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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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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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许娘子来得极少,每一次回濯雨堂皆是神色匆匆,说不上几句话便要走。傅珺所知的零星一点消息,便是在许娘子匆匆来去的那一会时间里得到的。
    护国公案重审一事,在朝堂上引起了极大的动荡。
    也许正因了这动静极大,外表看来反倒是一片安静。因此傅珺对此知道得一点都不详细,只知道此案很可能是一个大冤案,当年那封信很可能是有人伪造的。
    而再多的信息,许娘子那边却没有透露多少。
    好在傅珺对政治局势也只要知道个大概便够了。许多事情,只看大势走向便可知端倪。至于那些具体的权力斗争,傅珺这个前世的小警察自是既不擅长,亦不感兴趣的。
    日子平静地滑了过去,四月初的时候,傅珺突然收到了许娘子托人传来的一句口信,说是要离开一阵子,请傅珺不要挂念。
    这一句口信来得十分突兀,与许娘子平素的行事风格极为不符。傅珺在诧异之余,也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于是,她找了一天专门去问了傅庚。她知道,许娘子与傅庚是一直都在暗中联系的。在姑苏的时候,傅庚甚至还能给许娘子传来秘信。由此可见,二人之间显然有什么事情。
    然而,傅珺这一次询问的结果,却是颇令人失望的。
    面对傅珺的提问,傅庚只是神色淡淡地道:“许管事有些事情要处理,怕是很久都不会过来了。”
    傅珺便又问傅庚:“是什么事情?要不要紧?为何要处理那样久?”
    傅庚便淡笑着道:“为父所知也不详细,待/日/后再说罢。”
    看着自家老爹那淡定自若的表情,傅珺一点也不相信他说的话。
    傅庚肯定知道许娘子的去向,只是不愿意告诉傅珺罢了。
    不过,傅珺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要许娘子无事便好,至于她到底要处理何事,傅珺并不想过多地过问。
    正因了许娘子的离开,傅珺得到外界消息的渠道,便全部转移到了怀素这一头。
    怀素所知之事,从层面上来说,那是比许娘子要市井了许多。好些事情都只是传闻,傅珺也权作消遣,听过便罢。
    四月暮春的最后一点温暖,便在这些琐事之中悄然而逝。时间转眼便到了五月,金陵城的初夏如期而至,而平南侯府也终于迎来了一件称得上是大事的事。
    傅珈及笄了。
    比起去年傅珍的及笄礼,傅珈的及笄礼明显更为隆重。到底她是嫡出之女,从侯府上下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上便可见一斑。
    傅珺在每天勤练箭术之余,亦备了一份不薄不厚的礼物赠予了她的二姐姐。

☆、第357章

傅珈最近对傅珺的态度略有转变。
    这转变说不上好,只能说她对傅珺不再如往常那样针对了,却也只是不针对而已,离着“友好”二字,那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的。
    到了正日子,傅珺有幸目睹了一场极为隆重的古代贵女及笄礼。张氏不仅请到了平昌郡主为赞者,更将平素极少露面的衍圣公府上的一位夫人请了过来。
    衍圣公阖族俱在山东,族中子弟读书者众,却极少出仕,在大汉朝地位十分超然。张氏请的这位夫人出自衍圣公旁枝,其夫乃是翰林院的学士,为人十分低调,几乎从不在外头露面。
    这位夫人跟随其夫久居京城,平素亦是深居简出,能够请动她做及笄礼的嘉宾,是极为难得的。这可是孔圣人的后裔族人,能略略沾点儿边那也是极大的荣耀。
    因此,傅珈的这一场及笄礼不仅是平南侯府迄今为止最为隆重的一次,在满京城里也寻不出几个能压得过的,倒叫傅珈大大地出了一回风头。
    及笄礼当日,傅珺混在人堆里观礼完毕后,却也没急着回濯雨堂,而是来到了位于前湖边上的小演武厅。
    平南侯本就是以军功晋的爵,家里自是少不了演武厅。这间小演武厅便是傅玠与傅琮小时候习武的地方。
    傅琮如今在白石就读,看起来是要走科举之路了,而傅玠却是承袭了侯爷这一脉,从来都是厌文喜武的,就是读书也只爱读兵书。因此这小演武厅他一直用到了十二岁,方才转到了前头的大演武场。那里还有跑马的地方,足够半大少年闹腾的了。
    而这间小演武厅便就此闲置了下来,直到傅珺这段时间练习箭术,才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傅珺自得了孟渊所赠的练习臂力的方法之后,便一直勤练不缀,如今倒也是小有收获。虽然在力量上仍旧不能与健壮的青芜比,然纵向比较起来。却是比傅珺以往要强了许多。
    于是,参加完及笄礼的傅珺,趁着时间尚早,便带着青芜等几个丫鬟。在演武厅里练了一会臂力,又将箭术练习了一番,这才浑身大汗地离开了演武厅。
    从演武厅出去后,要经过前湖边的一段穿堂,方可至内宅的角门。因是在自己家里。傅珺便也没带帷帽,只拣着有树荫的路往穿堂而去。
    众人一路走着,青芜便抬头向天上望了望,道:“这才五月出头,太阳就好大了呢,照在身上热得不行。”
    绿萍便道:“今年入夏早,四月尾便入了夏,只怕会是个大热天儿。”
    青蔓如今倒是不爱说话了,闻言只静默不语。傅珺却是接口道:“夏天最是麻烦,又热还不能贪凉。”
    青芜便笑了起来。道:“姑娘是怕沈妈妈说吧。往年一到夏天,沈妈妈就总在说:姑娘可少饮些酸梅汤吧。”
    青芜将沈妈妈的语气模仿了个十成十,傅珺等人便皆笑了起来。
    便在此时,忽见那树荫背后窜出一个人来,拦住了傅珺的去路。
    傅珺吓了一跳,青芜与青蔓同时跨前一步挡在了前头。傅珺凝目看去,却见来人竟是程甲。
    此时,只见程甲白净的脸上染着一层薄红,一双桃花眼先向傅珺这里瞄了一眼,方才风风雅雅地揖了一个礼。语声温柔地说道:“在下冒失了,请珺表妹勿怪。”
    傅珺侧着半个身子,语声清淡地道:“程公子好。”
    程甲偷眼看去,只见佳人纤腰侧立。勾勒出一道动人的曲线,秀气的颈项微微垂着,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红唇润泽如珠玉,在阳光下晕然有光。便这般立于树荫之下,已是清丽不可方物。
    他不由一时看得呆了去。竟是连话也忘了说了。
    青蔓便咳嗽了一声,道:“程公子拦在此处,有何贵干?”
    那程甲瞥了青蔓一眼,却见对面也是个俏生生的小丫头,生得颇为秀气,只是比起他的珺表妹来却是差得远了。
    程甲便将脸色一正,袍袖一摆,怫然道:“小丫头莫要无礼。在下并非阻拦,只是珺表妹直奔此处而来,在下避无可避,这才上前见礼。”
    青蔓从来就是个口角伶俐的,虽然如今话少了,却不代表她不会说话。因此闻言便是一哂,道:“程公子既是已经见了礼,为何还不避开?读书人连男女大防都不懂么?”
    那程甲听了这话,一时心中便恼了起来。
    这小丫头不止说话不留情,又一直和另一个壮丫头拦在前头,倒叫他看不着佳人了,简直就是煞风景。
    这般想着,程甲那双桃花眼微微一斜,将手里的扇子迎风这么一抖,摇头晃脑地道:“小丫头懂什么男女大防。我与珺表妹自有前缘……”
    “程兄原来在此,倒叫我好找。”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了程甲的话。
    程甲一听这说话声,心下顿时极为懊恼。
    他好容易才堵到了佳人,不说一亲芳泽吧,便多看两眼却也不行,总是有那不识趣的人来打扰,直叫人好不烦忧。
    程甲一面心下暗恨,一面却又不得不面含笑意地看向来人,摇着扇子问道:“守静因何而来?”
    来的人却正是演武归来的傅玠。他的字便叫做守静。
    此刻,傅玠见这程甲不仅大喇喇地直接以字唤他,居然还堵住了傅珺的去路,心下极为不喜。因此他便没理程甲,只向傅珺笑道:“四妹妹也在呢。”
    傅珺含笑向他屈了屈身,瞥眼见程甲仍是堵在路中央,一双桃花眼时不时便要往这里飘一飘,那折扇摇得更是越发地风流倜傥起来。
    傅珺不由心下暗笑,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向傅玠见礼过后,她便立刻转身往回走去。
    从原路回去转上大路,便可自垂花门回到内宅。路虽远了一些,也晒了一些,却也好过在此处与个莫名其妙的人相对而立。
    那程甲见傅珺转身便走,不由出声唤道:“珺表妹……”
    他第四个字还没说出口,那傅玠一掌便拍在他的肩头,那力道大得吓人,程甲被打得身子晃了两晃,险一险连手里的扇子也拿不住了,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更是因为疼痛而扭曲了起来。

☆、第358章

程甲捂着肩膀便要发怒,傅玠哪里容他说话,一伸胳膊便揽住了程甲的肩膀,拖着他便向湖边走,一边走一边还笑道:“有程兄在此最好了,我正好缺个划船的伴儿。”
    虽然傅玠比程甲小了三、四岁,可是他天天习武,体格十分强壮,个子也高出程甲小半个头去。他这一拍一揽,程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能经得住?直被傅玠拉着跌跌撞撞往前走去。
    傅珺转首看着这一幕,不由掩唇轻轻一笑。
    也是凑巧,程甲恰在此时从傅玠的魔爪下挣出了一线空隙,回头想要再看佳人一眼,却正巧撞见了傅珺的这一笑。
    这一见之下,程甲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半边儿,脑子里更是“嗡”地一声,只想那古人云“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诚非虚言。这珺表妹的一笑,可不就是倾城倾国了么。
    他这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心事,却是被傅玠拉着行得远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青蔓终是忍不住心头火起,跺脚道:“这人真真无礼。”又见程甲一路被傅玠拉得扇子也掉了,帽子也歪了,青蔓便又拍手道:“该,就该叫这种人摔个大跟头才好。”
    青芜亦怒道:“再没见过这样的人,幸得三爷来得及时。”
    绿萍便问傅珺道:“姑娘可吓着了没有?”
    傅珺不在意地道:“哪里就吓着了,一个浑人罢了,理他作甚。我们快些回去罢,在这里站着也热得很。”
    青蔓等人听了这话,忙围随着傅珺回了濯雨堂不提。
    次日一早。傅珺起床之后,消消停停地用罢了朝食,又在院子里散了一会步,方带了人去荣萱堂请安。
    因前几天才是端午,白石书院循例放了几/日/的假,傅珺不用去学里上学。又因郑氏自去岁赏花宴“大病”一场之后,便一直有些恹恹的。直到现在仍没恢复定省。因此。傅珺现在每天都很轻松,只需早晚两次去荣萱堂走个过场便罢。
    傅珺今日来得早,荣萱堂里只有大房一家子到得齐。
    傅琛如今已经进了国子监。平素难得休沐,今儿便跟着过来给侯夫人请安。只是,他的脸色瞧着却不大好,有些苍白。
    “琛哥儿是不是昨晚又读书读得迟了?脸色怎么这般不好?”侯夫人温声问道。
    傅琛一直像在想着什么心事。此时回过神来便笑道:“孙儿无碍,祖母莫要挂怀。”
    侯夫人笑了笑。吩咐一旁的素云道:“过会子给琛哥儿拿些参片过去,叫他补一补,别太劳了神。”
    傅琛连忙起身道:“多谢祖母。”
    说罢了这句话,他的脚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傅珺瞥眼瞧见一旁的馥雪也挪了一下脚。
    傅珺一瞬间有种怪异的感觉。
    镜像或投射反应。通常会出现在对对方极为关注的人身上。
    馥雪方才的动作,有些不同寻常。
    傅珺正自思量,门外忽然有小丫头通传道:“二太太到了。”随着门帘挑起。崔氏面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傅珺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转到了崔氏身上。
    只见崔氏眉尖微蹙、眼角发红,眼睛下方的眼袋极重。抹了米分都盖不住。
    再看跟在崔氏身后的傅瑶,平素最喜打扮的她,今天穿得却是十分素净,白衫绿裙,发上也只两支梅花簪子,竟是一反常态地低调。
    崔氏进门之后,抬头先看了一眼上座的侯夫人,面色微变。傅珺瞧见她提着裙子的手紧紧地捏在一处,似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侯夫人的脸上却早露出笑来,道:“二郎媳妇快坐着吧。”
    崔氏僵硬地笑了一笑,向侯夫人并张氏等人见了礼,便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侯夫人便慈声道:“今儿天气闷得很,我瞧着是要下雨的样子。”
    以往这种时候,崔氏都是接话最快的那一个。她一向在侯夫人跟前得脸儿,这些聊天捧场的话儿自然都是由她来说的。
    然而,今天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崔氏听了侯夫人的话,却是一言不发。张氏便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方对侯夫人笑道:“媳妇也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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