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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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女郎-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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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顺我的心意的。”
    他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接听。
    “是啊?喔,曼彻斯特来的电话?好的,如果是克劳蒂亚·何兰·请说话。”
    他等了半晌。
    “哈罗,克劳蒂亚。是的。大点声说——线路不好,我听不大清楚。他们同意
了?……呵,可惜……不,你办得很好……对的……那就好了,坐晚车回来吧。明天早
上我们再谈。”
    他放下了听筒。
    “这位小姐真能干。”他说。
    “瑞希·何兰小姐?”
    “是的。非常能干,替我分担了许多烦恼。曼彻斯特这笔交易,我让她自己斟酌着
作主。我实在觉得自己精神不济了。她的表现也优异极了,在某些方面,她跟男人一样
精明。”
    他看了白罗一眼,突然又将自己带回到眼前的话题。
    “呵,对了,白罗先生。我怕我有些支撑不住了。你还需要一些费用吗?”
    “不必了,先生。我保证你,我一定会把你女儿平安健康的找回来的。对她的安全
我已经采取了一切警惕措施。”
    他穿过外间的办公室就出来了。到得街头,他抬眼望了望天空。
    “为求得一个问题的明确答案,”他说:“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第二十章



    赫邱里·白罗望着这所庄严的乔治式房舍的外观,这地区不久前还是一条老式商镇
上的恬静街道。进步快速地吞占了这个地带;好在新建的超级市场、礼品店、玛加丽服
饰店、佩克咖啡室与一所宏丽的银行都在克劳福路上选定了地点,而没有侵犯到这条狭
窄的高街。
    大门上的门环擦得雪亮,白罗心悦地注意到了。他摁了门旁的门铃。
    大门几乎立刻就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位高大耀眼的女人,一头往上梳的灰发,一
付精神旺盛的神色。
    “白罗先生?你真准时。请进。”
    “白德斯贝小姐?”
    “正是。”她将门往后拉开,请白罗进去。她将他的帽子挂在走廊上的衣帽架上之
后,引他进入一间可人的屋子,往外看是一个有墙的小花园。
    她让了一张椅子给白罗,自己也以一副期待的神情坐了下来。显然,白德斯贝小姐
不是个把时间浪费在世俗寒暄上的人。
    “我想你是麦田女子学校的前任校长吧?”
    “是的。我一年之前退休的。据我了解,你是为了以前一个学生诺玛·芮斯德立克
来看我的。”
    “对了。”
    “在你的信中,”白德斯贝小姐说:“并没有说明详情。”她又说:“我可以说,
我知道你是谁,白罗先生。因此,在我们进一步交谈之前,我希望多知道一点背景。比
方说,你是否有意聘用诺玛·芮斯德立克?”
    “不,这不是我的来意。”
    “基于你的职业,我相信你了解我为什么要知道一些详情。譬如,你有没有诺玛家
人给我的介绍信?”
    “也没有,”赫邱里·白罗说:“我会向你解释。”
    “谢谢。”
    “事实上,我是受聘于芮斯德立克小姐的父亲,安德鲁·芮斯德立克。”
    “呵。我相信他是最近才回英国来的,好象离国很久了。”
    “的确是的。”
    “那么你没有带来他的介绍信吗?”
    “我没有跟他索取。”
    白德斯贝小姐质疑地看了他一眼。
    “那样他会坚持跟我一起来的,”赫邱里·白罗说:“如此就妨碍了我想要请教你
的问题了,因为很可能这些问题的答案会带给他苦痛与烦恼。他目前已经够苦恼的了,
我认为没有理由再给他增添苦恼。”
    “诺玛出了什么事了吗?”
    “但愿没有……不过,却有此种可能。你认识这个女孩子吧,白德斯贝小姐?”
    “我的学生我都认识。我的记忆力很好。再说,麦田也不是个很大的学校,只不过
两百个学生。”
    “你为什么辞职的,白德斯贝小姐?”
    “怎么?白罗先生,我看不出这与你有任何关系。”
    “不是的,我只是表示我的一种自然的好奇。”
    “我已经七十岁了。这不算是理由吗?”
    “可以这么说,在你来说就不算。我觉得你充满活力,精力充沛,少说也能继续胜
任校长职位好多年呢。”
    “时代不同了,白罗先生。不见得每一个人都喜欢这种改变。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吧,
我发觉自己对学生家长愈来愈无法忍耐了。他们为女儿们设下的目标十分短视,坦白说,
简直是愚蠢。”
    依据白罗查阅她的资历所得,白德斯贝小姐是位有名的数学家。
    “不要以为我成天无所事事,”白德斯贝小姐说:“我现在生活中的工作给我更多
的亲切感,我自己指导高级班的学生。好了,现在可否请你告诉我你对诺玛·芮斯德立
克小姐感兴趣的真正原因何在?”
    “这是相当令人焦虑的。她——我直截地告诉你吧,她失踪了。”
    白德斯贝小姐却仍是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态。
    “真的?你所说的‘失踪’,依我想大概是说她没有告诉父母就离家出走了。喔,
我知道她母亲死了,所以该说是没有告诉她父亲自己的去处就出走了。这在今天,实在
算不得什么不寻常的事,白罗先生。芮斯德立克先生没有报警吗?”
    “在这点,他很固执。他坚决反对报警。”
    “我可以向你担保我完全不知道这女孩子现在何处。她没跟我联络过。其实,打从
她离开麦田之后,我就没有听过有关她的任何消息。因此,我觉得我帮不上你什么忙。”
    “我所要的倒并不纯是那方面的消息。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郎——你
怎么形容她。不是她的相貌,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她的人品与个性。”
    “诺玛,在学校里是个很平凡的女孩子。学业并不十分优异,但功课还过得去。”
    “不是神经质的那类吧?”
    白德斯贝想了想之后,缓缓地说:“不是,我倒没有这种看法。自她的家庭状况来
衡量,绝不到想象中那种地步。”
    “你是指她那残弱的母亲吗?”
    “是的。她生长在一个破碎的家庭。父亲是她始终深爱的人,却突然与另一个女人
出走了,这种事情她母亲自然是深恶痛绝了。她可能毫无忌惮地把一肚子的怨气都不必
要地出在女儿身上,令这女孩子更形忧愤。”
    “也许我该问你对芮斯德立克夫人的看法,才更切题些吧?”
    “你是问我个人的看法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会,回答你的问题我没什么好顾及的。家庭环境对一个女孩子的一生是很重要
的,虽然我能得到的资料很少,但是我仍一直尽力地去注意她们的家庭背景。我可以这
么说,芮斯德立克太太是个正直且值得尊敬的女人。自以为是,吹毛求疵,加上极端愚
腐,以致一辈子残缺无能!”
    “啊,”白罗颇表欣赏地吐了一个字。
    “我看,她也是个病态的幻想者。这种人常夸张自己的病痛,这种女人进出疗养院
象家常便饭。这种家庭环境对一个女孩子的确是很不幸,特别是对一个没有明确个性的
女孩子。诺玛没有显示任何知识方面的志向,没有自信,对她这样的女孩子,我是不会
推荐任何职业的。找份普通工作,然后嫁人生孩子,这是我对她唯一的期望。”
    “请原谅我再问一次,依你看,她在任何一段时期,都不曾呈现过精神不稳定吗?”
    “精神不稳定?”白德斯贝小姐说:“无稽之谈!”
    “依你说是无稽之谈!而不是神经病?”
    “任何一个女孩子,几乎可说任何一个女孩子,特别在少女时期,都可能神经质,
尤其是第一次与社会接触的时候。她仍未成熟,首次面临性方面的事情时,是需要引导
的。女孩子通常对全然不合适,甚至经常带危险性的青年最为心动。然而,在今天,几
乎没有家长具有一股意志力以拯救面临这种危险的女儿,以致她们总要经历一段令人发
狂的苦痛,甚或糊里糊涂结了婚,没多久就走入了离婚的结局。”
    “那么诺玛就一点精神不稳定的痕迹都没显露过吗?”白罗仍在穷追不舍地问这个
问题。
    “她是个常闹情绪但是十分正常的女孩子,”白德斯贝小姐说。
    “精神不稳定?我刚才就说过了,简直是胡说!她说不定跟个年轻人私奔去结婚了,
依我看,再也没有比这更正常的事了!”
    
  








 






第二十一章



    白罗坐在他那张四方形的大靠背椅上。双手搭在椅臂上,眼睛盯在面前的壁炉架,
却视而不见。他身旁的小茶几上,放着一份一份夹得很整齐的各种文件。来自高毕先生
的报告,他朋友尼尔警长提供的资料,另有一堆列为“传言、饶舌、谣言”的零页,并
注明了资料的来源。
    此刻,他无需参阅这些文件。事实上,他都看过了,只是放在手边,以备碰到任何
特殊情况可作随时参考之用。他现在要把自己脑中所知与所得到的资料都集聚在一起,
因为他深信这些东西一定能形成一个模式。其中必定有一个模式。他此刻在思考,应从
哪一个正确的角度来着手。
    他不是一个热中于依赖某种直觉的人,他不是个有直觉能力的人——然而他却是个
有知觉的人。而关键不在知觉的本身,却在激发知觉的原因。引人好奇的是原因,而往
往又并非你以为是的那些原因。而那些原因却经常是靠逻辑、感觉与知识钻研出来的。
    他到底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感觉——这到底是个什么类型的案子?他最好自一般性的
事实着手,然后再进行特定的探讨。此一案件有那些突出的方面?
    他认为金钱是其中之一,尽管他不知道何以然。虽然说不出所以然,但是金钱……
他也愈加想到不知哪一方面隐藏着邪恶。他认识邪恶,他以前也碰到过,他清楚邪恶的
气味、滋味与它的魔力。困难在此刻他仍不知道邪恶究竟身藏何处。他已经采取了某些
步骤与邪恶战斗,他希望这些步骤均能奏效。某种事情已经发生,正在进展,却尚未完
成。有个人在某处正面临危险。
    恼人的是,这些事实却指向两个方向。如果他认为面临危险的那个人的确是陷入了
险境,而至今他又找不出理由为什么会如此。那个特定的人何以会陷入险境呢?全然没
有动机。若说他认为面临危险的人并没有什么危险,那么整个办案的方式就要改弦易辙
了……他就得掉过头来,自完全相反的观点,来研判所有指向那个方向的事态。
    他将这一点暂且搁置起来,将探讨转向人物——也就是那些人。他们构成了何等的
模式呢?他们究意扮演什么角色呢?
    首先,安德鲁·芮斯德立克。到目前,有关安德鲁·芮斯德立克,他已经搜集了相
当不少的资料。对他出国前后的生活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一个浮躁的人,从未长久安
于一个处所或目标,但是一般说来,人缘很好。不是个浪荡、鬼祟或狡诈的人,也许,
不是个个性坚强的人?多方面显得软弱?
    白罗无法满意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形象与他本人所见过的安德鲁·芮斯德立克并不
相符。他那突出的下颚,稳定的眼神与刚毅的气概,在显示他绝不会是个软弱的人。很
明显,他也是个成功的商人。早年工作表现优异,在南非与南美也完成过几笔极佳的交
易。他的资产也增加了,他带回来的是成功而非失败的经历。那么,他的个性又怎么能
软弱呢?也许牵涉女人方面,他才是软弱的。他在婚姻上犯了错误——娶错了太太……
会不会是被家中逼着结了婚的呢?因此后来又结识了另一个女人。只有那一个女人?还
是另有别的几个女人?已经偌多年过去了,这方面的记录是不容易查证的了。无论如何,
他总不是个声名狼藉的不忠实丈夫。他的家庭很正常,自各方面说来,他都是钟爱自己
那个小女儿的。然而,他却碰上了一个女人,而且迷得抛下家庭,背井离乡。可见他这
段恋情并不是假的。
    可是,这是否或许与其他的动机有所配合呢?讨厌办公室的工作,讨厌都市与伦敦
的生活?他想是可能的。与此一模式相吻合。他似乎也属于孤独一型的人。国内外的人
都喜欢他,但却好象没有亲近的朋友。的确,他在国外更难交到亲近的朋友,因为他不
曾在任何一地待过长久的时间。他曾一度沉湎于赌博,耍了一招,捞了一票,之后厌倦
了,又走往他乡。游牧民族!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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