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管家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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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府管家要出嫁.-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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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不敢。”他看着我,目光定定,“只是属于凤主的东西,必须取回。”
  “如果我说我不要呢?”
  “凤主不想管您的朋友了?”季云思反问,随后他嘴角挂起抹古怪的笑容,“凤主难道不感兴趣,那杜三娘夫郎的东家又为何会被灭门?”
  心头隐隐一跳,我问:“为何?”
  “因为凤主。”见我愕然,他沉声道出那段不为史书记载的历史,“夺嫡时,有人曾一把火烧了还是皇女的建武帝的府宅。那时瀚都的人都知道她在庆国征战,而那把火要取的并非她的性命,而是她唯一的女儿。”
  “……为什么?”我惊讶。别说那时建武帝还未登基,就连太女都不是,“我”只是她一个女儿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赶尽杀绝么?
  “不是每一个人生来都是强悍刚强的。陛下……凤主的母亲,以前性子其实和凤主很像,待人温和、处事淡然,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起初,先帝本不打算立她为太女,毕竟自家女儿的性格并不适合成为一代帝王。但正因为她的宠爱和纵容,其他的皇女皆视陛下为眼中钉,欲处之而后快。先帝也逐渐意识到,这个女儿若无权无势,日后她不在了,必遭人毒手。后来,先帝使计,将自己温婉的女儿磨练成铁血明君,其中便包括将您的父亲远嫁到庆国和亲。”
  于是,自己的母亲就这样被硬生生逼成了合格的帝王。我冷笑。
  “您父亲出嫁时必须是完璧之身,所以陛下怀有身孕的事也是保密。后来陛下在外生下了您,过继到她的暗事名下,而这暗事就是传闻中被杜撰出来那个早逝的男人。”顿了顿,季云思又道:“陛下做这么多,只是为了攻下庆国,接回自己最心爱的人。而这么多年,她唯一的支撑除了这个念想,便就是您。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深知想打败陛下,光靠武力是不行的,就把主意打到凤主身上。”
  “这些和阿青的东家又有什么关系?”
  “凤主的身世一直绝对保密,那些人又是从何得知?”说到这,他眉色一凛,冷然道:“因为有人出卖了陛下。”
  “……”那个人便是阿青的东家,我在心里接口。
  见我了然,季云思说完最后的话,“以为凤主葬身火海,连尸骨都不剩,陛下杀红了眼,要为凤主报仇。这才有了史书上最惨烈的夺嫡。如果她们不对凤主下手,陛下念及姐妹之情,定会保她们下半辈子的富贵安逸,可她们的欲太大、心太狠。”
  隐在泛黄的史书下真实的历史,我想感慨,却无从说起。
  那些文字篆刻下浩瀚的历史,或壮烈或残酷,而在真相掩埋下的,是掌权者无以言状的爱恨情仇。她们也只是个普通人,只是身处高位,就变得不再普通。她们不能松懈,因为这样的松懈会让她们丧命,或者让她们最珍视的家人丧命。她们也不能任性,因为这样的任性足以影响一个国家的命运轨迹,足以缔造就一段令人瞻仰或者唾弃的历史。
  “你想让我怎么办?”
  “请回凉国,然后认祖归宗。”季云思看着我,眼光复杂,缅怀纠结着幽怨,还带了几分苍凉,“凤主有天下最尊贵的身份,不该明珠蒙尘,居人之下。属于凤主的东西,属下会替凤主取回。”
  “属于我的东西?”喃喃重复一遍,我鬼使神差地问:“也包括你吗?
  他眼神闪了闪,沉声宣誓道:“以血明誓,不离御前,绝对忠诚。”
  那一丝闪动,是恨意,对我的恨,对命运的恨。
  “你在恨我。”我说。
  “属下不敢。”他答。
  “可你还是恨了。”
  “……”
  “因为即便你落到那样一个心狠的主子手中,我仍不愿意回去解救你。”看穿他的心思,我摇头,“你又如何见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不会跟她变得一样?或者,更甚于她?”
  “属下……曾在儿时见过凤主一面。”
  “你见过我?”
  “是。”面色放柔,季云思垂眼,回忆着徐徐道:“陛下第一次让属下见凤主时,凤主还未满三岁。”
  未满三岁,那岂不是跟粉团子一样?
  “凤主……很善良。”他说:“陛下还抱着凤主,说凤主长大了一定一代仁君。”
  “……”那个善良的不是我,我很想这样跟他说,不过他肯定不会相信。
  季云思笑,那样温暖欢喜的笑容,居然只是因为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小娃娃。我垂眼,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会跟你回去,不过在那之前我,要见一个人。”
  “凤主请吩咐。”
  “这种情况,姗姗应该跟在你身边吧?”
  季云思点头。
  “正好,我要见她。”想了想,我又补充道:“让她一个人来画舫找我。”
  犹疑地看了我一眼,季云思抿唇,终是应下,“属下知道。”
  ……
  “你昨个去哪了?今日现在才回来?”应真儿凑上来,在我身边左看看右瞧瞧,双眼放光道:“爬墙?”
  将她的脸拍到一边,我蹙眉,没好气道:“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那哪儿行啊!我要找不着你爬墙的证据,拿什么跟他告状去?”她急道。
  “……”

  我独自坐在二楼雅间等沈姗姗,窗外幽幽传来落华的小曲,正是我第一次见她时,她所唱的那段,只是唱词不一样了。幽然婉转、空灵凄美的小调,平添了分世事的沧桑和倦意,楼下落华闭着眼唱——
  琉璃盏,空碎满裙边
  鸳鸯弦,寂寥伊人倦
  醉卧香榻亦是空悲切
  一池春水奈何终搁浅
  春回春在春又归
  潮生潮涌潮又浅
  谁的容颜在梦靥里,深深浅浅
  谁的歌声在耳畔旁,缠缠绵绵
  谁半倚枯枝,望古道黄昏低眼睑
  谁独坐高楼,感清风冷月渡余年
  心里泛起酸涩,细细听来,有几分像是她与南宫先生的故事。落华……你也觉得累了么,守着一段无望的感情,甚至连心声,他都未能听闻。看着她行礼下台,我垂眼,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首歌还没有完。
  回过神,我叹口气,抬眼便见沈姗姗坐在窗框上。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光着脚丫,一晃一晃,看得人头痛,又眼花。
  “记得穿双鞋,大冬天的,也不怕生冻疮。”
  “不怕,我有泡足浴,加了草药。”她笑眯眯地蹦下来,蹭到桌边坐下,顺手摸了块点心往嘴里塞,“嗯嗯,这个味道不错!”
  看着她嘴馋的模样,我忍不住笑骂,“吃货。”
  沈姗姗眨眨眼,撒娇道:“在外面饥一顿饱一顿,日子也不好过嘛。”
  见她一边吃,还一边掏出手巾打包,我眼角抽抽,“吃就算了,你还夹带。”
  “给子禾尝尝,他其实挺喜http://www。345wx。com欢吃甜的。”沈姗姗笑,毫无芥蒂。
  “……”
  “怎么了?”见我盯着自己看,沈姗姗歪头问。
  我微微摇头,“我是不明白,既然知道他的为人,为何你对他还能做到这般。”
  “要是世上所有人都能互相了解,就不会有矛盾,不会有战争了。”她晃着脑袋答,然后又说:“浅浅姐,我说过,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清楚。”
  “……”
  “我仍喜http://www。345wx。com欢他,但已经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情了。对他,我倾心过、欢喜过、伤过、疼过、怨过、妥协过,最后还是会挂心,还是会惦念。不是没想过要放弃,只是,放不下。”
  “浅浅姐,你有没有这样一种感情——不是同情,只是不忍心放他一个人,有时候恨得咬牙,有时候又心疼得要命,总想为他做些什么,想无条件地纵容他。”沈姗姗看着我,弯起眼睛笑,“现在,我大约就是这样一种心情。至于以后会怎样,顺其自然,以后再说吧。”
  她说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那是因为,对季云思的爱,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而习惯,便是最可怕的东西。
  见我眼里的忧虑,沈姗姗倾身,搂住我的脖子,“浅浅姐,别太担心。我又不是金多多,没那么死心眼。”
  “可是……”
  “别再可是了,”沈姗姗掏掏耳朵,鼓着腮帮抱臂坐着,“我都快听得耳朵起茧了。”
  我笑笑,转了话题,“你既然这么想为他做些事,难道就没想过给他自由?看他的样子,并不是那种能安心为太女效命的人。”
  “啧,你以为我没试过啊!”谈及此,沈姗姗烦躁地薅薅头发,“子禾中的是凉国皇室世代相传的血蛊,我曾在爷爷的笔记里看过解法。后来我弄到过太女的血,也配出过解药。”
  “失败了?”
  不情愿地点头,沈姗姗摸着下巴沉思,“药方绝对不会有错,太女的血也是我亲自弄到手的,可没想到一点效用都没有。”
  “或许……是血引有误。”
  “不可能。太女的血是我亲自采来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摇头,问:“姗姗,你知道这个血蛊是怎么培育的吗?”
  “是从满月的婴孩开始取血,连取五年,便可和中蛊的人建立血蛊关系。”
  “那取血的人并非同一人呢?”想了想,我说得确切些,“比如开始取了一人的血,后来这人不在了,便换了个人的血取?”
  沈姗姗闻言一愣,“这个,我没想过了。”
  “这个有可能吗?”
  细细回忆了下,沈姗姗给出肯定的答案,“是可以的。”
  我点头,自知抓住了症结所在,便微微一笑道:“姗姗,我想见一个人。你能帮我安排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更了,最近持续日更用为数不多的人品保证!握拳!PS 之前有些BUG,我抽空更正了下,不用回去看,都是些年数上的问题~ 
前路茫茫
  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幄县的平云镇,凉国着实比庆国冷,马车窗外也是阴沉沉的,该是要下雪了。紧了紧领口,我捧着暖壶,倚在车壁上倦倦地打呵欠。
  赶路果然不适合我这种宅女,还是颜府好啊。
  “唔……”旁边的人朝我身上凑了凑,枕在我腿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昏睡。
  我眼角抽抽,真是不理解,她是肿么练就了这身完全忽视当事人心情的本事?
  应真儿完全无视我幽怨的目光,睡得熟,还吧唧吧唧了下嘴。
  我此次来凉国,并未打算带她来,可这人硬是粘着我跟来了。据她说是要和我共同进退,建造坚实伟大的革命友谊。至于为什么,还要追溯到我去颜府辞行的那一日。应真儿以提防我爬墙为名,一路尾随。但根本原因,我认为是她一方面想向上官涵告状,一方面又听闻颜府三位公子均是天人之姿,想要一睹芳容。结果,世事难料,她的优越感在见到左拥右抱的小姐时(其实小姐只是被大公子二公子一左一右扶着),支离破碎。而在我无意识地透露小姐是上官涵的初恋后,应真儿的愤懑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你丫才是穿越来的女主吧——!”犹记得她没头没脑地指着小姐来了这么一句话,小姐茫然地看看她又看看我,最后我木着脸,一言不发地将她从颜府拖了出来。
  再后来,她就跟着我踏上了北上的路。
  其实,我觉得应真儿做的这些事并没有明确的因果逻辑,若非她太随性而为,就是她另有目的。低头看着这无意识皱了皱鼻子的人,我从一边摸来布巾,擦了擦她快沾到我衣上的口水……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应真儿揉揉眼睛,醒了。
  “怎么不叫醒我?”她睡眼惺忪,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腿,“难道不会麻吗?”
  我白了她一眼,“麻。”
  应真儿闻言嘿嘿一笑,熊扑到我身上,勾着我的脖子笑,“苏浅你真是好人!”
  “……”
  被自己的情敌称为好人,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真的。= =
  以前,听闻钱家是凉国第一富商时,我也曾猜想钱府会是怎样的金碧恢宏、富贵堂皇,不过看到金多多本人后便没了这样的想法。而今,看到货真价实的钱府,我觉得我没想法着实是明智的。眼前是一座不起眼的院落,在这并不知名的镇子里,相融相兼,并不惹眼。一条石板小路,径直通到钱府的四合院门前。乌木门黄铜扣,青砖瓦雕花窗,一派质朴古雅的素净。
  “这儿放现代肯定是5A级古镇旅游景观。”应真儿做眺望状感慨。见我看她,她摸摸鼻梁,讪讪一笑,“我是说这风景好,风景好。”
  “……”
  叩了几声门,便有人应了,不一会儿,身着藏蓝布衣的小厮便开了小半道门,问:“你们找谁?”
  “在下苏浅,请问……”
  “是苏浅来了?!”我话还没说完,那小厮就被人一把拉开,然后金多多夸张的笑脸就出现在门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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