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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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酋长-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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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们也工作得非常勤奋,直到中午时分:奇奥瓦人来了。他们知道我们前天在哪儿宿营,所以他们的侦察兵很容易找到我们,我们留下的踪迹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印第安人都是孔武有力的战士。他们十分善骑,而且毫无例外,个个都配有枪支、刀子和战斧。我数了数,他们有二百多人。他们的头领个子很高,脸部线条严厉阴郁,长着一双猛兽一般、不怀好意的眼睛,明明白白地流露出嗜血好斗的习性。他叫唐古阿,意思是首长,他作为首长是没有对手的。当我注视他的眼睛时,不禁为“好太阳”和温内图担起心来——万一他们真的落在他手里……
  他是以我们盟友的身份来的,可他的行为态度却一点儿也不友好。他那样子,就像是一头和豹子结伙儿捕猎,而后又将其一并吃掉的老虎。他同他的侦察头目“狐狸”走在印第安人队伍的最前端,到我们面前后,他非但不下马向我们问候,反而一挥臂,下令让他的人把我们围了起来。随后他骑到我们的车前,把图纸举起来看。看来,那上头的东西吸引了他,他下了马,一头钻到车里查看起来。
  “哦嗬!”站在我身旁的塞姆·霍肯斯说道,“看起来,他连话都还没跟我们说上一句,就已经把我们和我们的财产当成他很不错的战利品了,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要是他以为,塞姆·霍肯斯会蠢得让羊来看菜园子,那他就错了,这一点我很快就会让他明白的。”
  “不要莽撞,塞姆,”我请求他道。“这二百个红种人可占着我们的上风呢。”
  “论数量,是的,论聪明可绝对不是,嘿嘿嘿嘿!”
  “但他们已经把咱们包围起来了!”
  “是,这我也看见了,莫非您认为我没长眼睛?看来,咱们没有找来好帮手。从他们包围咱们这一点猜测,他们是想把咱们连同阿帕奇人一起揣进腰包,甚至吞下去。可这一口不会让他们肚子里好受的,这我可以向您保证。和我一起到车子那儿去,这样您就可以听到塞姆·霍肯斯是怎么和这种无赖说话的!我是这个唐古阿的老熟人,即使他没看见我,也很清楚我在这儿。他的态度不仅惹我生气,也让咱们所有人都觉得很可疑。您看他那些战士阴沉着的脸!我得马上让他们知道塞姆·霍肯斯在此。来!”
  我们拿起武器,走到车子那里去,唐古阿还在里头瞎翻腾。我觉得不太自在。到了那儿,塞姆用警告的腔调问道:
  “远近闻名的奇奥瓦人首长是不是很乐意过一会儿到‘永恒的猎场’去啊?”
  被问的人本来是弓着腰,后背冲着我们,这会儿,他转身面向我们,粗鲁地回答道:
  “白人为什么要用这么愚蠢的一个问题来打扰酋长?唐古阿早晚有一天会当上大酋长,统治整个‘永恒的猎场’的;但还要过很长时间,他才会踏上去那儿的路。”
  “这段时间也许只不过是一分钟。”
  “为什么?”
  “你从车上下来,我就告诉你。你倒是快点儿啊!”
  “我就呆在这儿。”
  “好,那你就上天去吧!”
  说完这话,塞姆转过身,佯装要走。那酋长听了,迅速一跃,从车上跳了下来,抓住他的胳膊。
  “上天?塞姆·霍肯斯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为了警告你。”
  “警告什么?”
  “死神。你要是再在上面呆上一会儿,他就要抓住你了。”
  “呸!死神在车上?把他指给我们看!”
  “也许以后吧。你的侦察兵没告诉你我们为什么到这儿来吗?”
  “唐古阿已经从他们那儿听说了——你们要在这儿给白人的火车造一条铁路。”
  “对!这样一条路穿过河流、深谷,还要穿过我们炸开的山岩。我想,你也许知道这些。”
  “酋长知道这些。不过这和死神有什么关系呢?”
  “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你也许听说过,我们是用什么炸开修铁路时那些挡在途中的岩石的吧?难道会是用你们步枪用的那种火药吗?”
  “不,白人们发明了另外一种东西,能炸开整座山。”
  “没错儿!我们的车上就有这种新发明出来的东西。它虽然包得好好的,但谁要是不知道该怎么拿它,一碰它,就得完蛋,因为它会在他的手里爆炸,把他炸得粉身碎骨。”
  “呸!呸!”酋长喊起来,显然是吃了一惊,“刚才唐古阿靠近装那些东西的包儿了吗?”
  “很近,近得要不是听我说话,现在你已经在‘永恒的猎场’了。那个时候你还剩下什么呢?没有药囊,没有头皮,除了肉渣儿、骨头渣儿,什么也没有!你怎能这么一副样子当大酋长,统治‘永恒的猎场’呢?你的遗体在那儿会被鬼魂的马撕烂碾碎的。”
  一个印第安人,抵达“永恒的猎场”时如果没有头皮和药囊,是要遭到那些死去的英雄们的耻笑的,而且,当别人都在那里以印第安人的方式纵情享乐时,他却得远远躲开众人的眼睛。红种人们对此都深信不疑,更不要说到那里时已经粉身碎骨该有多么不幸了!酋长的肤色虽然很深,但还是看得出,他吓得脸上顿失血色。
  “呸!”他喊道,“你及时告诉了唐古阿,这太好了!但他还是要责备你:你们为什么要把这新发明存放在车上?这里有很多其他有用的东西。”
  “难道要我们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地上,让它坏掉不成?而且稍微一碰就会产生那么可怕的后果。我告诉你,就算是放在车上,它也够危险的。要是有一包爆炸了,周围的一切都得飞上天。”
  “人也会吗?”
  “人当然也会,而且还有方圆一千匹马排起来那么远之内的所有动物。”
  “那酋长得告诉他的战士们,谁也不准靠近这辆危险的车子。”
  “就这样做吧!我请求你,别让我们所有的人因为一个人不小心而完蛋。你看,我是多么替你们着想啊,因为我想,奇奥瓦战士是我们的朋友。可我却觉得我好像搞错了。朋友相见,应该互相问候,并且一起抽和平烟斗。你今天不愿意做这些吗?”
  “可是你已经和我的探子‘狐狸’抽过烟斗了!”
  “只有我和我身边这位白人战士抽过,别的人还没有。你要是不问候一下这些人,那我就认为,你们对我们的友谊是不真诚的。”
  唐古阿兀自低头寻思了一会儿,试图找个借口。
  “我们是在打仗的路上,所以没带和平烟叶。”
  “奇奥瓦人的酋长嘴里说出来的话,我认为不能算数。我看见了你腰带上挂着的烟叶袋儿,而且看起来装得满满的。我们根本不需要它,因为我们自己也有足够的烟草。也不必所有的人都参加仪式,你代表你和你的战士抽,我替这儿在场的白人抽。这样这儿所有在场的人之间的友好同盟就算结成了。”
  “为什么要我们两个人抽呢?我们已经是兄弟了。塞姆·霍肯斯以为我们能替所有的人抽和平烟斗。”
  “那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可这样我们就要按我们自己的意愿行事了,你就控制不了阿帕奇人。”
  “难道你要去向他们通风报信吗?”唐古阿问,眼里闪出险恶的光。
  “不,绝对不会,因为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并要杀死我们。可是我不会告诉你,怎样抓住他们。”
  “这你用不着告诉唐古阿,他自己知道。”
  “哦嗬!莫非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从哪个方向来,你们在哪儿能碰上他们?”
  “酋长会知道这些的,因为他派了探子跟踪他们。”
  “你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你还够聪明,知道阿帕奇人会发现你的探子们的踪迹,做好战斗准备的。他们每走一步都会非常小心,很难说一定是他们落入你们手中;如果按照我的计划,他们肯定会毫无准备地被你们包围并俘虏,要是我没搞错的话。”
  这番话没白说,唐古阿想了想,说道:
  “我得和战士们谈谈。”
  他走开了,回到“狐狸”那里去,又把另一个印第安人招呼到身边,然后就在那儿商量起来。
  “他要先和那些家伙商议,就等于承认他本来对咱们没安好心。”塞姆对我说。
  “既然您是他们的朋友,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儿,那他们可够坏的。”我说道。
  “朋友?对这些奇奥瓦人,还谈什么朋友不朋友?他们是无赖,靠抢劫为生。你没什么东西值得他抢的,才有可能做他的朋友。可咱们这儿有满满一车的食品,还有其他在印第安人看来很有价值的东西。这些,探子都告诉了他们的首领,从这一刻起,咱们就注定了要被洗劫一空了。”
  “那么现在呢?”
  “现在?,现在咱们安全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很高兴。”
  “我想这是真的,我了解这些人。告诉酋长咱们的车上有一种‘巨大的能量’,这是我的一个高招儿,嘿嘿嘿嘿!他本来已经把车上所有的东西看成是稳稳攥在他手心里的战利品了;这是他的第一步。可现在我深信,现在已经没有一个印第安人再敢碰车了。我甚至希望,以后还能再利用一下他们的这种害怕心理。我要装一罐油浸沙丁鱼,让他们相信里面装的是一种炸药。您有一个铁皮罐,装纸条的。万不得已时您记着我这个主意。”
  “好的!我希望这招儿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可您对和平烟斗的事儿怎么看?”
  “奇奥瓦人肯定是说好了不抽烟斗。不过现在我想,他们要重新考虑了。我的话已经让首长明白了,也会让其他人信服的。以后咱们无论如何都不能信任他们。”
  “您瞧,塞姆,我前天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您想在奇奥瓦人的帮助下实施您的计划,却让您和我们都落入了他们的控制之中。我倒很想知道最后结局会怎样!”
  “只会像我估计的那样,这您就放心吧。酋长当然是想先抢劫咱们,然后自己去解决阿帕奇人。可现在他会想到,对方大狡猾了,不会乖乖地按他的想法任他抓、任他杀的。正像我说的,他们肯定会发现他派出去的探子的踪迹;然后,要想让对方像不长眼的草原鸡一样飞到他手里,那他就等着去吧。快看,他们商量完了,酋长过来了。这下该有个决断了。”
  不等他走近,我们就已经看出这个决断了:“狐狸”喊了几声,印第安人围住我们的圈子就散开了,他们都下了马,我们于是不再被层层包围了。唐古阿的脸色不再像先前那么阴郁了。
  “唐古阿和他的战士们商量过了,”他说,“他们一致同意他和他的兄弟塞姆袖和平烟斗——这代表所有人。”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因为你不仅是个勇敢的人,也是个聪明人。奇奥瓦人的战士们应该围成半个圆圈儿,做你我抽和平烟斗、互相表示友谊的见证。”
  于是唐古阿和塞姆按照前面已介绍过的程式抽了和平烟斗。这样我们就可以认为,至少在今天和以后的几天内他们不会再对我们打什么坏主意了。再以后他们会想什么、做什么,我们现在当然还不知道。
  我说抽和平烟斗,是按照我们习惯的表达方式,印第安人不说“抽烟”,而说“喝”烟。他们确实也“喝”烟,因为他们把烟全部吞到肚子里去,然后再一口一口地把它喷出来。
  在奇奥瓦人和我们之间达成了暂时的一致之后,唐古阿要求召开一次大议事会,所有白人都要参加。我可不喜欢这样,因为这使我们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工作,而工作又是那么紧迫。因此我请塞姆斡旋一下,把议事会拖到晚上再开,——我读到过也听说过,红种人遇到这种会,除非出现了什么危险,否则就会无休无止地开下去。霍肯斯去和酋长协商了一下,回来告诉我:
  “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印第安人,决不肯放弃自己的打算。阿帕奇人还暂时来不了呢,他就要开个会。不过我要在会上实行我的计划。会后肯定还会大吃一顿,我们有储备,奇奥瓦人驮东西的马也带着足够的干肉。幸运的是他答应了只需要我和迪克·斯通、威尔·帕克参加会议,你们其他人都获准去工作。”
  “获准?”我皱起眉头问道,“就好像我们为此还需要获得印第安人的批准似的!我要用我的行动向他们证明,我认为自己是完全独立于他们的。”
  “您别在这儿打乱我的计划,先生!您最好装作没注意到这种事儿!要想一切顺利,我们就决不能让他们反对咱们。”
  “但我也要参加会议!”
  “没有这个必要。”
  “没有?我看正相反。我得知道会做出些什么决定啊!”
  “这您在会后立刻就会知道的。”
  “但如果做出了一些我不赞成的决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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