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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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王妃-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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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有些无奈,目光望了望桌上的几包草药,道:“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平日不都是绿秀去医馆拿药吗?”

    皇甫醒珍笑的很是无趣:“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她这样一说,她心里顿时愣了一下,她又接着道:“过来提醒你一下,前几日绿秀来玄晏堂找我娶药,她前脚刚走,医馆马上进来一男子,说是瞧病,一开口就左打听右打听,我一猜就是冲你来的。”

    孟央一愣,绿秀赶忙追问:“皇甫小姐可知是何人?”

    “我哪里知道这些,”她扬了扬眉,又道:“那男子贼精,又瘦又黑,如今到处战祸连连,建康城内龙鱼混杂,我就是有心追查他的身份也难得很。”

    她说着,突然又忍不住笑了:“还有一件事,本来不该告诉你,但想来觉得好笑,我第一次入府为你诊脉的时候,回到医馆不久,王爷便派人前来,出手真是阔绰,黄金千两买走了你的药方,侍卫还将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胁我不准泄露一个字。”

    司马睿,他竟然做了这样的事……她微微蹙起眉头,面露不悦,却又十分无奈的问道:“你将药方给他了?”

    “一张药方价值黄金千两,傻子才不给他,何况那是王爷派来的人,我岂敢不从。”

    她理所当然的回答,她禁不住叹息一声,难怪,这些日子司马睿总是缠着她,留宿在她房中不说,逮到机会就要与她温存,往往闹腾到二更天还不肯睡,每次累的她筋疲力尽。她若是不从,他就像个闹情绪的孩子一般无理取闹,还口口声声的说要跟她互相配合。她那时并未多想,现在想来不由得红了脸,心里羞得滚烫,这个无赖,他果真在配合她。

    他,也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她可不可以这样理解。

    好在她们并未注意到她的不自然,皇甫醒珍拿起桌上的药草,转而对绿秀道:“现将这些拿下去,我有话要跟娘娘私底下说。”

    绿秀赶忙的接过,行了礼离开。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伸手递给了她:“这是琳青让我转交给你的。”

    她有些吃惊,抬头看她一眼,却见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又仿佛终于释然:“五姐姐早该告诉我的,琳青心仪的女子就是你。”

    “不是,”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我比琳青年长七岁,视他为亲人,就像姐弟一般,他只是将我当作姐姐。”

    “怎么可能,”她不由得笑道:“即便五姐姐将他看作家人,在他心里你却不是姐姐,琳青性格迥异,脾气执拗又暴躁,他常说宁可他负天下人而不可天下人负他,但在五姐姐这里,他宁可天下人负了他,也不能容忍天下人负你,这些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吗?”

    心里微微的慌乱,她握紧了手中的小药瓶,青瓷的光滑,却感觉那样的冰凉。

    “姐姐无需多想,琳青未必不知你心里只有琅邪王爷,可是他愿意对你好,而你唯一能为他做的,便是坦然接受他对你的好。”

    孟央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她面上的笑带着几分平淡的悠远:“五姐姐从来不知道,如果你心爱的人心里没你,那么你最大的幸福就只剩下一如既往的对他好。能够找到愿意疼惜的人,心甘情愿的对他好,一直的深爱着他,甚至无需任何的回应,只要他愿意给你付出的机会,他愿意接受你对他的好,这样就很幸福了。”

    她说的兴许就是自己,又兴许是在缅怀过去,皇甫醒珍曾经心心念念着琳青,就是这样拼命的对他好,绞尽脑汁的靠近他,可最终还是被琳青伤了心,如今的她早已嫁为人妻,过着平淡安然的生活,这难道不是真的幸福吗?

    “这世上谁也不欠谁的,明知自己给不了对方回应,怎能这样自私的接受别人的好,使得他人痛苦。”

    她最终开了口,反驳着她的话,她却并不恼怒,浅浅一笑:“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与其守着不爱的人相守一生,我倒宁愿一生待在爱的人身边,不求回报的对他好,只求他坦然接受。”

    “我不明白。”她不由得摇了摇头。

    “只愿轰轰烈烈,不求岁月安然,在自己最美的年华里爱上一个人,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只求这血染红了自己,到了年老的时候依旧闻得到血腥味,尝得到血的甜腥,这样的一生才算绚烂。”她娓娓道来,声音微微怅然:“这才是我皇甫醒珍想要的,可惜琳青连这样的绚烂也不肯给我,他很残忍,从不肯接受我的付出。”

    孟央叹息的摇了摇头:“你只想着成全自己的绚烂,可曾回过观望,是否有人正像你一般撞得头破血流,而你却视若不见,这样的人生不叫绚烂,叫惨淡。”

    皇甫醒珍一愣,良久,嘴角勾起一抹笑:“我相公与我同为医者,我们很早就相识,他很优秀,英俊儒雅,但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他不会为了任何人撞得头破血流,他爱的只是自己。”

    她突然就没了话语,面前的这个女子这样固执,谁也反驳不了她的话,她就如同多年前一样,有着坚定不移的神情:“这是我最后一次入府见你,我已经将玄晏堂给了相公,换回了自己的自由,我要回到琳青身边,他没了左臂,我要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一生一世,哪怕他仍旧不肯接受我。”

    孟央不得不震惊,同时又不得不叹息,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没有权利说些什么,只得开口道:“皇甫小姐,是我低估了你对琳青的感情,你比任何人都执着,但愿你的执着可以换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同时认真的看着她:“我已经尽力为你诊治,将那些汤药喝完,你的身子也算大好,能不能心想事成只能听天由命,至于琳青托我转交的丹药,仅此一颗,有起死回生之效,解百毒,祛百病,柳暗花明,但希望你永远用不到。”

    。。

 【085】裒儿受伤了

    皇甫醒珍走后,茶水也凉了,绿秀正想着重新沏一壶,突然就见嫣儿匆匆跑来,面色微微的慌乱:“娘娘,不好了,二王子受伤了。”

    手中的茶杯险些打翻,她赶忙起身上前:“怎么回事?”

    “下午的时候两位王子在春望园练习骑射,也不知怎么了,二王子的马突然发了疯,上跳下窜,将他摔落在地,把腿都摔折了……。”

    嫣儿话未说完,她已经片刻也不敢耽误,想也不想的快步出门,同时对绿秀道:“快去告知王爷。”

    匆匆赶到裒儿房中,方见他正躺在床上,司马绍就站在床头,太医也已经在一旁诊治,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想是疼的厉害,额头上皆是冷汗,却还不忘强撑着安慰她:“虞娘娘,没事的,就是摔伤了右腿。”

    她赶忙上前,拿出锦帕为他擦拭头上的冷汗,但见他咬着牙强忍,右腿被太医小心的摸寻着伤处,每碰一下都疼的他难以忍受。她禁不住就红了眼圈,声音哽咽:“怎么这样不小心,你可知从马背上摔下来多危险,若是摔断了腿,可怎么办。”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向她伸出手,她立刻紧紧握住,司马裒笑的有些勉强:“虞娘娘就爱大惊小怪,刚刚太医都说了,只要好好调理,很快就能走路了。”

    她正要说话,就见司马睿踏进屋内,身边跟着柔柔弱弱的梁夫人,一只手轻抚隆起的腹部,另一只手紧挽着司马睿,面上带着关切询问太医:“二王子伤的重不重?”

    太医赶忙回答:“王子右腿骨折,需要在床上静养两三月,臣已经以酒浸虎骨、牛膝、败龟等入药,待会用竹板固定,加之悉心调理很快就会痊愈,但王子需要忍着点疼,。”

    她仿佛这才松了口气,对司马睿浅笑:“幸亏没有大碍,摔伤了腿可不是小事呢。”

    司马睿握了握她的手,转而对司马裒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下了马,究竟怎么回事?”

    “儿臣也不知,先前还好好的,不知为何那马突然就不受控制,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发了疯,儿臣怎么拉缰绳也没用,最后被它甩下马背,若不是哥哥及时出手相救,儿臣怕又要被那马踩伤。”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声音有些后怕,孟央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司马裒年幼,怕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她心里禁不住疼惜,眼泪险些就要落下:“现在没事了,别怕。”

    “可派人查看了那匹失常的马,想起来怪可怕的。”梁嘉末说着,担忧的望了望司马睿。

    司马睿正要派人去追查,一直安静站在床边的司马绍开了口:“启禀父王,当时情况危急,那马将裒儿摔落在地,儿臣恐它再次伤了裒儿,情急之下骑上马背,将马斩首了。”

    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没人觉得奇怪,甚至于他救了裒儿,得到司马睿的赞赏。可是也不知为何,孟央望着不过十三岁的司马绍,他显得如此的冷静,想着他一剑斩下马首,那必定鲜血淋淋的场面,他是不是也会如同此刻一样,冷静而沉稳……。她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司马睿带着梁嘉末离开,整个过程没有看她一眼,她努力的忽视心里的难受,却仍旧有些酸楚。太医为裒儿上药,又以竹板夹住他的右腿,牢固着他摔折了的腿骨,好在他年幼,应该不至于落下残疾。整个过程她一直陪着他,而他也只需要她陪着,紧紧握着她的手,疼的冷汗淋淋,面上的笑显得那样苍白:“儿臣当时真的吓坏了,但儿臣想着,沅儿已经不在了,虞娘娘只有儿臣了,儿臣若是出了事,虞娘娘该怎么办,裒儿才舍不得丢下你。”

    只这一句话,她的眼泪终究控制不住,眼泪滴落在手背,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所有人都以为虞沅被河苑误伤,不治而亡,司马睿也早已下令不准谈及此事,她原本以为裒儿会因此怨恨河苑,谁知他并无半分怨言,反而很平静的告诉她,沅儿使得她与司马睿产生争执,死了也好。

    乍一听到这样的话,她不免心惊肉跳,从几何时,她的裒儿再不是那个在雪地背书的小小孩童,他的眼神也不似从前一般纯净,他从何时起变得略带阴沉,他有着跟司马睿相像的执拗。如今的司马裒,竟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司马家的人向来好斗,父子反目,兄弟相残,她的裒儿必须足够坚韧,足够强大,甚至足够心狠,才能永远存活于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

    “儿臣不能一辈子躲在虞娘娘身后,从前是虞娘娘保护儿臣,今后儿臣定要变得强大,如果儿臣是河苑姑姑,迫不得已之下也会杀了虞沅,这样才能保护虞娘娘。”

    当时,他是这样说的,可是那一刻,她的心颤抖的不成样子。不由得就联想到,司马裒尚且如此,司马绍又该如何?他的心思比任何人都难以捉摸。

    一路上,绿秀见她一直出神,禁不住道:“娘娘在想什么?”

    轻轻握住绿秀的手,她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我要去见司马绍。”

    绿秀只觉她的手很凉,太阳已经西沉,透过墙桓屋檐,远远的一片残红,她的心里不由得跟着沉下,压低声音道:“娘娘是在怀疑大王子?”

    “我没有怀疑他,”她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当时只有他与裒儿在场,裒儿也说是他救了他,我只是想做些什么,让自己心安而已。”

    绿秀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大王子与二王子确实不似从前关系亲密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停住脚步,转身对她道:“绿秀,这件事还要靠你帮我。”

    天色渐黑,月亮却早已爬到枝上,弯弯温润,清丽绝伦。树枝的疏影单薄,月光倾洒在王府各个角落,透过书房的光亮,赵亚转身对门前的守卫道:“王爷在里面处理公务,不准任何人打搅,都记住了。”

    守卫赶忙应允,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突然停顿在不远处的花丛旁,看到一人影不住的向他招手,不由得叹息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他还未开口说话,绿秀已经赶忙的递过手中的娟帕,打开一看,里面是整齐的几块豆沙糕,淡淡的甜香。她笑的有些狡猾:“怕你肚子饿,刚刚做好的,王妃娘娘说很好吃。”

    他面上一喜,刚要伸手接过,很快又生出几分警惕的远离:“你又要干什么?上次审查静夫人一事,我帮着你胡闹,王爷已经狠狠的斥责了我。”

    她一愣,不禁幽幽的叹息:“我就是心疼你,站了那么久挺累的,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真的?”

    “当然。”

    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赵亚将信将疑的拿起豆沙糕,吃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她:“真好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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