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匈奴王妃- 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为什么?”呼衍揭儿粗声粗气地吼叫,震得树上的叶子簌簌发抖,既而纷纷掉落。有点发黄的落叶在半空中旋转,飘荡,风姿楚楚,摇曳出那坠落的刹那风华。

他愤怒了,因为她对另一个男子的维护,因为她的委曲求全;也因为自己没有“穷追不舍”,因为自己刻意的将她淡忘,因为他全然不顾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营帐里忍受煎熬……相比较而言,他更生气于自己的迟疑和怯懦。

她的心中凄冷的一顿:为什么?因为她一离开,禺疆就会发狂,就会残暴得如同恶魔。可是,她不能说,不能说的呵!呼衍揭儿知道了,后果可想而知。

淡远的美眸中,漾满如水的忧伤;乌黑的瞳仁,盈盈发亮,丝丝颤抖,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神凝秋水的眼角,轻微的拧着,浓浓的愁绪化不开。

“你——你喜欢——他吗?”短短的五个字,说出来却是如此的艰难。他的声音,在颤抖;他的内心,惊涛拍岸一样,翻涌腾跃。

杨娃娃一怔,喜欢?呵呵,真是太好笑了!如此残暴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如此疯狂的占有,怎么可能会接受?她只是难过,难过得心里疼痛,难过——自己为什么会遇上他?

泪水,不自觉地滑落。

呼衍揭儿一惊,非常后悔说出这个愚蠢的问题。他的心,抽痛不止,不由自主地抬起黝黑的右手,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细腻的脸蛋,抹开悲伤的泪水,抹开她纠结的难过。接着,揽住她的细腰,微一用劲,拥她入怀。

她一动不动,顺从地任凭他把自己揽进怀里。

温热的体温让她觉得温暖而舒适,一瞬间,内心的万般委屈和无助,如洪水决堤,奔涌不息。她大声哭出来,就像小女孩一样将郁结的压抑统统释放出来,畅快淋漓。

也许是他宽厚的肩膀,也许是陌生的盛年男子的气息,总之,她哭得很豪爽。

他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她非常不好意思,抬起头,抽噎着,吸吸鼻子,“对不起……”

“傻瓜!”他爽朗地笑着,神采飞扬;宠溺地看着她,眸光深沉,“跟我走,好么?”

恨又如何(4)?

恨又如何(4)

……黛紫色的暮霭,沉沉地笼罩着草原,凝重得令人遍体生寒。接近于蓝黑色的天空,虚浮着一弯细细的银钩——月亮出奇的小,而薄,而轻盈,白如寒霜,惨淡无色。

暮色四合中,一个威猛的身影,远远地站着,呆呆地凝望着前方树下的一男一女。

他已经站立很长时间了,从那个男子抬起右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开始。他的双腿已经毫无知觉,垂落的手掌,裸露在冷风中,一分一分地透着寒意,锥心刺骨。

冷风从指尖飞掠而过,就像刀锋划过,丝丝抽痛,痛到了心尖。

他看见她哭了,在别的男人怀里忘情的哭泣,而不是自己。从来,在他的面前,她都是坚强的,冷静的,火爆的……可是,他宁愿在她哭泣的时候把她抱在怀中,在她悲伤的时候吻干她的泪水……他很难过,很自责,也很无助。

他看见呼衍揭儿试图强吻她,两只手臂搂住她的腰肢,热切地寻找着她的甜美;然而,她的双手撑开了两人的距离,激烈地扭动着脑袋,极力挣脱他的怀抱。

怒火燎原,从胸腔升腾而起,蔓延到黑亮的眼眸,到颤抖的拳头。如果她没有反抗,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宰了呼衍揭儿。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任何男人都不能碰她一根毫毛。

最终,呼衍揭儿没有强迫她,大手攀在她细弱的肩膀上,轻吻着她的额头。他跨上骏马,疾驰而去,消失在稀薄的夜色中。她望向他消失的方向,静立片刻,接着,拔马回营,白衣飘飘,飞扬的衣摆,仿佛一只白色的飞鸟,宛若一片洁白的飞雪,融入漆黑的夜雾。

这天晚上,禺疆什么都没说,她也什么都没说。各怀心事,同床异梦。

不同于以往,两人背向而卧,暗黑的氛围中,兀自睁大眼睛,俱无睡意。青铜油灯在浓密的黑暗中清幽地燃烧着,摇曳的火苗子,好像遗世独立的清傲女子,外表冷艳,内心火热。昏黄的灯光蜿蜒着渗透了黑暗,因为这缕缕的光芒,营帐中的沉睡显出些许生机。

杨娃娃思忖着他的怪异与一反常态,过去的一个月,即使两人相敬如宾、沉默冷淡,他也会温柔而强硬地抱着自己入睡,然而今晚,为何他突然变得如此冷漠与疏远。

她有一些不习惯,但更多的是对异常情况的敏感与疑虑,直觉告诉她,今晚上的气氛很诡异,似乎蕴藏着躁动的危险。

禺疆一再地强迫自己入睡,然而,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心爱的女人和呼衍揭儿情意缱绻的画面,以及她缄默的作贼心态。她的神情依旧淡漠,却神清气爽,眉梢舒展,微露喜悦之色。他知道,这都是因为呼衍揭儿,霎时,他胸腔里的温度降至冰点。

见到呼衍揭儿,她就那么开心吗?她喜欢他?甚至,她爱的人,就是他?不——

他觉得胸腔里疼痛得难受,止不住的抽气;好像狂风暴雨突然而降,闪电雷鸣肆虐大地,在天地间隆隆作响、疯狂叫嚣。一瞬间,他的胸口爆炸开来,烧毁仅存的理智……

他翻身跃起,扯掉盖在她身上的毡毯,覆盖住她的身躯,迅速地压制住她;俯下头,张开血盆大口,狮子叼住猎物一样,咬住不放,流连于脖颈、香肩、脸颊、嘴唇……

她越躲避,狂烈的怒气越汹涌;她越反抗,疯狂的侵略越猛烈。

搞突然袭击,或者,制服她,对于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混蛋!放开我!”杨娃娃尖叫着,凄厉的声音,划破静谧的黑夜,显得悲壮。

一个月以来,他不再侵犯她,今晚上他为什么如此反常?他终于忍受不了,还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哦,对了,他知道呼衍揭儿来过了?他什么都看到了?

她震惊,而且极度地愤怒,一边闪避着他汹涌的热情,一边急速运转着脑袋瓜。他妈的混蛋!不能再让他得逞了,她拚尽全身力量,剧烈地扭动着身躯,即使非常艰难,她也要逃离魔爪。

突然,一阵眩晕涌上脑袋,澎湃的气势轰得她懵懵的,仿若茫茫的原野,空旷辽阔;意识渐渐的、渐渐的模糊,眼睛很累,很疲倦,好想沉入梦乡,再也不要醒来。

世界归于清明……

突觉她的一动不动,和死寂的反应,他悚然一惊,怒火瞬时熄灭,激情急速地消失、无影无踪。颤抖着手,他拍打着她的脸颊,可是,没有任何反应。他心慌极了,非常无措地把她抱起来,一声声地呼唤着她,声音抖得厉害。

而她,就像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软绵绵的,冷嗖嗖的,任凭别人的摆布。

他狂热地吼叫,狮子嚎叫一样,是盛怒,也是悲嚎;是惊慌,也是沉痛……

恨又如何(5)?

恨又如何(5)

只是虚惊一场,她怀孕了!

禺疆的心情,一夜之间大起大落,从地狱冲上云端;狂喜与激动冲击着他,让他几乎发狂。那种将为人父的喜悦,三十年来,他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是那样的感动和飘然,充满了希望,充满了拥有的渴望。

而且,是心爱的女人孕育的孩子,更加珍贵。

与此同时,杨娃娃却陷入了茫然的境地。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把她打蒙了,好像被雷电劈中似的,她的身体和心脏,生生扯裂,一分为二:要,还是,不要?

她很想很想生养一个精致、可爱的小女孩,可是,不是在这个时代、这片草原。

但是,宝宝是无辜的,从诞生的那个时刻开始,他就拥有生的权力;而如果把宝宝生下来,她就有了牵挂,就不再义无反顾,她会舍不得的呵!

痛下杀手,她狠不下心;生下来,她不甘心。那么,该怎么办?

三天,她的内心撕扯、交战了整整三天,仍然毫无所获。

真儿看着她苦恼、心焦气躁的样子,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怀孕是喜事,姑娘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呢?还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情。真儿善解人意地说,“姑娘,现在离天黑还早,要不要到外面走动走动呢?”

酋长给她下命令了,她必须照顾好姑娘,姑娘和肚子里的宝宝要好好的,如果有什么差池,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

杨娃娃知道,接下来的日子,真儿将会如履薄冰,稍有不慎,真儿的小命就会因为自己而遭到牵连。只要是她身边的人,都是他要挟她的筹码,或许,真该一刀捅死他,一了百了,自己也可以解脱了。

她歪头想了一下,眸光流转,“好吧!”

两人缓缓步行,走过一座座毡帐。部民们纷纷侧目,点头行礼,对于这个酋长没有过门的美丽阏氏,他们充满了好奇与尊敬。

杨娃娃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自从回到寒漠部落就没有见到的美丽女子,舞娘霓可。

她边走边说道,“真儿,霓可呢?她在哪里?”

“她——她——我也不太清楚!”真儿吞吞吐吐的,明显的是在敷衍和搪塞。

她顿住脚步,转身看着真儿,目光温柔而又严厉,抚慰着她的紧张情绪,“你说吧,不会有人知道是你说的!”

真儿深吸一口气,坚定道,“自从姑娘来到我们部落以后,酋长就不再理会霓可了。这次,酋长因为姑娘的离开而闹出很多事情,大伙儿就都知道,酋长不会再要霓可了。姑娘不知道,很多人喜欢霓可呢,只是——霓可是酋长的女人,大伙儿都不敢想,现在,酋长不要她了,大伙儿当然都……我听说,这几天,霓可疯了,只会傻傻地笑,看见男人就笑得很开心。我听人家说,她怀了一个孩子,不过,四天前,一个老婆婆给她熬了一碗汤,孩子没有了,好像也挺可怜的!”

又是一个悲剧人物、悲惨下场!她听得心惊胆颤,心脏抽得厉害,因为自己的存在,霓可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为什么?为什么跟她有过关联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么说,她不能待在禺疆身边,不能留在草原。继续留下来,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受到牵连。

那么,怎么离开呢?

她看向远方,草原向远处延展,辽阔着迤逦而去,无边无际;孤单的大鸟,自由地翱翔,分外壮阔。穷尽处,蓝到极致的长空,苍远莽莽——那是一片广阔的天地。

美眸轻轻眯起,从乌黑的瞳仁深处,升起冷冷的笑意。怎么对付他,她已经有了答案!

惊雷(1)?

惊雷(1)

龙湖。暮风吹起两个女子的长发和衣袂,风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熏人欲醉。

杨娃娃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歉然道,“对不起……”

“你跟我道歉?不必了!道歉有用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可怜的女人了!”霓可迟疑了一下,以平静的嗓音,说出尖锐的话语,“没错,因为你的到来,酋长终于不要我了,不过,说实话,即使没有你,酋长的心中,始终都不会有霓可这个女子!”

见她惊讶地看着自己,霓可扫了她一眼,淡淡的眸光亦是自傲的,“你很奇怪吧!那天,你跟我说那番话,我知道你是在骗我,但是我假装不知道,因为,我知道你想逃走。以我对酋长的了解,酋长一旦知道你要逃走,他就会在大怒之下杀了你!”

杨娃娃早就应该想到,霓可不是那么单纯的女子,“所以,你把我给你的东西,交给酋长了?但是,酋长,为什么没有杀我?”

“酋长……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又怎么会杀她呢?难道你不知道吗?”

再次听到旁人的证实,杨娃娃禁不住心笙摇荡:每个人都说,他喜欢她,爱她,可是,为什么她感受到的,却是他的伤害呢?“是吗?即使他爱我,又能怎么样?我情愿他不爱我!”

这次,轮到霓可震惊了,她媚丽的杏眼狐疑地研究着眼前奇特的女人,“到现在,你仍然不爱酋长吗?为什么?酋长对你那么好……”

杨娃娃冷凄地一笑,“好不好,只有我自己知道。再说,他爱我,我就一定要爱他吗?”

霓可的杏眼,愈发璀璨,“那么,你还想着离开?”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杨娃娃的眉心轻轻蹙起,回头问道,“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霓可的脸色亦是哀婉,嗓音是虚浮的,有气无力的,“我还能怎么样?”

如果,杨娃娃拥有霓可的自由,那么——“如果我是你,我会离开,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自由自在,多么好!”

“是吗?那你的孩子,怎么办?”霓可不信地问道,“其实,我也厌倦了,我也想离开,说不定,在某个晚上,我就会悄悄地,一个人离开……”

“我真希望,我是你!”杨娃娃真诚地看着她,“对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霓可惊得瞪圆了杏眼,如果是她怀有酋长的孩子,她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孩子,不让孩子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你不想要孩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