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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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户家的小娘子-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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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二爷将尉迟府管事拿来的银票卷了卷,跟胡娇给他的一起收进了怀里,满不在乎:“这可是同知夫人危逼的,可不是我要卖的!”
    尉迟修笑了起来。
    那蒋二爷拜别了尉迟修,出门就直奔了赌坊而去。
    手续都已办好,第二日许府派了人来接收这庄子,原蒋家的仆从便收拾东西去了州府蒋家祖宅。此后,方师傅带着俩孩子们再学骑马,就有地方去了。
    其余几家小子闻听许小宝与武小贝开始学骑马拉弓了,亲自跑来围观,待看到这兄弟俩拉的是小弓,骑的是矮脚马,差点都笑破了肚子,简直毫不给面子。
    许小宝与武小贝被师兄弟们臊的都快不想骑马拉弓了,没想到方师傅却通知其余几人,改日备好了马匹与弓箭前来庄子里练功。并且……指明了必须是小弓与矮脚马。
    众小子:……
    许小宝与武小贝相视而笑,等方师傅回去之后,便拿自己攒的银子让永禄去外面跑一趟,给方师傅打了壶好酒,又添了只烧鸡,美其名曰:师傅来回跑,辛苦了!
    家里如今又添了个庄子,且那庄子周围虽有佃农,但因田地并不算好,一年也收不了什么。庄子里原来就只有两三个仆从,如今胡娇接手,只能再添人手。便将家里洒扫的粗使婆子派去两个,又买了一对夫妻也送到庄子上去,还有马夫要照顾马,也只能送到庄子上去。
    家里只能再招马夫了。
    况孩子们要在庄子上学骑马,有时候饿了,就连灶上的婆子也不得不拨去一个,好随时侍候着。
    等收拾停当,就又是十来日好忙。
    其余人家听得她在城郊买了庄子,之前被退了自己家送来的庄子,原本心里有些不太自在,不过胡娇请了她们来吃饭,大家见了面几句玩笑,此事便揭过去了。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腊月初;许小宝还没过生日;那日正逢方师傅带着一帮孩子们在庄子里练骑马,门口来了一队车马;打头的小厮前来敲门;许家的婆子来开门,看到门口这队人马;不禁愣住了:“你们找谁?”
    自许家买了这庄子;一帮孩子五日来跑一趟,其余时间都只有仆从待着,倒也鲜少有人敲门。
    那小厮见是个眼生的婆子,便奇道:“杨管事呢?大人回乡探亲了;他跑哪里去了?”
    那婆子是许府院里的粗使婆子;并未见过这家管事,便道:“小哥;你们别是走错门了吧?这庄子姓许,不姓杨,哪里有杨管事?”他们府上管事如今是永寿;无姓。
    那小厮愣了一下,似乎未料到还有这事,立刻跑到马车旁边,与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脸色都涨红了,跑来问那粗使婆子:“这庄子以前姓蒋,什么时候姓许的?”
    这事儿粗使婆子倒知道一些,便笑道:“你们是这庄子以前主家的亲戚吧?不知道这庄子卖给了许家也不奇怪。这庄子几个月前我们夫人卖下来了,瞧着周围都是薄田,种庄稼都不好。啧啧,我们夫人就是为了让小郎君学骑马,才买了这庄子的。”这婆子以前也种过田,只觉得夫人买个周围田地都不太好的庄子,当真不合算。
    不过主人家做事,哪有她一个粗使婆子说话的道理,自然只是当着外人抱怨两句。
    那小厮脸色都变了,“那这庄子上的杨管事呢?他去了哪里?”
    粗使婆子这会儿明白了,“你说的是卖这庄子给我家夫人的那管事?听说是代主人家售卖。他主人家在长安城当官,收了银子就去了长安城寻主家了。说是主家年冬会回来祭祖,到时候就可以去衙门里办手续了。”
    那小厮立刻跑过去跟马车里的人又说了几句,这次马车帘子掀开了,但见里面的男子四十出头,粗眉,国字脸,留着长须,面色沉沉瞧了那婆子一眼,那婆子只觉得这人眼神说不出的犀利,倒有几分心怯。又想,她是给主家守庄子的,与个不相干的人心怯什么?
    后面的马车里,有个中年妇人搂着俩如花似玉的小闺女等着。那大点的闺女约莫有个十来岁,小的也就五六岁,另有乳娘怀里还抱着个小儿郎,约莫在一岁以内,睡的香甜,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
    那妇人见马车停下来,却久久不肯进庄子,便遣丫头去前面老爷车上问一问。那丫环下了马车,到了最前面那辆车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大人,夫人让奴婢来问问,说是几时进庄子?俩小娘子在车马坐的久了,在驿站的时候喝的茶多了些……”
    那人此刻面色惊怒,都呈铁青色了,语声却十分平静,吩咐那小厮:“去问问那婆子,让夫人跟姐儿去庄上歇息一会可好。只道我们长途跋涉,歇息一刻就走。”
    那小厮去问许家婆子,婆子想着许清嘉与胡娇夫妇素人待人宽厚,让这主家原来的亲戚来这庄上歇息片刻大约是无碍,便请了他们进来。
    那妇人带着一对女儿下了马车,跟着那男子进了庄子,见门口守着的婆子眼生,才觉奇怪,小声问丈夫,“杨管事哪去了?”
    “这小人!若教我寻出他来,定然扒了他的皮!”那人咬牙,声音却极小,“他将这庄子卖给了一户姓许的人家。你且别出声,咱们进去瞧瞧。”
    夫妇二人带着女儿进去坐得片刻,灶上婆子见有客至,便让粗使婆子去后面请了方师傅以及几个少年郎来陪客,自己先烧了茶水端早去。
    那妇人带着俩闺女先解决完了水火问题,然后看这庄子布置,一点未改,仍是旧时模样。进了厅里见丈夫黑着一张脸,便劝他:“夫君先别生气,待得打探清楚了再做打算。”
    一时方师傅带着孩子们来见客,那人有意打听许家底细,便与方便攀谈,又与几个小孩子聊了几句,心里有了底,这才带着家小坐上马车,往城里而去。
    此人名唤蒋文生,如今官至御史大夫,这庄子却是他多年前置办的,原就是为了练习弓马。或者有时候被家里的父母念叨的烦了,就会来这庄子上小住,消散消散。后来高中,离开了云南郡,四处为官,前几年才调到京中。父母双亲都跟着去了任上,家里的老宅已及城郊的庄子便空置了下来,只留几个老家人看着。
    当年蒋文生成亲之时,因妻子性格腼腆,还时不时带着妻子来郊外庄子上散心。这等于是夫妻二人曾经度过蜜月的地方,自然有着别样的回忆。今年有了探亲假,便回乡扫墓,留弟弟蒋杭生在京照顾父母。
    夫妻二人先奔着郊外的庄子而来,准备在庄子里歇一晚上再进城,哪料得到管家杨路成竟然背着主家将庄子卖出去,带着银子跑了。也亏得蒋文生这几年在御史台天天与人打嘴皮子官司,性子磨好了许多。若是六七年前,早打上许家门去了。
    自从众师兄弟们一起开始骑矮脚马,便彼此不再笑话。倒是方师傅自己的坐骑是高健的马儿,却是他在给许小宝与武小贝买完了马,自己心痒难耐,考虑到教孩子们骑马,难道他这位武师要拿腿走路追着徒弟们跑不成?索性自己也去马市上跑了几次,淘了一匹好马回来。
    这帮小子们一边嫌弃着矮脚马,一边垂涎着方师傅的马儿。另外几个小子学完了就直接回家了,许小宝与武小贝学完了驭马,等到了家门口便殷勤的要给方师傅牵马。
    方师傅自然知道这俩小子心里存着什么念想,倒也不阻止这俩小子献殷勤,只朝着永禄永嘉使个眼色,这俩小厮心领神会,便一路陪着牵着方师傅马的许小宝与武小贝前去马厩,等马师傅不在了,这俩小家伙对他的马匹各种谄媚。
    许小宝从荷包里拿出块饧糖来,小心翼翼递到方师傅的马儿面前,等那马儿低下头来吃他手里的饧糖,感觉到这庞然大物热热的鼻息喷在他手上,他都吓的差点将手拿开。不过在武小贝的眼神之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露怯的,便硬着头皮举高了手,等手里的饧糖被马儿的舌头卷走,顺便在他小小的手心里舔了一下,许小宝又惧又喜,笑的声音都变了。
    “哈哈哈哈它舔我了它舔我了!”
    “它明明是在舔饧糖!”
    武小贝表示鄙视,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块小小的豆饼来讨好马儿。许小宝见到他居然拿出了豆饼,立刻不服气了:“武小贝你居然偷拿豆饼!”
    “明明是我跟吴叔要的。”新来的马夫姓吴,武小贝嘴甜,只说是要喂自己的矮脚马,那吴伯便给了他一小块豆饼,只当逗孩子玩,拿知道武小贝拿了却舍不得给自己的矮脚马吃,拿来讨好方师傅的马儿。
    旁边就栓着他俩的矮脚马,见到主人公然讨好方师傅的马,都伸长了脖子打着响鼻盯着这俩小子,俩小家伙回头一瞧自己马儿,总觉得自己的马儿生气了,兄弟俩对望一眼,将豆饼扔进食槽里就跑了。
    进院子去的时候,许珠儿在院子里与俩只狗狗玩。许珠儿在前面跑,后面两只狗狗追,这俩只狗狗见到许小宝与武小贝回来,也只是摇摇尾巴,又跟着许珠儿跑了。
    许珠儿手里拿着几个小小的蒸饼,跑一段路便朝上扔一个,两只狗狗争先恐后去抢食,她自己在旁边拍着手咯咯笑。由乳娘与丫环跟着,倒不怕狗狗抢食伤着了她。
    自从她那在桌上偷吃食喂狗的毛病被改了之后,胡娇便只能让厨房特意准备了杂粮蒸饼给她,都做成小小个的,让她逗狗玩,她才开心了起来。
    云南郡来往的官眷里,只有刘夫人生了五朵金花,可惜年纪都比许珠儿大,胡娇又不喜刘夫人为人,怕刘家小娘子的想法会影响她家珠儿,而高家小娘子又是个体弱的,这孩子便有几分可怜,只能一个人玩。
    两个哥哥都喜欢往外跑,胡娇觉得自己到底少了童真,两只狗狗倒是能陪她玩,罚完了闺女,也只能想法子让她高兴了。
    许小宝与武小贝陪着妹妹玩了会儿,被许珠儿嫌弃身上臭,他们都骑了一天马,又在马厩呆了好久,身上确实有味儿,先去沐浴了,这才去见胡娇。
    胡娇正在理帐,问过俩孩子今日在外面的情况,才知蒋家有亲戚寻上门来。她当初买这庄子,只是写了契书,付了银子,却没去衙门里办正式的过户手续。那杨管事曾说过,等他主家回乡扫墓之时,再到衙门里办手续。如今听得这蒋家有亲戚来了,便估摸着这蒋家也快来了,只等着哪日蒋家上门来,两家再上衙门正式办手续。
    反正这事儿不急,总归交了银子的,只差手续了。
    孩子们回来之后,胡娇便唤了许珠儿来洗手摆饭,同知大人最近也忙,大家都不指望他能回为一起用晚餐,只胡娇带着孩子们用饭,完了好督促孩子们习字读书。
    虽然小小年纪,这俩小子的时间还是排的满满的。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蒋家祖宅里;蒋文生来了之后,只有蒋敬生的妻儿前来迎接,家是老仆到处寻找蒋敬生,最后才在赌坊里将他拖出来;“二爷,大爷回来了!”
    蒋敬生原本正赌的昏天黑地;一听蒋文生回来了;立刻变了神色;小心问那老仆:“可有告诉大哥我去了哪里?”
    那老仆深知蒋敬生本性;蒋文生回来一趟;过不多久就又要回长安任上去了;他们却是要在蒋敬生手里讨饭吃的,哪里肯得罪他,立刻陪笑道:“二爷自然是出门与人会诗喝酒去了。”
    蒋文生深恨赌博;男人以诗会酒倒也是正常应酬。
    蒋敬生从怀里摸出一小块散碎银子塞给那老仆;让他从街边酒馆里打了半壶酒;边走边喝;又往衣服上淋了些酒液,到得家门前,果然是一副以诗文会酒的样儿,脸色涨红,高声大气一路叫了进来:“大哥……大哥你回来了!”
    及止到了厅里见到蒋敬生,满面含笑,说不出的高兴:“一早盼着大哥来,我算着日子,大哥约莫还有三五日就到了,朋友邀我去喝酒,便去了。”
    蒋文生熟知蒋敬生不爱诗文,但喜欢沽名钓誉,但凡有人邀他以诗会友,他诗是做不出一首来,但酒却定然喝的不少。与他相交的皆是一帮酒囊饭袋,只不过他这二弟生的平庸,蒋家老爷子就想着让他做个富家翁就成,倒也没指望着他能够做出多大成绩来。
    兄弟二人也有数年未见,蒋敬生的妻子请了大嫂去后宅,到了晚上开了个家宴,宴至一半,蒋文生才似想起来一半,问道:“我今日路过城外的庄子,怎的听说你将这庄子卖了给一户姓许的人家?”
    这庄子乃是蒋文生置办,蒋敬生心里有几分发虚,但想到从尉迟大人那里拿到的好处,立刻便心安了起来,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来:“哥哥你不知道,买这庄子的正是州府同知许家,他家夫人是个娇横的,看上了咱们家的庄子,据说要给她家小郎君跑马,我原是不想的,想着这庄子是大哥置办下来的,哪知道被许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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