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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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王妃-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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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苑?”她不禁一愣。

    他点了点头:“是啊,孟河苑,她不顾死活的夜闯将军府,险些被侍卫杀了,最后挟持了府里的下人要求见我,所以麻三才匆匆跑来请我。”

    原来,竟是这样……。

    “梦儿,我早就说过,你是最会说谎的,面不改色,可以骗过所有人,”他的声音不由得柔软:“若不是河苑,我怎会知道自己误解了你,当初你离开我,是舞阳苦苦哀求的结果,你从没有算计我,是司马睿卑鄙,河苑说,他甚至以我的性命威胁你……。梦儿,我真想杀了他。”

    “不,”她心里一慌,赶忙的坐起了身,急急的拽着他的衣袖:“可王爷没有杀你,他本可以斩草除根的,否则你怎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若不是你,他怎会绕我不死!”他的声音突然阴郁,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此时此刻,他与茂弘已经被周访所救,我若杀他,易如反掌。”

    “处仲,”她的神情那样惊惧,只感觉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要杀王爷,求你。”

    他沉默不语的看着她,双手不由紧握,很快微微眯起眼眸:“我不甘心。”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凭什么,司马睿可以鱼与熊掌兼得,他那样清楚的记的,峡谷相逢那日,他说,你忘了,我是琅邪王,本王想要的东西都将得到……

    而他只想要一个女人,可以拿任何东西交换,可是,上天如此不公。

    “处仲,我第一次见到王爷,是在淮河边,那一年我十三岁,王爷十七岁,在我快被淹死的时候,他从河底救了我一命……我与他是注定要相遇的,处仲,你不可能比王爷先一步认识我,所以,我不可能爱你,这一生都不可能。”

    她知道,这番话如此伤人,可她必须这样说,让他清醒,让他痛悟。

    话说出口的那刻,王敦的沉默如此落寞,就连夜风也夹杂着疼痛的滋味。可是片刻,他说:“那下辈子呢,来生呢,你可不可以爱我,跟我在一起。”

    她一愣,眼中溢满泪花,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下辈子,来生那样遥远,谁知道呢。

    “我答应你,不杀他,”他轻笑一声,目光望着她,眼眸晶莹:“但你要答应我,来生跟我在一起,你心里要有我的位置,就如同我爱你这般爱着我,即便他仍旧先遇到你,你也不要爱他……你要等我,等我遇到你的那刻。”

    眼泪早已克制不住,她几乎泣不成声,哭得鼻子红红的,抽涕道:“好,我答应你。”

    他这才欣喜若狂,仿佛早已等到了来生一般,满心的欢喜遏制不住,双手捧住她的脸,温柔的抹去她的泪,轻轻的吻在她柔软的嘴唇,笑道:“这个吻,就当做你对我的承诺。”

    ------题外话------

    呜呜,还是那句话,亲亲们给姝子的新文一个收藏哇,姝子真的很认真的在写,这次不想扑文了哇,么么哒,爱你们!

    今天下午两点,还有一更哦!

 【093】花开花落终归尘(王敦篇)

    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的郊野,她与王敦夜晚守着昙花,白天则回竹屋睡觉,这样日夜颠倒的几日,过得很快。

    清晨伴着阳光入眠,傍晚醒来,他便带着她去山林狩猎,采摘野果,看遍了山间美景。她还学会了骑马,虽然只能在他的守护下跑上一小段距离,但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值得开心的事。她可以把烤鱼吃个够,削的尖尖的竹棍,她**着脚站在溪水中,可以精准的捕捉到鱼,这项重任也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身上。

    阳光明媚的正午,她躺在青草岸边,长发流泻在溪水里,而王敦就站在水中,亲自为她洗头,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一点点撩拨起清水,滑过她的长发、头皮,温温的,很舒服。阳光洒在身上、脸上,她眯着眼睛享受,鼻尖处是野花烂漫的芬香。

    山间的野花很香,很美,他会亲自为她理顺了长发,笨拙的编一个花环,然后将花环戴在她头上,他说,她美得像一个花仙子。

    更多的时候,他们在夜晚相守,静待昙花盛开,虽然它们始终没开过,但无垠的星空见证过他们的存在,见证过他们在此等待过。

    第四日的夜晚,始终等不到花开,她不经意的望去,发觉他的神情如此落寞,但又想不出如何安慰他,苦恼之时,听到他说:“梦儿,跳支舞吧。”

    她一愣,想起从前在扬州,除夕之日,他们同游城隍庙,那时,他也曾笑吟吟的望着她:“跳支舞吧,我为你伴奏如何?”

    那时,他不曾这样落寞,她也从未见过他这样落寞,于是应声道:“好,但我跳完之后,你不准再闷闷不乐。”

    他含笑答应,她便起身,皎洁的月光,银辉的光芒,璀璨的星辰,青草香香。她还戴着他亲手编的花环,花香萦绕鼻尖,她在夜风中起舞,衣袂飘飘,长发飘飘。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此时此景,清歌曼舞,她在月下转动着曼妙的腰身,更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如此的不真实。她的歌声很清透,在这寂静的深夜,郊野之地,更像是天籁之音。一袭月白色的织锦衣裙。木兰襟带飘起,她的长发跟着起舞,面上的笑如此动人。

    这是他的梦儿独独为他起舞,就如同那时的高台之上,她一袭红装,红绸如火般飘起,她就在那火中起舞,一颦一笑惊为天人。

    这一刻,他禁不住勾起嘴角的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求不得如何,求得又如何,她此刻的美,还有除夕之日的美,只有他看在眼中,也只为他而舞,他司马睿,未必有这样的殊荣。

    此刻,她是属于他的,并且只属于他。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走出竹屋,正看到太阳西沉,绚烂的霞彩涂染天空,溪流潺潺而过,水面倒映着阳光的影子,泛着粼粼的光。

    她伸了伸懒腰,心情甚好的随着溪流前行,沿岸欣赏着周边美景,不禁扬起嘴角,青草浓绿,鸟语花香,当真令人心旷神怡。也不知过了多久,回头看去,竹屋隔得很远,这才发现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正想着要不要回去,就在这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声音:“梦儿,你醒了!”

    转过身去,正看到王敦骑着骏马奔来,面上的笑如阳光般温暖,她赶忙走上前去,他已经快步下马,向她扬了扬手中的猎物:“看,我猎到了几只野鸡,待会烤鸡翅给你吃。”

    睡了一天,她正是肚子饿的时候,不由得眯起眼睛,乐的连连点头:“嗯。”

    可是目光一转,又看到跟野鸡拴在一起的一只小兔子,滴溜溜的红眼睛看着她,像是惊吓过度傻掉了。她当下惊奇起来:“小兔子?”

    那兔子正被他毫不怜惜的提着后腿,她上前就要观看,他却在此时高高举起,挑了挑眉毛,戏笑道:“这是意外收获,待会还可以吃烤兔肉。”

    “不要,给我看看。”

    她急急的踮起脚尖,二话不说的伸出手,他却举得更高,饶有兴趣的看她着急。她使得怎么也够不到,最后只得求他:“处仲,给我看看,你快要勒死它了。”

    “反正都要烤来吃,死了怕什么。”

    他满不在乎的笑了一声,后退几步躲开她,眼中满满的笑意,她更加急了,想也不想的追上前去:“处仲,把它给我。”

    追赶着,嬉闹着,笑声朗朗,溪流水光潾潾,泛着晶莹的光芒,就像撒了满满的繁星,亮晶晶的。

    实在跑不动了,她才气喘吁吁的蹲在地上,王敦也跟着停下,解开捆绑的绳子,将兔子递了过去:“给。”

    她赶忙抬头,惊喜的笑,伸出双手捧过,拿来眼前才发现它一动不动,原本睁着的红眼睛也闭上了,就像死了一般,当下感到难过:“处仲,它死了。”

    王敦凑上前接过查看,毫不怜惜的提起它的耳朵,一阵摇晃,上下颠倒,还大力的转了几圈,看得她颇为吃惊,急忙阻止:“处仲!”

    见她很不高兴的样子,他才松了手,将兔子递到她手中,解释道:“这兔子会装死的。”

    “你胡说。”她双手捧着兔子,看着它小小的,蜷缩成白白的一团,只有她的巴掌大,很明显是个幼崽,可是如今,它死了。

    她像是要哭了,他这才急了力证自己的清白:“真的,刚刚我用弓箭猎杀野鸡,去捡的时候看到这兔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就跟现在一样,我还以为它死了,摇晃了一阵它突然睁开了眼睛,但看到我后又闭上了,很明显是在装死。”

    她并未理会他,原本还在生气,却突然感觉手心一动,暖暖的,仔细看去,竟有些不敢相信,这只小小的兔子,果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纯白的绒毛,瞪着红红的圆眼睛,可爱极了。

    她这才忍俊不禁,赶忙的举起拿给他看:“处仲你看,它真的在装死。”

    王敦显然很不高兴:“我早就说它在装死,是你不信,好心将它带来给你,想着你会喜欢,却没想到你因为它不理我,我看啊,还是把它烤来吃吧。”

    说着,他伸手就要将兔子拿去,她赶忙抱在怀中:“它这么小,还不够塞牙缝呢。”

    “没关系,尝尝鲜总行吧。”

    他皮笑肉不笑的伸出手,仿佛真的要将它烤来吃,她这才真的急了,苦着脸哀求他:“处仲,别吃他。”可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她只得低下声音,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我喜欢它。”

    “喜欢它?那更要烤来吃了。”他眼中带着笑意,趁她不备,一把将兔子夺过,转身就要离开:“我这就去生火。”

    情急之下,她只想着追上前,一个不小心被石块所绊,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王敦赶忙回头,上前将她扶起:“傻瓜,我骗你的。”

    生怕他离开,她一把将兔子夺来,小心的藏在怀中,又不由得有些生气:“你真坏。”

    他像是很享受她的指责,不怒反笑道:“你更坏,居然不相信我,这下摔疼了吧。”

    沿着溪流往回走,他背着她一路前行,脚步很稳,也很慢,仿佛要天长地久的走下去。她很轻,趴在他背上双手捧着兔子,时不时的递给他看,难得的话很多,叽叽喳喳像个麻雀,但却是悦耳的麻雀。

    “处仲,它叫什么?”

    “去问它娘啊,我也不知道。”

    “哦…”

    ……

    “处仲我们要不要把它放回去,它娘找不到它多着急。”

    “我都忘了是在哪儿捉到它的,放回去万一被狼吃了呢?”

    “哦……”

    ……

    “处仲咱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好啊。”

    “那,你说叫什么?”

    “兔子啊。”

    ……

    嘴角的笑不禁抽搐了下,她哀叹一声,轻轻抚摸手中的兔子,安慰道:“放心,我不会叫你”兔子“的。”

    “喂,什么意思啊,它本来就叫兔子好不好!”

    ……。

    点燃着篝火,青竹上的鸡肉“滋滋”的响,香味飘来,见她馋得很,王敦将率先烤好的鸡翅拿给她,叮嘱道:“小心烫到。”

    早已按耐不住,她赶忙接过,香味直钻鼻里,可是又很烫,于是吞了吞口水,鼓着腮帮子“呼呼”的吹着鸡翅,引得王敦一阵大笑。

    美美的吃着烤鸡翅,还不忘笑眯眯的追捧:“处仲,真好,有你在永远不用担心挨饿。”

    “挨饿?”他不禁好笑:“你饿过肚子?”

    “当然,天下纷争,百姓哪里有好日子过,”她点了点头,慢慢的回想道:“从前在家乡,依山傍水之地,总不至于太惨,没东西吃的时候可以上山挖树根、挖野菜。后来蝗虫作祟,所有人都在挨饿,树根野菜也就没了,不过我会将襟带勒紧,这样的话就好很多,一天只喝一碗汤水,也可以撑下来。”

    那都是许久之前的事,如今回想起来只觉恍然如梦,于是又道:“不过后来我沦落建康城,住在贫民窟的时候是真的没东西吃,就连乞讨也不如别人,那时才是真的挨饿,可以好几日不吃东西,实在饿的不行了,就去城内翻人家的泔水桶,总能找到残渣剩饭。”

    提及那段凄惨的日子,她的面上没有丝毫的悲愤,反而嘴角一抹浅笑,带着一种岁月安然的美好。而王敦却是真的心疼,眼中的疼惜如此之深:“梦儿,我只恨自己没有早些认识你。”

    她抬头看他,禁不住笑:“你该庆幸没有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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