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侍郎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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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侍郎妻-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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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管家急忙垂首道:“我刚刚接到柳府传来的口信,说是要楚大人立刻过去柳府,问他找楚大人什么事情,他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让楚大人过去。”
  灼华看向楚阑道:“恐怕有诈,我随你去。”
  楚阑摆了摆手,淡淡道:“我若是在他府中出了事,他难逃干系,所以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你连夜赶回来还未曾休息,先去睡一觉吧,明日就去替我照看着落儿吧。”
  “那你小心些。”

  鲁鱼亥豕

  沈落辞四人乘着马车一路向南驶去,叶庭柯已经将官府褪去,在马车外面驾着车。
  出了城门又走了半晌,马车缓缓停下,叶庭柯掀开门帘,对着红衫女子道:“妍青,你出来驾车,我进去看看怀瑾的伤势。”
  妍青点点头,走到车外,等叶庭柯进去,自己便有架起马车赶路。
  叶庭柯在马车中坐下,见徐怀瑾身子躺在马车的坐榻上,头被沈落辞抱在怀中,浑身是血,青衫与血黏在一起,黏在伤口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叹了口气,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将几粒药丸倒在手上,喂徐怀瑾吃下。
  叶庭柯看着徐怀瑾苍白的脸道:“你再忍忍吧,你知道我医术一般,你这个样子我也没办法,而且如果在邓州找大夫的话不安全,只能先去唐州了,那里我认识个大夫,和我关系不错,不会暴露我们的。”
  徐怀瑾缓缓看向叶庭柯,轻声道:“我的伤没事,死不了。你帮我看看落儿的脚,前几天崴到了,那狱中阴冷潮湿,不知道有没有落下病根。”
  叶庭柯小说咕哝一句,“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人家,我看你也死不了。”随即又发现好像被沈落辞和徐怀瑾听到了,脸上急忙挂着笑容,对沈落辞道:“原来沈姑娘崴到了脚呀,刚才我不知道才走那么快的,不好意思哈。”顿了顿,又道“刚才在狱中,本来只是想和你们开个玩笑,不知道沈姑娘性子如此刚烈,吓到沈姑娘了,我先在这陪个不是。”
  沈落辞微微一笑:“叶公子千万不要这样说,叶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已经十分感激了,又怎能责怪叶公子呢。”
  叶庭柯一边用手在沈落辞脚腕间拿捏着,一边笑道:“哎呀,大户人家的女儿就是不一样,知书达理的,连说话都让人觉得舒服。”
  “叶公子谬赞了。”
  徐怀瑾见叶庭柯将沈落辞的脚放下,问道:“她的脚可有事?”
  叶庭柯摇头道:“没事,你放心好了,没伤到筋骨,也不会落下病根。”
  徐怀瑾轻轻闭上眼睛,低声道:“多谢。”
  叶庭柯却不依不饶,“唉?你是谢谢我救你呢,还是谢谢我给沈姑娘看脚呀?”
  徐怀瑾闭着眼睛并不理他,叶庭柯一时间也觉得自己在他们中间有点尴尬,正准备起身出去,徐怀瑾却缓缓开口道:“你一直跟着我们?”
  叶庭柯止住身形,又在马车里坐下,对徐怀瑾道:“对啊,那日遇见个老朋友,请我喝了顿酒,问我要了张人皮面具,我就给他了。后来发现他似乎再接近你,与你们同路,但是他立场又和你们不同,我怕你们有危险,就跟着了。”
  徐怀瑾思索半晌,“此人是柳静持的人么?”
  叶庭柯道:“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的人,但是我可以给你保证,他绝对不是柳静持的人。”
  徐怀瑾想起齐康一路上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武功智谋也都算是当今数一数二的,柳静持手下并无如此能人,想来也不会是柳静持的人。但是不是的话,为什么又要假扮齐康来接近他们呢?
  他忽然想起齐康腕间的红绳,中秋那日,自己和沈落辞甩开的那位黑衣男子,腕间也系着一根红绳。又想起这一路上齐康对沈落辞爱护有加,所以齐康很有可能就是楚阑的人。此次入狱,虽然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齐康,但是以楚阑对沈落辞的关爱,肯定不会让沈落辞落入危险中的,他的手下肯定也是一样。这次齐康走掉,估计是楚阑找他有事,但是他一时间找不到好的理由脱身,就只能假死,想不到无意间却助了柳静持一把。
  叶庭柯见徐怀瑾不答话,以为是自己不告诉徐怀瑾灼华身份,让徐怀瑾生气了,便转开话题道:“今日下午我给你传的消息你明白了?”
  徐怀瑾淡淡道:“明白了。”
  今日下午那些狱卒对自己动刑的时候,却突然来了个牢头儿,看了徐怀瑾一眼,对身旁的狱卒道:“这个人还不招?”
  狱卒道:“什么刑具都用过了,就是不招,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可能是个哑巴。”
  那牢头儿走到徐怀瑾面前,徐怀瑾被铁环吊着,头发已经被冷汗浸湿,有一些黏在身上的伤口上,顺着发尖一点一点的滴出血来。连着四天的折磨,他的脸已经是仿若透明的白,一双眼睛毫无生气可言,牢头用手板起徐怀瑾的脸,强迫着徐怀瑾看他,冷笑道:“骨子还挺硬的嘛,你身上也没有什么好肉了,若是不招,就只能从你脸上下手了,先把你的脸打成豕首,再把你关到豕牢里去,你到时候,可别像豕突一样啊。”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徐怀瑾的眼睛,眉头皱了半晌,随即又将徐怀瑾丢开,对狱卒道:“得了,这张脸要是弄坏也怪可惜的,我也是挺喜欢美人儿的,这样糟蹋还不如拿回去给我充充房呢,反正来日方长,哪日他若是招了,我就去求求大人,看看能不能把他赏给我。”说着哈哈大笑,走出牢门。
  几个狱卒待他走远,窃窃私语起来,“想不到头儿还有断袖之癖龙阳只好啊,真是看不出……”
  另一个人咂咂嘴,“哎呀你不知道,他老婆和冯知府的老婆一样,凶的要死,简直就是一个母夜叉,或许时间久了,头儿连爱好都发生了改变也说不定呀。”
  另一个人摇摇头,“哎呀,你们小点声,小心被他听见了,我们还是快干我们的活吧。”
  “干活?你看他身上还有哪个地方能下手吧……”
  一个狱卒冷笑着走到徐怀瑾身旁,看着徐怀瑾的右手道:“他这手似乎是有旧伤的。”
  另一个狱卒也冷冷一笑,拿起徐怀瑾被吊在铁链上的手,将一枚铁钉从他的指甲缝里缓缓刺入指中。钻心的疼痛从手指传来,他能感觉到冰冷的铁钉触到骨头的感觉,还未愈合的骨头又在这一刻裂开,徐怀瑾本就苍白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汗珠从额上滚滚而下,蚀骨之痛,不过如此吧……
  身上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却让徐怀瑾更加清醒起来。这牢头性子孤傲,和下属都很少说话,更别说对他一个犯人了,而今日却如此反常。那么其中必定有蹊跷。
  这牢头儿刚才一连说了三个‘豕’字,而豕字又与亥字极为相似,更有成语‘鲁鱼亥豕’来形容人们经常将这两个字混搅,而三个豕字,就代表了亥时三刻,那么就是这个牢头儿在像自己传达一个信息,亥时三刻有事情发生。
  叶庭柯易容术又极好,徐怀瑾当时就想到了这个牢头,是叶庭柯假扮的。如果真是叶庭柯,那么肯定在今日亥时三刻会有所行动。
  而那个冯大人来的时候,刻意的问了狱卒一句现在什么时候了,就是为了提示他,自己是假的。
  只是徐怀瑾想不到叶庭柯如此顽皮,居然在那种地方和他们开玩笑,想起沈落辞当时拿刀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情形,他就觉得后怕,若是她有事的话,他一辈子都饶不了自己……
  叶庭柯见他明白,拍了拍手道:“我就知道你明白了,那日见你被关进牢中,我就一直想救你们出来,但是如果贸然劫狱的话,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我只有一个人,救不了你。于是我这几日就一直在那附近游荡,还真就让我发现了。你知道吗?那个冯知府十分奇怪,每天晚上亥时都从家里出来,到衙门里去,说是办公事。但是我在牢房刑房里都查探过了,根本没有冯知府的踪迹。于是又想起这冯知府惧内,会不会借着办公事的理由,而去找女人。”
  叶庭柯一说这个就有点来劲,双眼放光顿了顿道:“我都想不到,他一把年纪了居然还真在外面有人,但是他每晚确实是去了衙门,白天又确实是从衙门里出来,所以我就在那衙门里细细的搜索了一翻,于是就发现了那条暗道。今天晚上就去先把他那女人迷香迷晕之后弄走,然后在房里等着他,亥时一刻左右他果然就出现了,我又将他打晕,换上了他的衣服,从那暗道里走到衙门里,就去找你们咯。”
  叶庭柯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却见徐怀瑾躺在沈落辞怀中,双目微闭,似乎并没有听他说话的样子,便对徐怀瑾道:“你这人真没意思,我说了这么多,你都不带接话的。”
  一片的沈落辞看着徐怀瑾虚弱的样子,对叶庭柯道:“叶公子就不要责怪他了,他现在身上都是伤,想和叶公子说话,身体也不允许啊。”
  叶庭柯点头道:“也是,那就麻烦沈姑娘照顾怀瑾了,我就不吵他了,先出去了。”说着便掀起门帘到了马车外。
  叶庭柯刚一出来就看见妍青坐在马车外面的辕座上小声啜泣着,叶庭柯坐到她旁边,问道:“你哭什么?”
  妍青哽咽道:“我担心怀瑾哥哥啊,我从来没有见他受过这么重的伤……”
  叶庭柯拍了拍妍青的背,道:“别哭,别哭啊,你的怀瑾哥哥福大命大死不了的,他以前受过的伤比现在严重的都有,他还不是熬过来了吗?这次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就是看着心疼,比起内伤,这都不算什么。”
  妍青小声道:“我想进去看看他……”
  叶庭柯低声道:“不行。”
  妍青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叶庭柯道:“为什么?是因为马车里的那位姓沈的姑娘吗?”
  叶庭柯点点头,“你听我的话,就别进去搅和了啊。”
  妍青低下头,轻声道:“怀瑾哥哥……很喜欢那位沈姑娘吗?”
  叶庭柯见妍青这个样子心下不忍,柔声道:“是呀,很喜欢呢。你不是也很喜欢怀瑾哥哥吗?”
  “是啊,很喜欢。”
  叶庭柯帮妍青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竟然你喜欢他,你就要去尊重他的选择。妍青,你还太小,不明白什么是爱……”叶庭柯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忧伤,“其实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也并不是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只要看着他幸福,快乐就够了。”
  妍青看了叶庭柯半晌,缓缓开口道:“那你觉得,荛姐姐离开你,不和你在一起,会幸福么?”
  叶庭柯看着天上柔和的月光,淡淡道:“那是她的选择。”

  空持罗带

  子时,柳府。
  这间院子不大,却十分静谧。
  已是深秋,这院落中却是翠色一片,四周都种着松柏,就连园中也是都是些常绿灌木,并无一株鲜花。
  柳静持看到手下将楚阑带到院中,急忙从四方扶手椅上起身,恭敬的对楚阑做了一揖,“楚侍郎肯深夜移步寒舍,寒舍蓬荜生辉。”
  楚阑扫他一眼,淡淡道:“深夜找我,有事么?”
  柳静持屏退了下人,院落中就剩了楚阑和柳静持两人,晚风阵阵,院子中带着一阵寒意。
  柳静持走到院落中的一处夹竹桃树前,虽是深秋,这颗树却是枝繁叶茂,并无半点衰黄的样子。柳静持伸手抚着竹似的枝叶,缓缓道:“人们常说绿叶衬鲜花,但我觉得,鲜花虽是好看,却也只是风采一时,花期一到就谢了,落入土中,再无一点痕迹。最后留在树上,只是叶子而已……”
  楚阑只是看着他,并未说话。柳静持顿了顿,转身看向楚阑,又道:“你在宰相身边,深得宰相信任,但是你觉得,你会不会就像那些花朵一样,时候一到,就谢了呢,楚侍郎?”
  楚阑淡淡一笑,想是柳静持把他比作绿叶,将花比作自己。示意自己虽是荣极一时,但却极易枯萎,枯萎了之后便是绿叶成阴。他这般暗示自己,也不知是想做些什么。思索半晌,缓缓道:“盛衰荣辱皆是一时,如今我们都为宰相做事,红衰翠减,若是花谢了,那么对绿叶也是苒苒物华休了呢。”
  柳静持见楚阑的样子冷哼一声,从袖中拿出一柄短剑,递到楚阑手中,看着楚阑的眼道:“前些日子在邓州出了个杀人案,抓住个女贼,那女贼身上带着把剑,我见到剑觉得眼熟,便带了回来,这似乎是楚大人的东西呢。”
  楚阑借着月色看着手中的短剑,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袭来,伴着阵阵微风,一时间只觉得如坠冰窖。
  这是……自己当日给落儿的剑……
  落儿她,出事了么?
  柳静持看着楚阑震惊的神色,颇为满意道:“哦,我忘了说,那姑娘姓沈……”
  柳静持话未说完,便感觉到呼吸一滞,楚阑冰冷的指尖已经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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