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易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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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易凤-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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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忠腾出一只手边扶起煜煊,边呵斥翊辰道:“放肆!”
煜煊看清了眼前是那日千金阁所遇到的桀骜少年,她不明眼前的少年为何总是与自己作对。她把赵忠举在自己跟前的灯笼挡去了远处,因为翊辰此刻锐利的眸光像及了墨凡雄鹰似的眼眸。

☆、第二十六章 肃风飒飒冷面对

翊辰双手环在胸前,抱剑绕着煜煊与赵忠走了一圈。他眉眼凌厉着用剑鞘抬起煜煊的下巴,赵忠立即惊呼着吼道:“大胆狂徒!”
煜煊想到那日在千金阁的场景,心中有了主意。她对着赵忠挥了挥手,赵忠受托着灯笼退后几步,目不转睛的盯看着对质的二人,恐眼前这个天青色衣袍少年伤了煜煊分毫。
街巷寂静,月升柳梢,月光洒在街巷的沥青道路上,翊辰的天青色身影拉长投在月光之中,为他添了些许危险气息。
煜煊双手束在身后,挑衅似的看着翊辰,“咱家刚从萧府出来,若是咱家出了何事,怕是皇上与萧院首都不会放过你!眼下只需咱家高呼一声,巡夜的官兵就会赶来!咱家劝少侠还是早些离去罢!”
煜煊不提还好,如今一提,便提了翊辰最在意的两个人。他手指一动,剑出鞘,锋利的剑刃紧贴着煜煊的下巴。
煜煊垂下灵动的双眸,剑身与剑鞘只分离了寸许,冰凉的剑刃紧贴着她的下巴。翊辰冰冷的眸子怒火燃起,在清冷的月色下蒙上一层冰霜。赵忠惊呼一声,丢下手中的灯笼,上前扶住煜煊。煜煊挥手示意他不要出声,煜煊扶着他的手退后一步,翊辰的剑便脱离剑鞘一分,冰器摩擦声似催命符咒般响在二人的耳中。
赵忠隐忍不住,出声震慑道:“大胆狂徒,你可知你眼前的是何人?”煜煊也知此时若是再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怕再迟个一时片刻,自己便成了剑下亡魂。她压低嗓子,抬眸看向翊辰,“朕乃是······”
灯影昏明,铮铮急促的马蹄声响传来。煜煊一语未完,翊辰合上剑鞘,把她与赵忠推到了路边。
“吁!”
煜煊眸中高抬起两只马蹄,随即是马蹄铁掌落地声。马上拿剑的雪青色衣袍少年紧勒住缰绳,强行拉着马去了一侧,他从马上跳下来,几步走到煜煊与赵忠跟前,把二人扶起,急忙问道:“二位没事吧?在下忙着赶路,未看清二位在此!”
月光下,雪青色衣袍少年的青丝用白缎束在项上,面容清秀倒透出些女子的姿色。见他模样焦急,煜煊不忍同他生气,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不待煜煊回答,一旁的翊辰便厉声质问道:“你眼睛长马蹄上了,看不到这里有三个人么?”
那雪青衣袍少年回首见翊辰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心中也气恼起来,他蹙眉反击道:“你耳朵是长在马粪上了么?听不到我在道歉么!再说了,我只看到这里有两个人,余下的那只会叫的,倒是没认出来是什么!”
煜煊见翊辰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心中生出欢喜。她面上显出疑惑,不解的问道:“为何是在马粪上?”
雪青衣袍少年笑着回道:“丢在路上了呗!”
煜煊与赵忠“噗嗤”笑出了声,翊辰手中的剑脱离了剑鞘,指向煜煊,挑着剑眉,出言威胁煜煊道:“小太监,你胆子又肥了不少?”
煜煊立即禁了声,她见雪青衣袍少年手中拿着一把剑,扯着赵忠的衣袍退到雪青衣袍少年的身后。她问面前这个驾马行在通往皇城道路上的少年,“少侠也是要进宫么?”
雪青衣袍少年狐疑着,“进宫?我要去墨大司马府上。”他说着生出窘态,挠了挠头,“我第一次来帝都,对这里的路不熟,二位可认识路?”
翊辰听到雪青衣袍少年要去将军府,开始细细审看他,不多时便发现他是女儿身,眯起眼睛开始猜测此女子的身份。
煜煊灵动的双眸转了转,她附在雪青色衣袍少年的耳侧悄声说道:“我二人是出来采办的公公,可是路遇这位少侠,他似有难言的嗜好,阻拦着我二人不放我们离去!求少侠救救我们,再晚一些,恐我们要受罚了!”
雪青色衣袍少年回首看了一眼唇红齿白的煜煊,便明了煜煊口中所言的嗜好是什么。他也曾听闻过帝都近日龙阳之风盛行,却不知蔓延的如此严重。他久经战场,手抓俘虏无数,也亲眼见过这些俘虏的下场,心中对这些伤残了身子的奴隶怜惜不已。
他看了一眼二人的酱色太监衣袍,把手中的剑出鞘,护住身后的二人,大声道:“有本少侠在,你们大可放心的回宫复命!”
翊辰未听清煜煊对眼前这个人讲了些什么,可令他出手相助。他冷言道:“本公子不同女人交手!”
煜煊与赵忠皆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手拿宝剑的少年,眼睛从他脖颈处略过,确实是女子,煜煊的手不自觉的捂进了自己的脖颈。
雪青衣袍女子面容生出气恼,“不要小看女人!”她挥起手中的宝剑,一跃而起刺向翊辰。翊辰把剑收回剑鞘,身子微微后倾向后滑去,只用剑柄来回挡着来人的进攻。
煜煊与赵忠趁着二人厮打之时,连忙向皇城跑去。二人项上的帽子来回甩着,扯得脑袋混疼。当看到城门守卫的一身铁衣时,煜煊第一次觉得这冰冷铁衣下的人带着温意。她与赵忠气喘吁吁的瘫软在城门处,任由项上的帽子东倒西歪遮盖面容。
翊辰被雪青色衣袍女子所缠住,无法去追逃走的煜煊。他招招躲让逼急了雪青色衣袍女子,她手中的剑飞出,刺向翊辰。翊辰侧身一躲,冰凉的剑贴着他胸膛前的衣袍刺向了远处。他大怒,“你这女人太不识趣了!本公子已经让了你数招,你却还不收手!”
雪青色衣袍女子冷哼了两声,“若是在战场上,你会手下留情么?少在这里装大度!江湖人士哪来这么多讲究!”
翊辰冷眉蹙起,“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把战场挂在嘴边,你以为你是什么本朝名将!本公子还有要事就不陪你在这里舞剑了!”他说完后退几步,飞上屋顶离去,这个女子的身份只需问一问父亲便知,他不想与她过多纠缠。
雪青色衣袍女子自知追不上远去的翊辰,她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剑,插回剑鞘中。翊辰桀骜不驯的天青色身影出现在眸前,她冷哼了两声,一个有龙阳之癖的假侠士。她扯过缰绳上马原路返回,想去繁华的街巷寻一个帝都人问路。
勤政殿灯火通明,正殿外候立着长寿宫中的宫人与侍卫。煜煊与赵忠对看了一眼,皆垂首、苦着面色跨进了宫门。煜煊把项上的帽子摘下来,扔给身侧的赵忠,闭上眼睛、认命的一步一步走进了正殿去。
正殿中,端坐在主位上的太后朝天发髻一丝不乱,太后朝袍上的凤凰在烛光下似带着火焰。
煜煊上前拱手一礼,“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眉眼和悦的看着煜煊,伸出手,“到母后这里来!”而后瞥了一眼左右候立的宫人,“你们全部退下吧!”宫人们应道“是”,皆躬身退下。
煜煊不明所以的上前,她怯懦瞧着阮太后舒展带着笑意的眉眼,手伸到一半却迟迟不敢交到太后手中。
这样慈爱的场景,她只在儿时见感受过。阮太后多久不曾这般对她笑过,煜煊已经记不得了。她灵动的双眸盯看着阮太后的笑容,像贪恋春光的孩童,移不开眸光。
阮太后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手,笑道:“哀家知道,以前是哀家对皇上太过严厉!可皇上是大魏国的国君,哀家宠溺皇上便是害了皇上!皇上是哀家的亲骨肉,哀家看皇上如此也是痛在心里!”
她身子前倾,拉过煜煊坐在自己身侧,手轻轻理着煜煊凌乱的发束。“如今好了,墨大司马已经同阮大司徒商议了皇上的婚事,待皇上亲政!恢复真身便指日可待了!”
阮太后的手温柔细腻,摩挲之下有细细的纹路,煜煊的心被手掌上的温暖柔化。她像靠在李奶娘怀中那样靠在阮太后怀中,阮太后面色一愣,笑意在唇边若隐若现,她的手顿了顿放在了煜煊的肩上。
煜煊伸手紧紧搂住了阮太后的腰身,“儿臣一切都听母后的!”
阮太后面容上显出一些难以置信,是否真的是自己对她太过冷漠,若是可以一直守着这个秘密,她还是有一个公主可承欢膝下的。她垂眸看了看煜煊纯真的面容,柔声道:“好!”
煜煊在阮太后怀中抬首露出天真的笑容,阮太后也浅浅的弯起了嘴角,“告诉母后,今日跑去哪里贪玩了?”
煜煊咬了一下唇瓣,面上露出愧疚之色,“儿臣去,去了萧院首府上!”
阮太后拍在煜煊肩上的手突然收紧,她眉眼间略过一丝异样,随即笑道:“母后知道,皇上自小与萧院首一同长大,这情意是旁人比不得的!可皇上对锡儿?”
煜煊的脸即刻羞红了,她把头埋在阮太后怀中,嘟囔道:“母后都知道了?”
阮太后慈爱道:“皇上是哀家怀胎十月生下的,皇上的心思,哀家只需看一眼便知晓!”她一语刚完,内寝殿中传来花瓶碎裂的声响。
注:1。雪青:浅蓝紫色

☆、第二十七章 日月同辉不相惜

李奶娘掂起深紫色裙摆从明黄色的帷幔后垂首而出,她面上铜色的面具在恍若白昼的正殿中散出诡异的光。
阮太后搂在煜煊肩上的手收紧,眸子中胜者姿态显露。她把煜煊搂得更紧了一些,娥眉上扬,“奶娘李氏上前来,哀家来的路上走得急,弄脏了靴子,你来为哀家擦一擦!”
李奶娘楞了片刻,她盯看着阮太后搂在煜煊肩上的手。而后垂眸,双手用力搅着袖袍,缓缓上前。
煜煊灵动的双眸看了一眼跪在阮太后脚下的李奶娘,她绽开嫣红、娇小的唇瓣对李奶娘笑了笑。李奶娘嫣红、娇小的唇瓣也扯动了一下,对煜煊回以微笑。她手捏住袖袍,一下一下为阮太后擦着朝靴,不留一粒尘土。
铜色映着李奶娘藏匿在青丝中的银发,煜煊心中有些不忍,她看向阮太后道:“李奶娘年岁已大·····”李奶娘擦阮太后靴子的手连忙碰了碰煜煊的黑色高靴,微微抬首、摇头示意煜煊不要讲下去。
阮太后慈爱的笑看着煜煊,“怎么了?”煜煊看了一眼依旧认真擦阮太后靴子的李奶娘,也微微摇首,把余下的“这种小事让小哼子他们来做就好了!”咽回了口中。
擦完靴子,李奶娘双手伏地叩首,阮太后起身,靴子踏在她纤纤十指上。李奶娘死死咬住唇瓣,任由踩在手指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也不肯落下一滴眼泪。煜煊心疼的想要扶起李奶娘,却被阮太后一把拉住,她朝天发髻下的娥眉舒展,看着煜煊柔声道:“明日早朝,哀家同皇上一起去!不论这些朝臣说什么,咱们母子齐心,任他们也掀不出半点风浪!”
煜煊颔首,扶着阮太后往宫门走去、上了凤撵。待阮太后的凤撵一出勤政殿的宫门,煜煊立即扯起衣袍跑回去扶李奶娘。她用自己的袖袍小心翼翼擦去李奶娘手指上的灰,李奶娘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在煜煊嘟起唇瓣为自己吹灰尘时倾泻而落。
煜煊听到泪珠滴打铜色面具的声音,立即柔声安慰道:“李奶娘不要同母后生气,许是母后为了朕大婚的事才会如此焦躁!”
李奶娘连忙摇了摇头,她抬手想理一理煜煊凌乱的青丝,却看到自己手上刚擦过阮太后靴子留下的泥垢。她把另一只手从煜煊手中挣脱,躬身后急急跑出了宫门去。
煜煊转着灵动的双眸,不解今日的母后与李奶娘为何都这般奇怪?
走在宫人队伍最后的络尘,故意走慢了几步,透过大敞的宫门,他把煜煊对李奶娘的心疼悉数看在眼中。高高的太监帽子下,他媚态不减,倒添了一些阴柔。他丹凤眉眼转动,嘴角弯起狠毒的笑意离去。
层层帷幔垂下,灯火通明只剩了烛台一盏。煜煊望着胡乱跳跃的烛焰,烛芯已是歪歪的倾斜,李奶娘仍不进来剪烛芯。煜煊眸子被烛焰晃的有些眩晕,她合上眸子,脑中慢慢思忖着自己大婚的事。母后未告知自己,墨凡与阮重商议的结果是什么,但从母后眉眼舒展可看出,皇后一定是阮灵鸢。可她该如何告知阮凌锡?
朕要成亲了,皇后是你妹妹。从明日起,你便是国舅了!
煜煊挠了挠发束,面容苦笑着,在纠结中睡去。
府门掩着弦弦丝丝的思念,萧渃与萧夫人仅有一门之隔,他透过半掩的府门看载着母亲的马车缓缓驶离了门前街巷。他跑着登上了府门阁楼,一座座府邸相连。院墙高耸,庭院深深,他所能见的街巷早已无了那辆马车的身影。他袖袍中的手紧握,懦弱无能如自己,母亲,煜煊,自己一个都舍不下。若是带母亲远走高飞,煜煊一个人在宫中该如何生存?
一夜醒来,蝉鸣停咽,苍翠树木颜色亦浅淡。一叶知秋,煜煊看了一眼窗棂外,无奈叹着,秋日又快来了。她双手伸展,木然着任由春雨秋风为自己束缚身子、穿上龙袍。她无意间看了一眼昨夜燃的那盏青铜烛台,上面的烛泪斑斑点点,李奶娘竟一夜都未剪烛芯。
得令进来的赵忠与小哼子为煜煊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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