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妾青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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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妾青瑶-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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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毫不掩饰的厌憎之色,莫浅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瑶儿,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敷衍我?”
  谢青瑶别过脸去,不肯看他。
  也许。是不敢?
  从他一开始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就在有意无意地回避,或许确实是在敷衍吧?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谁叫他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总是在调侃她、戏弄她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她怎么知道他是认真,还是在拿她取乐?
  谢青瑶的心只有一颗,敏感而易碎。与其欢天喜地地捧给一个人,看着他嘲笑调侃,看着他毫不怜惜地将之踩在脚下,她宁可把它交给一个冷心冷情的人,风吹日晒雨淋都算不得什么,因为从来不抱希望,所以也便不会有失望。
  这便是她的答案了,可惜,不能对人说。便是说了,那人也不会懂。
  嫁他?她从未想过。
  不敢想,怕最后认真的只有她自己,怕那是一个温柔的陷阱,掉进去,便是有死无生。
  她从来不是一个被命运眷顾的孩子,谢青瑶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陷入自己思绪之中的谢青瑶并不知道,她的沉默,在莫浅的眼中已经是默认的表现。她也并没有看到,在她沉默下来的同时。莫浅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了下去。
  许久之后,莫浅再次看向她,语气依然若无其事:“你不情愿也没关系,我只记得你是答应过我的,你赖不掉!先前的两年之约,现在已经只剩下了半年多,瑶儿,你是时候收拾心情,准备做我的媳妇儿了!”
  谢青瑶忍不住又向他翻了个白眼。
  莫老爹开馆教学,少说也教出过上百个弟子,考上功名的总有五六个,可是当上大官的一个也没有。谢青瑶曾经疑惑过,现在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找到原因了:连这么小的数字都会算错,将来征粮收税岂不是要坑死百姓了?谁敢叫他们当大官啊!
  莫浅并不知道谢青瑶已经得出了奇怪的结论,他只知道,他的心情,因为她的那一个白眼,莫名地变得好了起来。
  这时落月忍着笑进来,向莫浅道:“客栈中的火已经灭了,太妃的棺椁无损,下人们已经将之请到别庄,安排人守着了。这会儿镇上的百姓议论纷纷,都说客栈掌柜的坏事做尽,遭了天谴,并没有不好的话传出来。”
  莫浅微微点头,无害地笑道:“怎么会没有不好的话传出来呢?应该是时候还没到吧?”
  “奴婢明白了,先生放心!”落月咧嘴一笑,燕子似的奔了出去。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182。老狐狸头上一枝花

  莫浅的笑容依旧温暖如春,谢青瑶却莫名地觉得后颈发凉:“你……又在玩什么鬼把戏?”
  莫浅眨了眨眼睛,似乎十分委屈:“我又不是鬼,怎么会玩鬼把戏?玩‘鬼把戏’的是客栈里的那些毛贼而已!”
  他说的话。谢青瑶一个字也不信。
  可是怀疑又似乎毫无道理。毕竟那些毛贼已经死光光了,连人带客栈一起烧成了灰,莫浅便是想要不依不饶,又能拿一堆灰烬怎么样?
  没等谢青瑶纠结出个头绪来,落月又迈着轻盈的小碎步飘了进来:“先生,齐公子和凌公子过来了。”
  “请他们进来就是。”莫浅似乎并不十分在意。
  谢青瑶心中又是一阵诧异。
  这时赵小六已带了两个青年子弟进来,谢青瑶躲避不及,只得起身见礼。
  二人先是漫不经心地还礼。待看清谢青瑶的面容,忽然齐齐一怔。
  莫浅握紧谢青瑶的手,向二人笑道:“我本是因公路过此地,原想着不敢打扰二位的,没曾想一不留神栽在了小人手里,到底还是要叫二位过来看一场笑话。”
  那位齐公子呵呵一笑,闪着一口大白牙道:“你的‘笑话’,我们是不敢看的,今儿过来能看到一场‘佳话’,也就算是不虚此行了。”
  谢青瑶注意到这位齐公子一直盯着她看,不禁又是窘迫又是气恼,努力了几次。终于成功地从莫浅的掌中抽出手来。
  “哎呀,夫人好像害羞了。”齐公子用扇子遮住嘴巴。像个女子一样“娇羞妩媚”地笑了。
  谢青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冷地向莫浅道:“我走了。”
  莫浅向她歉意地一笑。吩咐落月带她出去。
  谢青瑶走出门口以后,耳边还能听到那位齐公子欠揍的笑声。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谢青瑶莫名地憋了一肚子气,在桂树林里往外转的时候便忍不住向落月打听:“那个齐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落月抿了嘴。笑嘻嘻地道:“他哪有什么大来头呢?一个落魄的纨绔子弟而已,除了在这个巴掌大的镇子上耀武扬威之外,怕也没有别的本事了!他的嘴巴一向很臭,夫人不用理他就是了。”
  知道这小丫头也不待见那人,谢青瑶的心里就舒坦了。
  只是不知道莫浅跟那样的人来往做什么。他不是一向不喜欢那些只会吃酒赌钱的纨绔少年吗?
  出了紫荆园,远离了那股子甜腻的香味之后。谢青瑶总算觉得清爽了些,头也不那么疼了。
  真不知道这园子的主人是怎么想的,没事种那么多桂树做什么?
  带着这样的怨念,谢青瑶狠狠地揉搓着出来之前在园子里折下的一段枝条。直到花儿叶儿都被她搓成了泥巴,只剩一段光秃秃的小枝。她还是不肯住手。
  经过一处岔路的时候,斜刺里钻出一个人来,“哈哈”地大笑了一声:“我们的小姑娘似乎很不喜欢这园子里的桂花啊!”
  谢青瑶眯着眼睛瞅了来人半天,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狐狸……啊不。原来是薛大老爷啊!您老人家在这儿有何贵干呐?”
  老狐狸干咳了两声,危险地拉长了声音:“我仿佛听到有人背后骂我?”
  谢青瑶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尖叫:“有吗?谁啊?谁这么大胆,敢骂我们神医薛大老爷?月儿。你听到有人骂薛爷了吗?”
  落月惊恐地抱着肩膀,摇着脑袋连连后退。
  老狐狸表示很受伤。
  一直以来,他戏耍旁人的时候都是无往而不利,很久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孩子了。
  所以,老脸很受伤的他,在看到谢青瑶身后树枝上那只色彩鲜艳的毛毛虫的时候,立刻惊喜地叫了起来:“小姑娘,你头顶上那支花儿真好看!”
  谢青瑶仰头瞅了半天才找到那只毛毛虫,伸出俩手指头捏着揪了下来:“你说的是这一‘朵’?也不怎么好看嘛!我在巴中那地方见过一种五彩斑斓的大蜘蛛,那才叫漂亮咧!”
  “你你你——”老狐狸看见那只毛虫在谢青瑶的手指间蠕动,吓得连胡子都撅起来了,跌跌撞撞地连连后退。
  谢青瑶委屈地扁了扁嘴:“就算你不喜欢,也不用这么嫌弃吧?再说了,我又没说要送给你!”
  “我……我老人家今儿真是……长见识了,”老狐狸磕磕巴巴地说,“天底下竟然还有你这样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姑娘家应该娇柔怯弱,应该温婉贤淑?你这个野蛮粗鲁的蠢丫头,真不知道莫浅看上你哪一点!”
  “他大概是看上了我‘看不上他’这一点吧。”谢青瑶兴趣索然地把虫子丢到了地上,拍掉沾在手上的细毛,漫不经心地道。
  被误会得多了,她竟也已经懒得去解释了。
  本来只是一个玩笑,谁知老狐狸竟当了真,揪着胡子想了许久,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那倒也是。男人嘛,总是有一点征服欲的,何况是莫浅那样的男人……如果这天底下只有一个蠢女人看不上他,他自然不甘心。”
  谢青瑶闻言不满地瞪大了眼睛。
  说她蠢就罢了,何必为了衬托她的“蠢”,把莫浅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合着除了她之外,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看得上他?他既不是钞票,又不是金银珠宝,哪有那么神了?
  看到谢青瑶生气,老狐狸就高兴了,扯着胡子“嘻嘻嘻”地笑个不休。
  谢青瑶正憋了一肚子气不知道如何发泄呢,忽然看见老狐狸头顶的树枝上,有个东西弯弯曲曲地垂了下来,她的心情立刻就变好了:“我说薛大老爷啊,你的头顶上插着那么一朵花,还真叫一个漂亮呐!”
  老狐狸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姑娘,不要学老人家说话,老爷爷不信的!”
  谢青瑶指指他的头顶,认真地道:“真的啊,不信你抬头看,真的很漂亮的!”
  老狐狸觉得听她的话抬头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所以他吹了吹胡子,伸手便往头顶上摸去:“小姑娘,你爷爷我老人家比你多吃了四十多年盐了,你还想吓唬我!啊——”
  听到一声意料之中的尖叫,谢青瑶无辜地搔了搔头皮:“我说你应该先抬头看看嘛!”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183。画屏

  从此以后,谢青瑶与老狐狸就算是结了仇。
  老狐狸觉得自己很倒霉,莫名其妙被个蠢丫头戏耍了一番,丢尽了老脸。
  谢青瑶觉得自己很无辜。她哪知道这只老狐狸这么没用,居然会被一条没有毒的小蛇吓得抱头鼠窜?
  真是丢尽了天下大夫的脸!
  次日在紫荆园遇见的时候,二人谁也不待见谁。一见面就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齐齐别过脸去。
  莫浅看见他二人这副模样,禁不住起了好奇之心:“你们两位,是刚才在外面抢馒头打架了吗?”
  落月捂着嘴笑了一声:“怕不是为抢馒头打架,是为抢毛毛虫打架了!”
  莫浅笑了一笑,没有细问。
  看见谢青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他就知道她吃不到亏,自然不会多事。
  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在自己人占上风的时候,是绝不会插手调解的。
  老狐狸见这俩人相视而笑的样子,求公道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
  疏不间亲,他想到莫浅这儿来求公道。简直比缘木求鱼更可笑了。
  可是这口气又咽不下去,怎么办呢?
  老狐狸瞅瞅那俩人,眼珠子转得飞快,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谢青瑶看见莫浅的精神比昨日好了许多,心中大为舒畅,又忍不住调侃起来:“先前我总说莫浅哥生得好看是好看,就是脸色红了些,一笑就跟大姑娘似的;如今总算是不脸红了,可称得上是面如傅粉、人比花娇,翩翩少年俏小生一枚。”
  这真是一句极为标新立异的赞美。莫浅因为失血而格外苍白的脸上,阴沉得好像要打雷似的。
  谢青瑶不以为意,搂过落月笑问:“月儿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落月看看莫浅黑沉沉的脸色,再感受一下谢青瑶在她颈下摩挲的手指,浑身一颤,扁起嘴开始装委屈:“落月只是个奴婢,只认得主子是主子,余事一概不知……”
  “嘁,没出息!”谢青瑶无聊地放开了小丫头的肩膀。
  落月缩了缩脖子。贴着屏风退到了一旁。
  她这一退,谢青瑶忽然注意到了她身后的屏风。
  与宫中那些华丽的银屏锦屏相比,这座屏风并不十分灿烂夺目。所以谢青瑶昨儿在这里待了那么久,也并未十分留心。
  但此时细心一看,她忽然感到有些心惊。
  屏风是典型的座屏。却只有八扇。
  缺少的那一扇呢?这么大的东西,丢了应该是不太可能,若是碎了……
  “座屏”这种东西,一直都是主人家身份地位的象征,留下一套不完整的座屏,似乎比碎掉一扇更加不吉利吧?
  莫非这主人家并不了解这些说法。只是寻常附庸风雅,将座屏当做了寻常屏风来使用?
  看这屏风的位置,似乎确实是如此,可是谢青瑶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这是一套简单素净的画屏,用的只是寻常的楠木,虽然称得上贵重,却不是最受富贵人家喜爱的那种,不知道主人家把它放在这里,意义何在?
  谢青瑶忍不住退了两步。细看那屏时,勉强认出是一副“六合同春”图,只是因为少了一扇,看不到题跋,不知是什么人的手笔。
  谢青瑶不懂诗文字画,只觉得好看。
  越是如此。她心中的疑惑便越重。
  “瑶儿,你在看什么?”莫浅在帐中抬起头来,轻轻向谢青瑶招手。
  谢青瑶只好走了过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皱眉道:“我在想,这家主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瑶儿,你总是好奇此间主人,我会吃醋的。”莫浅咧了咧嘴。半真半假地道。
  谢青瑶翻了个白眼,没心情搭理他这种无聊的玩笑。
  落月在旁边笑道:“此间主人就是个卖茶叶的,昨儿先生不是说过了么?夫人可是又忘了?”
  谢青瑶注意到,她说的是“此间主人”,而不是“我家主人”。
  这真是咄咄怪事。这丫头到底是谁家的人?
  老狐狸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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