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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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 第5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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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统统给我滚开!”抬起马鞭,“啪”的一声,顺手在那带头的额上狠抽一鞭,打得结结实实,鲜血立时泉涌而出。那带头的大怒,喝道:“这小子找死!兄弟们给我上!教训他一顿!”玄霜一言不发,凌空抽出几鞭,舞出诸般花样,随之带起一股强大气流,将四周聚拢的山贼一齐甩了出去,各自在地上哭爹喊娘。这一招可谓是妙到毫巅,胜在干净利落,全无拖泥带水。众人不仅全无还手闪避之力,就连有所意识,也是在倒地呻吟之后。直过得好半晌,那带头的捂着胸口,艰难站起,道:“多谢少侠手下留情。还请告知名号,也好让我知道是败在何人手下。”玄霜道:“怎么,想等日后报复?你以为自己还有活着离开的机会?”

那领头的脸色一僵,道:“你想杀我们,大伙儿拼死一搏,可也没有那么容易!”玄霜喝道:“找死!你不相信是罢?要不要试一试看?”南宫雪虽是满心不愿招惹闲事,此时也有所不忍,叫道:“放过他罢!他们尚算不得大奸大恶之辈,犹有可恕。”玄霜冷笑道:“好,你爱做好人,我就成全了你不值钱的善心。喂,告诉你,我叫做凌霜烬,尽管记好了。”那领头的微微一怔,喃喃道:“凌霜烬?魔教副教主凌霜烬?”没等玄霜不耐催促,自先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栽在阁下手底,以我今日修为,总算不枉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到时再来讨回这一笔账!”将手一招,喝道:“大伙儿撤!”众山贼均知不敌,未多异议,匆忙收拾起兵器,跟在那人身后,很快就逃得无影无踪。

玄霜手指绷紧马鞭,狠狠一弹,怒道:“这帮子不知死活的狗贼,也敢妄称君子,当真是无耻之极!明知小爷我今天心情不好,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早该将他们都一刀宰了干净!”两人驰出段路,南宫雪似有意,似无意地道:“以后再遇见道上的人,无论是哪一方,凌霜烬这个名字,你都不要再用了。”这“凌霜烬”三字正等同是“魔教副教主”的代名词,多用一天,也是无法摆脱过去,难以真正融入正道。如此一来,却成了两路均讨不得好。默默出了会儿神,身侧却已空无一人。回头一看,见玄霜勒定了马缰,依然停在原地。南宫雪无可奈何,唤道:“喂,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玄霜猛然抬头,眼中充盈着一缕缕血丝,恨声道:“你瞧不起我,是不是?你心里仍然存着那些该死的正道自尊,因为我曾经是魔教的人,这一世便是死,也只能算作是魔教的鬼,所以你打从心眼里轻视我,是不是?”前一刻还是和风细雨,这一刻却不知怎地,突然又闹起脾气。看来小孩子无论如何成熟,这份反复不定总是避免不了的。南宫雪一面暗暗叹息,只得驾马上前,拉过他的马缰,道:“别闹了,现在不是给你耍性子的时候。到时师兄休息,咱们不休息,总能赶得上他。”玄霜哼了一声,嘴巴噘上了天,却不阻止她拉着自己的马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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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横陈着几条七拐八弯的岔道,李亦杰初时看花了眼,岔路中又反复延伸出岔路,纵横交错,真如一踏入便难全身遁离的乱花迷魂阵。心神难定时,往往阖起双眼最是有效。向来瞳术由惑人眼目、蒙蔽五感而起,目既不能视,则无外物滋扰。一面潜运内力,将体内激撞的气流依序整顿,沉入丹田。再等张眼时,仿如精光四射,极目千里。心中同时加倍开阔,寻思着迷局虽然变端万千,本源却也不过是寻常障眼法。纵有千条岔路,只须认准其中之一,一路直行即是。迈开了大步,在第一条岔道前便向左拐。却未留意到背后平地之处悄然升起一扇石门,封住来路。而石门背后,一条道路悄然挪转,接上另一条岔出通道,这迷宫不仅岔路极多,就连其中地形,也在无声无息间随时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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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雪与玄霜夜以继日的赶路,这一天也到了雪山山脚。但见万丈耸崖拔地而起,山脉上披着层层白雪,反射着光线,夺目耀眼。玄霜极目张望,道:“依我看,就是这里了。山路险峻,马匹恐是难以前行。”南宫雪不等他解释,直接勒定马缰,急奔上山。时不时滑得一个踉跄,玄霜在后看得心惊胆战,见她却连喘息之瞬也不停留,跌跌撞撞,倒像雪山间一头慌不择路的小鹿。心中复杂难言,暗道:“无论正道中人再如何虚伪,至少她跟李盟主的感情总不是骗人的。不然……也不会甘愿搭上性命来救他。说来可悲,我虽贵为皇子,或是此后的魔教副教主,无不是鼎鼎大名,万人之上的地位,可几时会有一个女人,也能这般的来关心我?”望着南宫雪转眼已攀上他头顶的一条曲折小道,再不是伤感的时候,匆忙振作起精神,将靴子从深陷的雪地间拔出,一脚深、一脚浅的追在后头。按说他武功比南宫雪高过不止一筹,但在大雪山上,时刻提防着一个失足落下,看来这是否心有所系,究竟不同,反倒落后了她一大截。

两人连滚带爬,狼狈之极,总算是赶到了半山腰。此时脸上、身上都被冰柱挂破不少血口,头发也是乱蓬蓬的,流下的汗水立即成冰,在身上及头脸上都结起许多冰霜。望见前方一个采参老人,背上背着个藤条编成的竹筐,佝偻着背,一步一步缓慢前行。玄霜扯了南宫雪衣袖一把,低声道:“留神了。大雪天敢独自一人在这雪山上,定非寻常之辈。何况你看他行走极稳,这山道滑不溜足,步法竟能丝毫不乱,也该是位世外高人一类。”南宫雪对此全不关心,对他提醒更是全当过耳旁风,紧步上前,施了一礼,道:“请问老丈,您方才可有见到一位年轻人来此?”说话时心中怦怦乱跳,竟不知是指望哪一种回答多些。

那老者眯着双眼打量了她半晌,道:“不错,方才确是有一位年轻人,瞧模样生得一脸正气,这年龄嘛,同你相仿。不过现下进了后山山洞,已有两、三个时辰了罢。”南宫雪一惊之下,向后跌了一步,怔怔地道:“怎……怎会?他已经进去了?终究还是赶不及么?怎……怎会如此?……师兄……”看她委屈的模样,就似要当场哭了出来。玄霜漫不经心的扫落肩头的几片雪花,道:“喂,头一次看见你也有这么脆弱的模样啊?别担心,要说两、三个时辰的话,还不够他解开全部机关,或是放尽全身血液。这时前去,倒是刚刚好。”那老者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道:“不错,这位小朋友,似乎对此很有研究?”

南宫雪一听之下,心中立时重燃起希望,道:“老人家,请您行个方便,让晚辈快去找我的师兄。再不去……晚了就来不及了!”那老者掩着口,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没有礼貌,也不懂得对老年人说话时,应该放尊重些,咳咳……”说着便是一阵剧烈咳嗽。南宫雪心慌意乱,道:“实在抱歉,老人家……您不要紧罢?”那老者却仍是笃悠悠的站在原地,对她焦急神色视而不见,淡淡地道:“老朽方才跟那位少年人很谈得来,将他视为忘年之交。既然他不愿意受任何人阻止,对于后来者,自然便是一律拦下。”南宫雪急道:“我并没有恶意的!我是他的朋友,这都是为了他好,绝不会害他……”那老者道:“便是他的敌人,也绝不会承认。何况我听说那孩子,也的确惹上了一位来头不小的仇家。如今潜心修习,正是为了三个月后,能胜得过他。你还是请回罢。”

南宫雪急道:“老前辈,您既然长年在此处游荡,自然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也会明白……我师兄要去做什么!如果您当真将他视为忘年之交,也不会眼看着他……他正处在光暗的边缘,选择稍有不当,就会将自己彻底陷入毁灭中去!作为他的朋友,咱们就该及时拉他回头……”那老者微微一笑,道:“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么?作为他的朋友,该做的是尊重他。况且老夫曾问过这位小友,听他的语气,确曾是花一番心思考虑过的。既然并非一时冲动,你就算去了,也阻止不了他,是不是?”

第四十章(19)

南宫雪眸中一黯,道:“不,他连规劝的机会都不给我。任何事都瞒着我,他甚至不愿让我关心他。在走之前,他本想同我彻底撇清关系,他好残忍……”一滴滴泪水情不自禁的滚落下来。那老者道:“小姑娘,你师兄要走的是一条险路,正是因不愿连累你,才要让你置身事外,你可别辜负了他一番苦心才是。看得出来,你们的感情很好,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该再让他为你担心。下山去罢,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南宫雪摇了摇头,毅然擦干眼泪,道:“不,我不能走。就算是他下定决心,那也是由于一时糊涂。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既然明知凶多吉少,就不能眼睁睁看他涉险。他懂得爱我,懂得关心我,却不懂得为了我,去爱护他自己。我又何尝不希望他好好活着?老人家,我心意已决,就算说不得要冒犯您,晚辈今日也非要过去不可。”

那老者叹道:“果然世间最难解的,还是情之一字。不过你这么贸然前往,只能是白白送死去的。到时的他,早已经不再是你认得的他了。你想见他,就先打败我,也便向我证实,你有阻止得了他的能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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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杰四指插入铜环,分别握紧正中凹陷处。将两旁雕刻的青铜狮像扳转过来,拼凑成了一尊完整的头像。只听轰隆隆一声响动,高高矗立的石门向两侧滑开。李亦杰当即闪在一旁,从中果然密密麻麻射出一大片箭雨。最外侧的一杆横冲直撞,竟将墙角的一盏煤油灯扑灭。李亦杰深吸口气,听门内已无响动,仍先将双臂护在面门前,一步步就如踏在地雷之上。这大厅无端透出一股森冷之意,四壁都是光秃秃的土墙,深黑之色,隔绝光线,更衬托得气氛暗沉,令人心悸魂飞。头顶悬挂着两片灰色布蟠,边角分别点着四根蜡烛,孤零零的一截火苗在半空飘摇,仿佛随时都将熄灭。中央是一片偌大的血池,池中血水咕嘟嘟的翻着气泡,隐隐散发出一股腥臭味道来。李亦杰猛地打了个寒战,终于明白为何一进殿就感到不适。原来此中布置,分明就是一座灵堂。留意到角落中连骷髅都瞧不见一具,究竟是从无人能够到达此处,还是换过魔血后,与自身体质相克,竟连整副骨架都腐蚀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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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雪静静垂下头,几缕发丝遮住了双眼,也挡住了忧郁的面容。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将外衣解开,取出挂在腰间的一柄漆黑长剑,缓慢拔出,道:“这一把剑,一年来未曾出鞘。今日为救师兄,说不得,也只好破一破例了。”长剑出鞘之时,寒气逼人,似乎连漫山遍野的雪花都停止了飘动。

那老者微微一惊,半晌后才将视线从长剑上移开,不知是叹息,还是自嘲,道:“果然是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年轻人,武器愈发了得,不是上古至宝残影剑,便是位列江湖十大名剑之一的苍泉龙吟。好……好……果然不凡!”南宫雪讶道:“前辈也认得这苍泉龙吟?”

苍泉龙吟被刘慕剑夺走,本是失落在了王陵地宫中。而后南宫雪与李亦杰大婚前,原翼却将宝剑作为贺礼献上。南宫雪原道利剑杀气过重,恐会徒伤人命,不愿再用。原翼则道:“不然。功力到得深处,飞花摘叶均可伤人,并无利钝之分。若能运用得当,最锋利的宝剑,只会成为最得力的帮手,而不会成为习武的负累。世人努力不足,总爱将责任推到兵器上去。却不知过度执着于兵甲之利,正如苦心追求强横兵器一般,都是习武中的误区,均不可取。”南宫雪听后暗生羞愧,收下了礼物。但心头毕竟存着顾虑,暗自打定主意,能将力道控制得当前,绝不妄动此剑。而今日也知这老人必然是位绝顶高手,以自己眼下这点微薄武艺,定然毫无胜算。为救师兄,也唯有凭此一搏。

南宫雪正回首旧事,却不知那老者亦正沉浸在往日思绪之中,苦笑道:“我怎会不认得苍泉龙吟?那从前正是老朽的佩剑……”南宫雪听得半清不楚,又觉讶异莫名,不等她追问,那老者神色一肃,道:“佩剑再好,如若使用者是个庸才,也难以发挥出宝剑威力之万一。你能否配得起这把宝剑,正好做个检验。唉,老夫本是上山采参,没想还要同娃娃们动手。身边也没带兵器……这样罢,”从背上竹筐里抽出一根藤条,道:“年纪大了,手脚也不利索了。就用这玩意儿将就将就罢!”

要是换做旁人交手,此举可说是给对手的极大轻蔑。但对于面前这位摸不清根底的老人,南宫雪却着实不敢怠慢,摆足了架势,道:“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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