师妹一路奔波,辛苦了。来来,进来坐。哦?还有两位朋友么?”

边城雪方待作揖通名,张谦却一伸手,抢先道:“边兄,展兄二位身份已由敝派晚辈弟子代为通禀,请入坐。”


边城雪、展城南坐到谷幽怜一边,这才发现张谦身旁端坐二人,另设一上坐,坐了一黑面老者。张谦笑道:“来,边兄,展兄,二位少年英雄,我给二位引荐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一指身边眼白居岁,肋肉黄陷的汉子,“这位是江湖人称‘白化狼’的门杰门大侠。”边、展二人纷纷行礼,那门杰只斜睨一眼,冷笑不语。又指另一位身量极大,白白胖胖的稀发男子,道:“这位是山东狼虎谷的豪杰马平川马先生。”那马平川眼睛总不留谷幽怜,神色淫狡。言罢起身站到黑面老者身畔,道:“这位是回纥部的高手霍尼克,乃回纥第一武士,威震北域。”黑面老者霍尼克操着拗口的汉语道:“张先生过多奖赞了。”

谷幽怜知这三人皆非易与善类,便不予理睬。张谦见此,忙道:“谷师妹,师父他老人家去哪儿了?为何不与你们一道回来?”

谷幽怜全身抽搐,掩住面庞,却掩不住透过指隙而出的两行清泪,含糊不清地道:“师父他,他老人家……呜呜……”

张谦急道:“他老人家究竟怎样了?生病了吗?”

谷幽怜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边城雪不忍,当下道:“张兄,是这样……尊师已在数日前……长逝白帝城了。”


张谦“啊”一声,大叫道:“师父!师父啊,师父……”泪河东注,捶手顿足,泣不成声。谷幽怜见此更是伤心,又想到张谦于杜长空生前已犯门规,当下神情归肃,展城南暗叫不妙,连连咳嗽。张谦反应奇速,先行一步道:“谷师妹,你快说,师父是怎么死的?”

谷幽怜抽泣道:“师父……他……他是被巫山掌门甘凌客害死的!”


张谦颇感意外,道:“甘凌客?……谷师妹,你是否弄错了?那巫山派‘凌燕双绝’剑术通神,冠绝天下,师父生前常有言道,未与其见引为生平大憾,早已神交良久。甘凌客一代宗师,怎么会……”


谷幽怜咬牙切齿地道:“开始小妹也作如此想法,谁知……那甘凌客卑鄙无耻,丧心病狂,企图杀我师徒二人灭口,师父遭其子甘净暗算,身中化蛊烈毒,甘凌客不但不予解药,反而将我二人投入肮脏水牢,师父挺受不住,终于……多幸有庐山边师兄……还有展师兄大义相助,这才脱险……”

边城看见张谦望向自己,便道:“正是如此。”


张谦剑眉立竖,怒意骤起,叫道:“好个甘凌客,托他在江湖中享誉多年,盛名之下,原是难副!各位朋友,小弟要即刻下山去长江找甘凌客算帐,还想恕怠客之罪!众位师弟,备马!”谷幽怜忙道:“师兄!你……你先等等,听小妹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张谦喝道,“即便我武功不如他,死也要抱着他一块儿!此等奸贼不将他千刀万剐,生啖其肉,实是难消我恨!”


谷幽怜道:“武夷蓝水母韩碧露上了神女峰,巫山派已逢遭大变。甘凌客欺师灭祖,弑妻叛门,已被抓住了。现下巫山一切常务由三弟子韩铁河代为打点。”张谦愣了愣,又道:“那也要去讨个说法,让韩铁河把甘凌客交出来,我要用他的人头祭奠师父在天英灵!”谷幽怜见屡劝他不住,心下感动,忍不住道:“大师兄,师父生前曾说……你结交恶人,去害庐山的游老爷子,可是真的?”


那三人中除了门杰皆岿然不动,门杰起身勃然道:“你管谁叫恶人?”张谦示意他莫动气,又浩叹一声道:“师妹,师兄实有难言苦衷,不便当众说明,日后……时机臻熟,定予相告。”

谷幽怜真性未减,反问道:“真的?”张谦恢复和气,笑道:“自然是真的,你我师兄妹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你还不清楚?”

这其中又含爱慕之意,谷幽怜虽已心寄边城雪,却也不禁腮边飞红,为他的诚挚所感。


蓦然,门外有北子快马呈上一份急信,道:“大师兄,巫山韩铁河有函相致!”边、谷二人俱是大喜,边城雪于巫山派莫磊恩德,韩铁河自然会力证甘凌客罪状。张谦见他们喜色呈面,只是淡淡一笑,拆开来。展城南极富心计,总觉此信来得不疾不徐,太过凑巧,很是可疑。张谦看完,眉头紧锁,又给门、马、霍三人传阅,均面带重忧。谷幽怜见此,忙道:“大师兄,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蓝水母又卷土重来了?”

张谦轻轻释然,目光却聚以凝重之色,将信笺递给谷幽怜,道:“你自己看罢。”


谷幽怜一脸惑地接过展开,边城雪凑了过去,但见上面书道:“太行大弟子张谦敬启:我巫山派逢遭巨变,蓝水母上山挑衅,甘掌门力战不敌,壮烈身死。有逆徒边城雪,展城南与蓝水母狼狈为奸,诛锄英良,实罪业滔天,罄竹难书。贵派弟子谷幽怜误陷二人奸计,以致尊师被害,现下三人已近太行,望贵派弟子侠义为怀,除恶务尽。韩三字。”

谷幽怜边城雪念毕大惊。谷幽怜急道:“师兄,你莫信这……这是阴谋!”

张谦又叹了口气,凄然道:“师妹,我本也不愿相信,可……你太令我失望了。众弟子听令,将那两名庐山佞徒拿下!”


展城南扯过信粗粗一瞧,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太行派大师兄回到摘星堡,若非提前通知巫山派,韩铁河却又如何得知现下在堡内的是阁下而非他人?这信真是韩铁河所书?字迹尚可临摹,更何况我等从未见过韩铁河的笔迹。退一步讲,这信当真是他韩铁河所写的,料来必是怕巫山掌门叛变丑事宣扬,又恼羞于庐山一无名弟子打跑蓝水母,有大恩于巫山。嘿!这……”


张谦迅雷而至,一把夺下展城南手中信纸,抖掌拍出,疾退三尺,展城南这才撞了出去,疼痛难当。张谦知三人中唯此人智谋过人,是以夺下信纸道:“还敢狡赖!给我拿下了!”

边城雪喝道:“住手!谁敢上来?”

张谦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


门杰一抖铁铲,吼道:“张兄,这等小贼,待兄弟替你们打发了!”话音甫落,人已飞起,迎面了以来,未及张谦叫声“有劳……”却见边城雪轻轻右手一挥,指到铁铲铲背,忽地转而以手背猛一撞,门杰虎口溅血,抛下铁铲,狂嚎一声,边城雪洒然回臂,再往铲柄一推,柄身激荡疾转,又恰好狠狠地地拍在门杰前胸。门杰惨叫不已,重重落地,不省人事。


张谦大惊,暗自想到,便是自己亦不能在两招之内击倒门杰,更何言击昏。见张谦举棋不定,展城南冷笑道:“我边师弟在帝勉堂连败甘凌客、韩碧露,普天之下只怕再无敌手。你想以卵击石,螳臂自雄,可笑啊可笑!”

谷幽怜也道:“大师兄,不可一错再错了!”


张谦怒道:“一错再错的是你!竟然帮着外人来对付本派,至今执迷不悟!那姓边的就算能与星华子祖师比肩,也断然打不败巫山上下四百弟子!”而太行宗师星华子却未必强得过蓝水母。

边城雪怒气迭生,道:“你这是倚多取胜,算得什么好汉?”

谷幽怜急中生智,取出杜长空遗留下的戒指,高高举起,厉声叱道:“众弟子听令!此乃本派无上圣物,自星华子祖师下传至今,见此物,如见祖师!”


堂内堂外弟子见此,尽皆凛遵跪下,山下弟子不知发生保事,见此情此景,亦都跪了下来。谷幽怜见张谦等人不跪,便道:“大师兄,外人不跪,你是我太行首徒,竟也不跪么?”

霍尼克冷笑道:“一枚戒指就要人屈膝下跪?好生霸道的中原礼数!”

张谦亦冷然道:“谷幽怜,你也还当我是你大师兄么?你早把我看得与外人无异了!”

谷幽怜凄笑道:“你也用不着东拉西扯,拖延时间,是不是外人,在你自己怎么看。你若不跪,本派就再也没有你这个弟子了!”

张谦冷笑道:“听你口气,俨然已居太行掌门之尊了?”

谷幽怜肃然道:“祖师爷定下来的规矩,此戒在谁之手,谁便是本派掌门!”

张谦不以为然道:“若我抢得,是不是掌门之位便归我了?若被武功更高的恶人所得,是否太行上下皆噡其马首,惟命是从?”

谷幽怜怒道:“这是师父他老人家交给我的……”


张谦厉声道:“谁能证明?师父已经死了!”边城雪用比他还大的嗓门叫道:“我!我能证明!我师兄弟二人便是为此而来的!”张谦啤睨着他,少顷方道:“你两个庐山逆徒,连自己都证明不了,还能证明什么?”

谷幽怜道:“你好好听着,师父要我将掌门之位,传给边师兄!”此言既出,满堂大哗,连堂外弟子皆议论纷纷。

张谦怒极反笑道:“你……嘿嘿,你说什么?师父衣钵,却由外人,而且是逆贼来接承?这岂不触了门规?”


谷幽怜叫道:“你别一口一个‘逆贼’,叫你自己呢?!师父的意思是……只要我……与边师兄结为夫妇……然后……”谷幽怜已然面庞生火,却仍坚持说完,“然后自然而然地不是外人了,可名正言顺地继任掌门!”


一阵寂静之后,传来疏落的议论声,进不时夹杂讪笑。张谦已然怒极,此刻呆笑两声,嘶哑地道:“什么?你……你连这样伤风败俗……这样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口?……太行自此还如何能够在江湖上立足?”

谷幽怜平静坦然地道:“这是实话,是真的。”

张谦逛怒异常,妒恨交加,吼道:“众弟子,拿下他们!”谷幽怜同时高举戒指叫道:“哪个叛逆之徒敢动手?”一时间众弟子面面相觑,好生为难。

展城南道:“纵使上前动手又便怎的?这摘星堡一气堂内外,还谁的武功能胜得过我边师弟?”


那黑面老者霍尼克忽然冷笑道:“好小子,居然当着老夫的面大言不惭,老夫至中原未久,狂人见得多了,却原来天外有天,狂外更有狂啊!姓边的小子!就由老夫来讨教讨教你天下无敌的功夫!”


张谦亲眼见过边城雪施展武功,又恐霍尼克初涉中原,根本不知甘凌客、蓝水母的名号如何响亮,虽然雄踞北番,却也难保不因大意着了道儿。当下道:“前辈肯不吝出手,自是本门之福,只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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