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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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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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连珠炮般的说了一大通,也不待他回话,将飞刀暂时插入腰带,抽出根九节金鞭,喝一声:“闪开!闪开!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滚一边儿去!”上前一步,扬鞭就向黑压压挤作一团的人群抽去。这一下来势好快,外围之人大多被抽中了后脑勺,噼噼啪啪声清脆响成一片;再进一步,手腕翻转,金鞭如同一条灵蛇般在众人间游走,拦腰横卷,向外甩出。先前几人揉着后脑勺,摇摇晃晃的刚要站起,冷不防又被新跌出的弟子撞进怀里,一齐摔倒在地,连连翻滚,半晌分转不开。身形相若的还好说,偏有几个身材粗壮之人跌在瘦小弟子身上,当场将对方压得眼冒金星,晕死过去。陆黔脚步一进再进,东挥一鞭,西扫一鞭,将新一拨拦路者纷纷撂倒在地,痛得一时半刻是爬不起来了。他在青天寨蒙老寨主教授,主修的功夫便是鞭法。一根金鞭施展开来,俨然又恢复了当年横扫千军的大寨主气势。

李亦杰被陆黔骂了个狗血淋头,愣在原地,呆若木鸡。眼睁睁的看着陆黔将争抢弟子逐一击倒,对他而言,这群小卒根本不是对手。而他若能先夺得索命斩,假意刺杀程嘉华,便可趁机趋前救人。刘慕剑距离尚远,又废了双手,定然无力阻止。但南宫雪还在他手上,一见事态转变,拼着两败俱伤,害死她的这一点微薄力气还是有的。李亦杰也相信这句话。陆黔始终未上前抢夺自己挂念已久的宝刀,只是为了南宫雪安危,看来这恶徒对待师妹确是真心不假。但现在又不知为何突然改了主意?难道方才见着他有意牺牲程嘉华,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算牺牲了南宫雪救徒弟?其实对于旁人而言,这两人性命都是无关紧要。刘慕剑此举,也不过是为牵制住陆黔和李亦杰,场上群雄中也只他两人威望最高。因此这诡计虽非一流,效果却是格外显著。

李亦杰百思不解的一点,就是陆黔分明也爱着南宫雪,她的份量怎会反而低过程嘉华?难道他等得久了,心灰意冷,却也不愿她伴在其余男人身边,宁可毁灭求而不得之物?这想法令他心头怦怦乱跳。同时又不断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师妹遇险,总也无法护她平安。到头来还得指望着陆黔这个行事诡谲之人来拿主意。有个念头第一次跃入脑海,竟是击得他全身一震,冷汗涔涔:“雪儿会迭遇险情,全是你造成的。正因为你武林盟主的身份,使她成为心怀叵测的小人拿来要挟你的筹码。你的武功时灵时不灵,为免受伤,又不能牵动内息,难道仅凭着几招花架子,就能打倒天下高手?既然无力保护她,就不该让她再跟着你,否则只会继续给她带来灾难。不能给她一份安定的生活,还不如与她远远分开。”暗暗下了决心,只要这次能救得南宫雪无恙,以后是再也不能带着她上路了。自己与江冽尘对抗,时有丧命之危。但如能使亲友不受其害,哪怕是天大的祸患,让他一人承担就够了。这般相隔两地,长久不见,即使日后果真遭到不幸,也不会让他们太难过。

他这边还在赌咒发誓,陆黔早将敌人全数料理,金鞭一转,向索命斩刀柄卷去。正在那一瞬间,原翼忽然脚跟一顿,足尖一勾一挑,将索命斩踢上了半空。没等陆黔反应,扬手便是一抄,又将宝刀牢牢握在手中。陆黔脸色登时变了,强捺火气,道:“原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他心想与其将命运钥匙交给别人,还不如自己先抢在手里,走一步看一步,只看他能否顺利救下两人 ?'…99down'但如有失误,南宫雪的性命实在危险得多。若在以前,做这种抉择定是毫不犹豫,甚至几度轻视那些为感情所缚的无用之辈。他生性自私凉薄,对旁人生死向来不大放在心上。当初收下程嘉华为关门弟子,也不过是出于与崆峒掌门赌气之意。程嘉华与那老道名义上算是师徒,自己就偏要抢了他的徒儿,让他气个半死。甚至一时兴起,当着崆峒掌门的面,就将青天寨二当家的位子也拨了给程嘉华。这本该是由全寨帮众一致首肯,才算奏效。但一言既出,再无反悔,这一次独断专行,也给一干帮众心里抹了黑。好在程嘉华虽无作战良才,计谋还是运用得甚为得当,众人对他的不满才渐渐小了。

第二十八章(31)

六年以来,他确是格外欣赏程嘉华,后来即使他背叛了自己,嘴上固然说得咬牙切齿,心里还是狠不下心来杀他。等他负荆请罪时,心头确是大喜,装腔作势一番,没坚持施行惩罚,就许了他“重归师门”。现在有人逼自己杀他,一来是不舍,二来最恨受人威胁,那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服。此事本就份属两难,不料原翼却又来半途横插一脚,他可就更是晕头转向了。

原翼淡笑道:“刘掌门,你这个条件,实在该早些提的。我还以为是何等为难之事。好,就由我来替你杀,这索命斩么,仍然归我!”轻描淡写的说完,握着索命斩昂然走出。

陆黔一时竟慌了神,重新抓着跟上前的李亦杰衣袖,道:“李盟主,这……这是搞什么鬼?”李亦杰低声道:“原公子不是个坏人,我想他不会为杀而杀。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同时救下两人的好法子。”其实他也未能详知。陆黔趁乱夺索命斩已足够令人吃惊,这回原翼重夺宝刀,更是灌得他满头雾水。可不知怎地,总觉原翼并无恶意,尽管心里没半点把握,却也仍然愿意相信他。虽说为此拿不出任何证据。

陆黔低声道:“你确定么?那小子亦正亦邪的,真能随便就相信他?只怕他仍要当这些是他的游戏。”李亦杰心中苦笑,暗想:“你也懂得说亦正亦邪。真会使人伤脑筋的,也该是你这个做黑帮老大的正派弟子。”

原翼向前缓步慢行,刘慕剑脸上现出了种狂喜神情,那是他一想到断手大仇终于得报,心里阵阵欢呼雀跃。略微侧转身子,退开几步,好让原翼得以通行。

原翼头也没偏过一下,径直走到程嘉华身前,将索命斩高高抡起,对准了他脖子处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

刘慕剑怪声高叫:“好!只要你做得让我满意,给我报了仇,我就放了这姑娘。那第一刀,就先割了他的脖子罢!”原翼淡淡的道:“你放不放她,与我无关。反正我跟她也不认识,更谈不上什么交情。我只是要拿回我的索命斩而已。这上古宝刀,可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刘慕剑道:“好,够豪迈!不过这也不是嘴上说的,你别想拖延时间,快动手!”原翼哼了一声,作势挥刀。就在距程嘉华咽喉仅剩寸余处,忽听得一声巨响,似乎就是响在众人身边,脚底踏的土地也微微一震。这感觉李亦杰并不陌生,刚才他们几人待在石像中时,程嘉华一拳击中石壁,也是击得整座像都晃动起来。据此推想,现在也定是有什么大东西,与这冥殿相撞。否则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众人视线都随之被吸引了过去,原翼也暂时收刀,转头回望。只听得群雄一片高低不齐的惊呼声,再看那石门一旁的通路不知何时,已被另一块石板封上。而四角刚一落定,立即以石浆砌起,密闭得严丝合缝,找不出任一点可供突破之处。这一块新增石板看来明显是有人新为,而非墓室中本来的机关。众人正要上前查看,鼻中忽又闻到一股异香。丝丝缕缕,令人心旷神怡,整副身子骨骤然一爽,有淡淡清新。虽觉香气来得古怪,但也免不了想多吸几口。

这群人中就属程嘉璇功力最弱,吸过几口,忽然面色惨变,本是清凉的肺腑瞬间辣如刀割,脸上白得像纸一样,额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眼神漫无焦距,俯在一旁干呕起来。众人见此情形,这才隐约感到有异。原翼稍一寻思,喝道:“这是毒烟!大家快屏息闭气,否则也要以衣袖掩住口鼻,防止吸入。”群雄都忙照办。有几人破口大骂道:“刘慕剑,你这贼老儿,那女娃子害你,我们可没对不住你!怎地使这下三滥手段,要用毒烟害人 ?'…99down'”

刘慕剑微一怔神,随即放声大笑,双臂高举过顶,向两侧如枝杈般外分,大笑道:“毒烟?哈哈哈,毒烟好啊!老天终于开眼了一次!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倒不如大家全都死在这里。一起去死,死了干净!死了干净啊!哈哈,哈哈哈!”笑得声音惨厉,益发张狂。陆黔就趁着他手臂离开南宫雪颈中的一瞬间,飞刀果断出手。虽已懈怠了几月,仍然未失准头。刀身直插入刘慕剑咽喉,直没及柄。刘慕剑初时仍在大笑不止,连带着他喉头挂的刀柄也随之颤抖,看来分外诡异。接着笑声突然一哽,“呃”的一声,仿如声音被一把掐断。

刘慕剑喉头咕咕作响,拼尽全力只能发出几个“啊……啊……”的破碎音节,声音嘶哑,旁观者也都感到咽喉处有种逼紧之感。就像被什么东西抵着,难受莫名。

接着又见他喉咙自刀柄没入处为始,向两旁及下端渗出蛛网状的血丝,如同某件瓷器缓缓龟裂。刘慕剑缓缓抬起一臂,似乎仍想抓住南宫雪,垂死挣扎一番,又想回过手臂掩住喉头伤处。手臂颤抖一阵,却是两者都难以办到,眼眸已翻得白多黑少。突然全身一阵剧烈抽搐,瞪着死鱼般的双眼,仰面倒地,发出沉闷的一响。南宫雪尚无知觉,倚靠一失,也跟着栽倒下去。陆黔和李亦杰同时抢出,一个扶肩,一个搂腰。李亦杰在衣襟上撕下一块方布,罩在南宫雪脸上,好让她免遭毒烟侵害。陆黔突感这情形分外熟悉,依稀便是月余前在祭影教总舵一战的翻版,那时江冽尘也是以南宫雪为质,威胁李亦杰放他脱身。他对江冽尘这魔头不敢怎样,却尽敢拿死尸泄愤,瞟了瞟一旁刘慕剑尸身,在腰眼上狠踢一脚,嘀咕道:“刘掌门啊,你跟谁学不好,偏要去学那七煞魔头。那只好是他有什么下场,你也有什么下场了。这可怪不得我啊。”

天台飞鹰叫道:“搜他身上!瞧瞧可有解药!”声音裹在衣袖中传来,听得模模糊糊。此时毒烟漫延得久了,几乎已遍布冥殿各个角落,修为弱些的弟子相继抵受不住,四周一片干呕声。程嘉璇则连干呕的力气也没了,蜷曲着身子躺倒在地,手指揪紧胸口,惨白的脸上满是冷汗。

陆黔亲眼看到刘慕剑曾中过刀剑上涂抹的毒药,后来虽及时砍去双手,但谁知毒素是否就此遏止?听了程嘉璇描述,知道穆青颜所用的剧毒厉害无比,万一在死尸皮肤上还能发作,贸然搜身,这条命可就交待了。况且他那一把飞刀也是在阴尸水里反复泡过的,毒性见血即发,无药可解。这是专门训练山寨中那些手劲较弱的弟子,刀上带毒,只要能刺中对方,即可杀敌。总而言之,这刘慕剑是无论如何碰不得的,只好想个法子推托。装作一本正经的道:“众位,听我说,毒不是刘慕剑下的。”换言之,他身上也不会有解药。天台飞鹰道:“不是他?那还会有谁?你不要婆婆妈妈了!”陆黔道:“刘掌门是随着李盟主他们同路下来,随行的是半数黄山派弟子。”向殿中指示一圈,那些横躺在地一动不动的便是随同来的黄山弟子。又道:“另有一半,是随在你们一边。刘掌门要的只是索命斩,没必要跟我们同归于尽。再说他进来以后,就没再向外头打过讯号。若说是提早布置,可他当初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态,绝没料到自己竟会染上假刀剑的毒,断去双手。现在他也身在墓中,除非是他的同伙临时起了反心,在外头放毒,要连他一起害死,再独吞索命斩。就算真是这样,解药也一定在另外那人身上。”

他这么胡扯八拽的说了一通,就想当即撇清,别再让他去动这具“毒尸”,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假如众人强要他再次确认,百般推脱则显没种,总不免落个贪生怕死之名。武林中这一类懦弱鼠辈向来最是让人瞧不起,一时犯了难。但究竟不能为死充英雄,明知有毒而不顾。为充胖子而打肿脸还好说,这一笔却是万万划不来。

原翼忽道:“陆大寨主言之有理,袭击既是从外部而起,摆明了是敌人早有预谋,静等成果。”陆黔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一句信口胡诌,竟能得到原翼认同。这一时半刻相处下来,心里对原翼是彻底服气了,凡是他赞同之事,基本上都是正确无误。想来众人也是同样,听了他所言,不约而同地打消了念头。

陆黔生来耳根子软,给这一句“言之有理”夸得飘飘然起来,满心想再提出几句高见,好让他再对自己大赞而特赞。道:“南路不通,咱们就走北路,这还能难得倒我们?赶紧寻个人去秘道瞧瞧,大伙儿从那里冲出去。”原翼道:“不必费那个力气了。敌人既能以石封路,必是有备而来,将任何退路都算得准了。我们知道的秘道,他想必也知道。现在那边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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