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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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妾-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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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娘的工作也就相当于现代的美容师,让每个新娘最美就是她的任务。在魏妈妈亲自试过她的手艺后,这份工作轻松拿到。虽然并不是每天都会有活儿,而且工钱也并不是非常丰厚。可魏妈妈却把话说得很明白。象喜娘这一类的活计,工钱尚在其次,主要收入还是在赏钱这一块上。做喜娘的,几乎没有从婚礼上空手而回的。尤其是上妆女,若是讨了那些新娘的欢心,抓上一把铜钱打赏是常事,有的富家女,甚至会用金锞子打赏。

李玉娘跟着参加了几个婚礼,虽然没有碰上传说中打赏大方的新娘,可也着实得了些好处。得最多赏钱的一次,足有七八十文。那是一户殷实人家,那新娘唤了婢女捧了钱盘过来任她抓上一把,虽然张大了手尽量抓钱时着实有些丢人,可过后数钱她只嫌自己的手小抓得不够多。仔细想想,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贪心。可人穷志短,能捞钱的时候不捞才真是奇事了。

转眼,已经出了正月,过了二月二,这个年也就算是过完了。天气渐暖,虽然早晚仍有些凉,可到底春天还是来了。枝头上刚刚冒出的嫩芽还带着一抹微黄,透着那样惹人怜爱的娇嫩。偶尔走过小巷,抬起头,探出墙来的枝上缀着几点青嫩的花苞,总让人觉得下一刻便会突然绽放出一枝的艳红……

在这个春天里,李玉娘觉得自己真的开始了新生活。新家,新工作,在这样的希望里展开美好的生活。

自进了二月,原本震惊杭州城的飞贼突然就销声匿迹。照陈宽在午饭时饭桌上的说法,那花豹子是受了伤,又不知窝到哪儿去养伤了。可惜了,没借着这个机会抓到人,他们这群差人也没办法安下心。

听到这话的时候,李玉娘不自觉地把目光瞟向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陆五。总觉得陆五一直木讷的表情在听到萧青戎的外号时有微微动容。想想那天晚上,她的确是没有听错,陆五的确是喊过萧青戎的名字。分明是旧识可似乎是所有的人都只当两人是兵贼交战,仇恨滔天,势不两立。就连和陆五那么亲近的陈宽都叹:“那花豹子这次又吃了亏,还不恨死五哥了。”声音顿了下,他又奇怪地道:“说起来,咱们在朱家看到那厮的时候,他似乎就受了伤啊!莫不是朱家护院里竟也有什么高手?”

“那是箭伤……”目光低垂,陆五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来。“现在就去朱家问问,说不定可以知道更多情况。”

“这个时候?”看着陆五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陈宽忙丢下筷子追上,“五哥,那花豹子最近也没消息,咱们还去朱家问什么呢?”

“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好了!”突然挑起眉,陆五明显带了怒意,“不管那厮是死是活,我总要知道个确实消息。”

一口水险些喷出,李玉娘呆呆地看着一前一后出了院的背影,很怀疑陆五到底是希望那敌友难分的家伙是死还是活了……

PS:抱歉,今天干了一天活。晚上回来时已经九点多了,还好上午写了一部分,要不然真的要完蛋了。

第十八章 打破平静的婚礼

第十八章 打破平静的婚礼

华屋美厦,一室馨香。

王香萃把目光落在对面案上花瓶中开得正盛的水仙上。可脸上却仍带着和柔的笑意。在听到一旁妇人说话时,忙笑着道:“蓝娘子这话说的,孟孺人嫁女,我怎么可能不来到贺呢?什么贵人事忙,我再忙又怎么及得上孟孺人和蓝娘子呢?再说了,真要认真论,我还要随外子唤孟孺人一声师娘呢!”

“这可不敢当……”被唤作孟孺人的中年妇人微微一笑,虽看似谦虚,可眉眼间倒颇有几分自得之色。自家外子这个学官虽也是有品级的官员,可毕竟是个清水衙门,平日里与那些命妇交往何曾有人刻意奉承。也只有这些士子家的娘子才会这样讨好,只不过那些穷酸士子又怎及在杭州数得上的富户金家财大气粗,就连这送的礼也是天地之别。

因被奉承两句,她也就端起师母的架子,含笑相询:“京里可来了消息?按说,这些日子也就该放榜了,消息传来杭州也用不了太久……”

王香萃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却立刻笑起来,“孺人也是知道我家郎君那个人的,平日又不肯用功,要不是我家阿翁提着棒子撵着他满院跑。哪里肯去府学做学问呢!这回啊,若是他能上三甲吊个尾,我也要阿弥陀佛多谢佛祖保佑了。”

听她说得有趣,满屋的妇人就都笑起来。独站在她身后的婢女花叶略低了头,在笑声稍歇后,上前一步附在王香萃耳边低语数句。王香萃便扬起眉,似乎有些惊讶的意思,然后歉然笑道:“孟孺人,香萃先失陪一下。”

众人也都看到花叶在她耳边说话,只道她是真的有事,也不多想,笑着目送她出门,王香萃也是一一颌首笑过。待出了门转上回廊,却闲闲地倚在廊柱上坐着。用手在面前扇了扇,她抬眼看了一眼花叶,笑道:“还好你机灵,要不然真是要闷死人了。”

随手扯住廊下伸过来的花枝,微一用力,便掳了一手的花叶,连掌心都染上一层黄绿的汁液。她厌恶地皱了下眉,就着花叶的手用帕子擦了擦手,才压低了声音抱怨:“一群穷酸妇人,言语乏味,无趣至极,要不是为了郎君,我才懒得理这般无知妇人。”说着,她又抬头问道:“还是没有消息吗?”

“今早上出来时还没有京里的消息。”看看王香萃的脸色。花叶劝道:“娘子莫要担心,大郎身边跟着那么多人,就连家中功夫最好的武师也跟着了,又怎会有事呢?”

“也是,我倒是白担心了。”王香萃笑笑,“到底不是象顾家那位,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连个跟着的人也没有……”说着,她又叹道:“可惜了,若不是顾洪出了事,他家那位娘子倒是……”

正说着,她突然轻声“咦”了一声,伸手指道:“花叶,你看那边那个女子……”

花叶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便看见远处的角门处正有一群女人走进来。看装束,却是一群喜娘,穿红挂绿,大多数都是二、三十岁的妇人,可中间却偏夹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虽也是梳着妇人的发式,可因着年纪。确实颇为乍眼。先是有些迷惑,可立刻她便也“呀”了一声,“那个莫不是朱家被撵去出的妾?”

眼角一瞥,王香萃嗔道:“人家早就是顾家的人了,偏你们还一心挂着朱家的事儿。”

吐了下舌头,花叶嘻笑道:“若不是郎君说起,哪个晓得谁是顾洪呢?还是朱大官人在杭州城的名头响嘛!”

王香萃笑笑,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头正往后院绣楼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顾家也是凄惨,夫妇两个竟都这般命薄,这李玉娘也算是不幸了,怎竟落得这般田地……”

花叶犹豫了下,便道:“我前些时候听人说过,好象那顾家二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把顾家的家产都霸到了自己名下,想是这李玉娘断了生计才不得不抛头露面吧!”

王香萃点了下头,也并没有多问。又歇了一会儿,也就起身又往花厅里去。虽然心中厌烦,可到底还是要同那群女人打交道的。谁又知哪个女人命好,夫君就此高中呢?

走未走进花厅,便听到里面传来笑语之声。“我可是错过了什么好笑的事?”扬起笑着,她一脚迈进去,脸上的笑便有些凝滞。僵了一秒才又笑道:“朱家娘子也过来了?早知嫂嫂要来,香萃便先在门前候着了。”

听了她的笑言,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正与孟孺人说笑的妇人脸上。那妇人二十来岁的年纪,生得文雅,嘴角似乎总是噙着一抹浅笑,可不知是不是因她那双上挑的丹凤眼的缘故,若是看久了。总觉得她的笑里带了三分的疏离与嘲弄。

此刻见朱家娘子云氏笑着起身与王香萃见礼,两人竟真的似多日不见的好姐妹一般,一团和气。在座诸人或多或少都生出几分怪异之感。杭州城里任谁都知晓朱家和金家两家乃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虽明面上大家客客气气,也多有合作之时,可背里大家都清楚这两家没少给对方下套子,使手段。可眼前这亲亲热热的一幕,若是不知道的,谁会晓得这两家有什么恩怨呢?

坐下寒喧,王香萃端起茶碗还未喝,就听到孟孺人言说是请了云氏为女儿开妆的。

“原来是嫂嫂开妆!也是,嫂嫂家庭和睦,儿女双全,的确是个十全之人。”嘴上虽这样说着,可王香萃的嘴角却在悄悄扬起。这在座的人可能有不知道的,可她王香萃又岂能不知她云氏的儿子是怎么来的?就算是挂在她名下又怎么样?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再怎样都是隔了一层。

突然目光一瞬,她脸上的笑便多了三分古怪。不知云氏知不知道那个被她视作眼中钉的女人也是在这院里的。略低了头,她也不说破,只等着过一会看场好戏。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婢女过来相请。说是小娘子已经换好了衣裳,只等着开妆了。

云氏笑着与孟孺人又谦让了一番,到底还是同孟孺人两个共肩而行往绣楼去,其他亲近的女客也随在后面。王香萃虽然对云氏抢在她前头有些气闷,可为了看戏也不多计较。亦步变趋地跟在云氏身后。

云氏虽不解,可到底生疑,不禁回过头来笑问:“弟妹还是也上前来吧!这样让弟妹走在我身后,嫂嫂我心中实在难安。”

“嫂嫂不必谦让,今天你可是主客。”王香萃笑着拒绝,可一双眼落在云氏的背后,却仍让云氏生起一种怪异之感。

她在心里细细想了一遍,因金同仁不在杭州城里,近日朱家与金家并没有发生什么摩擦。按理说王香萃也不应该突然又和她耍什么手段啊?

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云氏略偏了头,对跟在身边的婢女笑道:“翠儿。你也许久没同你花叶姐姐见面了,难得碰到,也不用陪着我,去找她玩吧!”

翠儿应了一声,施礼退下,真地退后几步,笑着来同跟在王香萃身后的花叶搭讪。王香萃抿唇一笑,却并未阻止。要是论套话哄人的功夫,她手下这两个婢女可是功力高深。

一行人缓缓而行,听得绣楼中传来女子的轻笑,相顾而视,便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虽然按规矩,出嫁女是要哭着上花轿,以示对远离父母嫁往他处的悲痛。可若是嫁得如意郎君,又有哪个女子会真的在这会儿哭得出来呢?

“我儿,可是准备得好了?”孟孺人也不介意,自家女儿越开心她这个做娘的才越高兴。哪里在乎那些个俗礼呢?一脚迈进房,就看见自家女儿已经换上了大红的嫁衣,正坐在梳台前听旁边的女子说笑,虽没有大笑,可嘴角却始终抿着一抹笑意。

看在眼里,她心甚慰,“云娘子,还要偏劳你了。”说着话,她转过头去,却见身边的云氏脸色有些发白,就连一直挂在嘴角的微笑都已经消失。“云娘子?”她惊讶地唤了一声,见云氏(炫)恍(书)然(网)醒来的神情不禁皱起眉来。所幸云氏一个恍神后便又恢复常态,笑着与站起身来的新嫁娘见过礼后便从一边站着的婢女手中接过梳子。

拿了梳子,云氏并未先梳头,反倒偏了下头,笑道:“孟孺人请得好喜娘,看这模样生得实在是俊,竟不下于解娘子呢!”

她这样一说,孟孺人才留意到刚才和女儿说笑的年轻女子。见她十六七岁的模样,穿得喜气,一张脸未施胭脂。却透着别样的秀丽。不禁微微皱了下眉。

虽是低着头,可李玉娘却用眼角瞄见孟孺人微变的脸色,在心里一叹,她轻声道:“谢这位娘子的夸奖,玉娘一蓬门荆钗,如何能与解家娘子这样的书香贵女相提并论呢?就是能与解娘子梳头上妆,都是玉娘的造化了。”

听了她的话,孟孺人便放下心来。若只是上妆女倒也不相干,反正一会扶着新娘上花轿的也不是她,更不会跟去男方家中,碍不着什么事。心一安,她的脸色也好看起来,“这娘子倒的确是生得干净,说话也象是识得几个字的……”

云氏眼角一瞥,正好同李玉娘抬起望来的目光撞上,一瞬间,两人都是微缩了下瞳孔。

突然遭逢,谁都事先没有想到竟会这样一场碰面。虽然不均而同地选择了故作不识,可暗藏锋机的话却还是难免。

一旁冷眼瞧着的王香萃在心里暗暗着恼。云氏装着不识也就罢了,怎地这李玉娘也是这样不配合?听来的传闻里可不是这样怕事的人。

收回目光,云氏执着梳子,从发根直梳到发梢,口中祝愿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如此祝愿三次,她才放下梳子。孟孺人笑着迎过来,又是一阵谢,便携了看热闹的女客们又往花厅里去。临走时吩咐道:“动作快些,莫要误了吉时。”

李玉娘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目光一转,和扭过头冷冷看她的云氏目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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