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太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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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太妃传-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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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些话她不能对朱紫讲啊,毕竟,朱紫姓朱,是朱家的女儿!

    朱紫看母亲黯然的神色,想安慰她,于是笑着说:“娘亲,要不然我和朱碧也改改姓,我俩也姓杨!”

    “朱碧?”朱紫妈妈拉住了朱紫,“你见到朱碧了?”

    “嗯,见到了!”朱紫抱着弟弟推开了大门,“朱碧现在很好!”

    母女三人进了院子。

    银铃让清珠跟着朱紫进了院子。

    她把马车停在了院门外面的平地上,让清水牵马到下面吃点草料,自己却又去寻找和赵福赵壮他们约定的标记去了。

    杨大郎到山上打猎去了,家里并没有人。

    朱紫把弟弟放了下来,打量了一下母亲的新家。

    正屋是一明两暗三间面东瓦房,灶屋和粮仓两间连在一起,建在院子南边。小小的院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用青石铺出了人走的道路。

    朱紫妈妈先是问了朱碧的情况,放心之后才想起来招呼跟进来的清珠:“这位姑娘先坐,我去灶屋打几个荷包蛋!”

    朱紫忙拉她:“娘,先坐下,她自己会弄!”

    听了朱紫的话,清珠笑了笑,真的去灶屋打荷包蛋去了。

    母女两个谈了半天,才把彼此的情况弄清楚了。朱紫母亲不停地念佛,感谢老天爷的保佑。

    朱紫看她既念佛又酬谢老天爷的,不由有些好笑,但是想到赵贞,笑容一闪而没。

    朱紫母亲忙问出了什么事。

    朱紫就把赵贞中箭落水失踪的事情说了出来。

    朱紫母亲听完,两手一拍大腿,惊道:“一个多月前,杨大郎夜里到江边收网的时候,倒是救上来一个人!”

    朱紫一听,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是真的,她扑到母亲身前,急问道:“那个人现在在哪儿呢?”

    朱紫母亲拍了拍朱紫的背:“他受伤很重,醒过来之后给了我们一块碎银子和一个小炮仗,让杨大郎在夜里的时候,把小炮仗在家门前点了!”

    朱紫跪在母亲膝前,眼睛一瞬不瞬,紧张地听着。

    “点了小炮仗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就过来一群穿黑衣服的人,把他给接走了,”朱紫母亲掰着手头算了算时间,“到现在,走了都快一个月零十五天了!”

    这时候,银铃走了进来,道:“夫人,找到赵壮留下的标记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奉上!


67、被救治两难选择

    听到银铃的话;朱紫沉吟了一下;道:“那等着赵壮他们过来吧!”

    高贵妃坚持不让朱紫过来寻找赵贞;说赵贞麾下亲信的将军、谋士已经派人去找了,以赵福为首的赵贞的亲卫也在寻找,而且她把赵贞留在京里的以赵壮为主的暗卫都派了出去;朱紫只需留在京里等待消息即可。

    可是;朱紫一想到赵贞就心急如焚。

    她想到了最坏的情形;赵贞死了;她要把他找回来;赵贞或者;她更要把他找回来!

    朱紫觉得谁都不会有她细心和坚定;所以非要坚持过去。

    贵妃拗不过她,只好飞鸽传书;命正在云蒙山一带寻找赵贞的赵壮赵福和银铃联系。

    这时候银铃自去想法子和赵壮联系,朱紫细细问母亲杨大郎所救的那个人的模样。

    朱紫母亲想了想才道:“是凌晨的时候救上来的,那时候天还黑着呢!很年青,生得挺好看,胸膛上中了一箭,一直发着高烧……都是杨大郎招呼的,我上山采了些板蓝根和蒲公英,熬了两碗汤送过去,才见了一面!”

    朱紫母亲也说不出什么,最后突然想起来那人留下的一粒银扣子和一块散碎银子,忙道:“对了,他醒了的时候给了大郎一粒银扣子,临走前,又好心地给了我们十两碎银子!”

    朱紫母亲跑到里屋,很快又出来了,手里捧着一粒银扣子和一些碎银子。她把这些东西都递给朱紫看。

    朱紫没顾得看碎银子,只是小心翼翼地擎着那粒心形的银纽扣翻来覆去看来看去。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真的心里一松,提了一个月的心和绷紧的身体一起松弛了下来。

    这种心形的银纽扣是朱紫画了图形,让赵雄拿到外面定做的,朱紫只用了一粒,缝在了她给赵贞做的荷包上。

    这样看来,赵贞真的是被母亲现在的丈夫杨大郎给救了。

    朱紫心里这样猜想的,可是心脏砰砰乱跳,生怕最后希望落空。她想等见了赵壮再了解一下。

    这时清珠已把做好的荷包蛋端了出来,朱紫母亲赶忙道谢,推让良久,最后朱紫吃一碗,小青吃一碗,另外一碗朱紫母亲非让清珠吃。

    清珠还要再让,朱紫道:“清珠,你吃了吧!”

    朱紫大口吃着荷包蛋,朱紫母亲坐在她身旁,一边看着她吃,一边摸摸朱紫头发,拍拍朱紫的背,看看朱紫的衣服。

    朱紫吃得很快,几口就把荷包蛋吃完了。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可是脸上仍带着笑:“母亲,你不用担心我和朱碧。我先是被卖给了县里的高太爷,后来又被送到了高丞相府,最后到了南安王府,这几年吃得都很好很饱,都没怎么吃苦;朱碧先是被卖到了宛州城的守备武乃轩家里,后来又被送到了北静王府,现在已经脱了奴籍,当了贵妾,人们都叫她小朱夫人呢!”

    朱紫母亲心里稍宽,抚摸着朱紫的鬓发:“这样我就放心一点了。”她抬起头,望着外面苍茫的暮色:“我知道你们活得都很难,都是我这个当娘的太懦弱……”

    一颗泪水从她瘦削的脸上流了下来。

    朱紫也有些酸楚,她拿帕子帮母亲擦了擦眼泪:“母亲,我的日子也过得,真的,王爷对我很好的!”

    朱紫想起被自己留在贵妃那里的小包子,心脏抽搐着疼:“我还有了孩子呢,小脸圆鼓鼓的,胳膊腿小屁屁都胖乎乎的,长得跟个包子似的,小名就叫小包子!”

    得知自己有了外孙,朱紫母亲先是开心,然后黯然:“大户人家规矩多,孩子让你养不让?”

    朱紫笑了:“王妃暂时还没进门,目前倒是可以养在身边呢!”

    母女两个都不说话了。

    她们母女三人,生在贫困农家,却生得异常美丽,因此,都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被卖为奴为婢为妾,只能让别人安排自己的人生。

    小青这时候把荷包蛋吃完了。他把自己的空碗和朱紫的空碗套在一起,然后端着这两个碗,看着清珠,等着清珠吃完。

    清珠忙道:“让我来吧!”

    小青却看着清珠笑了笑,细声细气地说:“你是客人呐,还是我来吧!”

    待清珠吃完,他把清珠的空碗也拿了过来,三个碗套在一起,然后端着出去了。

    堂屋的门槛有点高,他先跨过去一只脚,然后才跨另一只脚。就这样出了堂屋,往灶屋去了。

    清珠忙也跟着去了。

    看着小大人似的弟弟,朱紫百感交集。她又想自己留在金京的宝贝了。

    不管将来孩子能不能养在自己身边,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却是找到赵贞,照顾赵贞。

    此时夕阳西下,暮色苍茫,沉沉的夜幕开始降临人间,正如朱紫此时的心情。

    朱紫和母亲谈了良久。朱紫母亲目前生活安定,她很珍惜这难得的安定:“起码在这里,大郎对我好,他在这里也是外来人,没亲没靠的,我也就不用担心再被卖一次了!”

    朱紫母亲慈祥地看着朱紫:“你三叔投军去了,独县的那个家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我带着小青在这里,将来你和朱碧……你们起码还有一个娘家……将来若是……还有处地方可以投奔!”

    她的话说得很含糊,可是朱紫听明白了。

    朱紫身上有大把的银票,可是她没给母亲,而是把自己随身带的现银全留了下来。

    银票对于目前的母亲来说,反倒是招祸的根源。

    朱紫母亲不肯要朱紫的银子,朱紫笑着对母亲说:“娘,我现在有的是银子,你不要担心。将来小青大一点了,我若还在京城,你就带着他到金京的南安王府找我,就说找朱夫人;若是我在南疆润阳城,你带着他到润阳的南疆王府寻我。我请老师来教他,让他读书上进。”

    朱紫母亲点了点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母女两个坐在一起,心情悲凉,却有着说不完的话。

    杨大郎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朱紫看了看他,发现他大约四十岁的样子,皮肤黝黑,五官端正,不爱说话,但是说出来的话都是想好的,很有条理。

    用晚饭的时候,朱紫看到杨大郎很自然地帮小青和母亲夹菜,给小青盛饭。朱紫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这次,母亲大约终于获得了幸福了吧!

    半夜的时候,赵壮带着一队暗卫赶了过来。

    朱紫没有睡着,一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忙着起身。

    银铃正在外面和赵壮说话。

    一见到朱紫,赵壮马上行礼道:“禀报朱夫人,王爷让属下带您过去!”

    告辞了继父、母亲和弟弟后,朱紫坐上马车,随着骑着快马的赵壮一行人一路西行往北疆大营而去。

    赵壮为人极沉默,朱紫从他那里什么也问不出来,索性不问了。

    凌晨的时候,朱紫她们已经到了北疆大营。赵壮却没带着她们进北疆大营,而是饶过大营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大营背后的一个小镇上。

    最后,赵壮终于在小镇后街的一个红漆大门前停了下来。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朱紫虽然一夜没睡,可是精神却很亢奋,车子一停,她就掀开车帘跳了下来。

    赵壮站在红漆已经剥落的破旧大门前,学了三声布谷鸟叫。

    大门“咣当”一声打开了。

    赵福平淡无奇的脸出现在门内。

    朱紫马上跑到赵福面前,急切地问:“王爷——”

    赵福马上躬身行礼,然后道:“夫人请跟我来!”

    赵福一直在前面走,朱紫紧跟在后。最后,朱紫被带到了一间青砖瓦房的房门口。

    朱紫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求能找回一个活蹦乱跳的赵贞,只是希望赵贞能够少受一点伤。

    青砖瓦房的里屋内,赵贞正躺在炕上,沉沉地睡着了。

    他又梦到了被偷袭的那个晚上。

    那支快箭射到的时候,被朱紫缝在中衣衣襟上的大金钱挡了一下,箭尖稍滑,射中了他的右肋,在那一瞬间,赵贞觉得自己听到了骨头裂开发出的声音。他穿在外面的紫衣和里面的中衣被箭身固定在了他的身体上,瞬间被鲜血浸透。

    紧接着,天旋地转,他落入冰冷的江水中。

    赵贞试图挣扎,可是湍急的江水一个浪头打过,把他劈头盖脸压进了无知无觉的世界。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堆放着粮食和柴草的厢房里。赵贞想试着动一下,却发现只有胳膊和腿能稍稍动一动,胸部像是麻痹了一般,没有知觉,也感觉不到疼痛。

    他试图咽口气,却发现自己喉咙里呼出的是火。

    初春天气,北疆是很冷的,赵贞感觉身体发冷,冷得他牙齿直打冷战,可是身体虽冷,他的心里却只是感觉到热,胸膛中像是一直在烧着一小团火,这团火随着他的呼吸从胸膛中喷薄而出,烧得他喉咙里像是被烤熟了没了知觉,嘴唇像是也被烤焦了,动一下都疼。

    在这样的冷热两重天中,赵贞感到了死神的临近。十四岁那年,赵贞就开始了自己的戎马生涯。五年的南征北战,他无数次近距离接触到死亡,可是,每次他凭着强健的筋骨和坚强的意志熬了过来。

    这次,只要自己醒了过来,赵贞就不愿意死。即使是现在,他心里依旧在想着活下去。

    死?我为什么要死?我的母亲还在宫里,我死了等待她的是凄凉的晚年和无尽的欺辱;我的女人怀着我的孩子快生了,她还只是一个妾,她生的孩子会被当做庶子,她和孩子怎么能好好活下去?

    所以,我不能死。

    当一个看起来憨厚稳重的中年汉子端着碗进来的时候,赵贞没有说话,只是睁开了眼睛。

    这个中年汉子叹口气道:“你终于醒了,唉,这里缺医少药的,该怎么办啊!”

    赵贞听得很清楚,这个汉子是大金北疆的口音。

    赵贞还是不敢完全信任。

    中年汉子扶着他喝了一碗水,又扶着他躺了下来,嘴里说着:“先歇一会儿吧,我媳妇已经上山去采蒲公英和板蓝根去了,熬了药喝了,说不定会好一点的!”

    赵贞不愿意把希望寄托在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板蓝根和蒲公英上,中年汉子出去之后,他竭力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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