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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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仙-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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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惊仙本也疑惑,极想听听她说什么。

“哀家知道,北君并非真心降郑。但哀家希望北君知道,郑王对北君发自肺腑的信任。满朝文武都以为郑王此举是一时糊涂,哀家想知道,北君对此做何感想?”

步惊仙知道正所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但也不可能直言承认此事。

“郑王对本君的信任,让本君发自内心的震撼、感动。”

陈太后听了,不禁叹了口气,久久望着夜空的圆月,没有做声。

“哀家本是不该说的……”

步惊仙暗觉疑惑,以为陈太后指的是刚才的话。只见陈太后又沉默了半响,才正视他道:“北君的生母姓陈名艾,是哀家的胞妹。”

步惊仙全然预料不到会听见这番话,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接受……

陈太后见他神情,知道此事太过让人吃惊。

“当年你生父用化名出现在郑都。哀家与你生母都好弈棋,双双败在他手上,那时他为人风度翩翩,谈吐不凡,待人亲和友善。你生母与他来往的最多,渐渐两个人日久生情。后来也不知道为了何事,你生母突然随他离开郑都,走时只留了一封书信给哀家。后来哀家多方打听,始终没有她们的消息……”

陈太后说着不由轻轻拭泪,再止不住眼泪。

“孩子,你自幼孤苦伶仃,哀家很是心疼。原本是不该说这些让你知道的,宁可你懵懂不知,然而哀家如果不说出来,你还不知道哀家到底是你的亲人,还不知道郑王也是你的亲人。国家大事,多少杀戮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悲伤的惨剧本来就够多了,哀家实在不愿眼看着再添悲剧呐……”

步惊仙难以置信,听了陈太后的说词,不解反问道:“假若如此,太后如何能够肯定……”

“你那眉目,还有那一嘴奇特的牙,哀家初见时就已经疑心,故而才邀你来此,只想仔细看个明白。见你走的棋,那根本是你生父当年胜哀家与你生母的棋路,他生平棋艺未逢敌手,平素宁可与自己弈棋,也不屑于与技艺远不如他的人弈棋。更不会情意将棋路教给别人,哪里还会有错?”

陈太后说罢又拭泪道:“你生母名叫陈艾,从今往后千万记住了,她实在是个命苦的人……”

第七十五节政见五

一番话,说的步惊仙一时不知所措。

亲人,这个原本跟他没有干系的词汇,此刻突然与他有了直接干系。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太后这位亲人。

大姨,她是他那个可怜生母最亲近的亲人,也就是他的亲人。

看见陈太后悲伤的泪,他突然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她的伤心,连忙道:“我虽然有杀先王之心,但他并非死于我之手,那剑斩过去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陈太后听了十分吃惊的抬脸直直望着他,难以置信的反问道:“郑王说的,难道是真的?”

“若果真死于我之手,绝不敢不认”

陈太后一时难以接受事实的转变,仔细思量半响,才肯相信。原本也有些气恼平王为何能够对一个杀其兄长的人如此心无芥蒂,此刻才知道,并非平王果真为了军国大事浑然没了手足之情。

不由大喜而泣的直叫步惊仙站到他近些,抱着他双臂上下来回的仔细打量。

“如此太好了,太好了,王儿不是你杀的。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陈太后说着便忍不住抱着步惊仙痛哭一场,初时让步惊仙不知如何接受这种情景。听她哭的情真意切,心中的温情渐渐释放了开时,便再不觉得陌生、再不觉得难以自处。

这时才张口叫了声“大姨……”

陈太后听了,十分惊喜,含着泪眼望着他,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孩子……命苦的小艾,看不到你如今仪表堂堂,威武强壮的模样,更没机会享受你一天的孝道……”旋又失声痛哭,不能自己。

半响,陈太后才擦拭了泪水,笑拉着步惊仙重又坐下道:“孩子,快跟大姨说说,从小到大都是怎么过来的……”

步惊仙只能尽量编制了一套经历出来,才知道陈太后根本不知道他父亲是神魂宗宗主的事情。而且根据陈太后所说,当初他生母离开郑国的时间推算,次年就怀上了他。

这般一说,直说到半夜犹自没有说完,陈太后也不知疲惫般听的津津有味,尽管步惊仙尽量不说的过去如何可怜,但陈太后听来,总替他心酸落泪。

直到陈太后身边的总管过来提醒时,陈太后才发觉坐的困乏,便又依依不舍的捧着步惊仙的手道:“哀家老了,心中想把你的经历听完,可身体却不由心。明日一早,你陪哀家用早膳,然后再细细说给哀家听。”

“是。”步惊仙怕她顾忌被那总管听到,不敢再叫大姨。

陈太后这才让总管扶着离去。

步惊仙独自坐在御花园,却根本没有睡意。

他犹自不能理清情绪的静静端坐。

入郑、入郑……

入郑之前他既没想到郑王会是个如此的君王,也没有想到郑王对他如此的信任,更没有想到郑国王宫这里会有他的亲人。

‘神魂意志……神魂意志……’

他为神魂意志而活。

这曾是他说过的话。

一次次有人让他动摇,他都能够坚持的走下去。

而此刻,横档在他面前是一堵名作亲情的巨墙,还有因为他宗父而对他生母产生的自责和歉疚。

‘我应该粉碎这堵墙……还是在它面前止步?……难道要如宗父那样为了神魂意志舍弃一切吗?……我希望让一个个被我关心和关心我的人尽可能的一起看到神魂意志的天地,看到真正属于神魂族的天地,看到真正的生存意义……为了这个目的却必须刺伤一颗颗温暖的心?……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宗父那样的……’

一条阴影渐渐把他笼罩时,他才骤然发觉面前多了条身影。

本以为是落公主,抬头看时,竟然发现是天籁公主。

“原来是公主,本君失礼了。”

忙站起来时,天籁淡淡回礼,末了,就问他能否坐下聊两句。

“公主请——”

两人对面坐下,天籁公主先开口道:“天籁在此,先感谢北君过去的救助之恩。”

“举手之劳,不必再提。”

“北君入城时,天籁觉得,似是为郑王所动。不知道有否此事?”

步惊仙不由觉得意外,原本他相信当时隐藏的很好,自觉没有道理会被人看出。此刻被问,没有犹豫的承认道:“不错。我左岸不是个喜欢利用他人情感达成目的的人,郑王的推心置腹实在让我不能适从。”

天籁公主微微点头,抬首隔着面纱眺望亭外夜空中的圆月,半响,悠然问道:“北君还是一心要领神魂国统一天下么?”

“如果本君说是,大概会让公主十分失望,如果本君回答不是,大概更会让公主失望。公主又何必有此一问呢?”

“北君说的是……那么北君以为,郑国能否实现神魂国制?”

“不可能。”

“绝不可能?”

“绝不可能——郑、楚能够实现和改制的,只能是表面看似变化了的伪自由平等制,没有对神魂意志的坚定信奉立场,神魂国制就不可能变成现实。除非推翻重建的体制,否则无论手段如何高明,都必然要有大量流血。倘若形势、时间允许,还可能从容完成改制。但神魂国不会给郑、楚从流血的创伤中回复过来的时间。”

步惊仙回答的断然,然而语气却十分平淡。

天籁公主的语气不由变的认真了几分,继续追问道:“那就是说,北君答应君上,根本不安好心?”

“哈……”步惊仙晒然失笑。“实话对公主说了吧。神魂国既然已经能立国,神魂制既然已经稳定维持,郑、楚必亡如果公主以为我左岸来郑国,是因为根本没有战胜郑国的办法故而如此,那就大错特错了。郑、楚纵然从两个月前就开始改制,也根本来不及扭转未来的形势,我左岸入郑,诚然原本是想促成这个结果来的更快。但如今,只希望郑国败亡时结果尽量能够让人接受些……”

步惊仙说罢,自觉这番话无形中暴露此刻内心的软弱和妇人之仁,当即起身道了声告辞就走。

第七十六节政见六

天籁公主却忙呼喊叫问道:“北君凭什么如此有把握”

“不需要多久公主就会明白。”

步惊仙头也不回的回答着去了。

留下天籁公主独自怔怔失神,只觉得今日方才的北君变的尤其柔弱。她不知道陈太后的事情,以为步惊仙完全是被郑王的推心置腹感化而如此。

局势的复杂让天籁公主十分头疼,也为信侯头疼。

郑国才为新王的英明而欢欣鼓舞的时候,北君受邀而至,让满朝文武因为北君而忧虑。

月华落在一身白装的天籁公主身上,映出一团朦胧的光。

而此刻的神魂国中,分别有赵天、赵姬带领的大群自愿到郑、楚宣扬神魂意志的人马已经分两路出发。

赵姬的目的地是楚国,赵天的目的地是郑国。

她们携带了大量在神魂国积蓄的金银,自入境后就开始广收奴隶、贩卖珠宝及奢华的工艺品。那些拥有奴隶的权贵听说她们购买奴隶开出的价格很高,而贩卖的珠宝及工艺品却比郑国的市价便宜。无不热情的接待,尽可能多的搜集奴隶转手卖给她们。

更远的权贵、地主、富商听说消息,无不派人远远迎接,唯恐不能先把她们请到自己所在的城镇。

不过十日,事情就在郑、楚两国传开了。

人人都知道神魂国来了些傻瓜,高价购买奴隶,低价贩卖珠宝及奢华工艺品。

这期间,郑王每日都摆宴席请北君,国家的军政大事也都全交给左庶长和信侯暂理,只每日带着妃子与北君出游打猎,游园看戏、欣赏歌舞。

而步惊仙应酬郑王之余又要往陈太后处陪她说话。

每每出游之际,落公主总是跟了一起。

接连多日也都忙的无暇抽身做其它事情。

这日七月如常在一间民居与水仙见面。

“今日北君有何异动?”

“还是于夜间呆在咕噜果林,又不许别人接近,弟子实在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些什么。除此之外,总是与郑王、落公主一起。每晚都到两更时分才回宫歇息,倒下就睡……”

七月叹了口气。

“也怪不得你。”

“弟子无能……”水仙说罢,见七月没有别的要问,当即告退先走了。

七月等了一阵才离开民居,经另一面的街巷出去时,正看见凌落一个人在街头散步。心中不由觉得奇怪。

‘信侯何来这般闲情?’

见凌落神情郁郁,似乎为心事所困,想了想,便过去招呼道:“信侯今日如何有闲暇?”

说话时,七月察觉李一剑跟出街巷,立身街边摊贩处吊着自己,不禁心中厌烦。

凌落骤然见到是七月,不禁微笑道:“正要去刑部,不想骑马,信步走走。”

七月估摸他可能是为修炼的事情郁结,便道:“信侯的武功近期可有突破?”

“让人烦恼。羞于启齿。至今没有头绪。大概机缘未至吧。”

七月不禁疑惑道:“听说公主已经修炼出了武魂?”

“啊……是。还是奇特的武魂,只是她也得之莫名其妙,心法到十五重时,毫无困难的突破贯通,连十五重心法难关都未曾遇到,旋即又得了武魂。说起来,也是一头雾水。”

七月想起当年她修炼十重心法时凌落的相助,便想帮他。

“其实本宗练出武魂全凭神魂国的异宝黑石相助,信侯与北君交情匪浅,何不请他相助呢?”

凌落大觉意外。

“近些时候天下传闻神魂国有异宝,得之可成就绝世功力,许多人信,许多人不以为然。原来那异宝就是专用于修炼武魂的?”

“正是如此。”

凌落不由恍然大悟道:“天下人大多不知魂为何物,故而直说是绝世功力……原本我父要请教贵宗秋叶长老,不料接连多事,无暇分身,倒忘记了。多亏武尊提醒指点,如此一来修炼也就有望了。”

七月听了暗松口气。

笑道:“我还怕信侯会不愿请教北君。”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无论北君是否愿意,既然知道提升的途径,自然该去请教。与北君只有国家立场的冲突,并无仇恨憎恶。”

七月暗觉凌落的气度就不是李一剑能比,李一剑知道异宝的事情后反而说‘不稀罕武魂,绝不会求北君相助’之类的任性话。而事实上他与北君从来没有间隙,不仅北君未曾得罪过他,反而曾对他有恩情。

七月实在不明白李一剑那种狭隘好胜心源于何处。

这时走到分叉路口,凌落便道:“本侯往东走,不知七月要去哪里?”

“信侯请,我还有事出城一趟。”

两人便各自告辞。

七月出了城,径直去了城外山地中的一片林地,那是七月堂训练的一处清静地方。

秋叶正在教七月堂的一群高手十方九五之尊中高明招式。

七月便在一旁坐着等了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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