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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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王妃-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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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急急的解释着,使得孟央心里一暖,但继而又不露声色道:“我与你五哥都知道你对河苑的心意,也有意成全你,但是你也知道河苑的性子,听闻东海王府有一位裴婴小姐,若河苑真的嫁去,只怕……”

    她有意将河苑许给他,自然会将他的一切调查清楚,司马毗并不是裴妃亲生,但在外人看来他们母慈子孝,恐怕他也早已将裴妃视若生母。裴氏世族依附东海王,裴妃的两位兄长裴盾与裴绍皆是战死,裴绍膝下留有一女裴婴,与司马毗年纪相当,自幼时便养在东海王府,可以说与他青梅竹马。裴妃更是有意将侄女嫁给司马毗,据说二人从小就定下婚约,她也是近来才听闻了这件事,司马毗日后是大晋的东海王,她当然知道不可能只娶河苑一人,但东海王妃的身份只有一个,且那裴婴是裴妃的亲侄女,也不知品性如何,这才是她最担心的地方。

    可是话未说完,司马毗已经急忙道:“裴婴是我表妹,我与她幼时确有婚约,但那根本不是我的意思,我对她没有半分的儿女之情,而且早在多年前就缠着父王解除了婚约,五嫂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五哥,也可以找人去东海王府询问。”

    他像是生怕她不信,二话不说的举起右手:“我司马毗对天发誓,我与裴婴只是表亲,我对河苑是真心的,天地可鉴…。”

    她这才忍不住笑了:“誓言放在心里就好,只要自己为证,不必天地可鉴。”

    她想起多年前他在朝堂之上望向司马睿的的明亮眼神,以及那句欣喜的“五哥”,全部的戒心均已放下,司马毗,他果真没有辜负她与司马睿的心意,他是真的喜欢河苑。

    晚些时候,司马睿过来,谈及此事倒是平静的很,对她道:“可能是一时难以接受吧,你放心,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她也只得这样安慰自己,望着床头的长明灯叹息道:“我现在倒是有些犹豫了,也舍不得河苑,即便她真的嫁给了司马毗,裴妃也不见得喜欢她,我真怕她受欺负,总是心里很纠结,不知该怎么办了。”

    “你以为她会受欺负?”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道:“别小看琅邪河苑郡主,也别小看司马毗,司马越一旦病逝,毗儿便是东海王,河苑贵为东海王妃,裴妃自然不敢拿她怎么样,你该相信自己的眼光。”

    裴妃自然不敢拿她怎么样?她也不知怎么,心里对这句话格外注意,想起曾经在皇宫内偷看到的那些画面,突然就很不舒服,她当然不用担心,司马睿与裴妃关系匪浅,她自然不会害河苑。

    见她微微怔仲的模样,他不由得拉过她的手:“不说这些了,央央,我有话跟你说。”

    她点了点头,对他笑道:“你想说什么?”

    他却仿佛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最终道:“算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孟央愣了愣,轻轻点了点头:“那,王爷也早些歇息。”

    他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柔声道:“嘉末她不太舒服,宫人说她晚膳都没吃,吐得脸色都白了。”

    “恩,王爷去吧。”她淡淡的说着,同时对绿秀道:“把上次王爷带来的野参包好,交给宫人。”

    司马睿微微皱起眉头:“那是给你补身子用的,不必带给她。”

    “上次我也给了静夫人,对梁夫人也应一视同仁,你就带过去吧。”

    司马睿走后,绿秀有些不太高兴,对她道:“娘娘明知梁夫人没安好心。”

    她道:“正是因为她没安好心,我才要做到让她无话可说,免得她又说我对她有成见。”

    “娘娘的意思是?”

    “上次她和静夫人一同来看我,当晚就吵着肚子痛,以她的心计很难不对王爷说些什么,我若给了静夫人野参而不给她,恐怕我对她有成见的罪名就落实了。”

    绿秀忍不住道:“娘娘,我觉得梁夫人很可怕,虽然她并未做过太大的错事,可我每次看她的眼睛都怵的慌。”

    孟央含笑握了握她的手:“别怕,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绿秀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神神秘秘道:“娘娘,奴婢有东西给你。”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纸张,她疑惑的接过,打开之后才发现是一药方,仔细的看了看上面所写的药材,更加不解的望着她:“这是?”

    绿秀压低声音:“奴婢上次出府,悄悄的找了康城最有名的大夫,说是按着药方调理,保证会有孩子。”

    她先是一愣,接着鼻子有些发酸,拉着她的手道:“为了见皇甫小姐你费了很大的劲吧?”

    “娘娘也听说过玄晏医馆?”

    孟央柔声笑道:“听说皇甫小姐不轻易给人瞧病,你是如何求得这药方的?”

    她有些不好意的笑了笑:“奴婢每次出宫都去求她,她烦了,所以给了这个药方,不过皇甫小姐说按着方子只能煎三次药,三日之后她亲自上府为娘娘诊脉。”

    皇甫醒珍,那个眉目般般入画,一心喜欢琳青的女子,在红舞坊一别已经三年未见,也不知她如今是何模样,她倒真的有些期待。想到这不由得面带笑意,将药方递给绿秀认真道:“这药方很是难得,绿秀,除了你我不信任何人,所以这药必须由你亲自熬煎。”

    “奴婢明白,娘娘放心。”

    她还未等到皇甫醒珍前来,二日之后倒是等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赵静雪死了!

    孟央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昏厥,绿秀赶忙扶着她坐下,对前来报信的宫人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宫人惊魂未定道:“今个一早静夫人身边的宫人怜儿见她还没醒,想着兴许是昨晚睡得不好,就没敢打扰,可是到了晌午夫人还没起身,怜儿斗胆掀开床帘才发现,才发现静夫人已经没了气息,七窍流血,死状可怖,眼睛里都是黑血,还是睁着的……”

    死了,一尸两命,而且是如此残忍的死去……

    “王爷知道了吗?”绿秀赶忙问道。

    “一早就告诉王爷了,王爷派了太医查看,说是,说是中了鸩毒而亡,静夫人身边的宫人都被囚禁了,王爷很生气,说要彻查此事。”

    鸩毒?自武帝登基,朝廷早已下令禁用鸩毒,鸩鸟产于岭南一带,据闻羽毛多彩,形如彩凤,火红色的喙,是种十分漂亮的鸟。但此鸟终生以毒蛇为食,尤喜腹头蛇,全身上下乃至羽毛和粪便都含有剧毒,鸩鸟的粪便落在石上,石头会腐烂如泥,其巢穴十步之内寸草不生,饮用过的溪水鱼虫死绝,羽毛划过的清水,饮之即刻丧命。

    未入肠胃,已绝封喉。这便是世人对鸩毒的忌惮,一旦饮下,即便华佗在世也来不及救治,短短时间内备受痛苦,以及其残酷的方式可怖而死。大晋禁绝用鸩毒,即便是罪不容诛的恶人,也不会用此酷刑,这是人人皆知的,可是如今,赵静雪怎会死于此毒?

    孟央终于回过神来,脸色苍白的厉害:“王爷在哪儿?”

    “王爷在林夫人那,梁夫人一听说此事,吓得当场昏厥,王爷一直陪着她。”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绿秀对那宫人吩咐道。

    待宫人们都退下,院子里只剩她与绿秀,已经到了春日了,花坛里百花盛开,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气,春风抚过,花阴似海,她却莫名的感到寒冷,冷的心都忍不住颤抖。

    “娘娘,您别忧心了,人死不能复生,王爷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话虽如此,她的眼圈仍旧止不住红了,对绿秀道:“昨日她还来找我闲聊,谈及腹中的孩子满是幸福的样子,绿秀,那个孩子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她只想守着孩子好好活下去,怎么就,死了。”

    “娘娘,”绿秀神色担忧,忍不住开口:“娘娘,别害怕,奴婢在呢,奴婢会陪着你的。”

    正说着,就见河苑远远的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上前握住她的手,只感觉一阵冰凉:“姐姐,我错了,我不应该躲着不见你的,我听说府里的静夫人死了,你没事吧,别害怕,凡事有河苑在呢,河苑会保护你的。”

    所有人都知道她会害怕,河苑知道,绿秀知道,她们都愿意陪着她,可此时她的丈夫司马景文,却没有任何的话语,守在另一个同样害怕的女人身边,一直不曾离开。

    她不是小气之人,却在这一刻渐渐寒了心。

    直到天色渐晚,河苑一直在房中陪着她,禁不住有些埋怨:“姐姐连晚饭都没有吃,王爷哥哥太过分了,都不来看姐姐一眼。”

    她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麻木的体会不出任何感觉:“梁夫人有孕在身,他应该陪着她的。”

    河苑突然冷笑一声:“那个挑拨是非的坏女人,王爷哥哥眼瞎了吗?”

    此话一出,孟央立刻察觉起来,对她道:“你说她是挑拨是非的坏女人,什么意思?”

    “就是上次在姐姐这见过她一次,后来我又在府中遇到过她,她说你骗了我,说我根本不是你妹妹。”

    河苑说罢,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个蠢女人,姐姐早就告诉过我咱们不是亲姐妹,我怎会受她的挑拨。”

    “河苑,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她紧张的抓住她的胳膊,她反倒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我就是不想姐姐担心,又不是什么大事,姐姐放心,我已经知道她是怎样的小人,以后不会理她的。”

    可她仍旧很不安,再次开口道:“你告诉姐姐,她都是怎样跟你说的?”

    “她说,我不叫孟河苑,说我的家乡在漠南一带,这个女人跟凌素素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婆子,她还说我不是汉人,是什么丁零人,真可笑。”

    “她还说了什么?”

    “她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当然是自讨没趣,我没理会她,她也就没说什么了。”

    孟央还要问些什么,就见绿秀走了进来:“娘娘,赵护卫来了。”

    赵亚简单行了礼,开口道:“属下奉王爷之命带话给王妃娘娘,王爷让娘娘务必安心,他一定会将静夫人的事调查清楚。”

    “王爷哥哥为什么不亲自过来,他只知道陪别人,不知道姐姐也会害怕吗?”河苑不禁皱起眉头。

    “王爷一时脱不开身,他心里很挂念娘娘的。”

    河苑忍不住冷笑一声,正要反驳他的话,就被孟央开口制止:“河苑,不得无礼。”

    接着又对赵亚道:“有劳赵护卫了,你先下去吧。”

    赵亚离开后,她又唤过一旁的绿秀:“你也回去休息吧。”

    绿秀赶忙摇了摇头:“奴婢还没伺候娘娘安寝呢。”

    她随即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拉过她的手低声道:“我身边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宫人,我要你早些回去,向赵亚打听梁夫人的身份。”

    绿秀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娘娘早些歇息。”

    已至深夜,温暖的烛光映入帘内,她与河苑一同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身边的河苑辗转反侧,同样难以入眠的样子。

    “姐姐,你在想什么?”她最终忍不住转过身望着她。

    晕黄的光芒下,孟央看到她的眼睛漆黑而明亮,清澈动人,不由得开口道:“我在捉摸你的心思。”

    “我的心思?”她有些不解。

    她也不再与她周旋,索性直接问道:“河苑,你喜欢司马毗吗?”

    仿佛不知如何回答的样子,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开了口:“姐姐,我不想瞒你,我喜欢跟他在一起骑马射箭,也喜欢跟他闲谈争辩,可我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孟央伸出手抚摸她的长发,柔声道:”为何不踏实?“

    ”姐姐,我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搞不清楚原因我会很不安,始终无法跟司马毗在一起。“

    那个被遗忘的角落,是田四吗……。她的手不由得怔住,因为她的面上有太多的茫然,一直以来,她忘了从前的副伏罗爽爽,孟河苑的身份却使得她这样不安。

    而她,竟从不知道。

    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由不得自己多想,开口对她笑道:”多年以前,姐姐曾得一位世外高人的指点,现在把他的话转送给你,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是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河苑,何必执着呢,既然记不得索性不记得。“

    河苑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姐姐,我真的是孟河苑吗?“

    ”当然,“她想也不想的回答,心里却波澜四起:”河苑,我知道你在纠结于丢失的记忆,姐姐早就告诉过你,你是个极其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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