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鼎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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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鼎尊-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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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允见此,淡然一笑道:“羡大侠何必谦逊,以你武功人品,早在数十年前便可做武林盟主了。还请你出手相救大伙儿,莫再让边施主再增罪业了。”

羡仙遥似一咬牙,朗声道:“好!为了武林公义,羡某这蝼蚁名誉何足挂齿?城雪,莫怪你太师伯无情!”


边城雪又惊又怒,拔出紫剑,向后急撤。他后方不远处是三只囚车,押着宋、言、沈三人。羡仙遥迫不及待,一掌推出。边城雪只觉得身侧一沉,知二人相距乃远,他这一掌再凌厉也递不到自己身上,但他为何要如此,是怕自己跑了么?边城雪再无暇也无力多想,回手一剑,羡仙遥不慌不忙,回了一招“花须蝶芒手”的“浮花浪蕊”。边城雪忆起这是羡仙遥传给自己的第一招,如今物是人非,敌对眈眈,不由心中酸楚。但高手相较,半点也松懈不得。以羡仙遥的艺境,应该明知对付同样强大的对手,怎可有用“花须蝶芒手”的入门招式相击,而不用更为有效的?边城雪迷乱之间,已被重重击了一掌。这一掌毫不留情,乃是全力所聚,边城雪一阵眩晕,鲜血狂喷。但他毕竟身负奇技,终是让过了一些劲道,没让全部的掌力都加诸在自己身上。那让出的掌力如一道细细的斜线,平射而去,宋、言、沈三人未及叫一声,便行死去。


羡仙遥周身真气充盈,蓄满坚不可摧同时又无坚不催的神奇内力。边城雪见他出手次数不多,但这一次却是从未有过的辣狠,知自己立时便要为天夺魄,虽不甘心,却也无能为力。突然之际,一道红光划过,羡仙遥惊异之间,已返身弹开,红光咋炸洩,原来那是一支火药箭。接着一条马鞭如灵蛇便长卷过来,将边城雪卷一匹骏骑上,那马长嘶连连,疾骋而去。羡仙遥大惊之后又是悔恨,没有尽早取了边城雪的命,他一眼便瞧出那马是难得的西域一品良驹,自己是万难追及的。他叹道:“对不住了,诸位同道,羡某有负重望,没有及时诛恶,让这厮给跑了。”


众人皆欢呼道:“羡大侠既已救我等性命,又将这恶贼赶跑,已是不易了!”


刁耆阳乘机道:“羡大侠,那边小贼还有同伙,万一哪天再卷土重来,必为我中原武林大患。您若不登上盟主之位,统领咱们万众一心,怕是我等都重要遭那恶贼报复。”群雄一听,顿觉十分有理,皆表赞同。


羡仙遥见此实在无法推辞,只得道:“也好,只要能为大伙造福,老夫现下便当仁不让。只是武林历年来人才辈出,待咱们找出宝藏,杀了边城雪那个不肖恶徒,大空再另举高贤,羡某这等让人厌的老不死可万万不能再继任了。”

边城雪在马上迷迷糊糊,只觉天地间没有了颜色,尽是一片死亡之灰。他尚有微弱之极的气力,便问道:“姑娘是何人,为何在救我?”

那人拉开面纱,正是独孤思贞,她面带诧色地淡然笑道:“好厉害的宁盟主,都伤成这样还能辨出我是女人。”

边城雪“噗”一声吐了口抑郁之气,道:“你因何要救我?”


“你不是要我哥哥奖励奖励我吗?他奖励了。”独孤思贞笑道:“他在让我与你谈判之前,答应了我一个条件。那就是放我下山,给我自由的生活。所以我后半生就是……找到你。和你一起去流浪。”此刻她面上泛起光华可人的红潮,并非普通美女的妩媚娇柔,而是一种深深让人感动与信任的母性。

边诚雪愕了愕,“道,先带我去城门口的阁楼,我要去看看义母……”


独孤思贞道:“那里很危 3ǔωω。cōm险……不过我会带你去,我不光不想让你遇到危 3ǔωω。cōm险,更不想令你不开心。”她调转马首,骑向阁楼。下马后,独孤思贞搀扶着他进了门。刚上了顶层,边城雪与独孤思贞都大是骇然。边城雪大惊之后连泪都忘了怎样去流,只有狂野地干嚎。他看到了水绮怒目圆睁的尸体。


独孤思贞怕被羡仙遥高手听到,他们就在不远处,以其修为应该能找到这里。她却更不忍让边城雪抑压他的感情,因为她深爱着他,这种爱不仅包含着同情、崇敬,且已然超越了自己的生命、性情与喜好,于是只站在一旁,不发一言。边城雪则很久没有流过泪,因为他再也没有遇到一个值得他流泪,也肯为他流泪的人。半晌他才想起查看水绮的死因,指望能查到凶手是谁,他细细看了每一个角落,忽地发现她脚下鞋尖旁有极淡的血字,如不审慎寻察,万难知觉。那是数量不到三个的未完成的字,却无法看出其能代表的、任何意义。那是“狗日”。第二个字只有一“点”,估计她还想写下去,这是那凶手的名字。

独孤思贞想了想道:“必是你那一行人干的!”

边城雪点头道:“我猜也是。但初抵此城时我们有五百多人,天知道是谁做的……杀!……全杀了!”

独孤思贞想到了阴狡诈狯的鹿玄奇,道:“会否是姓鹿的笔画,第一画便是‘点’。”


边城雪惨然摇头说:“不会。水前辈武功虽不是很高,却也与鹿玄奇不相伯仲,她哪会以这种毫无防备的姿势被杀?……况且,他已被我杀了,而且死得更惨。退一万步讲,即便是他们这一行其中任何一人,都无从知晓了,我连骗带杀已灭掉他们三百多人,凶手也可能胡里胡涂地死在其中。”


独孤思贞的智慧决不下于水一方,也是边城雪所见过的最为聪明的女子。她思付少许,立时道:“不!你们中原虽人才济济,来此城的也都是精英,可武功要胜过鹿玄奇的仍不过三五个。”


边城雪一冷静,开始回忆道:“只有三个。韩碧露武功很高,且年轻时与水前辈同时追求过‘血影神屠’卓大侠,故而怀恨在心,要算旧帐也非不可能。但她的姓甚至整个名字中也没有以一点开头笔画的。何况她已给我杀了。衍允大师武功也极为雄健,只是他全心仁厚,一心向佛,不会干这种事,且‘衍允’二字也无开头先一点。至于羡仙遥……”

独孤思贞极为肯定地道:“就是他!”

边城雪苦笑道:“他是最不可能的人,因为他是我一生中相当敬重的前辈高人之一。如果说是他,那我也有可能了。不论我姓‘宁’还是‘边’,都是以一点开头。”

独孤思贞颇为奇怪地反问:“你敬重一个老奸巨滑的家伙?”

边城雪更奇,道:“什么老奸巨滑?”


便在此时,边城雪的脚下已能感到远处有大批人马迫近的声响,他此刻已较为理智,尽管旧仇已报,新仇却添,自己须报了新仇方可瞑目。他示意独孤思贞。独孤思贞将他扶上马,二人疾驰出城。

边城雪一路这才狂洒热泪,仰天悲吼道:“娘!不论寻凶手是谁,我会想出人间与地狱最恶毒的酷刑!……我不会杀他,我要让他承受永远的折磨!”


卓酒寒与贾尼姆一行五人,已至望建河畔的一座古堡。那堡奇高,顶部奇尖,显得肃穆神圣,然而附近信仰清真教的蒙兀室韦部落却视其为魔鬼的作品,不许族人靠近。贾尼姆本身是回纥人,亦信奉真主安拉,对异教徒的建筑极是任感。哑儿在一旁极快地做着细微的手势,示意卓酒寒进入。卓酒寒对她产生了异常微妙的信仰感,于是再不犹豫,道:“贾前辈,我看咱们还是别往前走了,就呆在这儿好了。”


贾尼姆早见他心神不宁,本以为宝藏多半便在这古堡之中,但却听他如此劝告,可见是声东击西之策,宝藏应该在前面不远。于是他笑道:“我看不必了,我与徒儿还是继续赶路了。你们要留下,那便请吧。”卓酒寒假意要回答,却被贾尼姆抢先道:“卓贤侄,咱们若是有缘,定能相见,你多保重!”毕锐本想要报仇,但更想要财宝,便和贾尼姆一起得意地离开了。


三人走到城堡门口,哑儿向卓酒寒示意,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卓酒寒四下瞧瞧,摇摇头。哑儿忽然解开衣扣。卓酒寒与游满春都大惊不已。游满春一边伸手捂住卓酒寒的眼,一边诧异地斥道:“你……你干什么呢?”


哑儿背过身去,衣衫随之滑落,细腰如柳,微向前呈出一个凹弧,柔美丰韵之极,但更令二人惊讶之甚的是她的背,有一幅针刺的图案,正是望河四周山脉与地势的全图,但似乎只画了一半。没待游满春奇得叫出声来,卓酒寒也解开了前胸的衣襟,游满春不由又羞又怒,叫道:“你们俩到底想干什么?”可她与哑儿也同时愣住,原来卓酒寒的胸口也有这样的图,二人合起来似乎正好可拼凑成一幅完整的藏宝图。而卓酒寒的锁骨处,哑儿的腰际,皆是地图的末尾,各自画了一个不明物体,并有红点圈记,表明是宝藏所在,拼在一起,恰是一座古堡形状。

卓酒寒此时终于明白童仕流遗物中的“女背”是何意,正色道:“你才是真的彭采玉?”


哑儿点点头,卓酒寒道:“陆云农果真是个人物,他自幼便将你与客栈老板的孙女对调,以便迷惑世人,万一败露,还可杀了假彭采玉,断了所有的线索,自己则挟着真彭采玉独得宝藏。”

哑儿又比划着,卓酒寒试着道:“你是说,好容易凑齐了一幅整图,却进不了门?”

游满春望着他俩,怒道:“看来是天意使然。不光凑齐了地图,还有了一把开启宝藏之门的钥匙。”

哑儿与卓酒寒尽皆奇怪,卓酒寒问道:“你说什么?”


游满春道:“爹去祁连山便是为了以‘紫影锋’换取哑儿……不,采玉这半张地图,但即使他陆云农得到全部地图,也无法打开这金钢制的大门。我爹为引开敌人注意,将‘紫影锋’交由我保藏,它是当年异侠宁娶风的神兵‘惊绝斩’之锋,也是开启此门的唯一钥匙。”

彭采玉与卓酒寒大是怪讶。游满春自怀中取出一只铁盒,机括一弹,迎日闪出万道灿紫之芒,仅仅是半尺之锋,便似一大块紫宝石一般华丽,亦是天下最最锋锐的物事了。


游满春拿起剑锋,愣了半晌,用力塞入钥匙孔内,只听一声怪响,金钢大门褪去厚厚的尘垢,刮出极强劲的朔风气流,缓缓地打开。内中是一条极长的廊道,漆黑如夜,什么也看不清楚。彭采玉找了一根松枝打燃,向内探去。


将火把打燃高处的火台后,一连串地,整个洞内灯火通明,三人不禁如受雷殛,惊异至矣。内中的结构精巧堂皇,尽奢浮美,无以名状。两侧皆是浮雕与壁画,大多是汉唐盛世的舞图,有巴渝舞、七盘舞、铎舞,水袖舞、长绸舞等宴舞,还有剑、刀、枪、棒、盾各种名目的杂舞,看似跳舞,但那些招式却并非浮华无用,但也不能克敌致胜。后面是百戏、软功和其它杂耍,画面极其逼真,传神入微,若俯若仰,若来若往,若翔若行,若竦若倾,美不胜收,正是“非壮丽无以重雄威”。画中笔法雄秀而不抶丽,皴、擦、点、染、飞、白、烘、托一应俱全,妇女严妆华饰,优悠丰韵,男子亦体态阳健,栩栩如生;曹衣出水,吴带当风,这本身便已是人间至宝了。


接下来便是一些奇特的文字,游满春和彭采玉皆是满面疑容,一头雾水。卓酒寒却再熟悉不过,此些时日他一直在学习拂菻语,虽不会念,但已死硬记住千余个单词。他缓缓地触着每一个奇异的字母,慢慢地回忆,断断续续地念道:“我主的代言人……聂斯托利,三百年前……异端……驱逐出境,流亡波斯……波斯国王为抗大食,全力予以扶持……致力向东方传教……我主……”下面是中土大唐文字“耶稣基督”,他续道:“我大秦景教渊于大秦,‘景’字之义,乃耶稣普泽世人,即‘世界之光’。”其中夹杂着少量的希伯莱文与叙利亚文字,他们的署名皆是“一赐乐业”(即以色列),原本是挑筋教(犹太教)徒,现下皆转归为大秦景教。


最后一段有一个总的署名,以中拂两种文字书写,便是“中土大唐第一任教主殷寒。”卓酒寒暗道:“此人少说也是百年前的人物,那时这拂菻邪教在中土影响极盛,他的声威直可与当时的天下第一高手‘律佛’道宣相论。”再下面的壁廊中尽是中土汉字,却皆为一篇篇的忏悔与祈祷,内中全是说耶稣的神奇与伟大及自身的渺小,他们毫不避讳地描写自己见到邻家田产与银子,见到街上美貌姑娘时心中一刹那涌起的贪欲,并同时表达了自身的渴望,但要自己过上好日子的前面,总是写着“爱这个世界,爱所有的人,爱我的仇敌吧!”


卓酒寒很是不悦,暗道:“仇敌饶恕还两说,如何能去爱?”但这话却给他冰冷的心带来一丝莫名其妙的感动,他怕自己受染,连忙摇了摇头,不去想它。虽然冷月乃现下中土景教教主,且杀人如麻,令整个江湖变色,但他从没料到景教在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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