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爱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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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爱细腰-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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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犹带着几分纵情后的沙哑。

    “小狐狸进宫这般久,对将来的日子可有什么打算?”

    正拼命喘着气的苏沁琬听他如此一问,不解地侧头看他,极为意外他在这样的情况下问自己这个问题。只是,仍未平复下来的她,根本无法思考对方这话的用意,只能轻。喘着老老实实地答道,“臣妾并无什么了不得的打算,唯愿今后能在宫中平安终老。”

    赵弘佑蓦地轻笑出声,大手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暖暖滑滑的脸蛋,嗓音极轻极柔,“仅是平安终老?不用风风光光?嗯?毕竟,朕可是你此生唯一的依靠,是你荣辱所依。”

    苏沁琬有几分迷茫地望向他,却在察觉对方眼中那股凉意后一个激零,张张嘴欲说些话来缓和渐渐僵起来的气氛,可一时半刻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赵弘佑却不理会她,依然温柔缠绵地在她脸上摩挲,那带着几分薄茧的大手,从她脸蛋上一直游移到她的脖颈,最后停在了那处,偶或来回轻抚,似是含着无限的爱怜,却让苏沁琬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

    这股寒意来势汹汹,迅速将她身上的热度驱散,也让她的神智回复清明。

    脑子飞速运转,不过一会便明白对方那‘风风光光’四个字从何而来,想是白日里听到了她与淳芊的对话。理智上她清楚应该寻个解释得过去的理由,将身旁这明显不对劲之人安抚下来。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那番话是发自她内心深处,她根本无从辩驳。

    眼前之人是她要不起,也不能要的,她已经在上面吃过了苦头,又怎会再允许自己欠缺‘自知之明’。可娘亲临终前的殷殷嘱咐犹在耳边,她无论如何得好好地活下去,不只是为了过世的娘亲,也是为了那些真正关心爱护她的人,更是为了她自己,她想好好地活着,活着感受每一日的日出日落。

    生命如此美好,她想好好珍惜……

    所以,哪怕身边这人无心无情,将她那点情思爱恋打击得彻底,可她依然不会将他往外推,依然会以最好的自己去挽留住他的脚步,因为,她的未来系在他的身上。

    见她一言不发,赵弘佑心中寒意更浓。

    沉默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她那番话并不是戏言,而是真真切切的心中话。

    他也知道,在宫中的女子,温柔小意也好,端庄大度也罢,绝不会是单纯想要讨他的欢心,总是会想着从他身上讨些好处,比如保家族荣耀,让自己一生尊荣。

    这些他都明白,也从不在意。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容忍他放在心坎上的女子,也如旁人那般看待他!

    他付出了真心,绝不会容许自己收获的是假意!

    “怎么不说话?嗯?小狐狸,告诉朕。”低柔的呢喃化在苏沁琬耳畔,让她不自觉地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这样的赵弘佑,实在让她打心底害怕。

    哪怕他朝她发怒,她也不会有这样的惧意,可他以这种无限温柔的语气说着那样的话,却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赵弘佑自是感觉到她的异样,方才还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女子,如今却颤抖着要从他身边逃离,就连眼神也不敢落到他的身上。

    无尽的苦痛与失望铺天盖地而来,尖锐的刺刀一下又一下地往他心上插,直插得他忍不住收回了禁着苏沁琬的双臂,大掌按着胸口处,像是要将那股痛意压下去一般。

    苏沁琬本想着趁机逃离他身侧,可不经意间看到他的异样——清俊的脸庞上再无血色,额上大滴大滴地滚着汗珠,身子微微地躬着,大掌按在胸口,似是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皇上,你怎么……”

    “滚!”

    她惊得更也顾不得害怕,顺手扯过一旁的外衫披到身上,就要伸手去扶他,却被他用力拂开,紧伴着的是一声怒吼,仿佛她是什么瘟疫一般。

    苏沁琬一下便僵在当场,那包含嫌弃与愤怒的‘滚’像是一把重锤,重重地击在她心上。

    她紧紧咬着唇瓣,脸上青红交加,双手死死地攥着,却是再不敢上前,眼睁睁地看着赵弘佑自顾自地清理自身,再穿好衣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芷婵轻细试探的声音,“……娘娘,奴婢让人准备了热水,可要抬进去?”

    苏沁琬苦笑地重重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将心中的异样压下去,扬声回道,“抬进来吧!”

    温热的水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身上的酸痛好像也缓了几分,她微仰着头靠在澡盆上,心里竟是一片平静,仿佛方才那番突变从不曾发生过一般。

    其实,她也清楚,今晚这出只怕难善了,至于皇上发怒的原因她也不愿去想,努力将脑子放空,全身心地松懈下来。

    反正主动权从来不在她手上,再多想也无用,她自问自己虽不如燕徐二妃那般能为皇上分忧,但也并不曾做过有违妇德,有违宫规之事。

    应该没有吧?

    另一边,赵弘佑面无表情地出了房门,大步直往怡祥宫门而去,守在外头的郭富贵见他居然要离开,心中甚为诧异,也来不及多想,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离宫门不到一丈远,赵弘佑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望了望高挂的明月,凉凉的月光一如他的心境。良久,他阖着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气,身上的寒意也渐渐收敛,终是低低地道了句,“走吧!”

    郭富贵应了一声,紧跟着他的步伐出了宫门,一路往龙乾宫而去。

    月光洒了满地,凉风阵阵轻拂而过,赵弘佑目不斜视,步伐沉稳,脸上却极快地闪过一丝嘲讽。

    在那样的境地,他居然还顾及着她,还要将怒气压下才出怡祥宫门,生怕旁人以为她触怒了自己,从而为她惹来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不经意间,白日里听到的那番话又在脑中闪现,他神色一冷,死死地攥紧拳头。

    这样热脸贴冷屁股之事,他只做这一回,从今往后再不管她,她不是要与宫中其他女子一样么?既然一样,那他自当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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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在任期间中饱私囊,纵容子侄豪取强夺,残害百姓,官商勾结与民争利,分明是国之蠹虫,你竟然也敢评得一个‘优’?真当朕是那糊涂昏君,任由你们蒙骗不成?传朕旨意,即日起革除吏部尚书王培晋一切职务,交由大理寺审理!”赵弘佑愤怒地将手中的官员考评册子掷向跪在案前的吏部尚书头上。

    身材臃肿的吏部尚书吓得直哆嗦,一听要被革职,也不顾额上那阵痛楚,连忙磕头求饶,可殿内那些侍卫又哪还会让他碍着皇上的眼,直接将他的顶戴夺去,用力将他拖了下去。

    直到殿内又陷入了一片安静当中,赵弘佑才揉揉额角,疲累地靠在椅背上

    始终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凌渊见状,上前一步轻声道,“国之蠹虫需要除,可皇上也得保重龙体,臣听闻皇上已经接连数日歇息不到三个时辰,长此以往又怎吃得消!”

    赵弘佑朝他微微一笑,摆摆手道,“不妨事,朕有分寸,如今便按早前的计划,让燕尚江心中属意的那人接任王培晋职位,你私下叮嘱吏部侍郎,若非极其要紧之事,让他莫要逆了新任的吏部尚书。”

    “臣明白。”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徐良庆的人被扯下了吏部尚书这一要紧职位,接任的又是燕国公府那边的人,以燕尚江的性子,定是会趁机往重要之处安插自己的人,而徐良庆那老狐狸又怎可能会让他得逞,两方人相争,得利的只会是皇上。

    凌渊心中明了,见赵弘佑满脸的疲惫,再想着告辞离开,哪知却被他叫住了。

    “晚膳时辰将至,不如留下来陪朕用顿膳?不论君臣,只当寻常朋友,如何?”

    凌渊一愣,随即点点头,拱手道,“皇上隆恩,臣又怎有不依之理!”

    赵弘佑微微笑了笑,扬声吩咐郭富贵准备一切,又与凌渊闲聊了一阵子,二人才一前一后往龙乾宫西侧殿方向而去。

    将殿中侍候的宫人全部摒退后,赵弘佑亲自拿过酒壶,为自己及凌渊各倒了一杯酒,凌渊连忙起身双手接过,“怎敢劳烦公子,渊自己来便可。”

    ‘公子’二字落下的瞬间,赵弘佑身子顿有几分僵硬,不过片刻便又回复如初,端着酒杯朝他道,“赵弘佑活至如今二十有三,只结交了你一人,大齐万里江山,更需卿如此良才,此杯酒祝愿大齐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言毕也不待凌渊反应,便仰头一饮而尽。

    凌渊见状亦高举酒杯,朗声道,“好,唯愿大齐国泰民安,四海升平!”话音刚落亦是一饮而尽。

    “第二杯,愿除尽国之蠹虫,还天下百姓安定清明!”

    “第三杯,愿君臣同心,创太平盛世!”

    接连三杯酒下肚,饶得是自认为酒量还不错的凌渊也有些受不住了,空腹豪饮实不是他所能的。可是见赵弘佑又倒了第四杯,这回干脆连祝愿之话也不说了,直接灌了进肚子里,一连又是三杯。

    凌渊眉头紧紧地拧到一处,他怎么觉得皇上这是有些借酒消愁的意味?可是,如今前朝之事全按着他的计划进行,甚至比预料当中还要顺畅,又有何事能让他烦恼至此,竟要借酒消愁!

    眼看着赵弘佑又倒了第七杯,他再也按捺不住,伸手过去掩着酒杯,低声劝道,“饮酒伤身,公子又是空腹豪饮,于身体更是无益,凡事得讲求适度,过犹不及实不可取。”

    赵弘佑揉揉太阳穴,也不以为忤,拿过一边的筷子夹起凌渊为他布好的菜送到嘴边。

    见他起了筷,凌渊也不由得稍安下心来,随即又为他夹了几筷子的菜肴。

    “我记得上个月你长兄新添了名小公子,如今算来该是满月了。”赵弘佑顺手又灌了一杯酒,在凌渊开口又要劝时温声道。

    听他提及新得的小侄儿,凌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公子记性可真好,前日便是小侄儿满月之时。”

    “你这位兄长是个有福的,喜得麟儿,后继有人,甚好甚好!”赵弘佑笑笑地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确是个有福的,至少比他来说是有福的,哪怕他富有四海,可后继无人,他最希望能为他诞下血脉的那人,却是……

    眼中有几分苦涩,本来按他的计划,这几个月应该是全心全意让小狐狸怀上他的孩儿的,能怀个小公主自然极好,可小皇子也无碍,只可惜……

    心中那股酸痛之感又再袭来,他垂眸掩饰,倒满了酒又再灌得干净。

    怎么这酒突然变得这般苦,比黄莲还要苦,苦得他双目泛红……

    见他不要命地接连灌酒,凌渊终于确定他不对劲了,连忙夺过酒壶,低声道,“公子莫要如此,保重身子要紧。”

    顿了顿,稍思量了一会,终是沉声道,“酒入愁肠愁更愁,于事情并无助益……”

    赵弘佑已有几分醉意,听他这般说,下意识地摇头,“我无事,到我如今这般地位,又能有什么愁事?从来便只有旁人愁的,又岂有我愁之理!”

    凌渊无奈苦笑,又劝了一阵,总算是将他劝住了。

    直到天色渐暗,离宫门落锁的时辰将近,他不得已起身告辞,赵弘佑含含糊糊地点头应允。凌渊不放心,直到见郭富贵走了进来侍候,这才松了口气离开。

    临出门时,他不由得停了脚步,回过头来望了一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赵弘佑,心中一片狐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一向冷静沉稳的年轻皇帝如此失态……

    “行了,你退下吧!”厌烦地推开郭富贵伸过来欲搀扶他的手,赵弘佑步伐不稳地起身,歪歪扭扭地出了门,径自往他平日安歇的暖阁处走去。

    将自己砸向软绵绵的床榻之上,他怔怔地凝望着帐顶,双眼渐渐变得迷朦,片刻之后,他低低地笑出声来,好一会才抬起手臂掩着眼眸。

    真真是可笑,他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日,当年被燕伯成及徐良庆,甚至后来的燕尚江压得几乎要透不过气来,他都未曾有过这般失态的时候,如今因了一名女子,一名待他无心、不知好歹的女子,他竟是落到要借酒消愁的地步!

    ***

    苏沁琬拿着梳子,一下又一下地顺着满头如锦锻般顺滑的青丝,动作稍顿了顿,微微侧头向身后的淳芊道,“我摸着像是仍有些湿,你再拿棉巾来绞一绞。”

    淳芊应了一声,取过一旁架子上搭着的棉巾,动作轻柔地为她绞着头发。

    “可以了。”五指作梳状在发上抓了几把,确是感觉不到湿意后,苏沁琬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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