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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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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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宅子看好了,但却不能马上搬过去,需得在徐知府家再住上两天。晚上过夜的时候,徐冉与徐芽一间房,萧氏摸摸她的脑袋说委屈她了。
  徐冉觉得还好啊,徐芽虽然没怎么爱搭理人,但看着应该还好,不像是会使坏的人。而且她和徐芽又没见过面,相处相处就好了。横竖反正就睡两天嘛。
  很显然她忘记了一个事实。她没同徐芽见过面,但原身却是同徐芽见过的。
  徐芽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晚上两人回屋子,红玉翡翠同徐芽的使女西画在旁伺候着。徐芽看着她有两个使女,而自己只有一个使女,心里有些羡慕又些自卑。
  他们不是每年都去望京拜年的,上次去望京,还是三年前。 大伯家的宅府又气派又好看,比她家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大伯家的娘子们,身上穿的戴的,每一件都是她没见过的。
  她娘同她说,他们家原也是供得起这些的,只是祖母节俭,想着将银子省下来,等她长大了,那些钱就全部是她的。徐芽虽只有十岁,却比同龄人要早熟。她知道,祖母那些钱定不会给她的,她要留给她的孙子。但祖母没有孙子,她只有她一个孙女。母亲生了她之后,便不再生育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之这些年来她没有妹妹也没有弟弟,府上就她一个,她觉得挺好的。
  要那么多作甚,她一个能顶十个。
  睡觉时,徐冉同她说话,笑着喊她“芽妹妹”。徐芽不理,翻了个身背对着。过了一会,徐冉快要睡着了,徐芽又开口同她说话了。
  “冉堂姐,你这次考试多少名?还是像从前一样,连前二十都考不进么?”带了点探究,更多的是嘲讽。
  徐冉听得迷迷糊糊,睡意搅乱了脑袋,嘴上只道:“第五呢。”然后就睡过去了。
  徐芽听着,胸膛略有起伏,揪住被子,五指握成卷头紧紧攒着。
  冉堂姐能考第五?笑话。
  隔天起来,一大家子吃早饭。四个娘子排排坐,徐老夫人望一眼,见自己家亲孙女坐在最末尾,模样气质等皆比不上徐老爷家的娘子们。当即不太高兴,点着徐芽的名,让她说说这半年在学堂的名次。
  徐芽高昂着脑袋,嘴上振振有词:“有什么好说的,左不过是些寻常事,不值得大惊小怪。”话虽是如此说,但她的语气甚是得意。分明是十分骄傲自豪。
  徐老夫人一笑,孙女不愿意说,那她来说。将徐芽如何受夫子表扬,如何如何次次考第一,诸如此类的事,如说家珍详细道来,末了斜睨着眼往徐冉三姐妹那边一瞧,道:“你们堂妹虽这般优秀,却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夫子说她天赋异禀,生来就是读书的这块料,上课虽不听讲,堂外题也不交,比别人少一半的努力,但就是能考第一,说起来你们还真别不信,改天上街玩随便逮人问一声,只要提一句神童,旁人定指着说是我们家芽芽。”
  徐芽挺直腰杆,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徐老爷一家闷着不说话。
  徐老夫人见他们沉默,以为是震住了,笑嘻嘻地连忙又道:“以往你们家冉娘子总是学不好考不好,我替芽芽报了个私塾,夏假里上课,要不让冉娘子也跟着去?”
  这种“看看我们家孩子多牛逼”的语气,萧氏听着就坐不住了。老夫人要夸耀自己家孙女,那他们就老老实实听着捧场,但要是搭着她们家冉冉来衬托,那就不应该了。
  道:“冉冉这次会年期中考取了第五的名次,夫子特意免了她的夏假堂外题,只说让她好好放松玩乐,实在不必再跟着芽娘子上私塾了。再者,冉冉六月份的时候,拿了大周书赛第一,明年大考上明晖堂有额外的加分,所以我们也就不太着急她的功课。半大的孩子,成天压着也不好,在此先谢过老夫人的好意。”
  徐冉看向萧氏,知道她娘这是要反击了。开口朝萧氏撒娇:“娘,说这些作甚?娇妹妹算术大赛拿了第一,佳姐姐每年都是名列前茅,我这些小成绩,算不得什么。”
  虽然和徐芽“不用努力也能取得好成绩”不是一个套数,但她们家的人也是很优秀的!
  徐老夫人目瞪口呆,半晌后怏怏开口:“真的么……”声音又轻又细,透着几分不甘心。
  徐芽眸中一黯,得意神色不再有,垂着头看着地上。
  这些比赛都是大赛,莫说参加,她都不曾报过名。书赛,算术比赛,这都是夫子嘴里时常念叨的,说只要能拿第一,就跟拿了状元似的,人人得以青睐。而今她眼前就坐着两个第一,两个大赛状元,人家却一句话都没提过。
  这便是差距了。徐芽朝徐家三娘子那边瞪一眼,手指尖都快掐白了。
  吃过饭,徐老爷领着她们出门了。
  白南气候适宜,穿件薄衫走在街上,夏风凉润,一路游玩,吃吃喝喝。逛了集市,徐冉和徐佳徐娇跟在萧氏后头,一路听的最多的就是她娘喊的“买这个”“买那个”,然后徐老爷就屁颠屁颠地付账:“买买买。”
  徐冉也想买买买,无奈她爹不让,说只准买五件,再多的就让她自己出钱。
  “等你以后找了夫婿,让夫婿给你买。我只管包你娘的那份。”
  徐娇和徐佳得到的待遇也是如此。三姐妹互相看一眼,无奈耸肩。
  买了一堆东西回去,徐老夫人看见了,便捂着胸口叹气,心疼银子哟。
  徐冉也给徐芽买了东西,一只白玉响铃簪,吃完晚饭给她,徐芽没看,随手丢到一边。等徐冉躺床上睡觉了,徐芽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拿起簪子左瞧瞧右瞧瞧爱不释手。
  以后她有了出息,她也要买这样漂亮的物什。买很多很多,花她自己的银子,不要别人送。
  半夜徐冉发梦醒来;旁边有微弱的光,被窝是弓起来的,像似有人蹲着坐床上,仔细一瞧有些涔人。她没出声,探过头迅速瞧一眼,瞧清楚是徐芽,又迅速地躺回去。
  ……头一回见有人三更半夜爬起来读书的,好勤奋。
  接连好几夜睡到一半便会自动发醒,许是换了床,睡不习惯。每次一醒来,必会看到徐芽躲在被窝里偷偷念书,一念就是两个钟头,然后等到六点的时候,徐芽便起床往私塾去了。
  徐冉好奇,徐芽都不用睡觉的么!后来知道了,徐芽是夜晚偷着念书,白天睡觉。
  ……唔,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她可能知道徐芽的神童称号是如何得来的了……
  这让徐冉不由得想起那句著名鸡汤:只有加倍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第四天,徐冉搬到新宅子里去,临走前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徐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熬夜可不好,想了半晌,终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徐芽大概是特别喜欢神童这个称号。她自己愿意半夜爬起来念书,那就随她去吧。
  搬到新宅子后没几天便是八月十五,徐老爷商量着怎么给徐冉过生日。
  徐冉摆摆手,随便啦,送送礼物多给点零花钱就行。
  东宫。
  太子随口问起今日几号,福东海道:“今日是十一了。”
  太子点点头,往思华殿去。
  福东海一挥拂尘,伺候着太子进了殿。站在门口将大门关上,心头纳闷:殿下怎么又想起问日子了?昨儿个才问过的,今天又问。
  莫不是想徐娘子了罢?
  太子自拢道往里面寝殿而去,余光瞥见靠在墙角的案桌,目光一沉。
  想来她现在已经到了白南,指不定正玩得多开心。
  眼前浮现她笑脸,两颗大白牙露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模样又傻又天真。
  瞧多了她的笑容,再看旁人笑,总觉得哪里奇怪,仿佛天下就只有她徐二一个最好看。
  过屏风,至床榻,脱鞋合衣而躺。诺大的宫殿,他最喜欢的寂静气氛,此刻却化作无形野兽张牙舞爪地扑来。
  太子翻了个身,睡不着。

☆、第 48 章

  躺了半个钟头,太子索性起身,在榻边又坐了会。福东海打开殿门,站在门外,刚准备扯着嗓子喊起的时候,一道身影眼前一晃。
  怎地就起了?又没睡好?福东海不敢多想,连忙跟上去。
  一路至思明殿。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烈日高照,灼火炎炎,前头来传,宁王请见。
  去年宁王自请编集百家文汇,忙了一年总算是摸着了门道,今年七月的时候便正式开始。今天过来东宫,想必也是为的这个。
  半大的少年,诸子百家才念完,刚学会走便想着插翅膀飞了,也太心急了点。太子挥挥手,“请他进来罢。”
  宁王一路自王府奔赴东宫,一从赵长史那边拿到文汇目录,便急急赶来。天热,爬完玉阶,满头大汗,宁王站在殿门口,不急着进去,转头问身边的小太监:“有帕子吗?”
  小太监忙地去拿巾帕。拿来了帕子,宁王先擦了脸,他脸白,跟涂了脂粉似的,擦完汗后显出一抹红晕来,是被晒红的。擦了脸换了块帕子擦脖子,双手连带着也擦一遍,整理好鬓角和衣领,呼一口气,这才敢提脚踏入殿门。
  殿里凉快,每走几步都有缸大的陶瓷盛着冰,蓦地这一下冷热交替,宁王忍不住抖了抖肩膀打了个寒颤。绕过屏风自拢道至罩门,太子在书案边坐着,宁王上去喊一声“皇兄”。
  太子放下书抬起头,“没声没响的,跟飘着进来似的,孤还以为是谁,倒吓了一跳。”喊了福东海进来,命他搬椅子,挪了座位至书案边,太子指了指椅子:“三弟,过来坐。”
  宁王排行老三,前头还有一个裕王,乃太子同胞兄弟,是先皇后当年难产所生。
  宁王挨着坐,心中紧张。想起自己日头下大汗淋漓,并未换衣,只擦了脸和脖子,如今靠得这般近,怕太子嫌弃。不由得挪了挪屁股,往后面坐点。
  太子见他低着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出声问:“你作甚来着?”
  宁王拿出厚厚一沓书录,刚想递过去,发现上面有汗渍,忙地又收回来,低低道:“书录编好了,官人让我拿来给皇兄过目指点一二。”
  太子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却也不点破,只道:“既是官人的吩咐,那你便将书录念来听听。”
  宁王咽了咽,翻开书录,念了起来。
  那书录厚,念起来半个钟头都不停歇。宁王刚开始声音有些颤,太子道:“你抖什么,好好念。”宁王的声音立马恢复正常。
  憋着一口气,肺里没气了,这才深呼吸换口气,生怕舌头打转念错字,恨不得快点念完。
  却哪有那么快念完。念到一半,太子让他喝杯茶缓缓,宁王接过茶,瞥眼见太子脸上并无不耐烦的神情,遂落下心来,喝了茶又接着念。
  念完后,太子提点几句,先是夸他功夫做得细致,分门别类都正确,再是点出几点纰漏,哪几本不能编入哪几本需得再寻,诸如此类,一一道来。
  宁王连连称是。
  聊完了书录的事,太子问起宁王的功课。宁王一愣,一颗心又提起来,说早上官人刚问的。
  太子道:“官人问过的,孤便不能问了么?许是你偷懒怠学,编出话来诓孤也不一定。既这么着,你便仔细了,若孤问出一二你不知道的,这罚可就免不了。”
  宁王缩缩脖子:“皇兄只管问。”大着胆子又轻声问:“罚什么?”
  他们聊了有一两个钟头,前头福东海来传话,问什么时候摆膳。太子嘴角一勾,道:“罚你多吃两碗饭。”
  宁王笑了笑,心头里欢喜。对答如流,不在话下。最后一句稍答错两个字,憨着脸笑,太子拿起手里的书录往他额头上轻拍一下,“走罢,随孤领罚去。”
  这是宁王第一次在东宫用膳,觉得新鲜,略带有些小兴奋,却不敢多看多说。只安静地坐着,对面是太子。
  从前宫中留宴用膳,众人分案而坐,像如今这般与太子同在一张桌子上用膳的情况,不多见。宫人伺候两人洗手,福东海问:“殿下先去思华殿换衣么?”
  太子往宁王那边瞧了瞧,见他又将头埋下去了。摆手道:“不了,摆膳罢。”
  宁王瞅着太子的筷子,太子的筷往哪个碗里夹,过了一会他也去夹。小的时候他学过一句话,”相近而相悦。”大意是,人会因为旁人与自己喜好相近而与同他交好。
  这句话他一直记着。从前太子喜欢什么,他也会试着去喜欢,母妃只说他是为了向太子看齐,一心想着超越太子,是好事。
  宁王将头垂得更低了,几乎低到碗里去。
  太子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一顿饭吃完,太子喊他入书房,将方才改过的地方抄誊下来。
  宁王在旁边等,脑海中翻来覆去地想该说些什么,忽地想起一事,话引恰当合适,声音里带着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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