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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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仙龙-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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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尔逊此时却放开了国王的手,自己也显出一副既害怕又无奈的样子来,“陛下,虽然那两位神使大人是我们的老师,但他们首先还是神的使者,请您千万别做出任何可能令他们不悦的事情,否则神要撤回对多伦的宠眷也只是挥手之间的事。”
  塔沙默默地点了点头,过了会儿才慢慢地问他:“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发布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将神使大人的消息透露给外国。这样的话,两位神使应该会满意了吧?除此之外,两位神使还有什么喜好,请你告诉我,好让我再做些让他们高兴的事。”
  那尔逊暗地出了一口长气,然后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笑得就像多年前,他还在教塔沙魔法时,看到他能成功的释放出一个五级魔法时一样,充满最温柔的情感和最真挚的欣喜。然而他现在展露笑容,不再是为了塔沙的成长而高兴;而是为了他成功地欺骗了这个他曾视如自己的孩子一般的国王,让他按自己师父的计划行事而高兴。
  在他身后,则站着与他同一立场,同一目的的肯迪。七十年来,他们经历了太多,改变了太多,然而唯一不曾变过的,是对多伦的爱,是对王室的忠诚。尽管他们如今在欺骗自己的国王,欺骗全国的人民,但这种欺骗的首要目的,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让他们不至于立刻成为全大陆攻击的目标。即使他们不得不背弃光明神,改投到林端穆、萧展如的门下,他们也绝不会背弃自己的国家,自己服务了近一百年的王室。
  那尔逊不得不这么想,因为他非常明白,自己的所为已经远远偏离了一个忠诚的臣子,一个虔诚的光明神信徒的标准。
  那尔逊正在出神地想心思,没听到塔沙的问话,肯迪却不似他那么多烦恼,单纯地在为国王不再给他们生事而高兴,抢着答道:“我们的老师希望建立一座真正的神殿,就和您在他的魔法中见到的那种一样,并亲自将神的福音传布到多伦的每个角落。这是真正有利于国家的大事,请您多费心将他办好。”
  听到肯迪的话,那尔逊才轻轻甩了甩头,将自己头脑中一切混乱的思绪都甩掉,仍然摆出最完美的笑容来,对他的国王说道:“正是这样,陛下,请您裁断此事。”
  塔沙点了点头,此事十分容易,没什么不可答应的,但是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大魔导师,两位神使说过,要将神真正的福音散布到多伦各地吧?那么,你们能否代我传话给他们,我希望能单独聆听神的福音。”
  那尔逊和肯迪一同点头,答应他回到家去便向老师提出这一要求,叫他不必着急,在宫里静候佳音即可。两人回家后,便将塔沙的话转达给了林端穆,叫他抽时间去见一见塔沙,不管讲不讲什么,再哄他一次就好。林端穆正有意要开坛讲道,听说那国王爱听,便答应了入宫之事。说罢此事,那尔逊又把国王要给他们盖神殿之事说了,问他要盖成什么样子。
  说起道观,林端穆便来了神,自去房中取了纸笔,挥毫泼墨,不过画了一炷香工夫,便画成了一副道观图,连诗都已题好,写的是大历十才子之一韩掬的《同题仙游观》:仙台初见五城楼,风物凄凄宿雨收。山色遥连秦树晚,砧声近报汉宫秋。疏松影落空坛静,细草香生小洞幽。何用别寻方外去,人间亦自有丹丘。
  画上楼台细细勾描,笔笔入微,云断天风,雨润朝阳,老松细草直欲破画而出,诗可为画,画欲成诗。题好后便将与两个徒弟看,问他们可得建成如此道观不。那尔逊和肯迪看了半天,觉得这房子画得虽细致,却不像个神殿,里面竟还种着几棵从未见过的怪树,树枝上连叶子也没画,而是画得细细的黑毛。肯迪便问:“师父,你画的这是什么房子,怎么还是黑白的,颜色多单调啊。这种房子怎么能供奉神,看着就不够华丽。还有这个树,连个叶子都没有,还长着可怕的细毛,这到底是什么树,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好像不是吧,肯迪,这不是用黑色墨水画的吗?也许涂上颜色就好看了,喏,墙这里如果用金色,屋顶用红色,就不像现在这么怪了。不过老师,这里怎么还写了这么多字……你不会是要在这里立起字块搭成的纪念碑什么的吧?”
  林端穆听得唏吁不已,这两个徒弟不知道水墨画不算什么,不知道松树更不是错,但他们跟着展如念了十几年的书,怎么连诗都看不懂,还把他题的诗当作建观时要一同竖起的纪念碑?他哭笑不得地劝自己,都是他们原先教的东西太少了,所以这两个徒弟才不懂。以后不能只教他们练功,也得教些书画诗词之类,好歹是要陶冶性情,怡养身心。
  他正想着,可巧萧展如驾着一道剑光从窗外进来,见了徒弟们手中的画,便问他在做什么,怎么又画起中原景色了。林端穆见他风尘仆仆地进来,忙不迭地替他脱了大氅,先放在自己胳膊上,便问他一路上辛不辛苦,遇到什么人没有。萧展如笑着摇了摇头,又接过他递来的手巾擦了把脸,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这洛安达大陆也已住惯了,能出什么事?我去到西北方与坦斯交界之处,在半空现了原身,聚集起当地所有魔兽魔禽来,吩咐它们将此路守好,万不能使光明神殿之人离此边境往光明圣殿而去,又叫那些魔禽到全国各地传我旨意,同样照此办理。对了,端穆,你画那副道观图是做什么的,难道是徒弟们要学画了?”
  林端穆将大氅挂在厅门口的衣帽架上,又按着他坐在长椅上,替他解了得罗,揉着他肩膀说道:“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托两个徒弟的福,这里的国王要替咱们盖座道观,他们叫我画个样子来看,我便照着昔时印象画了一座,结果他们都看不懂我画得什么,还把我题的那道诗当作了将来建道观时要建立的碑文。”
  萧展如笑得前仰后合,直接倒在了林端穆身上,头靠在他胸口上,仍是闭着眼,半仰着脸笑个不停。林端穆正给他按摩放松,见他笑成这个样子,怕他把肚皮笑坏,便放下肩膀不管,坐到椅上去替他揉肠子。萧展如笑意难敛,由他将自己抱在怀中抚摩,却对他两个徒弟说:“我原先教过你们识字,却没教过你们画画,这倒是我疏失了。那首诗叫做“题画诗”,就是题在画上,与画相配之用,与此地绘画不同,来日闲了我再细细教你们。只是对外人千万不要说出这话来,以免被人嘲笑。”
  那尔逊和肯迪道了声“是”,还是不能理解他们笑什么,干脆问些别的,好他们别再揪住此事不放:“老师,国王陛下说的入宫讲道之事,你们什么时候去?”
  萧展如奇道:“那国王竟想让咱们入宫讲道了,何时的事?”林端穆见他不笑了,便将手收了回来,替他捏着胳膊放松,口中答道:“便是两位徒弟能干,劝动了国王。我正想等你回来好商量此事,我一向都无事,只怕你刚刚回来,路上辛苦,由你挑个时间,休息够了入宫便可。”
  萧展如将身子半倚入他怀中,点头道:“这是正事,宜早不宜迟。我这一路并不累,几时去都行,还是让那尔逊跟国王早日定下时间,咱们好进宫去讲解道术真经。”那尔逊和肯迪见他们已定下了入宫之事,便说明日入宫时再与国王议定时间。此事既定,四人又说了一回三清殿该当如何规划,方才各各回房修炼不提。

  渡迷津

  说起讲道来,倒是林端穆的老本行。当初在南明派时,师父但有出门访友之日,几个师弟的课业都是他教的,几百年来,从无人说他讲得不好过。只是这国王毕竟与师弟不同,师弟是你讲什么,他们就得听什么,不仅要听,还要记,还要练,只恐自己一时分神,少听了一字半句的。而这国王却要他费心思颠倒来哄,若讲得不能深入浅出,搔到他的痒处,只怕连人都跑了,以后就再无来听的日子了。他这一回讲法论道,有几分似昔日长春真人说成吉思汗,倒非是为自己进身,把持朝政之类,而是为劝君王广布仁泽,敬天爱民,莫为光明圣殿所欺。
  他与萧展如探讨了一夜,比照着历代帝王之所求,将内丹、外丹、养生、导引、存神乃至房中术都想了一遍,直到天明仍觉不足,便又把两个徒弟叫了进来,问他们国王究竟欲听何道。两个徒弟却不能体会师父们的辛苦,随口答道:“师父,你们讲什么都行,反正国王现在当你们是光明神的神使,就是什么都不讲,往他屋里坐一天他也会信你们的。如果想让国王更坚信的话,给他炼些吃了以后能感到身体强壮的丹药就行了——吉斯神殿的祭司和神官布道时都会用光明法杖施放恢复术,你们也学那个就最有效了。”
  林端穆兴致顿失,挥手叫两个徒弟做自己的事去,却和萧展如两人相对抱怨道:“若是咱们也用这样手段,和那光明圣殿有什么区别?他们连个道法都没有,不过翻来覆去地讲些神迹,施个魔法就能骗得人人相信。咱们难不成也要将至道弃之不用,反学这些个收买人心的小伎俩么。”
  萧展如也是心有戚戚焉,他们一起在神学院上了几个月的课,平时除了学些光系魔法,就是背光明神在凡间的事迹,或是光明神对凡人的教谕——总不过是叫他们坚信神,不做恶事之类,至于道法学说之类倒是一概未有。这光明神在好,也有数万年不曾下降,这些人怎么还是如此坚信,毫不动摇,也不曾另生出些门派或是宗教呢?回想起来,连他们那两个徒弟至今都还信着光明神,对他们所讲的正道倒是学了就忘,除了每日勤练玉清心法外,更看不出一丝修道人的影子。
  难怪光明圣殿能屹立不倒数万年,还在各国各地遍建神殿,这光明神的信仰在洛安达大陆上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他这么一想,自己就把传道的心懒了下来,问林端穆:“若是这些人不信大道,不识真仙,只管敬奉那光明圣殿又能如何?他们已积千万年之威,受天下百姓信奉,只凭咱们二人要动摇他们的根基实在太难,倒不如先回山去,收他百八十个弟子,从小□起来,以后弟子又收弟子,信我道者自然日多,终归也能与光明圣殿争一日之短长,倒不用急于此一时了。”
  林端穆乍闻他这说法,本也想附和,正在此时,心头突然一惊,警讯乍起,万念俱灰。便盘膝坐定,将一道真气运转过十二周天,方觉灵台清明,脑中杂念一挥而空。他此时心如明镜一般,将他们立教的前后因果重新想了一遍,摇头道:“展如,你我是修道之人,自然有大毅力,怎么如今还未行事,自己便生了退避之心了?你仔细想想,从前修道时有多少艰难,积修外功时遇到多少妖邪,你又何曾生过此心了。今日你所以有此一念,正是因为咱们传道于此世乃为大功德,一旦欲行,便有诸魔毕生,阻我等成事。”
  说着,他便抓起萧展如的脉门,将自己的真气渡入萧展如体内,助他平心定神,固守三焦。待看萧展如心平气和,神光内敛,宝相外宣,方才放下手,接着说道:“此事若成,便有大功德于此处之人。使他们从此得闻大道,解脱凡尘。天道慈悲,将你我二人引至此处,便是为此地之人谋一个成道之机。昔日纯阳真人论真仙时不也说,能传道于人间,则道上有功,而人间有行,功行满足,方为天仙。咱们虽不求天仙,但若有此大功行,说不定将来也能升入洞天,或再回我中华大地,这都是未知之事,咱们既不能妄测天机,也只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萧展如听他说到积功累行,以返洞天,一时心中也是豁然开朗。若在此世所遇一切,都只是他们传道积功时的历练,那受再多苦又算什么。凡成大事者,哪有一帆风顺的,只要他们夫妻同心,便遇到再多阻碍也总能化解,不管是十年、百年,还是千年、万年,反正他们已是仙体,何必在意多花些时间传道。想着此事,便反手抓住了林端穆,有些激动地说道:“端穆,你说得不错。世上何事不是出自天命?不然你我居于荃山数百年,为何一夕之间到了这片大陆,又再无回家之途。这也都是天命所定,你我该当在此世传道,不然咱们在魔兽森林里早有洞府,为何不安居彼处,而要再回到尘世之中?这是上天借着你我之口,要传道给此地人民,咱们不必有所顾虑,只管履行天命便是。”
  此时他们四目相对,十指相扣,两人心中空明澄澈,喜悦非常,连心境、修为一时也似都更进了一层。之前他们心中所虑之事,如今看来也只是他们自寻烦恼,上士闻道则行,下士闻道则笑,信与不信不过是看那国王有无道心机缘。纵然没有,难道他们就不传道了?竟为了还未发生的事便欲放弃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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