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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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诺-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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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日子,因他而变得分外不同。一日,我和皎儿在房中小憩,睡着了,醒来时,却见宸王正在我对面作画,看到我醒了,也不多言,只是随口说了句“你睡吧,我在此为你画像。”话毕,他又继续描绘笔下的人物。
  我本想坚持到他画完,可后来脖子酸痛,也不再硬撑,搂着缩成一团的皎儿倒头浅眠。再醒,已入夜,身上多了一条薄被。之后,我问宸王要画,他却不肯给我,弄得我堵了半天,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他,只好作罢。
  又一日,我与皎儿去厅堂用膳,等了半天都不见宸王。等他来了,菜也上了桌。看见菜色,我猛然呆滞。这些明明都是我最爱吃的,而在这之前,我根本未同真正的宸王提过我的食物取向。
  “还不快吃,菜都凉了。”眼前的宸王催促道,我拿起筷子吃着它们,隐约觉得这味道很熟悉,似乎在哪吃过。
  “可合你口味?”宸王脸上依稀可见少许红晕。
  我暗自盘算,这菜是他亲自动手做的吧。
  至于皎儿,在与这假宸王生疏几日后,便慢慢喜http://87book。com欢上他,父王父王的喊个不停。最终,我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原来这假宸王会做很多新鲜的玩意,手工极精细。思及那人曾修过古琴,这点自然也在我预料之中。
  看着他和皎儿越处越好,我也渐渐放下心。虽然他的书法与之前的宸王丝毫不差,但毕竟那人是个书法高手,临摹他人笔迹也不是难事。我唯一不习惯的,是他日日与我同房。即便他只是轻搂着我睡,并无下一步动作,仍令我不大自在。
  而且,他自从回来后,便一直要求我住他那间屋子,也就是宸王不怎么住的那间。以前的宸王都是在别处休息,自己的房间倒不怎么用。每夜,我与那人同榻而眠,开始还不能适应,后来便也不介意了。有他在身边,我睡得比以前安稳,入睡也比较快。
  偶尔,我会看到宸王偷偷去给景煜诊治病情,对他进行针灸疗法。我虽知此事,却也不说破。只要他能让景煜醒过来,我忍一忍不算什么。
  一日,宸王上朝,傍晚还未归。我心生无趣,自顾自的抚琴弹唱《兰亭序》。一曲毕,便感觉到身后空气的振动“很好听,辞也很好”知是他,也不再扭捏,自然说起笑。现在的宸王很少说话,不会再跟我提上朝的事。若我不问,他也不说。
  当晚,不知怎的,想起之前他曾说过已有内子,心里隐隐有些酸楚。同他相处多日,倒没问过那女子是谁。望着透过纸窗映入的秋月光华,我愈发睡不着了,索性起身,小心的越过他,赤脚走到桌前,点上一盏灯笼,执笔写下一首词。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写完,意犹未尽,又加上一首“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默念完,我吹去灯盏,小心翼翼地回到床榻内侧。第二日醒来,身边人已不在,起床慵自梳头,带上钗环,眼角瞥到昨夜两首诗之下,添了一首词。
  “斜阳独倚西空,雾朦胧!犹见秋桐深锁莫城墉。残月落,寒晓破,伊难逢?默诵珠玑,心绪已千重。”这格律分明是《相见欢》。不知他取的是词义,还是这曲牌名。我细心地收好互作的诗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照顾久不见醒的景煜。
  这几日,夜间常常会听到异动,似乎有人在府内飞檐走壁。每次,我梦中醒来,总能碰上同样毫无睡意的宸王。他对我作出“嘘”的手势,全神戒备。
  直到声音消失,他才拂去我散在枕边的发丝,低声说“已过夜半,睡吧。”
  我刚闭上眼,就听见他又加了句“有我在,你不必怕。”睁开眼睛,他气息已平缓如熟睡。
  又是一夜,这晚的动静很大,闹得我一直睡不好,最后只能睁开眼,却发现枕边人消失了。心中一惊,我披上外裳,向门外走去,一开门,只见院中秋千晃动,一上一下两个身影飘逸如飞燕。
  我紧张的站在门内,不敢上前,害怕那日景煜的事件再次重演,手指不知不觉地攒紧胸前的衣料,慌张不已地低喃“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这是我第三次见那个人动武。他的轻功很好,点地无声,似落花,似飞雪。至于武艺,有了圣医师傅,想必不会差到哪去。空气中只有剑气相互摩擦的声响,那个不速之客应该就是逃遁已久的冯春水。
  “哧”冯春水的武器被击落,一把剑轻易地架在他的脖颈处。有些远,但我能隐隐听见冯春水说的话“翊,你果真为了这个女人杀我?哈哈,哈哈哈。原来我一直都是一厢情愿。我不堪孤独终老,今夜能死在你手下,亦有所值,痛快,痛快啊!”说罢,剑光忽闪,冯春水竟然抓着脖子上的剑自刎于宸王身前。
  夜风经过,带来寒秋的冷意。我打了个哆嗦,看着那人的影子靠近我,下一瞬,已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醒了?是不是被我吵的?秋深露重,小心着凉。”
  我安静地靠在他怀中,眯上眼,汲取他的气息,似乎又闻到了那股雪松香。蓦地想起他当日的话,我眼睛一酸,推开他,独自躺回榻上,背过身,对那人不再理睬。
  冯春水的尸体第二日便被人发现,宸王未作表示,只是命人以国师礼厚葬。
  之后半月,我都碍于心中郁结,不肯再多说一句。那人也不急,下了朝,便坐在我屋里,见我照顾景煜时,不停地搓手吹气,即命人抬来暖炉。
  我见他表情闲适,悠哉地阅览书卷,心里的闷气又来了。遂丢下他,独自朝湖边走去。身后的脚步不紧不慢的跟着,直到我停在空无一人的湖畔。
  我回头看他,苦笑道“你……真的不准备告诉我,你是谁吗?”
  眼前的人笑了笑,不作答。
  我侧身看向再过不久就要结冰的湖面,“哦”了一声,再语“我明白了。”心里默默下了一个赌,赌他的心。随即悄然一笑,扑通一声,倩影前移,落入湖中。
  身后的人并未迟疑,马上随我跳入湖沼,将我救起,
  我撑着最后的精神,看着湿漉漉的他,问道“你真狠心不再见我一面了吗,二爷?”握住他的手,呛了几口水,脑中白光一闪,迷糊地昏过去了。只记得,当时最后一个念头:北方人皆不习水性,你既可入湖救我,便不是真正的宸王,身份已被拆穿,再躲藏又有何意义?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停在我的额上,凉凉的。
  “王妃受了风寒,你们在旁边伺候着,本王去取些药来。”那人的音色依然如旧,他还是不肯与我相认?
  听见脚步声远离,我噌的坐起来,吓了沁芷,芳芩一跳。
  “王妃……您还发着烧呢,不能乱动。”芳芩最先反应过来,拉我重新躺下,盖好被子,小声劝慰。
  “你们出去吧,我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弄清楚他的心意。
  两个丫头互看一眼,表示出无奈“这……王爷吩咐……”
  “照顾我是吗?不必了,我没事,只是有些疲倦。我答应你们不乱动就是了。出去吧,我和王爷待会有话要说。”我加强语气,迫使她们离开。
  自己重新坐起,刚想站好,那人就推门而入。他先是面带喜色,一会却又露出不赞同,恢复了清泉般的嗓音“你还是躺下吧,那湖水过于冰冷,我怕会诱发你身上的毒。”
  我清冷一笑,眸中流转,低低问道“你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我问你,景煜究竟是谁,还有,你……是不是七曜的主人?”
  二爷看了看我,走近了些,将手上的药碗稳稳地放入我手中,轻语“喝吧,我会慢慢告诉你一切,所有你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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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姌的时间概念好差,又过了一个小时~
  亲们不要拍偶哈~嘻,下一章有小二跟女主的亲密接触~
  呜哈哈~(ˉ﹃ˉ)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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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玉楼明月长相忆

  “你猜得不错。我的确是七曜的主人。先前你见过的曜木邱桓,曜金曜土田家兄弟,曜日文佑司,曜水冯清水都属于七曜。至于景煜,他有两个身份,一个是我手下的曜火,另一个,如你所想,他是你的哥哥,只不过,不是先前那位傅公子,而是傅家失踪多年的小儿子。”二爷在我身边坐下,缓缓讲述傅家的往事。
  我还未出世时,爹娘便有3个孩子,大姐,二哥,还有景煜,也就是我的三哥。我刚出世不久,鲜卑兵已蠢蠢欲动,不断骚扰南朝边境。爹娘为了保护傅家的香火,便将6岁的二哥留在身边,两岁的三哥送到家住京城的亲戚家。可惜那亲戚不久家道中落,三哥也被他们卖到了京郊一个没有儿子的士族那里。
  这个士族官人就是景老爷,二爷说,他患有不育症,因此待三哥如亲子。三哥当时年幼,之前的事没有什么记忆,便真当景家人为自己的血亲。一年后,北方战事稍缓,爹娘回到京城探望三哥时,发现亲戚早已人去楼空,向左邻右舍又打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时间,爹娘皆后悔莫及,默默寻了两年,始终无音讯,那家亲戚也凭空消失。爹娘返回汵溪后,告知家人,三子已失踪,傅家只剩下我们兄妹三人。而三哥离家时,我和二哥年纪也较小,毫无印象。爹娘为了防止我们再次失散,便刻了印章赠与我们三人,只盼日后能够相认。
  二爷能与景煜结义,也是因景家遭遇瘟疫。三哥那时才刚满七岁,却不得不背井离乡,逃到京城,一路乞讨为生。幸得二爷及其父及时行善,使三哥免于饥饿。三哥感恩于二爷,立誓日后报答于他。二爷是在拜师学艺归来时遇到三哥的,此后他们结义,再后来,三哥就被二爷送到了北朝。
  “景煜是我三哥吗?那他本来的名字是……?”我听完二爷讲的故事,对这个三哥起了莫名的好奇。虽然自己已同他相伴三年有余,仍不清楚他的身世。
  很快我得到了二爷的回答“我查过傅家的家谱,他本名应该叫毓珣。看来他从未告诉你真相,这些年苦了他,明明眼前人是自己的妹妹,却又无法相认。傅家人的信物他没有,只怕你一向只当他是你二哥吧。”
  “这么说,他很早以前就知道我是他妹妹?”我想起刚认识景煜时,他总是控制不住情绪喊我小妹,我却嘲笑他,不让他模仿二哥,还曾因此打过他一巴掌。现在无端端后悔起来,若是我给了他机会,相信他,兴许就不会有这些年的错过了。
  “你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晚,他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了。我之前飞鸽传书,告知他真正的身世,并且拜托他保护你的安全。”二爷悠然地倒了一杯茶,细细品味。
  “其实,在你很小的时候,你们已经见过面了。”二爷忽然又加了一句。
  “嗯?什么时候?”我对9岁前的事实在没什么印象,穿过来,这具身体已过9岁。
  二爷板着手指算了算,嘴角上扬了一个很小的弧度“你四岁那年,被你二哥寄放在京郊一户人家的事,你可记得?”
  “嗯,二哥有说过。”我想了想,点点头。
  “那户人家便是景家,你在那里大概生活了半年。景老爷没有女儿,对你和景煜都是极好的。你与景煜本是亲兄妹,血气相连,自然较常人亲密些。尽管后来伯父将你带走,但我想你心中对这景家还是有所留恋的。”说罢,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这句话让我想起初到这个时代,爹跟我说过,我之前都是哭着要哥哥和其他亲人的。只怕真正的傅毓真,在景家有过十分美好的回忆。景煜和二哥又长的神似,小时候一定也差不多,毓真会依赖上这个小哥哥也很正常。
  我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最后的七曜成员是谁?那个什么曜月,又是我身边的哪位?”
  “曜月的身份我还不能透露,此番说了可能会对她不利。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同你讲。还有一事,景煜的病,已有起色,只是目前……还不能醒来。”二爷最后一句话里的停顿隐藏玄机,我留了个心眼,暗地猜想我那苦命的三哥不久该是能完全康复的,也就放下了悬着的心。
  “问了这么多,你难道就没想过你那名义上的丈夫的事?”二爷低下头,轻松地调侃道。他是在吃醋吗?
  “二爷不会在吃醋吧?宸王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倒是二爷,您的那位新夫人被你丢在南朝京城独守空房,你就不会过意不去?”我学着他的样子,酸酸地提及心中的芥蒂。
  谁知,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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