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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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无双-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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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哭著,听见侍女过来通报,说是王後来了。

娟妃赶紧擦了眼泪,暗道她怎麽来了?莫不是来看笑话的!

那边宁好已经笑吟吟进了门,身後仍是跟著小竹。宁好笑道:“娟儿,听说伏楠让大王带到寝宫那边了?”

娟妃应了声是,也不多说什麽。

宁好倒是高兴道:“哎呀,真是太好了!大王平时就喜欢伏楠,现在能每日在一起,定是要亲自教导他!”瞧见娟妃脸上似有泪痕,便拉著她道:“瞧你!哭什麽!伏楠能得大王青眼,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就算不能天天见面了,可伏楠的将来算是定了呀!”

娟妃泣道:“虽是此说,可日後要想见儿子一面就难了!”

宁好安慰她道:“不怕!想伏楠的时候便来和我说,我替你去向大王求情!或去求大王身边那个也成,他虽得势,却也不是恶人。”

娟妃一听,暗暗咬牙切齿。宁好正要再安慰她,却见门口的小侍女匆忙跑来叫道:“王妃!王妃不好了!大王身边的侍卫过来了……”

话还未完,青龙已经带人进了屋。

宁好认得他,讶道:“这是怎麽了?”

青龙道:“奉命搜查。”手一挥,侍卫们立即开始四处翻查,顿时惊叫连连鸡飞狗跳。

宁好怒道:“你奉何人之命搜查!弄得这样混乱,成什麽样子!”

青龙不卑不亢道:“奉大王之命!”

娟妃已经由初时的诧异,变成了面无血色!

青龙来这里,是已经得了确切消息的。一进门见香火缭绕,心中不由得怒火翻腾。没用多少功夫,一个侍卫叫道:“大人,找到一个奇怪布偶!”

青龙一看,几乎七窍生烟!那布偶穿著风月给的衣服,胸口血红的大字,身上已然扎了九根刺眼的长针。青龙冷冷问:“王妃,这怎麽说?”

娟妃娇躯晃了几晃,险些晕倒,身边的侍女忙将她扶住。宁好也是脸色大变,难以置信问道:“娟儿你……”

娟妃咬咬牙,眼泪夺眶而出,挺直了腰杆道:“既然被你见了,我也没什麽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宁好惊呼:“娟儿……”

青龙冷然:“如何处置,需听大王的!来人,将这里看好了!”几个侍卫高声喝了,转身出去。青龙又对宁好道:“王後,此处是非之地,还请速回吧。若是有什麽需要问的,大王自会传话。”

宁好恍悟,她今日来得极不是时候,在旁人眼里宛如与娟妃合谋一般!说不好,此事还要向大王解释一番。心下惨然,宁好复杂的看了娟妃一眼,与小竹默不作声离去。

庆泽正在议事厅里,一见到布偶,心中即刻如被座火山烤著,双目顿时泛出猩红的杀意!挥手大吼道:“杀了杀了!把这个拿去烧了!”

青龙见他失态,心中震撼,立刻去办。几个内阁颇觉此事不妥,却震於他的怒气不敢上前谏言。祝睢心中最是矛盾,既怒女人的嫉恨,又担心风月,却也觉得杀长王子母亲实在不妥,一时间也是内心如炽。

好一阵,庆泽才略略平息了怒火,烦躁地摆手道:“罢了,不议了!”说完,拔腿就要走。

回良一直沈吟不语,此刻却唤道:“大王!此事大不吉利啊!”

祝睢立刻醒过来,赶紧道:“大王,这巫诅已开了头,需得赶紧拔去!不妨带公子暂时离开王宫,一则避巫气,二来春日阳气渐盛,最适合破术!”

庆泽想起风月正想出去游玩,立刻点头道:“好!你们快把重要的事情理出来,赶紧议了!白虎,你去安排出游之事!”

13

庆泽心急火燎地埋头苦干两天之後,终於将所有手头紧急要务处理干净,白虎早已将一切出行之事打点清楚。最兴奋的人当然是风月,他甚至嚷嚷著要微服出游,说是这样才有游玩的乐趣,否则像是正儿八经的巡狩一样,哪有什麽意思?

庆泽起初当然不同意,後来耐不住风月软磨硬泡,还是点头答应。心中焦急担忧之余,也惊异於风月不同以往的活泼和兴奋。看著他笑得合不拢的嘴,想起以前他为了少惹祸事终日缩在房里,不知压抑了多少本性?每每思及此处便心疼不已。

最让人头疼的就是目的地问题。风月想看大漠风光,因为在前世只剩下大漠和两极是他没有到过的,庆泽还惦著刚设过郡县的地方究竟情况如何,两人在晚上说了很多回,就连日常床上运动风月都不认真对待了,可意见总是不能统一。

最後还是庆泽哄著他同意去桑脂。因为庆泽说大漠十分干燥,去过的人们回来之後都变丑了。风月想起这时代的防晒护肤用品十分有限,虽不是特别执著於外表的人,可是这张好皮囊若是毁掉可太对不起观众了。又听他说桑脂那边离草原比较近,也期待起草原风光来。

伏楠也很高兴,长这麽大,还是头一次出青城去游玩,加上拜了个绝美的师傅,心里总是高兴的。临行前一天,他跟风月说:头一次出远门,想回去和母亲说一下。

风月见他孝顺,也爽快答应。娟妃的事情,庆泽闭口不提,青龙自然不会多事到擅自和风月去说。风月问起,青龙也只说她确实对风月心怀嫉恨,大王已经知道并且责罚过了。便一笑了之。

那天醒来,风月听见伏楠欣喜清脆地叫他师傅,心中十分惊讶,庆泽却笑说:“就当他是你儿子吧,将来让他好好孝顺你!”

风月嘴巴张了半天,才咽咽口水认清眼前的怪异状况:他实际上还不到十八,却被强迫拥有了一个八岁大的儿子……天哪……

一切准备妥当,风月穿了漂亮的新作春装,被庆泽抱上黑羽。

出游的队伍十分庞大,所谓微服,不过是没有王旗而已。白虎带了个二百人的亲侍轻骑小队,内著软皮甲胄,外穿青衫,活像是大户人家的彪壮护院;桔香带了几个得力的侍女,准备了瓶瓶罐罐大箱小箱的日常用品;丹涂子背了五个硕大无比的药箱以防万一;此外还有五个厨子带了二十几口大锅、花来带了几个“优秀营销员”奉命随行考察市场……

唯独青龙被留下,和祝睢一同照看月盟的日常运作。庆泽刚开始时极力反对,青龙没料到风月会有此一说,甚为吃惊。可风月振振有词:“月盟是我的毕生心血,现在刚刚运作成功,高层不能全部离开!尧哥哥是不可多得的优秀管理人才,坐镇留守我最放心!”

庆泽当然不会让他如此任性,可是风月从经济政治物质精神人生理想各个方面多角度深层次论述月盟於昊国之重要,口若悬河直至最後上升到全人类的境界,听得在场之人纷纷目瞪口呆临近晕眩。庆泽和青龙都是首次见到风月这麽能说,震撼和无语之下,最後总算默许。

庆泽事後嘱咐白虎多派人手,青龙事後嘱咐桔香要寸步不离。

爱情事业双丰收的风月,便美滋滋地坐在庆泽怀中,期待著未知的旅程。

伏楠面色苍白的独自坐在马车里,车身一晃,便知道是启程了。许是马车晃得厉害了,两行清泪,从孩子明亮的眼中伤心坠下。

他已经明白事理,也明白什麽事情在人前不能做。比如流泪。尽管永远失去了母亲,可是他不能让人看见自己的伤心,因为这会让师傅奇怪,师傅不高兴了父王就会比师傅更不高兴。所有的悲痛,他只能独自默默和泪吞下。

突然车帘被人掀起,伏楠一惊,来不及擦掉兀自挂在脸上的泪珠。

桔香探头看过来,微笑道:“大王子,奴婢可否上来服侍?”

伏楠心情惨痛,只想一个人呆著。可桔香是师傅跟前的人,又不好拒绝。愣怔了一下,桔香已经自作主张进来。他低下头不做声,泪珠子还挂著,却不敢伸手去抹。忽然一块香软的帕子伸过来,桔香温柔道:“大王子要是想哭,就好好哭一场吧!”

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见桔香伸出手来,拿著帕子在他脸上擦了擦。

桔香道:“放心吧,奴婢故意让咱们这辆车走在最後了。”

伏楠听了,嘴角向下撇了两撇,终於忍不住扑倒在桔香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正是需要母亲疼爱的时候,却得到了母亲已被处死的消息,那晚还在母亲跟前说话,怎麽一眨眼,就再也见不到了?母亲虽然素来严厉,常骂自己不够争气,不能让父王多看几眼,可母亲也曾挑了灯花拿了针线,不顾纤细白净的手指上被扎出血珠,只为亲手给自己做件衣服,她还曾亲手煮甜粥,只为了让生病的自己能多吃几口。前些日子还在疑惑为何从不曾觉得母亲温柔,当永远失去的时候,(炫)恍(书)然(网)发觉就连往日母亲的责骂,都是温暖的。只是这谁也替代不了的温暖,再也回不来,再也没人给。

母亲争强好胜一辈子,却在身後连棺木都没有。昨天青龙带他去的,只是城郊一处乱葬岗,那个掩埋母亲的小小土丘上,连一颗草都没有。

母亲就这样被埋在了这堆土丘下?伏楠难以相信。任谁都难以相信,一个朝夕相处的人,前几日还在耳提面命谆谆教导,就这样一声不响地消失了,就这样将身躯献给了一堆泥土?

伏楠趴在桔香怀里,哭得声嘶力竭。桔香一言不发,轻轻拍著他的後背。

好半天过去,哭声才渐渐小了点,直至只剩下哽咽。桔香便慢慢扶起他来,给他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和红肿的双眼。

伏楠呜咽著问:“母妃……真的罪该……死麽?”

桔香沈吟不语,最後道:“原本宫内巫术诅咒就是重罪,王妃又是对著公子,大王一怒之下才……”

桔香其实是奉了王命来的。庆泽怕伏楠丧母怀恨,虽让他拜师立誓仍不能全然安心,便命桔香过来劝慰。见伏楠伤心得很,桔香便琢磨著怎样才能让他释怀才好。

“他……师傅都不知道吧,父王为什麽不告诉他?” 伏楠问道,语气颇有哀怨之意。

桔香心中一动,问道:“将来若是大王子遇上个这麽美的人,舍得他伤心难过麽?舍得他生病麽?”

伏楠心说这世上还有比师傅更美的人麽?便摇头道:“我定会好好待他!”

桔香便笑:“大王也是此番心意啊!所以眼里才容不下巫诅之事的。这宫里的许多事情都是公子不知道的,大王也不想他知道。公子其实心好得很,若是知道了这些,怕是要饭吃不下觉睡不好,终日自责了,那样还不生病麽?王妃日日期盼大王子好好读书,总是想著为大王子多多得些面见大王的机会,为的是什麽大王子心里定然有数,宫里多少说不得的事情,大王子怕也有耳闻吧。这些个不干不净的事情,总是不好的,和公子那样的人物相称麽?大王也是想让他平平静静的罢了。”

伏楠心道:这固然是道理,可他有父王天天陪著,唯一天天陪著我的母亲却再也见不到了。

桔香见他默不作声,软声道:“公子对大王子,也是诚心诚意的相待,大王子都看不出来麽?王妃虽然没了,可是公子既然应了那声师傅,定会好生照顾大王子的。就请大王子放宽些心吧!”

伏楠想起两三天来风月总是笑脸相对,什麽事都不瞒自己,极其信任。没事总是拉著手四处走动,那温软的手心,虽不比母亲的滑腻,却十分让人满足。便低头看著自己的手,默默点了点头。

14

黑羽如风,在荡漾的春风中如一支黑色羽箭,掠过碧草连天的草原,一路扬起多情的尘土。风月兴奋地抓住鬃毛,想大喊却被扑面而来的疾风扫得张不开嘴。

腰被庆泽牢牢揽在臂弯里,身体稍稍前倾,紧贴著後背的胸膛,传来疾风也带不走的熟悉的味道和难以割舍的温度。

风月大笑著回头,见庆泽眯起虎目,分明的俊脸在夕阳眩目的余光中无比耀眼,连同萦绕他周身的草原晚风,似乎也被渲染上绚烂的光华。他的黑发肆无忌惮地飞扬,每一丝每一缕都是野心勃勃的追逐。

令自己心仪的,可不就是这分毫不(炫)畏(书)惧(网)毫不退缩的蓬勃与斗志!他以顽猫之势做伏虎之姿,逼迫自己成为最英勇的武士,手握利刃直指人间最为高远的地方。这样的男人,怎不让人侧目,怎不让人心动不已?

放眼天下,知他懂他的只有自己;看他眼中,偌大个天下,也只剩下自己的身影。

风月心中感动非常,扭过身躯来抱住庆泽的颈子,朝他面颊上亲了一口。

庆泽放慢马速,将他反抱过来面对面,笑道:“怎麽,昨晚不够麽?”

风月脸上一红,朝他胸口处擂了一下:“天天发情,怎麽不见你肾亏!”

“我若是肾亏,你还不得痛哭终日!”庆泽邪邪笑道:“别的还好说,让月儿夜夜看到吃不到,岂不是早晚饿坏了身子!”

越说越不正经,风月翻个大白眼索性不理会,瞧著广袤无际生机勃勃的草原,夕阳在天边展开灿烂的云霞,胸中也开阔起来,伸开手试图去抓路过的顽皮的风,叹道:“真好啊,真想在这里多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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