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暖:狂妃驯冷王- 第126部分

翌日，红鸾端着菜盘进了房，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出香喷喷的味道，在空气中逸散开来。

“三公主，奴婢让御膳房做的都是七公主最爱吃的菜……”红鸾清澈的眸底透着希望的光彩，真希望七公主闻到香味后，能像以往一下蹭的从床上蹦起来。

“呕——”赫连素心只觉得胃里一阵犯恶心，再看看桌上那油腻腻的红烧肘子，忍不住的夺门而出，在长廊外吐了个稀里哗啦。

让红鸾把饭菜端进屋来是她的主意，可那油腻腻的菜肴却惹得她一阵犯恶，红鸾也紧张的跟了出来：“三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奴婢呀，会不会是这几天累坏了身子……”

赫连素心眸底闪过一抹复杂，若说坏了肠胃也是不可能的，难道真的怀孕了，想到这儿，她不由左手探上右腕脉间，轻轻探上，清晰的孕脉令她眸光一亮，这事……还真就那么巧了！

“我没事儿，红鸾，你把那些菜都端走吧，顺便把窗都打开，那屋里的味道实在是呛鼻。”赫连素心轻喘了口气，这才回眸望向红鸾。

红鸾怔了怔，满屋的菜香怎么会呛鼻，三公主今天看上去真奇怪！

又过了一会儿，赫连素心刚刚前脚迈进屋，突闻灵堂接连这边的长廊传来一阵悉碎的脚步声，碍于仙瑶宫有逝者，所以不论来者何人，一概都不予通传，以免惊忧逝者灵魂。

她不由回眸望去，当看见出现在长廊尽头的那一抹身影时，眸底闪过一抹异样复杂，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后南宫雨嫣，算起来也有好些日子不见，这一次她明显的感觉到南宫雨嫣整个人消瘦了一圈，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想必南宫洛舞失踪对她的打击确实不小。

看着南宫雨嫣离自己越来越近，赫连素心悬在空中的脚缓缓收回，停留在门口，等着她的逼近。

“听说……临王妃在找瑶贵妃之前身上穿的那件罗裙？看看是不是这件？”南宫雨嫣在离赫连素心五丈开外的距离，突然放慢了脚步，透着沙哑的嗓音低沉逸出，一个眼神示意，她身侧的玉伶便恭敬的对着赫连素心伸出双手，手心里端放的正是一件素白罗裙。

南宫雨嫣沙哑的声音，令赫连素心内心微微一震，她的脑海里甚至可以联想到南宫雨嫣竭斯底里痛哭的模样。缓缓接过玉伶手中的罗裙，赫连素心看似不经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明显这是件新罗裳，想必是太后娘娘让人连夜赶制出来的吧。

“没错，就是这件罗裙，只是……它怎么会在太后娘娘手里？”赫连素心的态度很清冷，少了几分恭敬，眼下事态发展到这一步，眼前的这位太后娘娘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这件衣裳是本宫让人在天牢里寻到的，昨日本宫见牢里气寒，特意让人给瑶贵妃送了件厚一点的裙袍，不想她竟然就换上了，将这件素净的白裙落在了牢里。”太后娘娘面无表情的淡淡出声，她的出现明显只是为了敷衍眼前的赫连素心，就算换作是个傻子，也会觉得这个解释漏洞百出。

且不说太后娘娘给云瑶送衣裳的可行性，云瑶也绝不可能会在牢中更衣，这个解释未免也显得太过于牵强了些。13766531

“衣裳就在这儿了，本宫身体不适，就不进去看瑶贵妃了。”南宫雨嫣冷冷出声，眸光从赫连素心的脸上一扫而过：“临王妃应该也听说了辽旦国的习俗，逝者必须入棺，三日后入土为安，否则会给身旁人带来不幸。”

赫连素心清澈的水眸，看似漫不经心的从南宫雨嫣的发髻一扫而过，发现一向出门装饰华丽的太后娘娘，今天的发簪间竟然冷冷清清，实属罕见。

“多谢太后娘娘提醒！臣妾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太后娘娘成全。”赫连素心清澈眸底闪过一抹狡黠精光，她的话也让南宫雨嫣迈出的步伐又收了回来，略带疑惑的不耐眼神，凝向赫连素心，等着她说完下面的话。

“臣妾的七妹之前尝言，太后娘娘的钗簪都很漂亮，不知太后娘娘能否借臣妾欣赏一番，臣妾也想照着样式做一些，给七妹带进棺木留个念想。”

赫连素心冷不丁冒出来的这句，让太后娘娘眸底闪过一抹失措神色，接着回过神来，秀眉紧蹙，冷冷地应道：“本宫的钗簪管事的太监那里都有图式，一会儿差人送过来，临王妃要做什么款式，只管挑就是了。”

丢下这句话，南宫雨嫣头也不回的离去，赫连素心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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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按照辽旦国的风俗，今日正是赫连云瑶出殡的日子，一大清早，消失了几日的龙千绝出现在仙瑶宫，赫连素心和红鸾守候在赫连云瑶的床榻边，不允许其它任何人靠近。

龙千绝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当门口的侍卫看见他出现时，连忙上前压低嗓音道：“临王，王妃她不准属下们送瑶贵妃上路。”

听了侍卫的话，龙千绝深邃的眸光倏地一沉，这个女人还没闹够么？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她们姐妹感情再深，终究也要送她七妹上路，不是吗？

男人推门而入，赫连素心和红鸾同时朝他望来，红鸾看见龙千绝，赶紧屈身行了礼，而坐在床榻边的赫连素心一动不动，柔荑轻握着七妹冰凉的小手。

“吉时已到，送瑶贵妃上路。”龙千绝一声令下，醇厚的磁性嗓音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一旁的宫人侍卫，随着这一声令下，再一次鼓起勇气迈向床榻。

“王爷若是要送七妹上路，除非先杀了臣妾。”赫连素心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匕，冷冷的睨向男人那一眼望不到底的潭眸。

“赫连素心，你若再如此胡搅蛮缠，休怪本王无情！”龙千绝粗粝的大掌紧握成拳，冷言厉色：“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心里再有什么怨气，也不能耽搁了入殡的吉时。”

“臣妾绝不答应将她葬在这里，虽然云瑶和亲嫁来辽旦，可是她和皇上并未行周公之礼，现在死因不明，所以臣妾绝不答应就这样匆匆安葬。”赫连素心的态度也很坚决，清冷的水眸毫无惧意的对视着男人冷冽的眸光。

空气瞬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紧张，龙千绝如墨的瞳仁更加幽暗，一旁的侍卫和宫人看着赫连素心手中那柄明晃晃的刀尖，也不敢贸然上前半步。

“传，大漠国特使到——”外面传来一声紧急通报，一名宫人急匆匆的从长廊另一头奔来，步伐急促。

这一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赫连素心和红鸾在听见大漠国特使这几个字后，脸上的表情明显松懈了下来，今日从清晨到现在，她们主仆二人就以寡敌众，已经奋战好几个时辰了，若是大漠国的人还不来，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支撑下去，既想隐瞒赫连云瑶还活着的消息，又想让她平安无事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两全齐美实在是太难了。

一阵急促不失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察尔克高大健硕的身躯出现众人视线，就在察尔克前脚迈进寝宫，龙炎麛的身影也紧接着出现在众人。

察尔克对视上赫连素心清澈的水眸，紧接着回眸看似恭敬的对着龙炎麛道：“末将想单独和临王妃说几句话，还请皇上行个方便。”

察尔克身上的锦袍略显凌乱，发髻也没有那么光整，想必这两日定是日夜兼尘，所以才能这么快抵达辽旦国。

龙千绝的眸光倏地一暗，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极力隐忍了下去，龙炎麚低垂眼敛稍作沉思，再抬眸时望向龙千绝，使了个眼色缓缓点头：“都退下去吧。”

龙千绝眉心紧蹙，他有些不能赞同龙炎麛的做法，可是君无戏言，既然少年都已经开口了，他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忤逆皇上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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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只剩下赫连素心、红鸾和察尔克，赫连素心侧眸望向红鸾，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红鸾，你出去守着，本宫和察尔克将军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红鸾意会的点点头，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门口，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察尔克和赫连素心，还有床榻上冰凉的赫连云瑶。

察尔克走到床榻旁，深邃的眸光凝望着赫连云瑶那张苍白的绝美容颜，铁打的汉子竟然瞬间红了眼眶，在送赫连云瑶来辽旦的途中，他对这位七公主便产生了好感，只不过却明白君臣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三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七公主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亡，末将至今也还是没有办法相信……”察尔克沙哑的嗓音透着哽咽，他的反应倒是令赫连素心有些意外。

“察尔克，时间紧迫，本宫就长话短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将云瑶送殡，因为……”赫连素心说到这儿，紧张的环望了一圈四周，突然往前将察尔克的身体拉低，俯在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察尔克高大的身子先是一僵，可当听清楚了赫连素心的话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粗粝的大掌紧握成拳，几乎是咬着牙：“该死！末将现在就找她……”

“住口！”赫连素心一声低喝，眼睛示意望了一下窗外，隔墙有耳，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

“三公主，难道就这样白白的……”察尔克向来就是个火爆脾气，眼下知道七公主之所以变成这样的原因，自然更是无法平息的怒火。

“察尔克将军别忘了，这里是辽旦国，若是将云瑶带回大漠，强硬的态度必然是行不通的。”赫连素心的声音低然很轻很轻，望了一眼床榻上的赫连云瑶，心情又是一阵莫名低落。

“不瞒三公主，末将临行前，可汗就交行过，无论如何都要将七公主的遗体带回去，还有三公主……也一并带回辽旦。”察尔克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其实后面的那句话是他自己加上去的，之所以这样说，是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为了七公主，大漠国和辽旦国的梁子也结定了。

所以这一次，他不仅要带走赫连云瑶，还要带回赫连素心，否则一旦两国发生战事，赫连素心的立场可想而之，他不愿意看见三公主陷入两难境地，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带回大漠。

“回大漠？”赫连素心的眸光微微一怔，如果不是察尔克的这一句，她几乎忘了她还有一条后路可退，以她现在和龙千绝日渐淡凉的感情，她真的还能和他把日子过下去吗？

再看看床榻上的赫连云瑶，以她现在的情况一旦回大漠，没有一位高明的大夫给予好的医疗照顾，恐怕这条气若游丝的小命，很快便会一命归西了。

“三公主，和末将一起回大漠吧，只要你点头，末将一定能说服辽旦皇帝放你走——”察尔克胸有成竹，虽然辽旦是大国，可是根据他手里掌握的情报，辽旦国目前的形势也异常严峻，那个靖王暗起的一股势力正蠢蠢欲动，而皇上年纪尚轻，龙椅还未坐稳，自然不愿与大漠国撕破了脸。

这些都是察尔克来辽旦之前，可汗与他密谈商定的，因为七公主仙逝的消息，已经让她的母妃哭得昏死过去，而她母妃正是可汗最宠爱的妃子，所以赫连律真命令察尔克这一回，无论如何也要将赫连云瑶带回大漠国。

而察尔克也就顺着这条绳，要将赫连素心一并带走，若日后一旦发生战事，这位三公主留在辽旦，自然逃脱不了悲惨的命运。

看察尔克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赫连素心低垂眼敛稍作沉思，缓缓点下头：“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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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頳宫，只闻啪的一声巨响，龙千绝粗粝的大掌将身侧花架上的蓝瓷玉花盆摔到了地上，那双犀利冷冽的鹰眸几乎要喷出火来，响亮的咆哮声在空气间荡漾散开——

“她是本王的人，岂是你说要带走就带走的。”

男人的咆哮自然是冲着察尔克来的，不过察尔克的态度却是少见的冷静，那双同样犀利的眸安静地对视上龙千绝，低沉出声：“当然不是末将说得算，这一切都得看三公主自己的意思。我们可汗说了，三公主自幼身体还不如七公主，若是在辽旦国再出什么岔子，再悔就来不及了……”

察尔克低沉的声音很冷，当说到三公主的身体还不如七公主时，龙炎麛和龙千绝的眼底明显闪过一抹异色，一阵沉默过后，龙千绝缓缓点头：“好，就按你说的，这一切就让素儿自己决定。不过话可得说在前头，她若是不愿意走，察尔克将军就不要再搬出大漠可汗的话来，否则……别怪本王不给可汗面子。”

看龙千绝脸上的表情，他是打心底的觉得赫连素心绝不会跟察尔克走，女人出嫁随夫，这是天经地意的事儿，她跟着察尔克回到大漠，也就意味着背叛他！

“皇上意下如何？”察尔克没有直接回答龙千绝的话，反倒是一侧头，将话峰转向龙炎麛，要听听他的回答。

“朕也觉得……应该按皇叔所言行事。”龙炎麛清澈的眸光闪过一抹复杂，相较于龙千绝的淡定，他反倒更觉得内心惶惶不安，不敢确定赫连素心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