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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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很忙的-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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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入槐一听这话。便知母亲并不打算过问这事,而且也不愿自己再说下去。当下默默岔开话题,胡乱的问候了几句刘氏的身体,而后便告辞了出去。
风入槐去后。刘氏也并不唤人入内伺候,只静静的倚在炕上,只是默默忖度。好半日。她才长长的叹了一声,面上更说不出是喜是怒。
…………
凝碧峰之行后不过三日。宫中果然来人,道是贵妃娘娘已择了吉日,要接十七公主回宫。风细细心中虽有不舍,却也不好多留,只与宇文琳琅约了来日再见。
宇文琳琅去后,小院一下子便清净了许多,若不是一切供给不敢丝毫怠慢的话,风细细几乎便有一种错觉,觉得又回到了从前初来乍到时倍受冷落的日子。
如此安安稳稳的又过了些日子,眼看着便是腊月了。
腊月本是一岁之末,一进腊月,农事大多结束,各大世家反忙碌起来。田庄的各项物事处处都需查点,外头的铺面也开始结算一年所得。连带着厚叔厚婶赶在腊月头上也来了好些次,捧来了好些账本,请风细细一一过目。
风细细也知他们这是在走过场,其实并不指望自己真能看得懂。这要换了早些时候,她免不了就要拿话敲打厚叔厚婶二人,但如今,她想着自己已快离开,却连多说也懒得,随意的翻看了一下那几本账目,也不挑刺,胡乱说了几句后,便打发了厚叔二人离开。
嫣红一直在旁看着,见此心中真是又气又怒,然又不便多说,只得忍着。待风细细打发二人离开,她忙上前一步,欲待请命去送厚叔二人时,却被风细细抢一步的命碧莹去了。
厚叔二人才去,嫣红便再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姐!”
抬手止住她接下去的言辞,风细细淡淡道:“好了,什么也不必说!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却有什么稀罕!你若得空,帮我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才是正经!”
嫣红也知风细细是在宽自己的心,也只得垂头含泪应了一声,默默退了下去。嫣翠在旁闪了闪眼,却问道:“小姐,你真不带嫣红姐姐走?”言下颇多不舍。
原来前数日嫣红早觅了机会将事同她说了。嫣翠本来无亲无故,嫣红与风细细已是她最亲近的人,得知这事后,自然毫不迟疑,当即表示要跟着风细细。只是她虽决定要跟着风细细往南源去,但想着这些年同饮共食、患难与共的嫣红,心中到底还是舍不得。
微微叹了口气,风细细平静道:“傻丫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嫣红与你不同,她有父有母,我走后,她们一家脱了籍,转眼便是殷实富户,岂不比与我同去南源要来得体面得多!况她年纪本来比你要大,便留在我身边,也留不多久,我还苦苦拖着她作甚!”
嫣翠想着,心中不免凄恻,眼眶也随之泛了红,过得片刻,这才轻声道:“那……碧莹她们呢?”她本来少有心机,性格也单纯,这些日子与碧莹等人相处,多少也生出些感情来,眼看着将要离别,到底忍不住问了出来。
冲她招一招手,等嫣翠走了过来,风细细这才轻轻握了她的手,温和道:“她们,我自有赏赐,也算是全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你也莫要多想,你若真记挂她们,来日也未始不能相见。”
眨了眨眼,嫣翠看着风细细,却忽然笑了起来:“有时候我真觉得小姐最近变的好多!”吐一吐小舌,嫣翠俏皮笑道:“不过小姐你别忘了,我可比你大,要安慰也该我安慰你呀!”
风细细听得也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她忽然又觉有些恍惚,原来才不过数月光景,她竟已习惯了现如今的这个身份,甚至是……习惯了如今的这种生活,唯一没有变的,也许只是对风家的态度。风家,到底还是不能给她任何的归属感。
她正默默想着,外头却忽然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叫声:“呀!落雪了呢!”
嫣翠闻声,少不得“嗳”了一声,道:“今儿还真落雪了啊!昨儿我还在同嫣红姐姐说,这一场雪怕是还得再熬几日,想不到今儿就落下来了!”
风细细颔首,顺势的起了身,走到窗前推窗看了一眼。腊月里的头一场雪,落得来势汹汹,才刚听得人说落雪了,这片刻的工夫,大雪却已絮絮扬扬的飘落下来,模糊了视线。
…………
风子扬进门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外头雪下得愈发的大,不过一个多时辰,地上已积了厚厚的一层,厚厚的官靴踩在上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静夜中听得尤为清楚分明。
刘氏早得了信,这会儿已匆匆的迎了上来。见他落了满肩的雪,少不得上前亲自为他除下了外披的厚重大氅,一面命丫鬟沏上热茶来,一面却将手中的大氅交予红英,命拂了雪去。
风子扬也并不多问什么,便在一边的炕上坐下,接过丫鬟奉上的热茶,浅浅的啜了一口。屋内,拢着数个火盆,融融暖暖,全无一丝寒气,让他不自觉的眯了下眼。
丝丝疲乏倦怠也趁势而起,瞬间侵袭了他的全身,让他不自觉的竟有些昏昏欲睡。这当儿刘氏也正过来,见他神情疲乏,少不得轻声道:“侯爷若累了,先歇一歇也好!”
强打精神的摇一摇头,风子扬道:“只是一时犯困,过了这阵子就不妨事了!”
他既这么说了,刘氏自也并不勉强。事实上,这些年,她也早已习惯不去勉强风子扬、更不会妄图去改变风子扬的决定,哪怕只是一件极小的事情。
夫妻二人对面而坐,一时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凝滞了一刻后,刘氏才生涩笑道:“侯爷想是饿了,晚饭妾身早已吩咐下去,只是不想侯爷回来的这般早,怕是还得再等片刻!”一面说着,便又转头去吩咐烟柳先备上几碟点心过来。
深深看她一眼,风子扬若无其事道:“晚饭不急,我今儿过来,是打算问你几件事!”
刘氏心中微觉酸涩,面上却是纹丝不动,只笑道:“今年年下诸事,妾身已安排下去了!府里都是多年的老人了,各样规矩早都烂熟于心,想来是妥当的!只是妾身心中确是记挂着一两件事,想与侯爷商量一二!”
见风子扬颔首,她这才又接着说了下去:“这头一桩,便是二小姐的及笄礼!”觑着风子扬的神色,觉对方并无不耐之色,刘氏方续道:“妾身本想着,这些年因着二小姐体弱又深居浅出的缘故,府中上下对她确是有所疏忽,妾身本想着借笄礼一事,好好补偿补偿她……”
交待了几句后,她也无心去卖那关子,便一五一十的将那日风入槐的话尽数说了出来。L

☆、第五十四章 脑补

风子扬仔细的听着,面上亦觑不出喜怒。刘氏猜不出他的心思,也不敢去问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及至说完,这才暗里松了口气,抬了眼去看风子扬。
片刻的沉吟后,风子扬才道:“你觉得她想去南源是因为十七公主?”
刘氏点头,小心道:“妾身虽觉这事多有古怪,但却想不到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不置可否的看她一眼,风子扬淡淡道:“也许吧!”没什么由来的,他的声音在这一刻竟有些微微的颤抖,只是极其轻微,轻微得一般人几乎不能察觉个中微小的变化。
然而刘氏又岂是寻常人,不管如何,她与风子扬总是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若连这点都发觉不了,也真是枉费了过往那许多的岁月心力。一颗心没来由的“突突”跳了几下,几乎只在这一瞬间,刘氏已将自己才刚说的那一席话重又在脑中过了一遭。
一缕灵光陡然而现,竟让刘氏在这温暖如春的内室之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一瞬间只觉手足冰冷,一颗心更是如坠冰窟,浑身上下亦僵硬得几乎不能动弹。
她从前的确从未将风细细放在眼中,但这阵子以来,风细细所做的一切几乎都看在她的眼中,她不得不承认,风细细并不是如她从前所想的那么懦弱好欺,事实上,风细细的机敏有度让她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赞叹。
因着机敏,所以即便瞿氏夫人已过世了那么久,她仍能设法与瞿菀儿搭上关系,甚至借此得到了与宇文琳琅相交的机会。而真正让刘氏不得不对风细细刮目相看的,正是风细细与宇文琳琅之间可谓一日千里的友情。宇文琳琅并非那种安分守己的公主。事实上,她聪明灵黠,又极爱热闹,举凡王公世家大宴宾客,几乎都能见到这位公主的身影。
也正因此,想借由这位公主飞上枝头的名门闺秀、千金小姐从来不缺。就连风柔儿也曾刻意的想要与宇文琳琅攀上关系。然而真正能得宇文琳琅青眼有加的,却只有风细细一人。
而说到有度。只看风细细在风府的表现。便可知道,她是个沉得住气又行事有度之人。
刘氏本是敏锐之人,所以她能明明白白的感觉到风细细对自己的排斥与不喜。然而即便如此。风细细也从未将此表现在脸上。刘氏有时会觉得,对于风府往事,风细细看得很开,更抱持着一种冷眼旁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
这样的态度,若放在一个过尽千帆、阅尽人情的女子身上。刘氏也不会觉得奇怪。然而风细细今年也不过才是及笄之年,如此的老辣冷静,怎不令人心底发寒。
这样的一个人,难道竟会冲动到因闺中好友嫁去南源。就不顾一切的跟随而去?
不会!一定不会!
她去,一定还有其他原因。而这个原因……
愈是细思,刘氏便愈觉心惊。脸色一时已惨白如纸。
她神色变化,自然逃不开风子扬的双眼。深深看她一眼,风子扬缓缓道:“这事如今虽还只是揣测,但我不希望这之中出现任何变数!你都明白吧!”
刘氏闭了闭眼,勉力克制住自己,缓缓的点了点头。
见她面上一片惨白,便以风子扬的沉敛,也不觉微微动容,手指更在不经意间轻轻动了一下,但很快的,他便控制住了自己,起身道:“我另有要事,这就走了!你……”犹豫了片刻,他到底还是缓声道:“不必多想,我会安排妥当的!”
说过了这一句近乎交待的安抚言辞,风子扬更不少留,大踏步的径自去了。
刘氏则怔怔坐在原处,心中一时冷一时热,嗓子眼里一时腥甜腥甜,一忽儿又觉酸涩欲呕,五脏六腑在这一刻都翻腾起来,脑子里更是昏昏沉沉的,外界的一切,早都不在她的感应范围,只有一句话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回来了……他……果然没死……果然没死……
他们夫妇说话时候,本是将烟柳等丫鬟支了出去的,但原先过来用饭的风子扬这一忽然离开,里屋又半日没有动静,烟柳心中难免不安,在外头唤了几声不见回应后,终于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进来。她这一进来,便见刘氏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椅背上,面色苍白如纸,浑身的精气神都似乎被人生生抽走,留下的只是一具空空荡荡的皮囊一般。
烟柳大惊的快步上前,一面使力去掐刘氏人中,一面急声的唤道:“夫人……夫人……”
刘氏被她狠掐了几下,这才悠悠的转过神来,待见烟柳满面焦急之色,眼中似有泪光,心下不觉又是好一阵酸楚,良久才叹了一声,慢慢道:“我没事,你去倒盅热茶来!”
她这一开了口,才觉自己嗓音沙哑粗嘎,两侧太阳穴更是一突一突的跳的厉害,带动得脑袋也是一抽一抽疼得厉害。深吸一口气,刘氏努力的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烟柳已急急转身,便从桌上壶内倒了一盅温茶来给她。刘氏接在手中喝时,才觉咽下的茶水中都带腥味,显见得才刚一口淤血已到了喉头,只是生生被她压了下去。
烟柳在旁,觉刘氏面色犹自惨白得全无一丝血色,心内不免担忧,但又不敢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迟疑片刻,也只能嗫嚅的道:“夫人身子不适,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慢慢摇头,刘氏平静道:“不必!我只是一时忧急过甚,略养几日,想来也就无碍了!”见烟柳神情仍自忧急,她却笑了笑,道:“你也不必担忧,这事于府中而言本是喜事,我也不妨便告诉你……大爷……可能要回来了……”
“大爷”二字入耳,烟柳一时竟没能会过意来,只茫然的重复道:“大爷?”及至意识到这个称呼所代表的那人后,她才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大……大爷……”
刘氏神色一片木然,闻声只道:“是啊!原来他这些年都在南源,也莫怪始终找他不到了!”
若依着她平日的性子,即便烟柳是她身边最为信任的丫鬟,她也断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就对烟柳说起此事,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实在郁结着一口气,这口气让她无法再若无其事。她需要有个人来陪她说说话,即便这些话对她根本全无用处,但能有个人说说,也总是好的。
毕竟是旁观者清,震惊过后,烟柳很快道:“大爷……他这么多年毫无消息,怎么忽然……”
事实上,几乎所有的风府下人都不以为风入松还会有回来的一天。一个人,若是消失了一年、二年,那也许还有人相信他有朝一日还会回来,可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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