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乱世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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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尽天下-乱世繁华-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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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一月,瑛国在华国的贸易收入整整减少了一半!

    在国内外一致的谴责声中,瑛军灰溜溜退出了交州湾。

    这个少年,话不多,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这个少年,将自己隐在幕后,却令所有人都不敢忽视。

    这个少年,叫肖倾宇。

    与一千多年前的无双公子同名。

    即使,他本应姓萧。

    看着手里的档案,张玉函忽觉一阵好笑。有种历史在自己眼前重叠的感觉。

    难得开口揶揄:“无双公子,您的寰宇帝要来了。”

    肖倾宇“啪嗒”一声收起打火机,静静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张玉函立马收起戏谑的表情:“抱歉。主席,这是国统府送来的南统军少帅方君乾的入学申请书,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还请您签字批准。”

    肖倾宇轻叩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翦水双瞳平淡无波地扫过档案上的照片,唇侧勾起一抹笑纹。

    “好了,肖某知道了。”

    张玉函并没有离开:“还有一件事……余艺雅小姐邀您明天去洛迦山游玩。”

    肖倾宇一怔,随即颔首:“知道了,明天我会去的。”

    “主席,”张玉函忍不住问,“您真的喜欢余小姐吗?还是只因为她是余宜池大总统的遗孤,和她在一起会得到余系人马的拥戴支持?要不然以她那么娇蛮的性子……”

    肖倾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张副主席,一个绅士怎么可以在背后说女孩子坏话呢?

    “何况,艺雅除了性格刁蛮任性了点,也不失为一个好女孩。男士不就应该包容女孩子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缺点吗?”

    “是是是!张某受教了,万望肖主席莫把玉函刚刚说的话转告给余小姐。大恩大德张玉函感激不尽。”

    张玉函迅速退出主席办公室,轻手轻脚关上门。

    门后,肖倾宇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目光随即被桌上方君乾的档案吸引。

    拉开右手边的抽屉,取出学生会主席的印章。沾染上印泥后,印章与负责人一栏亲密接触。

    稍一用力,

    印分。

    纸离。

    “肖倾宇”这殷红的三个字端端正正出现在入学申请档案的负责人一栏中。

    然后

    密封,

    存档。

    (注:国名、事件皆为虚构,偶与历史挂钩,切勿较真。

    再注:朋友们有兴趣请加入QQ新群21465312)




第五章

平城地处西北,虽缺了一份江南水乡的水汽氤氲,但豪迈健朗,恰似北方男儿的阔朗英健。

    昔年的八方城,本就是英雄豪杰蕴育成长之乡。

    金鳞酒楼。

    “在外头玩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吧。”开口说话的中年男子四十五岁上下,整个脸膛看不到多少皱纹,一对浓重的剑眉不怒自威,就是在微笑的时候,也仿佛带着三分凛然的杀伐之气。

    与他相对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优哉游哉剥着花生米。

    他身形修美,纤长合度。

    即使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他的发梢,肤色,气度,眉眼也予人一种惊心动魄的艳色。

    如火烈。

    如血戾。

    是一种纯属男人的阳刚之艳。

    见儿子无动于衷,东北王耐不住心中隐忧:“平城终不比东北,现任总统段齐玉貌似宽厚,其实两面三刀唯利是图,绝非良善之辈。你现在立场不明又刚立战功,段齐玉即使器重你也定

    会防你一手。你终究难有大展身手之时。”

    “为父明天就回东北,到了东北,凭你刚建立的战功,我就可以提拔你为北统军上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说我方洞廖任人唯亲?谁敢说你方君乾凭父上位!

    “区区一个南统军少将算得了什么!到时整个东北都是我们方家的,谁敢不看我们父子的脸色行事?”

    方君乾扭头望向窗外。

    国力不振,内忧外患,然而平都依旧是那个平都。

    正如这殿河两岸,霓虹广告扎眼,店铺酒楼繁华。

    歌舞升平,日日夜夜。

    东北王淡淡道:“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

    “父亲,方君乾不是为了积累晋升资本而去南方,而是为了——”

    “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方洞廖大手一挥打断方君乾的话,“你究竟跟不跟我回去?”

    少年神色一黯,旋即打马虎眼:“这儿的荷风甜点真不错……”

    “你的意思是不想回去了?”东北王单刀直入打碎少年的东拉西扯。

    “呵呵。”方君乾伸了个懒腰后恢复坐姿。

    双眼不再躲闪。

    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父亲——东北王方洞廖

    朝他微微笑了笑:“是的,我决定了。”

    方洞廖,这个名副其实的东北之王,倒是对自己儿子的决定没有多大意外。

    知子莫若父。

    这个决定在东北王意料之中。

    “你迟早被自己的决定害死。”方洞廖叹了口气。

    “你长大了……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把你打晕硬把你拖上船了。

    “不过让你一个人留在平京,我实在不放心。你在平都没有相识之人,出了事连个靠山都没有……”

    少年哀叹一声:“父亲有话直说便是,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父子俩都是爽快人,当下东北王就单刀直入:“余艺雅这孩子是为父老友余宜池的遗孤,只要她对你有好感,余系人马就会拥戴支持你。万一以后你在平京出了什么事,即使为父鞭长莫

    及,你也不会孤立无援。”

    方少帅很快就抓到了他言谈中的精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不就是想让我去泡她嘛!”

    东北王恼羞成怒:“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为父让你代为照顾老友之女怎么能说是……能说是……”

    那个字实在难述诸口。

    这些个污言秽语他都是打哪儿学的?

    这无法无天的孩子啊……

    “知道了知道了!”生怕父亲又要发表长篇大论,方少帅忙不迭打住,“听你的就是了。”

    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事无巨细一一过问,搞得方君乾哭笑不得:“爸,我是在这儿读书,又不是来闯祸的……”

    “我还不知道你么!”东北王啐了一口,“你小子不闯祸才是怪事!这要是我不在平城,你不把天捅出个窟窿你就不会甘心!”

    事实证明,东北王的担忧很有先见之明。

    终于交代完毕,少年送父亲下楼。

    “不用送了。”方洞廖挥挥手。

    仿佛想挥断纠结不去的伤感。

    “要是在平京呆不下去了,就回东北吧。”

    方君乾点头:“好。”

    用力拍拍儿子日渐宽阔的肩膀。

    感受着儿子已被战火磨砺得坚硬无比的羽翼。

    任何狂风骤雨都无法将其摧折。

    他注定高高翱翔,俯视众生。

    这是他方洞廖的儿子,他这辈子的骄傲。

    “爸走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

    “爸!——”少年扬声。

    方洞廖转过身。

    “爸,洛迦山真的没有女子清修之所吗?”

    方洞廖淡淡道:“洛迦山上只有一座洛迦寺。”

    方君乾难掩眼眸中的失望。

    方洞廖继续走。

    眼看就要消失在行人洪流中。

    “爸!——”

    东北王停下脚步,

    然而这次,却没有转身。

    “爸,等我有时间我就回东北看你!

    “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在方君乾看不见的脸上,方洞廖绽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仿佛一瞬间年轻了十几岁。

    方君乾永远记得那天父亲的背影。

    苍老,凝重,巍峨,高大。

    巍巍如山。

    聪慧绝顶如方君乾,怎么也不会料到

    ——这将是他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晨昏钟在黄昏的栖霞中悠然作响。

    沧桑。旷古。

    刀削斧砍般的崖头顶天立地,在雾岚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余艺雅观赏着石碑上的铭文,蓦然回首,发现那个白衣少年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反而专注凝视着院落中那几棵高大的菩提树。

    “这树有我好看吗?”

    肖倾宇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余艺雅身着时下最流行玫红色旗袍,低领,双襟,无袖,高开衩。

    华贵却不失含蓄,妩媚而不失典雅。

    人比花娇。

    大发娇嗔:“你这么喜欢看树,干脆去后山的桃林看个够好了!反正眼下桃花盛开,总比这个冷清清的寺院要热闹!”

    见肖倾宇不做声,余艺雅愈发气急,怒冲冲便拉着他往后山而去。

    春城飞花。

    灼灼其华。

    桃花承载着太多的缘分与不舍。

    轻薄的花瓣纷飞了千年的深情。

    寂寞得叫人承受不起。

    “五朝乱世之时,依附大庆的企国有一个不成文的风俗——在祭祀桃花神的节日里,若折下桃花树最顶端的桃枝送与心仪之人,则可相爱一生,白首到老。”

    余艺雅笑言:“就像千年前的寰宇帝和无双公子?”

    肖倾宇淡淡道:“史书上确有其事。”

    余艺雅吃惊地瞪着他:“你不会真的认为……那是寰宇帝在跟无双开玩笑呢!他们是君臣,是知己,是朋友。朋友间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这很正常吧,怎么可以当真?”

    玩,笑?

    白衣少年沉默半响:“你这么想?”

    “要不然还能怎么想!”她失笑,“让我相信两个男子互有爱慕之情?还是寰宇帝和无双公子?”

    延朝嘉何氏的一把大火,将无数珍贵古籍付之一炬。

    包括无忧丞相撰写的那本倾乾录》。

    而一部分劫后余生的残本也散落在外,无从考证。

    余艺雅眼珠一转:“不过听肖主席这么一说,艺雅也觉得此举很是别致浪漫呢!”

    娇笑:“不知艺雅是否有幸收到肖公子递来的桃枝呢?”

    一个女生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拒绝无疑会令她无地自容。

    白衣少年缓步走向一株桃树。

    沐春临风的桃花流光溢彩,开得分外妖娆。

    风起,四散起一地的落花。

    纷纷扬扬的寂寞,漫如雨下。

    白衣少年走到桃树下,仰起头——

    桃花开满平城的三月,

    肖倾宇在洛迦寺后山遇见了仰卧在树干上闭目浅眠的少年。

    他抬眉,

    他低眼。

    便如兜兜转转的阡陌小路开满了三世三生的桃花绚烂。

    有些东西注定势不可挡——

    比如生,

    比如死。

    比如黯下去的夕阳,

    比如亮起来的黎明。

    比如生生世世的执念,

    比如摧枯拉朽的爱情。

    再比如……宿命的邂逅。




第六章

人说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来世的一次擦肩,

    那么前世的你我需要多深的眷恋才许今生一次姻缘……

    风过,

    吹得白衣少年满身落花。

    朵朵都是前世的企盼。

    三千诗篇

    也就只是反复吟唱着

    千年前的沧海桑田。

    方君乾盘坐在粗大的枝干上

    俯瞰着树下那落花满身的白衣少年。

    花树上,霞光里,向他轻轻的笑了一笑。

    随后折下一株桃花,右手一撑树干,轻盈跃下了桃树。

    余艺雅惊骇得连退好几步。

    冷不防从树上跳下一个男人,换了谁都会恐慌惊讶。

    不过……

    余艺雅在男子的注视下羞红了雪腮:这真是个好看的男人。

    再看看身边白衣如雪纤尘不染的肖倾宇——微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像覆盖在雪白的眼睑上,安静极了。

    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俊逸。

    两人站在一起,相互辉映又平分秋色。

    实在是难分轩轾。

    方君乾邪魅微笑:“余艺雅小姐?”

    “是?”余艺雅吓了一跳,“你认识我?”

    “艳名远播的平都一枝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方君乾出身世家,稍大一点混迹军营,无论官场套话还是市井俗语都耳熟能详信手拈来,言谈举止自不必多论。

    讲个笑话啊,套个近乎啊,只要他想,他便能博得任何人的好感。

    你看他随口胡诌几句就能哄得余艺雅心花怒放,风度魅力可见一斑。

    “这位是?”邪魅的桃花眼盯住余艺雅身边的白衣男子。

    肖倾宇静立于侧,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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