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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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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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会有个公断,却不是让大太太继续安享她的富贵荣华。

而是要将以前的种种都与大太太算个清楚。

……

瑶华终于等到了去陶家的人回来禀告。

“怎么样?”

那婆子脸色有些不好,“我听府里的下人说……”

瑶华心里一沉。

那婆子道:“族里人就是怪罪陶大太太不该不顾老太太死活就将二小姐匆匆嫁出去。这才将老太太气死的。”

之前的消息不是说母亲变卖祖母屋里的东西贴补娘家?所以族里人才会让父亲休了母亲。怎么现在就说到了她头上?

她让人提点研华,让研华帮着母亲说话,舅舅一家不能忘了母亲的恩情。也就是让研华将母亲给舅舅家里银钱的事说在前面,将她的婚事放在后面。

论起主次,族人也就不会抓住她的婚事不放。

瑶华问道:“还打听出了什么?”

那婆子看看瑶华身边的湘竹、翡翠。

瑶华吩咐翡翠,“出去看着人。”

翡翠出了屋子,那婆子才道:“府里都说,大太太是逼不得已才将奶奶嫁出去的。奶奶和世子早已经就私下里……大太太为了遮掩丑事才想出这样的主意,世子的病也是假的,要不然奶奶要等到明年才能出嫁,万一老太太病重了奶奶要守孝又不知道要拖到哪年。”

瑶华听了这些话顿时感觉到透骨的凉。下人打听来的话竟然没有半点的纰漏,从头到尾将整件事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冲喜这件事办的那么周密怎么会轻易地就被人揭出来。

尤其是任府隔三差五就请御医过来诊脉,世子的病渐渐“有了起色”可也是下不得床的,不知道每日有多少亲友来探望,真正知道内情的只有家里这几个人罢了。

她嫁到任府之后也恪守礼仪,每日小心翼翼地抄佛经,除了早晚给任夫人请安,其余时间连院子都不迈出一步,日子过的比来打秋风的穷亲戚都不如。

这样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却没想到还是被人……

这件事到底会不会被说破?真的被说破她要面临什么境地?她不但和世子私相授受,世子装病那可是欺君之罪。这样的罪名无论对谁都是灭顶之灾。

瑶华脸色微变,外面偷听的翡翠早已经慌张起来,手抠紧了隔扇。

婆子道:“奶奶要提早有个打算啊。”

瑶华深吸口气勉强镇定地道:“我和世子之前并不相识,任他们怎么去说。难不成没有的事还要说成真的?世子如今病在床上每日御医进进出出还能有假?”

那婆子目光闪烁。她不是普通的下人,整日里就在奶奶身边办事,就算许多事不知道原委,也看出些端倪,任府的气氛虽然紧张,可她知道世子的病并不像外面说的那样严重,有天晚上她亲眼看到世子从奶奶屋里出来。既然冲喜的事都做不得真,奶奶和世子以前就相识的传言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

要不然世子冲喜怎么就找到了奶奶。世子冒着危险娶回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做继室,无论谁听了都不会相信。

瑶华说话那婆子也不搭腔,屋子里一瞬间异常的静寂。连下人都不相信她的话。瑶华手心被指甲刺的生疼。她以为只要像以前一样想些办法就能让陶正安、大太太在族人面前替她说话,帮她渡过难关。

可是她忘记了,虎毒不食子这话不能用在陶正安、大太太身上。五妹妹怎么死的,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关键时刻谁不求自保?陶正安想要依靠任家不能放掉她这条线,可是大太太不想办法将罪过推在她身上就可能会被休。

那婆子退下去,瑶华吩咐湘竹,“再找个人回去问。”

湘竹去安排人手,翡翠进屋伺候瑶华看书。

瑶华拿着书半晌也没看进去一个字。

湘竹从外面回来劝慰瑶华,“奶奶不要太伤神了,总有解决的法子,再说随便听来的消息也做不得准的。”

翡翠看看湘竹,嘴唇抿的更深。别人不知晓她和湘竹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世子和奶奶早就相识才有的今日“冲喜”之礼。

那婆子说的一点不错,怎么可能做不得准?

这一次,奶奶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脱身。

湘竹在屋里伺候瑶华,翡翠带着小丫鬟去收晒了的被褥。

晚上,翡翠吩咐小丫鬟将被褥都收好,又做好了手里的生计,提着灯笼从院子里出来坐在碎石路边上发呆。

正想的出神,忽然听到头顶轻飘飘地传来一句话,“在想什么?”

翡翠吓了一跳将手里的灯笼掉在地上。

那人弯下腰将灯提起来,灯影照射下,那人眼睛闪动着光亮,笔挺的鼻子下薄薄的嘴唇已经张开,带着满满的笑意,“吓到你了。”

翡翠几乎慌乱地开口,“世子爷。”手习惯地去挽鬓角,双脚缩进裙底去,将自己整理了一番又深吸口气才敢慢慢抬起下颌。

任延凤已经柔声问道:“奶奶睡了吗?”

翡翠急忙点头,“奶奶今儿不舒服,早早就安歇了。”

任延凤顿时失望起来,“本该天黑就过来,谁知道被事绊住了脚,”说着似笑非笑地扬起眉毛亲自将灯笼递到翡翠眼前,“拿好了灯笼别再掉了。”

翡翠只看到那人的眉眼都冲着自己在笑,一颗心早就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她去接灯笼谁知道偏就蹭到了那拎着灯笼的手。

那只手比她要热,手指并不比她的粗糙,尤其是随风飘来一股难描难述的气息,她鼻子里忽然觉得痒痒的。

“你进去看看,奶奶若是睡着了我就走了。”

翡翠点头匆忙行礼向前走,不知道怎么绊了脚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了,却不敢回头去瞧,想到被世子看到了狼狈的模样,整个人羞愤难当,小跑几步进了院子。

听到湘竹说:“奶奶睡着了。”

翡翠想起白天那婆子从陶家带来的消息,世子这时候来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于是低声道:“也不知道世子是不是有事。”

湘竹拽拽披着的外衣向外张望了一眼,低声问翡翠,“世子与你说什么了?”

翡翠摇摇头。

湘竹道:“奶奶睡了我也不好叫起来,你去回了吧。”

湘竹关了门,翡翠这才又提着灯笼慢慢走回去,见到世子,翡翠上前行礼道:“奶奶睡了。”

任延凤叹口气,温言道:“明日我再来。”

世子独自提着灯笼转身向前走,翡翠的目光落在那抹昏暗的光上,眼见那光离自己越来越远,翡翠心里一热双脚几乎不受控制地上前。

“世子爷等一等。”声音虽小,静寂的夜里仍旧十分清楚。

本来犹疑不定的心思,看到那双温和的眼睛,心中的顾虑一扫而光。翡翠镇定下来,微蹙眉头,想起奶奶平日里哀婉的声音,她也半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才为难地道:“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世子爷说。”

“奴婢也是担心奶奶才……”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世子的声音带着担忧和关切。

翡翠下定决心抬起头,“奶奶让人回陶家打听消息。这才知道,原来世子爷的事外面人都已经知道了。不光是在清华寺的事,还有奶奶进门冲喜的事。世子爷要早些想办法才好。”

第263章 走投无路(中)

翡翠不敢多说,慌张地看看左右向任延凤行个礼就要离开,手腕却被任延凤一把拉住,“跟我过来。”

这样一拽翡翠的心早已经扑了出去,急急向后面看了看,目光所及漆黑一片,只来得及想,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就被任延凤拉着走远了。

拐进一个小院,两个婆子在翠竹下闲聊,听到脚步声急忙站起身来。

任延凤淡淡地吩咐,“退下去。”

两个婆子对这等情景早已经司空见惯,于是头也不敢抬,只问道:“还照常摆酒?”

任延凤道:“不用,只要去看住人。”

婆子忙去院子外守着。

翡翠不敢四处张望,将自己的脸别在一旁生怕被人认出来。

任延凤打开了门,翡翠跟着进屋。

身后的门被关上了,屋子里的灯亮起来,翡翠这才看清楚屋里的摆设。

到处都是桃粉色的幔帐,琉璃的帘子上还吊着小巧的铃铛,风吹过铃铛清脆的响动。

任延凤道:“这里不会有人过来,你不用顾虑。”说着拿着灯进了侧室。

侧室的大炕上铺着桃色的缎子,旁边的软榻上放着几条颜色鲜艳的裙子,地上还有一双做工精致的绣鞋。

任延凤道:“这是我常歇的几处院子,平日里没人敢进来。”说着抬起眼睛看翡翠,“奶奶什么时候让人回娘家打听消息?”

翡翠道:“就是今天,奶奶要回门家里不准,奶奶就让人去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形。”说着将那婆子回来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任延凤听了。

翡翠道:“谁知道族里会抓住冲喜的事不放。”

任延凤想起清华寺那片花树来。他见瑶华通过寺后庵里的尼姑,那尼姑他早已经派人打点好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陶家手里的证据应该就是武穆侯夫人拿到的帕子。

他总不能派人去打听,武穆侯夫人将那块帕子有没有交出去,即使将帕子交了出去,那帕子只是瑶华用过的而已,上面又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不会牵连到他。

任延凤略微沉思。

翡翠满脸担忧,任延凤抬起头来,温言道:“以后有奶奶不方便说的事,你就来跟我说。”伸手从腰间扯下块玉塞进翡翠手里,“一件顽物,你拿去玩吧!”

翡翠刚要推辞。

任延凤笑道:“你跟着奶奶嫁进来,我的东西不给你们给谁。”

翡翠脸上一红,手指收拢死死地攥住那块玉,向任延凤行了礼这才退下去。

……

任延凤回到房里,丫鬟青城迎上来道:“夫人来了正在房里等世子呢。”

这么晚了。任延凤点点头匆匆进了屋。

任夫人坐在椅子上喝茶,低头看青纱做的荷包,目光在那片绣的翠竹上停留了片刻就皱着眉抬起头。

屋子里的红色的幔帐已经撤了下去,两个小丫鬟正在收拾鸳鸯戏水的璎珞。

任延凤上前行了礼,看看屋子里的布置,粉色的软烟罗已经换成了青色的幔帐,笑着低声道:“母亲这么晚了还没歇着。”

任夫人沉着脸看看左右,等到屋里的丫鬟都退下来,才看一眼儿子开口,“你惹了大祸,看明日你父亲回来怎么说你。”

任延凤脸色一变,惊讶地看着任夫人,“母亲说的是什么事?儿子整日在家里哪里敢惹什么祸。”

任夫人道:“还不是你这亲事,”说着叹口气,“外面有人说你是为了娶瑶华才装病的。我看这件事用不了两天就会传遍京都。”

任延凤似是被惊住了,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才缓过神来,“母亲是听谁说的?”

任夫人看一眼儿子,“我不放心陶家那边,就遣了人过去打听到的消息。只怕是陶家不肯轻易罢休,非要闹出个结果来,今天还将武穆侯夫人请回去办老太太的丧事,你岳母病在屋里,家里大小事都不准她插手了。”

任延凤听了一会儿,才道:“陶家能怎么样?我和瑶华是经过媒人正经下礼才成的亲,说我装病又没有证据,难不成还要进府来看?”

任夫人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瞒着我,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丑事打量我永远都不会知晓?”

任延凤低下眼睛,目光为闪,抬起头的时候已经一脸冤枉,“母亲到底听说了什么?儿子真的不知该怎么说。”

任夫人拿起茶,用盖碗撇着茶叶,放到嘴边却又无心喝,最终将茶扔在一旁,“别以为我老了,就能事事任着你胡来,你父亲和我要是早知道有这样一件事,如何也不会让你娶瑶华进门。”眼见着任延凤的脸彻底萎下去,这才接着说,“清华寺那一片花树到底是你为了会谁种上去的?”

任延凤早已经料到母亲会问这件事,于是诧异地回道:“那不是为了越娘。”

越娘是媳妇的小名,任夫人如今听到这个名字,胸口就一阵难过。越娘什么都好,就是心思重,凤儿又不能收心纳了一个个妾室回来让她伤心,尤其是越娘身怀有孕的那段日子,凤儿是做的有些过分了,越娘才落了一身的病。

“是不是为了越娘你心里清楚。你能用这些借口敷衍了外面人,却不能敷衍我。我知道你定是在寺里会哪家的小姐,却没想到就是娶进来的瑶华。”只怪儿子在外面太风流,她才没有将两件事想到一起去。

“母亲,”任延凤道:“您可不能相信陶家人说的那些话。”

任夫人冷笑,“我信不信没什么,我还能对你如何?你以前做出那么多事,还不是我想办法替你遮掩,倒是外面那些人,一个个都盯着你,到时候就不能光靠你一句话能敷衍过去。”

任延凤一时没了话。

知子莫若母,任夫人顿时从任延凤脸上看出了端倪,怒其不争地道:“多少家的好女儿你不要,竟要这个下贱货,你真因此丢了脸面,我看你以后在外面怎么抬起头来。”

听着母亲的训斥,任延凤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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