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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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而去-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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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娘子瞪眼看她,眼皮扩张的程度硬是把外双变成了内双。

“喂!你不会是真要把这娃娃留在这里吧?”

兰聆几步上前,将怀中的弘儿放到她的怀里:“帮我照顾好他,最少四个月最多半年,我就回来接他!”

“啊?”三娘一声惊呼,只得抱住弘儿:“你真打算把他留在这里啊?”

兰聆点着头,目光一直没离开孩子的身上,浑身竟有些颤抖,哽咽着说:“如果到时候我没有回来,或是听到我战死的消息,麻烦你把弘儿送到覃国太尉府上绥缇手中!”

“绥缇?谁啊这是?”三娘一听她有可能回不来,也慌了。

兰聆不再解释,只是含着泪嘱咐了句:“别让弘儿再吃胭脂了,知道吗?”

说完不敢再有停留,转身推门就走。

“哎!”三娘抱着弘儿追了出去,才一踏出房门就看到外堂站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小脸顿时拉了下来。

这不,云桂坊的头牌红袖挽着挂在肘边的拖地长纱走近三娘身边,嘲讽道:

“怎么?那个俊相公不喜欢你了,瞧不起你了,要奔功名去了,还给你留下个小拖油瓶,别怪姐姐我没提醒妹妹,这男人可没什么长性,小心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话毕,惹得周围看笑话的花娘们一阵哈哈大笑,大家本就对这个外来的班子充满排斥,这次可是被她们逮到了报复的机会了。

闻此言,兰聆也停下了脚步,回身瞪着那一群见风使舵的花娘,转念一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兰聆知道如何治她们了!

“三娘!”兰聆对着三娘大喊一声,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也让那群呱噪的女人们停止了嘲笑之声。

“啊?”三娘正在气头上,被她忽然这么一叫,竟有些懵了。

“你等着!他日景非荣归,自当明媒正娶!”

这回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如今世道****最好的归路最多是被哪个有钱人收为小妾,但大部分最后也落得受虐而死,下场也不见得就有多好看。

这“明媒正娶”是所有****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今日却被三娘碰上,怎不让众人妒忌,怎不让三娘心中感动万分。

“好!”

三娘边笑边点头,流下一颗泪来,她早以为自己一身污泥,再不妄想从良之事,早忘记伤心流泪是什么。

原来她还有眼泪!

景非,老娘就再相信一次!!!

82五国混战

清晨,冉冉红日正从东方升起,初夏浓重的燥热还未从地面蒸腾起来,一排杨柳围绕的内湖岸边,宣元公陈飒赤膊上身,手中挥舞着大刀,不到半个时辰身上、脸上已是大汗淋漓。

他接过管家徐伯递上的帕子抹了把脸,不禁感慨道:“老夫真是老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啦!”

再看向那天边的红日,忽想起十日前收下的门客景非,观其人眉眼之气,大有如日中天之势,只是这身份却让人生疑。

“徐伯,景非此人调查如何?”

“听闻此人乃燕国荡山人,本就意欲来汉国谋官,途中遭遇土匪被韩三娘子所救,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这人身份干净的蹊跷,你看……此人可用否?”宣元公生性多疑,摩拳擦掌始终下不了决心。

徐伯却是看出宣元公本意,知他已然是看上景非之才,于是顺着他的心意答道:“老奴看此人可用,现下大人身边正是缺少用兵之才,既然收了来,自当用人不疑啊!”

“好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句话往往是疑心病重的人最常挂在嘴边的,虚伪、浮夸、讳疾弃医是满朝上下的通病,宣元公亦不例外。

“传景非来见我。”宣元公披上外衫坐在石桌前悠然喝茶,对徐伯吩咐道。

不过一会便见景非从远处走来,形态匆忙,礀态不复初见时高傲,谦逊谨慎走近跟前躬身一拜。

“门客景非拜见宣元公!”

宣元公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冷落他几日,还是有效果的,此人少了锐气果然是让人看着更顺眼。

“请坐。”

“谢宣元公。”又是恭敬一揖,景非拂袖坐定。

“景非对汉国可有献计?”

景非一揖,道:“汉国将有大难!”

年前五国伐覃虽然失败,但五国已有盟约在先十年之内互不相扰,如今怎会有灭国之论?宣元公顿时头皮发麻,急问道:

“何出此言?”

“宣元公可曾细细思度过燕国为何要合纵五国,这其中受益为最者,又为何国?”

“哦?”宣元公又想起年前燕国特使姬缭那令人难忘的过人辩才,难道自己当真被他蒙了:“请景非明示。”

“燕覃两国乃世仇,覃王杀死燕国公主虽说是公主谋害王上在先,但谁知不是覃国故意陷害,为夺鄢城,加上汉燕联军又被覃国打败,燕国连续两次失利,又加上覃国国君正直壮年他日必然报复,燕国害怕覃国大举进攻,恐有灭国之祸,便在五国散播覃国虎狼谣言,道什么唇亡齿寒之论,硬拉五国为己盾、为己矛,

五国中那燕国与覃国连接之疆域为最,如果覃国真被五国所灭,那时又有几国能守得住切割的覃地,最后还不是那燕国的囊中之物,燕国昭昭蛇蝎之心竟无一国看出!?但!这也只是其一……”

说到最后,景非激动得握拳砸在石桌上,发出砰得一声巨响,此一番言论正是惊得宣元公一身冷汗。

拉住景非的胳膊,大声说道:“继续说!”

景非见他已经跟上了自己的思路心中暗笑,继续煽风点火:

“更与汉国利害的是其二,如若那燕国吞并了覃国,占据了关中肥沃腹地,便再无后顾之忧,他日挥师大军攻向山东各国,第一个遭殃的岂不是汉国!覃国对于汉国才真真可谓是齿唇相依!”

景非一席话听得宣元公心惊肉跳,大大的危机之感如骇浪惊涛向他袭来,原来自己的错误判断曾让汉国陷入如此险境之中。

再次打量景非一番,更觉此人出色,心中顿时大喜,万万没想到冥冥之中救国奇才已至面前,汉国复兴有望啊!

“先生大智!”宣元公起身,对着景非正色一拜,道:“汉国该往何处?请先生教我!”

景非见状急忙起身,也是一拜:“能得宣元公慧眼识珠,寒士景非甚幸!景非愿效忠宣元公直到永远!”

“好个慧眼识珠!”宣元公大赞,拉着他继续往下谈。

“现下汉国应该整顿军纪,以动治静!”

“以动治静?”

“五国虽有盟约十年之内互不进犯,但这句话如戏子之言,苍白无力!汉国应先发制人,攻打燕国。”

“攻打燕国?”宣元公有些犹豫了,轻言刀兵恐怕……

景非心知他人老了做事就容易瞻前顾后,又劝道:

“这一仗不止为了汉国更是为了宣元公!现在朝中大部分兵权都被前朝辅国老臣马光杰所掌握,

他一直和您作对,汉燕联军攻打覃国时,您就极力阻止,结果他一意孤行致使汉国损兵上万,这样的人存在于朝野中,只会害了汉国!”

说到最后,景非俨然一副奸滑相,挑眉说道:“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夺回兵权,宣元公为帅,小人愿为军师,为您出谋划策!”

这话正是说到宣元公心坎上,待冷静下来后却又犯难了,两国交兵总要有些缘由,这无故发兵毕竟站不住脚,又问:

“以何缘由发兵?”

话音未落,就见徐伯带着个人急急跑了进来。

景非展眉笑道:“宣元公何须发愁,这缘由……不就来了嘛!”

待两人至跟前,徐伯旁边的那人上前禀报:“大人,燕国突袭我西部重镇江城!”

宣元公大愕,看向景非,叹道:“先生神算!”

景非微笑点头,心中也是一惊,果然天佑大覃!可出口的话却变成:“恭喜宣元公,大事已成一半!”

宣元公酣畅大笑,将那禀报战事之人推到景非面前,说:“你们认识一下,这位是于诚年,兵部郎中。老夫在军中的得力助手!”

景非上前一揖:“寒士景非见过郎中大人!”

“不敢,不敢,先生大才!小臣还有很多要想先生学习的。”于诚年谦逊回礼。

他的目光不自觉转到景非的脸上,心中一阵盘算,在这几番对话间,他明锐察觉到此人非同一般,不仅是他出色的相貌,更多是因为宣元公很少赞赏门客,今日却对此人另眼相看,想来此人必定有过人之处,那么此人对覃国……必成祸患!

景非也细细打量着他,面前这人五官刚毅,双目细长有神,面相上来看此人必定为正直不阿之人,但他却趋炎附势于宣元公,全然一副奴才样,可见此人心思极深,他也许会是自己分裂五国最大的绊脚石!

果然不出两日,汉国国君陈寂封宣元公为帅,于诚年为副将,门客景非为军师,发兵两万收复江城。

汉国乃先朝后裔一向守旧礼,发兵之前发战书是惯例。待两万兵马到达江城边界时,景非却劝宣元公一鼓作气击退燕军,燕军果然不设防,被于诚年带领的五千铁骑打得落花流水,还一下攻取燕国五座城池。

此番一战,宣元公对景非更是赏识有加,赏赐不断。他已经完全信任景非,将他看做是自己的左右手。

于诚年本就是覃国的训练死士,从小就被派到汉国当细作,已有十余年,眼看着汉国已经走下坡路,谁想又来了个鬼才景非,他思度着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

但在动手前必须要向覃王禀报,于是他趁月淡星疏之际,秘密潜入江城附近的林中放飞数只信鸽。左右细心观察无人跟踪后,策马返回汉军大营。

待最后一阵马蹄声消失在林间,景非礀态闲淡地从树后渡步出来,取下信鸽绑于腿上的信函,展开一看,眉间却是一喜!

那纸上鬼画符般写着几个不是字的字,景非在覃宫瀚文阁中翻阅书籍时曾见过,那是覃国的老语,现在只有贵族之间或是传递情报的时候才会使用。

‘原来他是覃国的细作!汉燕联军攻覃,一定也是他的手笔。’

景非顿时心情大好,双手背后慢慢悠悠地往回走,刚到汉军大营哨口,便有一兵士等候,说是宣元公有急事请先生过去。

‘战事已毕,还能有什么事,难道是覃国开始攻打燕国了?’景非心中略有疑惑,但还是跟随着兵士踏进主帐。

主帐内灯火通明,大小将令皆在列,于诚年也在其中,众人见景非走进帐中原本吵闹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他。

宣元公怒发冲冠,双目圆凸,爆呵一声:“将景非舀下,拖出去斩了!”

前一刻还礼遇有加,下一刻却翻脸无情,纵使机变灵敏的景非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被帐外冲进来的带刀近卫绞住双臂,摁跪在地上。

“宣元公这是何意?景非的命不值一文,却也要个明白的死法!”景非回过神来大呼冤枉。

“何意?”站在主位上的宣元公大手一挥,指着景非鼻子就骂:“津国趁我国收复失地,竟然举兵六万攻打我王城,现邯郸三面被围,这难道不是你景非的诡计!”

于诚年怎能不抓住这个除去他的大好机会,上前一步说:“大人明鉴,此人一定是津国奸细,如若不然为何我们前脚出兵江城,津兵后脚就攻入王城!”一副要至他于死地的强硬态度。

闻言,景非心中一沉,又是一郁,暗骂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于副将此言荒谬!”景非辩解道:“景非一片赤诚投靠宣元公,战事古无定律,津国出兵攻打王城小人确实不知,仅凭小人建议攻打燕国来订小人的罪,恐怕站不住脚,然而大人斩杀小人是小,伤了六国士子的心是大!此事传出去,又有哪国士子再敢投于宣元公门下!大人为景非一人损失天下英才,岂不是因小失大!”

这人当真有一副三寸不烂之舌,察觉到宣元公显然已是被景非一席话打动,正在犹豫之际。

于诚年大怒,劝道:“大人万万不可再被他的妖言所惑!”

景非抢话道:“景非愿戴罪立功,带领一万兵甲夺回王城!”

于诚年冷哼一声,道:“豺狼之心,焉知不会倒戈津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相互攻击着,宣元公一时竟舀不准主意,如若景非当真是津国奸细,再损失一万精兵,汉国便再无回天之力了!

“如果大人实在不放心,可以让副将于诚年监督小人!”景非话语中又添一把柴火:“大人不可再犹豫,时间是取胜的关键,否则……”

宣元公打断景非的话,手重重捶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大声下令:“好!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胜利则赏,如果失败……”

“景非自当以死谢罪,于诚年大人必将小人的首级呈于大人面前!”景非双臂抬起向前正色发誓。

此刻的宣元公忧心如焚,内心暗叹,现在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希望这个景非真是天降奇才,挽救大汉与水火中。

王城已被燕军攻破,以汉国一万兵力对燕国六万兵力,旁人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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