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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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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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用力“哼”了一声,将袖子一甩,便蹬蹬蹬地走出了雅间的大门。
    傅珺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唐俊大步走出门去,还用力地甩上了门。那“砰”地一声巨响,直震得桌上的茶水都晃了几晃。
    “这是……”傅珺看着那扇大力关上又被弹开的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又是怎么了?难道她的问题很不妥么?
    可是,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的话题啊。
    她想了许久才想到了这唯一的一个可以与唐俊聊起来的话题。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应该是有共同语言的。而且据她所知,那几个被拐的幼童并没受什么虐待,就是被关在一个空屋子里待了几天罢了,那些人也并不凶恶,还提供了吃食与被褥。
    她不过就是问了一句,怎么就招来了唐俊这么大的反应?傅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他人也被唐俊的举动吓了一跳。
    沈妈妈便蹙了眉,心道这位表少爷真是好大的气性。又见傅珺愣在了原地,忙上前问道:“姑娘可吓着了不曾?”
    涉江亦上前倒了碗茶,捧到傅珺手边道:“姑娘快喝口水压一压,方才可真是怪吓人的。”
    青蔓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拍着心口道:“表少爷关门可真重,吓了婢子一跳呢。”又忙忙地问傅珺:“姑娘没吓到吧?”
    傅珺见一屋子的人皆以为她吓着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便笑道:“哪里就这样胆小了,并没吓着我。你们快别忙了。”
    沈妈妈却是不信的,径拉了傅珺的手向她后背抚了几下,口中直道:“姑娘可千万别吓着了才是。”
    见沈妈妈一脸的担忧,傅珺无奈之下,只得任由她安抚了好一会才罢。
    其实于傅珺而言,唐俊的离开却不是坏事,至少是将她解放了出来,不必干坐着陪人聊天了。因此傅珺也没多耽搁,只再略坐了坐便吩咐人收拾了物事,一行人便此坐上了知府的马车。
    李念儿此刻亦在车上。
    不知是不是哭了那一场的作用,在回程的路上,她比方才镇定了好些,手上的小动作也少了,那种潜藏着的不安与害怕也随之淡去。

☆、第214章

傅珺并没有回府,而是打算先去赏心楼。她想要早些见到王襄,将李念儿的事情彻底解决好。
    因此,马车离了小酒楼之后,便循着原路弯上了宝带桥的桥口,再沿卧龙大街往回走。
    因今日/乃是节日,街上车来人往的,颇不易走,马车也是走走停停,耽搁了好些时候才到达赏心楼。
    待马车停稳之后,傅珺便在沈妈妈等人的围随下步下了马车,正打算由侧门进去,忽听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道:“前头的可是四表妹?”
    傅珺蓦然回首,却见唐修穿着一袭竹青色长衫,负了两只手立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端秀的面上带着一丝笑意,正含笑看着傅珺。
    “修表哥。”傅珺微有些吃惊地道,“怎么这样巧?”
    唐修温和地笑道:“我也是才赶过来的。看着前头的人像是你,便唤了一声。”
    傅珺对这位唐家大少爷印象颇佳,只觉得唯有他这般行止风度,才能当得起“公子”二字。故此时相见也是心下欢喜,便含笑上前跟他见礼,又向他身后略扫了一眼,却没发现唐俊的身影。
    唐修便和声问道:“四表妹是来见沧浪先生的么?”
    傅珺浅笑道:“正是呢。”
    唐修便笑道:“既是如此,我们便一起进去吧。我也要寻父亲说几句话。”
    傅珺点头应是,便随在唐修身后一同跨进了侧门。
    踏上了那条幽静的回廊,傅珺看了看走在前头几步远的唐修,不由又想到了负气而去的唐俊。她终是忍不住,便轻声问道:“修表哥。请问您知道俊表哥去了哪里么?”
    唐修闻言便停了下来,转首望着傅珺,端正的面容上挂着一丝浅笑,温和地道:“劳四表妹动问,我二弟先回家去了。”
    原来居然把唐俊气得先回家去了,傅珺心中微觉不安。
    她问的那个问题会让唐俊产生这么强烈的反应,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傅珺甚至在想。是不是她让唐俊受到了伤害?会不会这唐俊也和她那次落水一样。得了创伤后应激综合症?她的症状是遗忘,而唐俊的症状是愤怒?
    她沉默地跟在唐修身后走了一会,越想便想觉得。这事不好就此便罢。若她无意间伤害了唐俊,至少她也应该表示下歉意才是。
    思及此,傅珺便停下了脚步,转首对对沈妈妈做了个手势。
    沈妈妈微觉讶异。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带着丫鬟们站在原地不动了。
    傅珺便上前两步。轻声地道:“修表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修停住脚步,回首看了看傅珺,随后便向身旁的小厮示意了一下。那小厮忙带了人退后了好几步。唐俊便面含微笑地道:“四表妹请说。”
    傅珺的面上露出几分赧然来,低声道:“好教修表哥知道,方才我怕是惹俊表哥生气了。我心里很过意不去。这会子俊表哥又没在,只好请您代为转达我的歉意。”
    对于傅珺的道歉。唐修没有一点吃惊的表现,面上的神情依旧是温和淡然,声音低缓地道:“四表妹言重了,阿俊便是有些小孩子脾气,不妨事的。”说至此他顿了一顿,又问道:“既是四表妹说起来了,我且猜一猜,四表妹是不是问了阿俊四年前的事情,他才负气走了?”
    傅珺不由睁大了眼睛,微有些讶然地道:“正是如此。修表哥真是一猜即中。”
    唐修听了这话,面上便浮现出一丝笑来,似是忍俊不禁的样子。他将一只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咳了一声方道:“四表妹约摸是不知道,阿俊四年前那件事,却是不能向他提的。”
    傅珺见了他这表情,再听了他的话,心里便有些糊涂起来,脸上便也带了出来。
    唐修便将声音压低了一些,轻声道:“四表妹于阿俊有救命之恩,这事说予你知亦是该当的。其实,四年前,阿俊不是被人拐走的,而是他自己非跟着人家走的。”
    傅珺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唐俊居然不是被拐走的,而是自己跟人跑了的?这怎么可能呢?
    却见唐修一脸忍笑的表情,继续道:“那年上元节,我们一家子皆去了朱雀大街看灯,阿俊因贪玩便跟家人走散了,跑进了一条偏巷里。便是在那巷子里,他听见有人跟另一个小孩说他那里有糖吃,阿俊就缠上去跟人要糖,人家不给他就发脾气把帽子扔在了地上,还一直跟着那人不肯走。那人最后没办法,只得将他一并带上了。”
    “噗哧”一声,傅珺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是没想到啊,唐俊七岁的时候竟是个熊孩子。难怪一听傅珺的问题就气成那样,大约这是他此生的黑历史了吧,熊孩子的黑历史可不是那么好翻的。
    傅珺越想越觉得好笑,掩了唇直笑得眉眼皆弯。
    唐修此时倒是不笑了,而是一脸的淡定。只是在傅珺看来,这位修表哥的淡定表情怎么看都有种“天哪终于把这事说出来了真是太爽了”的感觉。这也让他一向温和知礼的形象有点坍塌了起来。
    待傅珺笑够了,唐修方才温声道:“是故,四表妹不必心有挂碍,阿俊过两日便无事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以担保。”
    傅珺便敛衽道:“多谢修表哥解惑。”
    唐修温和地道:“不妨事。四表妹但放宽心便是。”
    傅珺点了点头,心中的不安早随着唐修的解释而消弥于无形。心情也立刻放松了下来,二人便一同进了垂花门,往“醉扶归”而去。
    此时在“醉扶归”中,王襄正与曹同知说着话,说的却是姑苏府中的一桩案子。
    这案子本身并不出奇,然而动静却闹得不小,在市井之中流传颇广。
    这案子说的是有一户姓陈的肉铺掌柜之子陈水宽,聘了李子巷箍桶匠李双喜长女李念儿为妻,两户人家门当户对,原是一桩好事。谁料洞房次日验元帕时,陈水宽却发现那李念儿已非完璧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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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作者君要声明一下,最近有很严格的净网活动,作者君这文虽然清水,但目前的这个案子偏偏有点那啥。作者君改了好多次就改成了现在这样,可能有点语焉不详,请大家多多包涵。

☆、第215章

那陈掌柜最是个好面子的,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当下便将事情闹了出来,一大清早便带着人去了李家,直叫着要退婚并索回聘礼。
    那李双喜自是不干。自家女儿好端端地嫁过去,一夜过后便成了破/鞋还要退婚,这换谁也不会同意的。李双喜坚称自家女儿冤枉,不允退婚更不会退聘礼。
    那李家在李子巷里熟人多,此时那些乡邻们自是皆出来帮李双喜说话,只道李念儿可怜。
    原来这李念儿的亲生父亲在她六岁时便病逝了,一年后,她的母亲便带着三个女儿改嫁给了现在的这个丈夫——李双喜。
    谁想李念儿的母亲也是个福薄的,几年前也因病故去了,这家里便只李双喜一人含辛茹苦地拉扯三个女儿,也没再续娶。人皆道他是个好心人。
    因此,那李子巷的乡邻便都偏帮着李双喜说话,只说陈家欺负老实人,倒让陈掌柜讨了个没趣。陈掌柜回家之后越想越气,没的叫自家宝贝儿子一来就戴个绿帽子。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便一纸状书告上了公堂,诉李家骗婚,又将那李念儿赶出了家门。
    那李念儿孤身一人,既没脸回李子巷,婆家又不见容,她便生了寻死的念头,哭哭啼啼地往澹台湖投了水。
    巧的是,那一日曹同知的老母胡氏正好从湖边路过,便叫人救了李念儿下来,又问她姓甚名谁,为何轻生。
    这李念儿除报了自己的姓名之外,旁的一概未说,只垂泪不已。胡氏见她孤零零的十分可怜,便收留了她在府中。
    其后不久,这案子恰落在曹同知手上,看到了状书上李念儿的名字,曹同知才知道自家老母救的便是此案的事主之一。
    升堂那日,两户人家各执一词。都说自己冤枉。陈掌柜便呈上了元帕为证,李双喜则抹着眼泪说陈家因见自己家穷想要退婚,又怕自家不允,这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只可怜李念儿一个小姑娘。被拉上公堂抛头露面不算,还被问及许多难以启齿的问题,当堂便昏了过去。
    这件事经此一闹,便在市井里传开了,各种说法都有。有说李家不厚道的。也有说陈家使阴招的。
    因那李念儿是在洞房之后方被陈家人指为不贞的,虽陈家呈上了元帕,但也不能说这元帕便真实无误。如何证明李念儿是婚前失的贞还是婚后失的贞,此却为难事。便找了稳婆来,得出的结论也是各执一辞。
    其实,要解此案并不难,关键之处便在于李念儿的供词。可是,这李念儿不管你问什么她都不开口,问急了她便哭。曹同知怜她年幼,不愿对她动刑。案子便此僵住了。
    此刻,曹同知与王襄说起本案,一面说一面便长吁短叹的,很是一筹莫展。
    而曹同知不知道的是,在得知事情的始末之后,他的母亲胡氏其实是十分后悔的。
    胡氏万没想到,她出于好心救了李念儿,这李念儿却是个名声不洁之人。胡氏有心将李念儿赶出去,却又怕落个“不慈不悯”的指摘;可若是将李念儿留下来,这块烫手山芋却也不好处置。
    眼见着胡氏这几日为着李念儿的的事情愁眉不展、整日忧心。身为长房长女的曹敷便想着,要为祖母分一分忧。
    曹敷自出生后便一直很受宠,一则她人颇聪明,为人处事圆滑知礼。二则她嘴甜人乖、又生得一副讨喜的面相,因此很得胡氏看重。
    见祖母如此心忧,曹敷便自觉有必要将此事解决掉,以解祖母心头之患。她想着,将李念儿悄悄送回李家不谛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该几时送、如何送。却是需要细细思量的。
    就在她为此苦思冥想之时,可巧便得了个信儿,知道先师诞日那天要跟着父亲出门与傅四姑娘见面。曹敷便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一来有知府车驾随行,又有高门贵女傅四姑娘作陪,可以最大程度地减轻她与个声名不洁的女子同出同入的尴尬。就算最后被人指摘,还有侯府嫡女傅四在前头挡着呢,人们自是不会注意到她一个小小同知之女了。
    二来这李念儿原就举止不妥,一脸的小家子气,若能被傅四姑娘见弃,则其后将之丢在路上便也有了说辞。到时候就是曹同知也不会认为她是故意丢弃李念儿的。再加上李念儿已经自己回到家中,曹同知自是不会怪罪曹敷了。
    因此,曹敷便对曹同知说因实在可怜李念儿,便想要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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