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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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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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云苦笑了一下,叹道:“罢了,我们又不是那娇生惯养的,不过是粗胚子一个,哪里就这样娇贵起来?且我还有差事呢,便想歇也没处歇去。”
    素云便笑道:“这有什么的,我替了你便是。你快去歇着吧,我瞧着你这脸色可不大好呢。”
    见素云如此一说,秀云便也没再坚持。她确实也不想去卧月楼给自己添堵,于是她便将侯夫人的吩咐说了,便自去了房中歇息。
    这里素云便去了大库房,交了兑牌出来。管库的妈妈便问道:“这燕窝有两种,一种是保泰堂的,另一种是益年堂的,却不知老夫人说得是哪一种?”
    素云便笑道:“烦将那益年堂的予我便是。”
    那管库妈妈便将益年堂的一匣子燕窝给了素云,两个人又当面点清了东西,素云这才捧着匣子去了卧月楼。
    便在素云去卧月楼的路上,恰巧馥雪亦要往大库房里来。两个人走了个对脸儿,便含笑打了个招呼,各自去了。
    这种事情在府里简直太过于平常,根本就没人把它当件事儿。而素云向馥雪轻轻点了点头的动作,更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了。
    二房多了个通房丫头的事情,很快便在府里传遍了。
    傅珺也收到了沈妈妈传过来的消息,说是朝云被罚禁足,如今便住在离垂花门不远的一处小跨院儿里。而那间院子恰巧便是傅庭平素读书并处理公务的地方,叫做“桃源小筑”。
    傅庭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并不大往外书房去。不过他留在内院的时间也很少,这桃源小筑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着的。如此一来,被罚禁足的朝云,虽只住在桃源小筑的一间跨院儿里,却等同于这院子的半个主子。
    以通房的名份却单独住了一间院子,这放到哪里都是极不合规矩的。傅珺很是不解,一向注重规矩的侯夫人,此举用意何在?
    大约是因为此事太过于出人意表,自朝云住进桃源小筑之后,整个侯府却是一阵诡异的平静,连个议论的人都没有。大约所有人都在静观风向,以便决定往后的举动。

☆、第361章

横斜馆里的张氏收到这个消息时,却是一点也不吃惊。
    彼时的她正坐在窗前光线明亮之处,细细地分着手里的丝线。听罢了芳琼的禀告之后,张氏便淡淡地道:“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芳琼便向一旁侍立的馥雪睇了一眼,方才静静地退了下去。
    馥雪忖度了一番张氏的面色,便上前轻声道:“太太,您坐了好大功夫了,要不要歇一会子?”
    张氏闻言手下一顿,又抬头望了望窗外,却见窗外一片晴空,阳光热辣辣地洒在地面上,灿白得刺人眼目。
    她便搁下手里的丝线,直起身来道:“现下是几时了?”
    馥雪恭声道:“回太太的话,已过未正了。”
    张氏点了点头,吩咐道:“将这线收好了,珈儿岁考的时候要用的。她也央了我好些时候了,我现下还没弄完。”
    馥雪走上前去,动作轻柔地收拾好了针线等物,张氏便向榻上坐了,端起微温的茶盏啜了口茶,淡声问道:“朝云住得可还好?”
    馥雪便笑道:“她有何不好的?如今正是身价百倍的时候呢。”
    张氏亦是微笑起来,道:“她也是命好,合该走运,偏是这时候有了孕,却受了老夫人好大的恩宠。”
    馥雪便压低了声音道:“老夫人这一回对二太太……”
    她说到这里便住了声,那意思却是十分明显,便是对侯夫人对崔氏的态度感到不解。
    张氏淡淡一笑,道:“这不过是试探罢了。”说罢她便又端起茶来啜了一口,表情显得十分惬意。
    见张氏只说了一句便不说了,馥雪虽不明所以,却也没敢再问,只服侍着张氏喝茶歇息不提。
    却说崔氏,自朝云一事之后,她便病了。一直卧床不起。侯夫人心疼崔氏,便请了惯常走动的梁太医来瞧。梁太医说崔氏是受了凉之后又中了暑气,乃是寒热交集之症,却不是小征侯。梁太医开了好几张方子。叮嘱崔氏按方用药,好生静养。
    崔氏便正正经经地关起门来养病,倒把外头的尴尬事也给关在了门外。
    崔氏这一病,每天早起请安的时候,侯夫人的脸上便没了笑模样。傅珺偶尔观察她的微表情,发现侯夫人眼里的冰雪之意又比前些时候浓了,也不知是气崔氏不懂事呢,还是为了别的。
    府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傅珺实也不想太过于关注。故此她也只是暗中观察了几次便罢了。
    时间很快便到了六月,金陵城迎来了最为燠热的季节。
    依往年的惯例,每年的盛夏时节,侯夫人皆会带着阖府女眷往青雀湖别庄消夏的。只是,今年侯夫人却始终未有动作。
    白石书院六月间有一个短假,约有十日左右。以傅珺看来,这与她前世的暑假有些像。只是这假期的时间却是短了好些。
    假期无事,天气又热,树上的知了镇日里叫了不停,傅珺又不愿叫人去粘它,于是,盛夏中的濯雨堂便显出一种不同以往的喧嚣来。
    这一日,傅珺往晴湖山庄并荣萱堂请安过后,便自回到了屋中。
    屋子里已经置了冰盆,凉丝丝的气息四处弥散。院中高大的银杏树在廊下遮出一小片余荫,亦令得这房间里有种格外的安静。
    如果那些知了不那么吵的话,濯雨堂想来应是极为安静的。
    然而,傅珺却是极爱听这蝉声的。
    这声音让她有种回到了前世的感觉。那个时候。每年的暑假她都会去外婆家里住。那里山清水秀,外婆住的老屋前便有一棵极大的槐树,树上的知了一到夏天便叫个不停,陪伴着傅珺度过了大段惬意的时光。
    在傅珺的记忆中,这蝉鸣之声一响,她就像是重回到了外婆的老屋。回到了她童年难得温暖与快乐的时日里。
    傅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银杏树与树叶间的灿烂蓝天,一时间有些出神。
    “姑娘,婢子有事要禀。”绿萍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傅珺微有些怅然的心绪。
    她转过脸来看着绿萍,问道:“何事?”
    绿萍见屋中并无旁人,便上前几步轻声道:“姑娘,白芍方才来说,五姑娘又出门儿了。”
    傅珺闻言便坐直了身子,问道:“可告诉怀素了不曾?”
    绿萍点头道:“回姑娘的话,白芍说,她一见五姑娘着人拣衣裳,便立刻往宋婆子那里递了信儿。”
    傅珺便笑道:“甚好。”
    一旁的沈妈妈便道:“这五姑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么热的天还见天儿地往外跑。老奴恍惚听着说她是入了一个什么什么社。”
    傅珺便笑道:“妈妈没说错儿,五妹妹确实是入了紫薇诗社,我也听小姨母说过,说是二表姐也入了这个社。”
    沈妈妈便奇道:“哟,她们倒走到一块儿去了。姑娘如何没入社呢?”
    傅珺道:“妈妈知道的,我又不爱这些,且这诗社里头的人我也不大往来,便没去。”
    一旁的涉江便蹙了眉头,接口道:“姑娘还是不要去得好。那里头的人平素可没少暗里编排姑娘。”
    绿藻便问道:“这些人是闲着没事做么?暗里编排姑娘又是为了什么?”
    傅珺便向她笑了笑,道:“还是我们绿藻说得好,这些人可不就整天无事做,这才弄出这么个附庸风雅的诗社来了么?”
    屋里的人一时皆笑了起来,此时白薇便在外头报说薄荷茶做得了。傅珺便也息了话头,坐在屋里喝茶看书不提。
    所谓闲时散淡、韶光容易。短短十日的假期很快便到了末尾,而傅珺也等来了怀素的消息。
    怀素是亲自进府来向傅珺汇报情况的。因她打理着傅珺在京的产业,故傅庚便予了她一面入府的兑牌,出入倒是极方便的。
    怀素走进濯雨堂的时候,正值午后。整个濯雨堂只闻蝉声起伏,院子里却无人影走动,唯有灿灼灼的阳光落满院心,将银杏树的树荫也给赶到了檐角那一块儿。

☆、第362章

怀素正自疑惑这院中无人,却见一旁走出来个穿黄的小丫头,生得倒是干干净净的,见了怀素便蹲了蹲身。
    怀素是识得这丫头的,便含笑道:“白薇,这多日没见,你倒长高了些呢。”
    白薇浅笑道:“叶嫂子上回还是三月里来的呢,都过去三个月啦,我长高了呢。”
    她的话音里还带着几分童音,样子又娇憨,倒把怀素逗笑了,道:“可不是么,我们白薇长大了呢。”
    白薇笑了一笑,并未接话,只道:“姑娘正等着呢,嫂子随我来吧。”
    怀素含笑道了声“好”,便随在白薇身后往正房走去。
    傅珺确实在等怀素,一听外头小丫头通传,便将怀素让了进来,着人倒了茶水,又令怀素坐在一张小杌子上,方问道:“我一早便等着你了,你是查清楚了么?”
    怀素点了点头,轻声道:“婢子查清了,因事情有些蹊跷,便亲来跟姑娘说一声儿。”
    傅珺便问道:“你查出了些什么?”
    怀素便又将声音压低了一些,道:“那紫薇诗社乃是辛家大姑娘起的头儿,里头有大太太娘家的侄女凌姑娘,我们府里的二姑娘并五姑娘,宓姑娘上回也露了个脸儿,还有一个裴家的熹姑娘。另还有一人亦在里头,便是许家的允姑娘。这原也没什么,只那允姑娘身边竟跟着姜家姒姑娘,这可真是奇了。”
    傅珺闻言微微一惊。
    她惊的不是姜姒,而是许允。
    上回宫宴之时,她曾亲眼瞧见许允对姜姒态度倨傲,根本就是拿她当下人看。只是,如今这情况却又似是并非像她想的那样了。
    傅珺便又问道:“姜姒是偶尔跟着去诗社,还是常去的?”
    怀素道:“据婢子所知,姒姑娘是常跟着允姑娘去诗社的。婢子便使人贿赂了那许家外院的一个婆子,倒是打听出了好些事儿来,这里头却还牵着裴家呢。”
    傅珺微讶地道:“裴家?”
    怀素便道:“正是。便是裴熹姑娘的裴家。婢子查到,那姒姑娘原先在姑苏大病了一场,便没跟着姜太太回祖宅。待她病好之后,她京里的那个太姨姥姥家里却忽然来了人。却是一房媳妇子并几个下人同来的,说是来接姒姑娘进京里小住,姑苏的老太太怜姒姑娘孤苦,又被她苦求了一番,便也允她进了京。又往姜家那里去了信。”
    说到这里,怀素面上露出一抹愧色来,低声道:“至于那姜家是如何说的,还有姒姑娘又是如何与她太姨姥姥搭上的线,婢子却是没查清。婢子只知道,姒姑娘这太姨姥姥姓牛,牛老太太有个老儿子在刑部当着差,外头看着也无甚出奇的。但只有一样儿,”
    说到这里,怀素将身子往傅珺身前凑了凑。声音极轻地道:“因婢子的铺子里雇了个看门儿的老伙计,说来也是巧,这人倒与那牛老太太沾着些亲。有一回那老伙计喝醉了,婢子恍惚听着他说,那牛老太太有一门贵亲,便是裴家的一个老姨奶奶,两个人是远房的表姐妹。可婢子这些日子打听下来,并没听说那牛老太太与裴家什么人常往来。倒是听说有一回,有人拿了裴府的兑牌,带了个戴帷帽的年轻姑娘进了裴家。待了约一、两个时辰后,那姑娘才出来了。婢子听着那形容,很像是姒姑娘。”
    傅珺蹙了眉问道:“你的意思是,牛老太太是偷着与裴家往来。且还把姜姒带去裴家了一回?”
    怀素点头道:“正是。铺子里那个老伙计平素为人沉稳,那天若不是喝醉了,断不会说出这些来的。”
    傅珺便又问道:“那姜姒又怎么去了许家?”
    怀素道:“牛老太太那个老儿子便在许大人手下做事,姒姑娘跟着牛老太太参加了几回赏花宴,便此与许家姑娘结识了。一来二去的便进了许家。”
    傅珺听罢了怀素所述,不由面色微凝。
    这姜姒进京后的一系列轨迹。她原先是想叫许娘子去查的,但许娘子这段时间一直忙得很,四月间又去了外头办事,于是傅珺便将此事交予了怀素,如今倒也查出了一个大概。
    只是,这姜姒进京之后,先是裴家,再是许家。这人际往来的关系却是十分复杂。
    却不知这裴家与许家又是怎样的关系?傅珺暗忖道。裴家乃是太子党,这是毋庸置疑的。那许家呢?许进一直都是无派别人士,仅从傅珺所知来看,是看不出任何端倪来的。
    傅珺想了一会,便又问怀素道:“你再说说,姜姒在诗社里头表现如何?”
    怀素眉尖微蹙,轻声道:“婢子查知,姒姑娘在诗社里虽不怎么说话,不过却与我们家的两位姑娘走得颇近。尤其是五姑娘,与姒姑娘很是要好,二人时常凑在一处说话儿。”
    傅珺闻言微微点头,却是沉默不语。
    怀素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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