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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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流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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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街上转了两转,看见前头有座大庙,气势辉宏,颇为壮观。想起曾听客栈老板提过,这是尹辉朝最大也是最富盛名的寺庙:宗荣寺。

我跑到前门,却被几个带刀侍卫栏下了。其中一人喝道:“没看见城中告示么?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后日将至寺庙祭祀。这几天闭寺,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出入。”

“祭祀?”我奇道。

“你是从外地来的吧?”侍卫上上下下打量我,道:“皇后娘娘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此祭拜佛祖,供奉舍利子,以佑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舍利子?我心中一动,口上赔礼道:“是是,小女子初到沁阳,不懂规矩,请官爷莫怪。”侍卫瞥我一眼,挥挥手让我离去。

我径直回了客栈,把小二叫上来,塞给他两大锭银子,将有关宗荣寺的一切都打听了个仔细。

宗荣寺,尹辉王朝香火最鼎盛的庙堂。国祭大典、新君登基、皇家法度,皆在此举行。除却有皇家排场的日子,平日香客络绎不绝,甚为朝内民众信奉。而多数香客,全冲着寺内灵物而去:

舍利子。

话说二十五年前,本朝皇帝亲手将舍利子供奉于宗荣寺内。当然,那时皇帝还不是皇帝,是二皇子。太子是大皇子。但太子向来体弱多病,长年缠绵病榻,极少过问朝中事务。先帝担忧太子的病情,只让他好生养病,任何劳心劳力的事儿,全权交了二皇子处理。说起这当今圣上,在昔日辅佐太子期间,就已展现了运筹帷幄、深谋远虑的才能。想那年洪水爆发,大河泛滥,自然灾害持续了整整三年,同时北方突厥一直对尹辉王朝虎视耽耽伺机而动,内忧加外患,令整个朝廷乃至民心皆惶惶不可终日。可这样艰难的局面,却偏没难倒这位二皇子。他亲自指挥军队与民众共同铸造河提,风里来雨里去马不停蹄日不间歇;同时在城内城外多处开仓赈济四散流亡的难民,只要有愿意从军的壮丁都派去大河修堤;灾害期间国库空虚他勒令自己府上生活一切从简,并拿出私蓄修建慈善堂专门收容流落街头的孤儿寡母,身子壮的就让做些农活,体弱的就做些缝缝补补的工作。当时的国力决不容战,但是突厥不可不防,二皇子忍痛将唯一胞妹韶云公主送往突厥和亲,借着姻亲关系缓和了战争的局势,为恢复国力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之后三年,风调雨顺,二皇子大力发展农业,把从前荒废的田野都开垦播种,倡导男耕女织,并将收容的少年征召入伍,编织成一支颇具规模的精锐部队,为朝廷效命。眼看着尹辉王朝一日比一日强盛,突厥再不敢轻言犯境,二十多年来都太太平平的守在北边,以礼相敬。从此,二皇子声誉大震,上至朝野下至平民百姓,无不称颂。一年之后,先帝病重,二皇子迎舍利子入宗庙为先皇连夜祈福,怎奈先帝仍撒手西去,临终遗诏,改传位于二皇子,封太子为顺亲王。无人异议。

看小二绘声绘色地描述当今圣上的仁德事迹,一脸景仰崇拜,仿佛亲眼所见的样子,便知道这个皇帝多得民心了。这些建功,怕也是小二从说书先生那听来的。

“姑娘初到沁阳吧!正赶巧了。后天太子陪皇后去宗庙祈福,听说鸾驾要从城中经过呢!到时候肯定排场很大很热闹,姑娘可要去看看哪!”

“哦是么?”我微微一笑:“那倒真要去凑凑热闹了。”

不过,不是后天,而在今夜。

我学的是自由搏击,飞檐走壁这种事可不在行。曾经跟着朱允文学过一些轻功,说穿了也就是些呼吸吐纳的方法,无非让我百米跑快点,跳地更高更远些。

真到关键时候,我还得利用一下现代科技。

在宗庙外的千叶林停了步,打开我的百宝袋。

取出袖珍红外线望远镜一扫,门口的守卫十来个,放弃,偏门才两个,就打这里过!庙堂正厅副厅好似都没有人在,天助我也!

我戴上面巾,一提气,翻墙而入,同时,撒出一把迷魂粉,身子轻轻落地。

两个守卫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眼睛大睁,目光呆滞。

未免万一,我再上去点了他们的穴道。迷魂粉是博士发明的改良迷药,因对人体无什损害,药效也就只在一刻。

身后便是外堂,外堂之后是内厅,供香客家眷休憩用。内厅有十来间,尽头才是正厅―――供奉“舍利子”的地方。

一路无阻,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好运气!正当我要摸进正厅时,耳际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我惊地心差点从喉咙口跳出。红外线咋没照到厅内有人呀!短短几分钟,从哪冒出来的?若非刚来,那就是鬼魂了。一想到这,背上顿时涌起一阵凉意。本小姐不怕恐龙不怕强盗不怕刀山油锅,惟独怕在暗黑寂静阴森无人的地方遇见孤魂野鬼。

摸着心口,强自镇定心神,鼓着勇气,朝门隙里头望去。

一个男子,负手而立,站在佛前,喃喃自语。只约莫听得他说:“父皇,你为何~~~”

他说父皇~~?瞧他年纪约二十几岁,那就是当今太子,尹君睿?深更半夜他在这干什么,不是后天才来祭拜么?

我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一动不动靠在门边。

只见他又伫了会,忽然转身往内堂走去。

月光散落在他转头的瞬间,我看清了他的样貌。

浓眉下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却闪亮如星,唇角线条坚毅,只微微一抿,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样的人,便是当今太子,未来的天子。

见他缓步离去,我暗暗松了口气。也许今晚正是托这太子爷的福,才免去应付闲杂人等的功夫。

我静待了一会,确定四下再无旁人,便蹑手蹑脚地潜了进去。

绕道佛像前,我先恭恭敬敬地磕个响头,虔诚地拜了三拜,心中默念情非得已万望莫怪整三遍,才将魔爪伸向供奉于佛手之上的舍利子。

“盗贼也用得着拜佛祖么?”

背后传来一把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我全身为之一僵。

听得尹君睿缓缓道:“谁派你来?偷取舍利子意欲何为?”

他的话语带着肃杀的气息。

身未转,形先动。一把迷魂粉从我袖中激射而出,直扑尹君睿门面。他微皱眉,闪退到门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金边折扇,一挥而就,将粉末皆数弹开。

趁这当口,我已将舍利子握在掌心。

“你以为你出的去么?”尹君睿站在门前,冷然道:“说出幕后指使你的人,留你全尸。”

废话!左右都是死,那我告诉你干吗?我嗤一声笑出来。

尹君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转瞬即逝,立刻回复到如黑墨如深潭的眼色。

“你倒是不怕死。”他向前一步,伸出手来:“舍利子。”

我把玩着舍利子,望着他笑道:“太子殿下若连护国佛珠都保不住,不知如何向圣上交代?”

他的眼中顿时燃起了一蔟火焰,面孔冰冷如霜:“你这是在找死。”

“如果我还不想死呢?”

我轻轻一笑,扬起手,猛地使上全力将舍利子朝内堂掷去!

尹君睿一惊,果然立刻飞身去接。趁此,我毫不迟疑掠出门外,继而提气狂奔。

快接近偏门时,脑后传来一阵风声。我赶忙低头躲过一剑,反手握住匕首,挥向来人。匕首的锋利在夜空下划出一道闪亮的银光,照出来袭者的面容。

那人一身宝蓝长袍,英挺威武,一派将士风范。他手持一柄长刀,所挥之处,虎虎生风。

我左躲右闪,使出毕生轻功四处游走,但仍被刀风刮地双颊生疼,渐渐地,我开始呼吸急促,步伐紊乱,处于下风。

蓝衣人见我不济,丝毫不放松攻势,更步步紧逼,瞬间就将我笼罩在刀光之下。忽然他一个侧跃,挥刀横空劈来,我急忙下腰险险避过,正暗自松口气'霸气书库:www。87book。com',忽觉脸上一凉,抬手摸去,方知面巾已被挑掉。

我心下好不懊恼,早知道就别听博士啰嗦,管他什么枪械武器限制进入异次元的烂规矩,连同消音器一起带出来多好,不需一秒,就能把眼前的大苍蝇干掉。哼,他的刀再快,也快不过我的左轮!

我一边暗骂,一边向墙边挪去。在他刀尖快要指到我鼻子之际,我猛一后退贴住墙壁,掷出挥泪弹。蓝衣人没见过这玩意,只一愣,便立刻感觉到刺激气味,欲掩目,却已来不及。趁此当口,我一个纵身攀墙而上,跃至墙头之际再朝蓝衣人飞射一把金针。蓝衣人不料我暗器如此之多,又惊又恼,碍于双目受袭难以睁开,也不敢贸然来接,只得再退数步。

“放心,用清水洗眼便可。”我呵呵一笑,跃墙而下。

最后一瞥,方见尹君睿立在廊前,似已站了许久。

次日起身,我从头到脚由内而外地骨头酸痛。它麻麻的,这个国家的男人敢情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招招都往死里打,拿人当畜牲,还好我机灵,换了别人,脑袋早卸了。

着小二备了一大桶热水,散下花瓣,再加精油,一咕噜泡进去,舒舒服服地做了个古代桑拿,这才觉得四肢都活了回来。

换上一袭素衣,绾了个简单的发髻,托着腮,发了好一会呆。

小二进来换茶,叫我数声都没听见。

“我说姑娘,您要是闷,就去东城白桥逛逛吧。”小二见我不理,又建议道。

“那边有什么可看的?”我懒懒地问。

“这几天有风筝大会,城里的各个能手都在那处显手艺哪。”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小二自从收了我两大甸银子,就百般殷勤,城中任何大小消息的都往我这说。

“对了,今儿宗荣庙那儿有啥新鲜事儿没有?”昨晚一闹,我不相信没第四个人看到。

“没亚,太子和皇后明天才来哪!”

看来尹君睿并没大张旗鼓地通缉我?要不然就是他暗中派了人查?唉,怎么搞得,刚到这儿才几天,我就把最不该得罪的给得罪了。眼下博士已将流光关闭。我若找不到新能源便回不去。万一太子爷哪天拿我开刀,我不就如同蒸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哇?

还有那个舍利子,叫我空欢喜一场,好不失望。

宝物确是宝物,握在手心里又冷又热,好似蕴聚了武林高手修炼多年的内功一般。只可惜呀,俺脑袋里的能源芯片居然一点感应都没有,事实证明——它不是俺的那杯茶。

我一边摇头叹气,一边走上桥头。举目望去,莫说风筝,连人也没一个。这是哪呀?晕,刚才想地太入神,八成迷路了。

我只好又往来路回,才走了几步,忽然看见前方有一书生打扮的青年站在桥中央,身形笔直,双目凝视远方。

我松口气,忙上前:“呃,这位公子,请问。。。。”

话未出口,就见那书生向前纵身一跃,跳下湖去!

4、救火

这是唱的哪出呀?

“喂!醒醒!听见没?”我噼里啪啦左右开弓赏了他十几记耳光,“少装死!才喝了几口水?!”

我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前后左右猛力摇晃。见鬼!要死就找个没人的地儿!好歹也别在我面前死!

那书生悠悠地回了魂,睁开眼,呆呆地看着我。半响,忽然想起什么似地,一咕噜跳起来,身子一晃没能站稳,又往后倒去。

我忙扶住他:“别乱动!”

他用力推开我,扶着树干,一边喘气一边道:“救我作甚?我这般无用之人,死了干净!”

额。。。我双手覆额。是演戏吗?这场景、这台词,熟呀!

我摇头失笑道:“怎么没用了?”

“我。。。我堂堂七尺男儿却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入虎口”,书生一脸悲愤,拳头紧握:“既无力回天,与其在这人世受尽煎熬,不如盼有朝一日黄泉路上作夫妻,奈何桥前结连理!”

殉情记?

怪不得眼熟阿,敢情是梁祝别版。男女相爱,因着门第或世代恩怨被旁人百般阻止,如今女的被逼另嫁他人,于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虽然老套,但从古至今千百年流传的戏码,即便现代,也不得不叫人竖起大拇指,夸一句:

经典。

我双手抱胸,正色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随意轻贱?一死了之就能解决问题么?不过令亲者恨仇者快罢了!”

书生一听,立马红了眼眶,咬唇不语。

我又絮絮叨叨说下去:“看情形你那心爱之人必是受制于人吧?她必是日夜盼着你能救她逃出生天吧?你死了,谁还能救她于水火?难不成你要她痛苦一生?又或者脖子一抹随你而去?”

书生眼圈越来越红,脸色愈来愈苍白,看着我,嘶哑地开口道:“我―――如何才能救得了她?他们人多势众,把她―――把她―――卖进―――勾栏里―――,说是今晚,就要寻个金主儿―――将她―――”

言未尽,已是泪如雨下。

噢,原来还不完全是我想的版本么!

见他哭地万般伤心,我一个头两个大!本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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