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爱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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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爱细腰-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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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以他的身份地位,若是怀疑,大可派人去查,根本无需如此直白地动怒。如今他怒火中烧……

    “皇上若是觉得臣有所隐瞒,又或是所言有假,为何不去问昭仪娘娘?”他抬头对上赵弘佑,满脸坦荡,眼神真挚地问。

    赵弘佑心口一窒,那阵抽痛感又袭来,他死死握着拳头,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是,他承认自己胆怯,胆怯到不敢去问她一个究竟,他怕会从她口中听到让他痛入心扉的话,那是个坏脾气的小混蛋,不管不顾起来什么都敢说。

    万一她心中果真是另有他人,那他该怎么办?

    凌渊见状心下大定,直言不讳地道,“皇上心悦娘娘,近情胆怯,唯揪住臣逼问不已!”

    赵弘佑脸色青红交加十分精彩,对上他那双了然的眼睛,顿时恼羞成怒,“朕就是心悦她又怎样?朕就是近情胆怯又如何?!她如今已是朕的,只能是朕的,谁也别想夺走!”

    说到后面,语气更是异常凶狠,大有谁敢多话便与谁拼命之势。

    凌渊一愣,整个人却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待见他那恶狠狠的模样,一个忍耐不住朗笑出声。

    爽朗的大笑声在殿内回旋,久久不止。

    赵弘佑气得肺都要炸了,牙关‘咯咯’直响,额上青筋暴跳,“凌、渊!”

    凌渊连忙忍下笑声,知道应该适而可止,要真把这暴龙刺激过度,他怒起来杀人灭口可怎办?他还是挺爱惜小命的。

    只不过,皇上既然承认心悦宝珠,那失宠一事必有别的缘故。联想这段日子赵弘佑不经意间眼中闪过的失落,他突然灵光一闪,看来皇上定是在宝珠那里受了挫。

    他简直无奈得想叹气,宝珠那性子,想来饶是吃过几年的苦头,也依旧改不掉,恼起来便如‘噼噼啪啪’的小炮仗,让人憋得难受。

    稍深想一层,或许潜意识里她也清楚皇上不会拿她如何,否则那几年在孙府,她受的委屈更甚,若仍是如此恼起来便不管不顾,只怕难有如今光景。

    心中稍慰,他迎着赵弘佑的视线,见他仍是气愤难当,唇边浅笑渐渐敛起,认认真真地道,“皇上待娘娘一片心意,是娘娘之福,若论起来,娘娘身份再是尊贵,本质上也不过皇家妾室,皇上又何需……”

    “混账!谁容许你如此说她?!她不是……”凌渊话未说完,便被赵弘佑怒声打断,可他也只是说了一半,余下之语再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不是什么?不是皇家妾室?他名正言顺的‘妻’只有皇后,所有的嫔妃,哪怕他给她再多的尊宠,她也没有与他并肩接受万民朝贺的资格。

    凌渊呼吸微顿,继续道,“后位久虚,他日皇上必定会另立新后,到时得皇上心悦的娘娘又该如何自处?皇上乃九五至尊,天下万物尽握于手,而娘娘,孑然一身再无他物,唯一能把握的唯有自已的心。”

    “皇上的恩宠,是千万份当中分出的一份,娘娘的,却是唯一,是全部……”凌渊嗓音清洌,却是字字入骨。

    凌渊的这番话,如同当头棒喝,活生生地在赵弘佑脑中炸响一个惊雷。

    他一直怨苏沁琬辜负自己的一片心意,明明他已经在竭力对她好了,可她记得的却是他最初的那份利用之心,他此生唯一的一次喜欢都给了她,可她却半点也不稀罕。

    可如今他方醒悟,对一个一无所有,唯有自己的心能把握的人来说,又怎敢轻易以自己的全部去交换别人的一小部分!

    凌渊见他神色有异,稍顿了片刻便又低低地道,“皇上可知为何世间上儿女亲事需讲求门当户对?臣以为,门当户对,不过是为了能让自家女儿在夫家面前多一份底气,多一份能说‘不’的底气。妇人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可一样米能养百种人,万一所嫁非人,而娘家又是低夫家一等,又有何人能为她出头?女高嫁,男低娶,一个真正疼爱女儿的人家,是绝不会乐意让女儿高嫁……”譬如苏家伯父。

    赵弘佑脸色更是苍白,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凌渊这番话,可谓是打破了他一贯的认知,也让他重新审视自己与苏沁琬之间的关系。

    苏沁琬那番‘荣辱所依’的话,至今让他极为怨恼,只觉得自己给予了她真心,可她竟如此不知好歹,仅将他视作能‘风风光光’的倚仗,虚情假意以待,实在是可恨得很。

    可他却忘了,他们的地位与身份,早已决定了苏沁琬必会将他视作荣耀一生的依靠。况且,他给的喜欢与宠爱,细细想起来,竟是如此的薄弱,百分之一,还是千分之一?

    他拥有的太多,而她拥有的太少,寻常人家若知晓自家女儿在夫家过得不好,还可以上门理论,而他,天底下又有何人敢为自家宫里的女儿跑到皇帝跟前理论?

    “后宫当中,皇上的宠,是把双刃刀,如今后宫欠缺名正言顺之主,娘娘尚且不能太平,若是他日迎来新后,皇上的‘心悦’必会是娘娘最大的‘罪过’,到时皇上又该如何?”

    燕徐二妃掌六宫事宜毕竟差了‘名正言顺’,有许多事她们根本无法作主,可假若将来新皇后同样视苏沁琬为眼中钉肉中刺,要处置起她来多的便是‘名正言顺’。

    赵弘佑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脸上血色又褪了几分。

    他好像忘了,并非所有的皇后,都如他的皇祖母、如他的母后,如曾经的夏馨惠那般心怀善意,他只想到会怕苏沁琬将来持宠而骄给新皇后添了堵,却忘了另一种可能,万一是新皇后主动挑事呢?

    他乃元后嫡子,又有余太妃一事在前,对嫡枝正统的看重及维护本没错,错就错在他太过于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为嫡枝未来所有人都给定了性。

    龙生九子,难道能保证个个相同?

    凌渊见他面无血色地怔忪着,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此时此刻,他已是能肯定,皇上绝对是在宝珠面前受了挫,他是何等骄傲之人,自来只有别人向他认罪求饶之份,又怎可能自己低头服软,而宝珠的性子,若无人开导,再多的委屈也只会憋在心里,亦不可能会主动示好,这样一来,关系又哪会不僵?又哪会不传出‘失宠’之话来?

    “身份地位有高低之分,可在感情上,若要求他人一心所系,这样的高低之分是断不能有的……”凌渊这一句话化在他耳畔,更是给他心灵上最重的一击。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知道他再无心思追问自己,凌渊拱拱手便欲离开,“皇上若无他事,臣先行告退!”言毕不见赵弘佑反应,他干脆退后几步便要转身离开。

    “慢着!”方踏出一步,却被身后的人出言阻止。

    凌渊回过身来,“皇上有何吩咐?”

    “把你身上的污渍清理干净!”赵弘佑冷然吩咐。

    凌渊一愣,低头望望身上衣裳,见袍角上沾有点点茶渍,细心一望甚至还有墨渍,他无暇细想,连忙动手清理,待这些异样不再明显,他才躬身告辞离开。

    出了殿门突然停下了脚步,半晌之下微微一笑,回头望了望又再合上的殿门,眼中闪过欣慰笑意。

    在刚刚才被当‘淫。乱后宫之徒’捉起来的敏感时候,若是又传出皇上冲他发怒这样的话来……从来此等隐晦阴私之事,都易引人胡乱猜测。皇上,是为了杜绝这样的情况出现?

    他护的是自己,更是为了护着另一人!

    皇上若是对有可能让他绿云罩顶的两人一如既往,那所有的丑恶惴测,所有潜在的流言蜚语都将会彻底杜绝。因为,世间上没有任何一位男子,会护着让他颜面及尊严受损的奸。夫淫。妇!

    设局的幕后之人异常毒辣,若是将他与宝珠当场捉住自然极好,可只捉到他一人也无碍,稍稍散布一丝似是而非的流言,便足以将宝珠毁掉。

    假的被说得多了,相信其真实度的人便也会多,人一多,假的便也成真。况且,这种事,哪怕明知不是真,也没有哪一个男子,会乐意听到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子扯到一起,长此而往,隔阂便埋下了。

    所以,皇上若是存心护她,根本无需多做什么,只需要一如既往那般待她,便能许宫中那人一个平安无事。

    落日的余晖渐渐从殿内散去,赵弘佑一动不动地坐着,他只觉得心里正如翻江倒海一般,曾经的认知,曾经的理所当然都被搅成一团乱。

    没有人教过他要怎样去喜欢一个人,也没有人教过他要怎样才能让喜欢的那个人也喜欢他,他已经习惯了俯视众生,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别人感恩戴德的接受他的‘恩赐’。

    可是如今他才发现,有些人,有些事却是不能如此对待的。

    事到如今,他猛然发现,其实他一点儿也不乐意‘妾’这个字落到他的小狐狸身上,他一点儿也不希望,将来逝去,他的小狐狸再不能与他共躺一处!

    可是,他貌似已经走出了错误的一步,可还来得及修正?一想到那晚苏沁琬的声声控诉,他突然有点不确定。 

116|03

    他不会忘记当得知凌渊与苏沁琬彼此早已相识,并且私下可能会有联系的消息时,心中是何等的愤怒,一个是他最信任的臣子,一个是他此生唯一喜欢的女子,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如浪潮一般向他扑来,可他却依然鬼使神差地让郭富贵到漱勤殿去,将凌渊完好无缺地带了出来。

    可对苏沁琬,他甚至连派人去看看她如今身在何处的勇气都没有,他相信这两人不会做出苟且之事,可却不敢肯定他们彼此心中没有对方。

    “皇上,周大人求见!”正慌乱间,郭富贵已进殿来回禀。

    赵弘佑深深呼吸一下,遂沉声吩咐,“请他进来!”

    郭富贵领命而去,不一会的功夫,周源便已进得殿来,行过礼后,他方道,“属下已查探得知近来确有人在调查愉昭仪、凌大人,以及孙进荣一家之事。”

    “何人?”赵弘佑追问。

    “燕国公府的人,月前孙家那位断了腿的大公子过世,燕国公府上有人从他身上追查到凌大人处,那位大公子的腿,是凌大人私下着人打断的!”周源如实回禀。

    赵弘佑一怔,当初他本是想对那对父子出手,可没多久孙家那大公子便被人打断了腿,此生只能躺在床上,他也歇了再出手的心思。

    原来,竟是凌渊在背后捣的鬼!

    心中有股酸溜溜的感觉在发酵,又夹杂着忿忿的怨恼,他的小狐狸,他自然会护得好好的,何需凌渊来多事!

    只是,燕国公府的人,或者说是燕碧如的人去查凌渊与小狐狸的关系,是代表着燕碧如要对小狐狸出手了?这一回的‘捉奸’便是她设计出来的?

    她是如何才使得徐韵兰甘作出头鸟,带着人到观霞阁去捉人?

    周源抬眸,见他陷入沉思当中,又想起方才在宫门外遇到的凌渊,不由得暗暗叹气,皇上对愉昭仪的纵容,已经是超出了寻常男子的底线,要有多大的另眼相看,才能在遇到这种事时仍放任她逍遥自在,甚至连传她问一问究竟都不必。

    “按凌大人的说法,他是收到了宫中某人的信函,信上说有要事相求,约他今日到观霞阁一见,落款便是愉昭仪。”他顿了顿,缓缓地将从凌渊处得到的内情禀道。

    赵弘佑脸色一沉,紧紧地抿着唇,心中又酸又恼。

    单这一封似是而非的信函便能让凌渊甘冒着前途尽毁的风险,千方百计地潜入后宫与她见面,若是说凌渊对她只是寻常的旧识之情,他是断断不会相信的。

    青梅竹马,好一个情深意重的竹马郎!

    嘴巴张了张,想问问那苏沁琬得到的信上又写了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至于娘娘手上的信函上……”周源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浑然不知自己这半句话已经让赵弘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属下无能,却是查不出来。”周源无奈地拱了拱手。皇上又不许他打扰愉祥宫中人,写信的真正幕后之人又尚未确定,他确是无法得知那信上写了什么。

    赵弘佑不觉有些失望,又觉松了一口气。

    周源离开后,他疲累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揉了揉太阳穴以解乏意。直到细细的脚步声在殿中响起,随即便是郭富贵的禀报声,“皇上,淑妃娘娘求见。”

    赵弘佑手上动作一顿,脸色立即便沉了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所有的情况都收敛后,这才吩咐,“让她进来。”

    徐淑妃仍是早前那一身打扮,可神情却再无之前的得意嚣张,一进门来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请罪,“臣妾鲁莽,听信奸人之言,险此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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