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白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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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白若兰-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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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春是通过靖远侯府进入白府的丫鬟,她又是被六殿下府里嬷嬷们培养过的丫头,此时必然不敢置六殿下于不顾。犹豫了片刻,绣春跑向后院,端了些酒食给门房王大爷。王大爷平日里也没少受人贿赂,见她又来了,当她是少女思春,想要偷会情郎,故意说:“呦,这不是大丫头春姐儿么。”

    绣春厌弃的扫了他一眼,塞给他两串铜钱。王大爷立刻闭了嘴,笑呵呵的去旁屋喝酒。

    绣春无奈的打开门,墙下站着身姿挺拔的六皇子殿下。她微微一怔,殿下倒真是迫不及待,都不让小厮侯着了,可是……她示意有话要同主子说,黎孜念挥手让身旁侍卫后退了一段距离。

    他见绣春欲言又止,说:“是不是兰兰今个不便?”他皱着眉头,薄唇扬起,满脑子想的是小舅舅的婚事儿成了,他居功甚伟,白若兰要如何谢他?

    绣春见主子开心的样子,有些不忍,踌躇道:“姑娘身体不适,今日就不见殿下了。”

    “身体不舒服了?”黎孜念立刻纠结起来,问道:“哪里不舒服?请了大夫没有?你们做下人的精心伺候一些,上次见面还活蹦乱跳,为何现在就病了。白老爷没有提及,莫不是嘴馋吃坏东西了要脸面不舍得同人说?给她看病的是哪位大夫,稍后派人去请来我府上一下。”总是要知道白若兰身体如何了,否则他不放心。

    绣春郁闷极了。

    她真是笨,早清楚姑娘是六殿下心头宝贝似的,若是病了,殿下岂不是担心死了。

    绣春摇摇头,硬着头皮解释道:“是……女孩家的小日子来了。”

    “小日子?不对啊,她上次是十五日,这才半个月,就又来了,岂不是身体不调?还是要让大夫看一下才好。不成,我要见兰姐儿,我要给她寻个嬷嬷调理她的身体。”黎孜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白若兰也太不在乎身体了。女孩家小日子据说是很重要的,否则影响日后生养。

    绣春羞的脑袋都想钻地洞里面了,他们家主子皇子居然记人家小日子。难怪方才姑娘恼怒。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觉得这次白若兰的愤怒,同往日的生气不一般,太过冷静自持,心不在焉。

    绣春咬牙,直言道:“殿下息怒,奴婢直接和您说了吧。我们家姑娘不晓得怎么回事儿,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待了一天。后来连王姑娘都感觉出来,尴尬的回屋休息了。然后王姑娘走的时候,姑娘都没有出去送。”

    黎孜念皱起眉头,诧异的说:“难道是生气了。你们谁惹兰兰了?”

    绣春摇头,道:“都不曾在身边伺候,何来惹怒呢。中午的时候,就王姑娘和主子说了会话,期初还是开开心心有说有笑,后来就……反正午后大家做事情都小心翼翼,姑娘也不想谁服侍,就一个人在窗前发呆,谁都不理。晚饭都没怎么吃。”

    “荒唐!”黎孜念恼怒起来,说:“定是你们伺候不周。”

    “主子恕罪……”绣春跪下来,颤抖着双肩道:“方才奴婢替主子给姑娘传话,姑娘勃然大怒,还说主子是外男,理应避讳。”

    “混账!”黎孜念胸口一疼,抬脚就冲绣春踹了过去,说:“胡言乱语!她才不会这般讲!”他本是心情愉悦的来套白若兰夸奖的,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冷风袭来,将他原本发晕的脑袋吹清醒了,不由得深思片刻,道:“我现在就要见到兰兰,你们的话我谁也不会信。”

    “殿下……”绣春跪着,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黎孜念脸色阴沉的进了门,他心里害怕得紧,怎么前阵子还好好的,就又突然不待见了他似的。绣春小碎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说:“殿下您慢点,若是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黎孜念对这条路很熟悉,可是越走却越觉得心慌,额头出了汗水,忍不住问绣春,说:“她说那些话的时候,脸上可有……表情?”

    绣春一怔,犹豫道:“没什么表情,冷冰冰的……今日里姑娘给人感觉特沉默,沉默的可怕,我们几个大丫鬟都有点不敢近身伺候。”

    黎孜念咬住下唇,也拿不定注意,大步流星的走进院子,发现屋子里却是黑着的。他站在一棵树下侯着,绣春去询问消息,苦着脸回来道:“殿下,姑娘去见夫人了。”

    “既然心情不好,为何又去寻夫人……”难不成是为了躲他?还记得最初,他刚识别出心意,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去亲近白若兰,她躲着他,不也是去缠着母亲吗?他就那么招她讨厌,如今又到底是误会了什么,突然远着他!

    “我等着她,就在这等着。”他堵着气,表情倔强。他万事讨好她,就为了博得白若兰一笑,望着她灿烂的笑容,他感觉自个心都快融化了。可是现在又成了什么,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冷冰冰的说些令人伤心的话,他倒是想问问她,到底拿他当什么。

    他感觉自个在白若兰心底还不如拿只臭狐狸。今年冬日,那狐狸穿了好多小花衣裳,都是兰姐儿亲手做的。可是给他的就是小荷包,还跟宝贝似的舍不得给……

    黎孜念有些委屈,加上喝了点酒上头,一阵风吹来,忍不住红了眼圈。在京城,她是嫡出幼子,还不是养在皇后膝下,德妃为了讨好他万事不管,一个劲的宠着。两个嫡出哥哥彼此关系不好,就想和他亲近,就连招人恨的贤妃之子五皇子殿下,也只能挑他表现兄弟亲和,他不说集宠爱于万千,却从来不曾有人敢被他脸色,跟别说拒绝。若不是父母缘浅,他就真圆满了……

    黎孜念气的胸口疼,肩膀都有些颤抖。

    绣春担心急了,夜风凉,六殿下可别因此再生病,到时候交代起来费劲死了。她索性赶紧跑去夫人院子寻姑娘,只要姑娘一句话,稍微安抚下六殿下就能立刻情绪好起来。

    干嘛偏吵个鱼死网破呢?

    主院,几个大屋子都亮着,白崇礼在隋氏身边闹了一会吐了一炕,隋氏无语,吩咐小厮丫鬟一起帮忙伺候,然后将人拖到了书房休息。

    隋氏摸了摸鼻子,无语的看向女儿,说:“瞧你爹,一身酒味。”

    白若兰目光无神的盯着床铺,一言不发。

    隋氏愣了下,说:“兰兰你怎么了?方才让丫鬟过来传话要见我,可是嫌弃娘亲让你等了?你爹醉了,胡闹了半天,方才还唱上戏了……”隋氏摇了摇头,眼底是宠溺的笑容。

    白若兰哦了一声,道:“舅舅婚事儿定下来,外祖父那边也妥当了,二姨母带孩子回了家,夏老爷看起来是妥当人,所以父亲应该是高兴的吧……”

    隋氏点了点头,说:“我也彻底放下心,才好和你爹回边城。他估摸着觉得这些解决完了才能回边城,所以今个才喝的痛快,觉得开心吧。终归是心里念着你祖母呢。”

    白若兰垂下眼眸,整个人没精打采,一言不发。

    隋氏终于看出什么不对劲,摸了摸女儿头,说:“身体不舒坦吗?”

    白若兰摇了摇头,良久,再抬起头的脸颊泪痕满面!

    “娘……”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隋氏急忙搂住女儿,慌乱道:“兰儿,你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不成。”

    白若兰闷着头趴在娘亲腿上大哭,问什么都不说话,就是哭,哭的泣不成声。

    隋氏看见女儿红肿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小脸蛋整个人都快疯了,无奈之余她也开始哭,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了动静过大,隋氏比较信任的老嬷嬷李氏斗胆进门,尴尬的说:“夫人,姑娘……要不要用点饭?”

    白若兰饿了一天,此时发泄的差不多了,不待隋氏开口,吩咐道:“想吃排骨了。”

    老嬷嬷立刻点了头,急忙差人去弄。

    隋氏一愣,停下眼泪,说:“兰儿,你、你好了吗?”

    白若兰咬住下唇,眼睛发胀有些睁不开,半眯着说:“好些了。”她烦躁了一整天,憋屈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隋氏也不着急,漫漫长夜,他们母女俩慢慢聊呗。

    她吩咐丫鬟打水,先把脸给孩子擦干净,叮嘱道:“我的宝儿,你年龄小,别再这么哭了。”她让白若兰上床躺着,递给她裹着冰的手帕,说:“轻点敷眼睛,你自个弄。”

    “哦。”白若兰闭上眼睛,敷了敷。

    没一会红烧排骨上来了,白若兰挣扎的起来吃了一大碗饭。

    隋氏皱起眉头,说:“你不会白天没吃饭吧。”

    白若兰点了点头,红肿的眼睛大一号的看向娘亲。

    隋氏心疼极了,又不敢轻易说她,怕真伤了她眼睛,道:“好了,现在也没人,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

    白若兰撇了下唇角,有些不知道如何说起。她刚哭过嗓子有些沙哑,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娘,我不想做皇后……我不想做皇后……”

    隋氏愣住,盯着心有余悸泪流满面的女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捏了下她的脸颊,说:“原来是又做噩梦啦,放心吧,皇后没那么容易当。咱们就要回边城了,那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白若兰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头,说:“娘亲,您是还不知道吗?李念到底是谁?”

    “李念?”隋氏一愣,皱起眉头道:“他不是靖远侯的外甥吗?”

    “是啊,可是靖远侯到底有几个外甥,他就一个嫡亲妹妹吧!还嫁给皇帝做皇后了!”白若兰咬牙的说,看样子母亲也被那家伙蒙在鼓里,合着把他们娘俩当傻子耍不成?一时间,她恨得李念咬牙切齿的。这次同以前小打小闹不同,是发自肺腑的厌恶!

    隋氏犹豫片刻,说:“不会的。当时你祖母在呢,你姑姑说的事宁表妹。靖远侯的表妹……”

    “呜呜……”白若兰又忍不住掉眼泪了,亏她和她娘般信任李念,还当他注定是未来的夫君,吃了不少亏。她到底如何对得起日后真正的夫君啊……

    “不哭,兰儿,到底怎么了额?娘亲平日里也不大出门,你直言吧。”隋氏看着女儿伤心的样子干着急,提心吊胆。

    “他根本不是什么宁表妹家的孩子!他分明就是皇后娘娘的嫡出六皇子!”白若兰斩钉截铁的说。

    隋氏傻眼……她努力回想往日同白崇礼的对话,貌似还不曾就李念的身世确认过什么。坏了,难道当初宁家表妹儿子的身份不过是托辞吗?若是皇后娘娘的嫡出儿子,那皇后……

    她脸色巨变,立刻回头看门窗,此时都关着呢。老嬷嬷戳在门口的驼背影子映在纸糊上,不再见其他纤瘦的身影。她渐渐放下心,握住女儿的手,小声道:“这话可不能瞎说啊。”

    “但是他的确是六皇子殿下,本是王怀心同我说漏了嘴。后来我又嘱咐人去查了……”白若兰难过至极,兴许是那个梦,又可能是近来经历了好多事情,尤其是嫡亲外祖父的所作所为,关于男女之情她看的比往日透彻,听见皇子皇家什么的就心口难受。她不要那泼天的富贵荣华,她只想像娘似的有个爹来独宠自个,过着属于两个人的小日子。

    这下换隋氏沉默了,她不是相信女儿那场梦境,只是目前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夫君李家的传承,李念突然摇身一变成六皇子殿下,她虽然不懂政事,但是也常听夫君说皇后之子处境尴尬。四皇子前阵子刚受过伤,娘娘便想送六殿下出京了。如此算来,怕是女儿打听到的没有错。那么先前在边城定是不方便透露身份,这才以靖远侯的宁家表妹所嫁入的侯府为掩护,来到白府。

    哎……

    隋氏沉默了,白若兰亦不语。

    走到这一步,母女俩担心的什么彼此都非常明白。那场梦……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者是预言?可是隋氏活了下来,白崇礼不曾出家,一切都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良久,隋氏摩搓着女儿手背,开口道:“你想让娘亲做什么?”思来想去,其实真真假假又如何?关键是女儿怎么想。李念那孩子近来所做傻子都知道为了谁,她本是得意女儿被看重,此刻却觉得李念能滚多远滚多远才是……把女儿嫁给皇子,做个闲散王爷倒好,就怕掺和到皇位之争。

    稍有不慎,那可是诛九族的下场……

    白若兰犹豫片刻,目光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她深吸口气,说:“娘亲赶紧给我定下亲事儿吧。嫁谁都成,除了李念……或者说、黎孜念。我性子不好,被您和爹宠的不像话,做不得那贤妻良母,若对方是皇子,你们能为我如何撑腰?我曾以为敬宁堂哥是个好的,最后他对不起骆姐姐。我以为外祖父虽然待姨母和舅舅不好,好歹对继祖母一场情深,结果还抵不过夏氏过门的两个月。女子,终归靠不得男人,还是寻个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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