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共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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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共从容-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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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儿臣自小与容皓天相交,深知他的脾气秉性,容丽娘口中那位正月姑娘,正是与他青梅竹马,海誓山盟之人。但皓天也深知以他尊贵的身份,想与正月长相守是难上加难,所以一直自苦。这正月虽是奴隶,但却也是冰雪聪明之人,父皇去年的大寿也是由她主要负责承办的。儿臣也请求父皇能够开金口,为他二人指婚,成全他们吧。”
楚谋无比真诚的语气,我也很认真的听着,仿佛他所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是别人的事。旷莹莹不安的捏了捏我的手,我侧过脸去对她空洞的笑了笑表示回答,此时此刻,我已经不会了其它的表情。
“二皇子,此话差矣,正月那丫头的确在容府多年,总的还算是本份。我家皓天看她可怜,平时对她也算不错,不过我相信皓天也是懂得分寸、懂得礼数的好孩子,他与正月绝无半点瓜葛,丽娘今日也是晕了头了,想是比赛造成的稍许失意,她的话,请圣上万万不可当真!”容相急急的分辩着,他可能也是没有想到二皇子会跟容丽娘站到同一战线,他怎么能容忍唯一的宝贝儿子就这样被配给了罪臣之女呢。
“你们七嘴八舌的成何体统,渝儿,容府的家事你怎么也掺和进来了,这可不是你平时沉稳的作风!还不快退下!”楚皇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声音也越来越威严起来。
“容皓天,连渝儿都为你求这门亲事,我倒是奇怪了,这正月是何等女子,你又对她何意呀!”楚皇终于毫不意外的问到了正题上。
我相信,此时此刻的清流水榭,所有的目光一定全都聚集在容皓天的身上,就看他如何作答了。这目光里,一定有着鼓励、也一定有着幸灾乐祸!容相大人位高权重,容皓天又是楚皇心爱的将领,这回却自家院子起火,许多人一定是等着看容家的大笑话!
容皓天却沉默着,始终不语。
我的手心开始微微的浸出细汗来,紧张莫名。我知道他的心,我知道他的大胆,可是,大少爷,不要在此刻,不是在此刻,千万别同意,别同意!我在心里反复的祈求着。
可是,老天爷果然信守着“天不遂人愿”这句话。
“回皇上的话,二皇子所言甚是,臣与正月姑娘,生死相随!”半晌后,容皓天沉沉的说出了心里的话。
四周忽然死一般的寂静。生死相随!生死相随!大少爷,正月当不得你这句话,当不得与你生死之约呀!一行清泪终于缓缓流下,我紧紧闭上了双眼。
“啪”的一声响,似乎是楚皇朝容皓天扔了个什么东西,碎在了地面上。
“哦?生死相随?你肯为了一个女子去死吗?容丽娘今天公然求朕指婚,也是你们兄妹情深,刻意安排的好戏吗?”楚皇怒极反而平淡的语气,却透露出隐约的杀意。
群臣立刻都感受到这种压抑,没有一个人再敢出声议论。
“皇上,一切都是小女的主意,小女只是觉得,过了今晚,也许再没有机会可以让皇上成全哥哥的心愿了!”容丽娘哭泣的哀求着。声音悲悲切切,连我听了都不禁为之动容。
“你是说,你来参加这个比赛根本就是为了你哥哥!你如此儿戏,视我皇族威严何在!”楚皇震怒。
旷莹莹不禁在一旁悠悠叹了口气:“容丽娘呀容丽娘,你这哪里是帮哥哥。”
“万岁息怒!万岁息怒!……”群众见状,顿时伏地高呼着。
“皇上,请念在丽娘年轻无知,所有的罪责,都降在我身上吧”容皓天悲切的说。
“皇上,依我看,这容丽娘也护兄心切,倒并不像是儿戏皇族,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吧!比赛要紧啊!”皇后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题上,千万不要再指婚一事纠缠下去了。
“比赛?如何比下去,中途有人退出,传了出去,岂不成了我大楚的笑柄!”楚皇并不让步。
“皇上,臣女有事相禀!是关于正月姑娘的”蓝烟玉娇柔的声音响起,我心头一紧,她果然不会闲着。
“哦,蓝将军,你也要来趟这混水吗?”楚皇顿了一下,缓缓地说。
“回圣上,这正月姑娘可是不简单!”一石激起千层浪,我相信,她短短的一句话,一定又激起了在场所有人对我的好奇心。
“皇上,我看今天大家都累了,这正月简单不简单无关紧要,还是改日再赛吧!今天不如散了吧”皇后连忙插言打断了蓝烟玉的话。
“散了?今日之事,我看不简单,不如就趁群臣都在,弄个水落石出,我倒也是好奇,正月到底是何方神圣!蓝将军,你倒是说说看!”
看来,楚皇非要今日事今日毕了。

弦月?满月?

“月儿,蓝烟玉很得意的神情,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旷莹莹轻声对我说。
得意?看来,她最近的一帆风顺似乎让她忘了收敛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她表现出得意的情绪只会给她自己减分而已!
“蓝将军,这就奇怪了!你自小生在安郡,到京城也不过个把个月的事,那正月之事你却为何好像心知肚明一样,难道,你蓝家对京城所发生的事也是了如指掌吗?”皇后冷冷的说着。话虽不多,却引得诸臣一阵猜测的声音响起。
“回禀皇上、皇后,正如容小姐所讲,正月乃是前朝罪臣方严之独生女儿方云卿。我对她的事,也绝不敢像皇后所说是对京城之事了如指掌。而是碰巧了而已。这正月是去过安郡的,跟臣女曾经姐妹相称,一见如故。”蓝烟玉不慌不忙地接道。
“哦?你曾经与她姐妹相称,一见如故,可刚刚听你的语气,仿佛对她是颇有微词的,这又是为何?”楚皇问道。
“回圣上,臣女最初与正月的确是姐妹相称,不过臣女对她的一些想法也的确是颇有微词,后来她离奇失踪后就再无下文,却想不到……”蓝烟玉慢慢的说着。
“想不到什么?”楚皇逼问。
“想不到今天她居然也会出现在这大赛上!要不是刚刚容小姐说起正月,我差点儿就没认出来,站在旷小姐旁边的女官,应该就是正月,没错吧!”
满场哗然。
“哦?莹莹的女官?司礼官,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可就是正月”楚皇威严的声音说道。
可司礼官吱吱唔唔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他当然也是稀里糊涂。估计现在也被吓得是一身冷汗直流了。
看来,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我抬起头来,暗自定了定神,随即缓缓跪下施了宫中大礼,朗声说道:“回皇上的话,正是臣女正月”
四周毫不意外又是一片倒吸气的声音,这些大臣真的让我哭笑不得。
“皇上,正月的确在这大赛上,不过不是来参赛的,她是哀家为莹莹准备的随侍女官而已。蓝将军,你的眼睛倒是厉害得很呢!怎么,这又有什么奇怪的,正月本来就是宫中的随侍女官”皇后的声音中略带一丝沙哑,想是强忍着怒气。
“皇后,臣女哪里敢质疑您的安排呢?臣女所奇怪的,当初对敌最紧张的时刻,她是为何失踪的呢?明明失踪了,又怎么悄悄的回来的呢?她也是娘子军的一员,为何她回来了也不向我这个将军报备一声呢?还有最奇怪的一点,她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又怎么会成为旷小姐的随侍女官呢?旷小姐的选择未免有些奇怪!”蓝烟玉轻柔的声音,一连串的问话,仿佛又在讲着与她完全无关的话语。
“正月,你做何解释?”楚皇停顿了片刻,朗声问道,声音中听不出丝毫情绪。
“父皇,请容臣代正月解释这一切!”
熟悉的声音,我心中一凛,是容皓天。
容皓天,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在这样一个非常时刻,容府再经不起任何飘摇了!大少爷,我不想你引火上身。想到这,我急忙向楚皇的方向恳求道:“皇上,请容臣女细细道清这个中缘由。”
楚皇并无言语,想是默许了。又向仍旧低头跪着的我说:“正月,你先平身吧。”
我施了礼,站起身来,依旧默立在旷莹莹身边。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蓝将军刚才所提之疑问,臣女一一作答。首先,蓝将军所说的对敌最紧张的时刻正月突然失踪,实在是有内情的!臣女是七皇子的军机女官,七皇子也曾经交待过,臣女的行踪似乎不需要跟蓝将军去报告的,当初也正是因为七皇子有要事令正月去办,何谈失踪。蓝将军,你似乎多虑了!至于蓝将军所说的正月是娘子军的人,回来后应该向娘子军报备,更是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因为正月,根本从未曾加入过娘子军。用蓝将军的话讲,臣女是在对敌最紧张的时候失踪的,而那个时候娘子军根本还在筹备阶段,还没有成立!至于蓝将军质疑臣女的最后一个问题,臣女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蓝将军。”
“哦,本将军知无不言,请问”
“蓝将军说正月回来没向将军报备,刚刚也是听容小姐提起正月的名字,才(炫)恍(书)然(网)认出站在旷小姐旁边的是正月本人,可是这样?”我慢慢问道。
“正是,本将军正觉得奇怪呢?”蓝烟玉冷冷的回答。
“那么,即在蓝将军刚刚见到‘失踪’后的臣女,怎么会知道臣女的眼睛,双目失明?”我轻轻一笑,随即说道。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陪审团,记下刚才的话!”爽朗的笑声,怪诞的话语,不用说,又是大笑皇后。敢情她把这样一个危 3ǔωω。cōm险时刻当成在电影院看警匪片了,我无奈的想。
“皇后,怎又有这等奇怪言论!”楚皇的威严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些许嗔怪而又宠爱的成份。
嗯,看来我这个皇后老乡比我幸福多了!
“本将军,本将军是看出来的,这点大家都看得出来!盲人的眼睛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是没有焦距的!”蓝烟玉停顿了片刻,强硬的说着。
四周的群臣纷纷议纷着。
“奇怪呀,我怎么没看出这个正月的眼睛有问题,看着没什么不同啊?”
“是啊,我也没看出来。”
“这蓝将军怎么只见一面就敢断言呢?还是她一早就知道的啊?”
我微微一笑,对着蓝烟玉继续说道:“将军的眼力果然与众不同。不过,也真是奇怪,将军一口咬定臣女是双目失明,可臣女看将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将军,您今天的粉色丝绸长裙,与您所佩的金耳坠并不十分搭调,如果换上粉红色珍珠耳坠,相信更会衬托出将军您雅致的气质!”
我一口气说完了要说的话,看着远处容皓天、楚渝、蓝烟玉、容丽娘、皇后等等所有知道我失明的人的表情,有惊讶,有不可置信,有受伤,有开心。
最后,我的眼光对上了那个一直不吭声,稳稳坐在席上的,坏坏的对着我笑的坏蛋………楚谋。坏蛋,这回你满意了吧,你出的主意,让我活像背叛了所有朋友的小人!

碧波映天明月心

是的,我的确已经复明了。
功劳当然是归于楚谋前些日子请过来给我看病的那个大夫。
看病当天,他只说了我的病“奇怪”,我还在心里笑话他是庸医呢。当天楚谋并没有叫他继续说下去我的病为什么“奇怪”,原来也是有原因的,他看出大夫神色有变,仿佛有话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等他两人出了容府别苑后才细细的问清究竟。
后来,楚谋带着我到太平湖赏雪,趁着只有我两人在场的时机,告诉了我真相。
依照那大夫所说,我在安郡所中的毒的确厉害,不过按那血蚕丝带的功效,早就应该已经解清了,而我之所以一直失明的原因,恐怕是另外有人对我持续下毒。这毒的功效倒不致命,只不过,控制了我的眼睛。
我对楚谋的话,敢到不可思议,不敢置信。从安郡回来后,我一直住在别苑,身边出现过的人屈指可数,更别提谁还会有机会下毒害我了。更加奇怪的是,如果有机会下毒,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毒死我,偏偏留我一条命而让只是让我看不见呢?
我不敢相信,我甚至偏激的认为这是楚谋出于嫉妒容皓天而编出来的理由,因为一直在我身边的,除了初一和十五,就只有大少爷了。持续下毒,只能是三人中的一个,而这三个人,偏偏是我来到这世上后,最亲近的人。
楚谋见我不信,也并不多说,只是更加严密的保护我,甚至每天日常的饮食也要经过他严格的试毒,初一和十五拿给我的药也全部被他偷偷的拿出府外,换成那个“奇怪”大夫专门为我配制的“奇怪”药丸。
开始的时候我并不以为然,甚至觉得他多此一举,只是被他缠不过才肯答应配合他,仿佛要医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一样。
我不情愿的吃着他的药,不情愿的对初一和十五保着密,不情愿的听他苦口婆心的告诉我在我的身边还有着隐形的敌人。
我有着很多的不情愿和不以为然,可是事实证明,他也许是对的。
因为,我停掉一直在吃的药的第三天,眼睛便恢复了视力。
视力的的确恢复了,可我却难过的无以复加,到底是谁?到底还有谁在害我?我自以为单纯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单纯的人的存在吗?总以为自己是个现代人,总以为用现代的文明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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