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红尘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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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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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又起,夜晚来临,被饥饿折磨得疲惫不堪的大昱军巴巴守望,当望见那队护送粮草的队伍时,军营沸腾了。
    阿悉结泥孰俟斤率领的军队长驱直入大昱营区。陌刀,在手中攥紧,全身的肌肉兴奋绷紧,只等那一声号角的长鸣。
    终于,一声低沉的号角鸣起,咚咚的战鼓雷响,如雷鸣的蹄音席卷而至,喊杀之声震耳欲聋。前一刻还在兴奋当中的大昱军对听得那雄浑的呐喊,顿时纷纷乱作一团。
    阿悉结泥孰俟斤听到喊杀之声,一挥手,所有护送粮草的士兵齐齐抡起了宽大的陌刀,粮草车中也跃出无数的精兵,挥舞着宽大的陌刀,向疲累虚弱的大昱军扫去。
    顿时,整个大昱军营充满了血腥杀戮,疲累的大昱军几无招架之力,一片片向后倒去。
    蔡廉皋听到呐喊由营中走出,“发生何事?”
    “将军,西突厥军,来……来袭营啦。”
    “什么?快点准备应敌。”蔡廉皋气急败坏地跃上战马,吼了起来,“快点应敌——快点——”
    由于饥饿而变得反应迟钝的士兵还来不及准备,一片黑潮已经将大昱军营淹没。
    那片黑色潮水,挟着银色的冷光,汹涌而至,所向披靡,狰狞的鬼面,黑色的衫袍,仿佛地域的魔鬼,透着噬血的森寒。
    疲累的大昱军,惊恐的退后,不断的退后,倒地,退后,又被砍倒。鲜血,在夜色里透着暗紫色的魅光,流动交汇,侵染了沙地。
    逃窜,嘶喊,哭叫,再也顾不得主将的命令,恐惧的丢了兵器逃窜,终还是逃不脱。又一队黑压压的狰狞魔鬼,在路上静静守候,黑亮的面具,在月色下闪着寒光,便是望上一眼,也要心胆具碎了。逃不掉,一个也 逃不掉。
    冲在前方的贺鲁,一身黑袍,狰狞丑陋的面具下,一双厉目,不住搜寻,他要帮他找到那个人,帮他报仇。一路的砍杀,一路的寻找,终于,在一群士兵的包裹下,发现了那个身影。
    贺鲁想着蔡廉皋的方向,挥起陌刀,大批的西突厥军向着他所指的方向涌去。
    蔡廉皋在士兵的保护下,冲出一条血路,向营外逃去,贺鲁提马追赶,手抚箭袋,扬弓搭箭,一箭射去,蔡廉皋中箭,在马上晃了两晃,还未及落地,银芒骤闪,贺鲁大刀砍下,一只右臂飞了出去。
    “我讨厌——穿黑色。”贺鲁冷冷道,陌刀一挥又砍了过去,却被一拥而上的士兵围上挡开,那匹载着蔡廉皋的马一路飞快跑去。
    沙山一役,由于卫子君的精密部署,等至敌军疲累饥饿之时,里应外合,将敌军一举击破。此次战役,西突厥军以少数的七万人马,歼敌十五万,曾经浩浩荡荡而来的大昱军,全军覆没,大昱骠骑大将军蔡廉皋生死不明。
    庆功宴上,众人又把卫子君说成了天神一般。卫子君由着他们夸赞,甚是无奈。峇児恪更是偎在卫子君身旁不肯离去,旁边的贺鲁眼见卫子君看她的温柔眼神,越看越气,又是提前离席了。
    受不了喧闹的场面,卫子君也提前回来歇息。拖着疲惫的身躯,趟到床上。终于,结束了,好累。
    正要解开身上的外衫,外面传来哥舒伐的声音,“可汗,峇児恪求见。”
    “唉。”卫子君叹了一声,这个女人就不能让她安生一会儿,几乎每晚都来,来了又赖着不走,她只有一日拒绝了她的求见,第二日她那张小脸便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真是败给她了。“叫她进来吧。”
    缓缓由榻上坐起,峇児恪已经像只蝴蝶飞了进来,一下子便扑到卫子君怀内,“可汗——”唇也贴上了卫子君的腮,“可汗真是神勇无比,一晚就将敌军歼灭,峇児恪好崇拜可汗。”
    不知为何,卫子君想起了热依阚,她也是这样扑进她的怀中,渴望她能给她一点爱。心中一丝酸痛划过,都是可怜的女人啊。再也不忍心推开那具身体,由着她趴在那里,由着她的唇在她腮上一开一合地述说她的爱恋。
    “可汗,让峇児恪跟可汗回去吧。”怀中的人,在她脸上吐着热气。
    良久,卫子君方道:“峇児恪,并非本汗不喜欢你,只是我不想害你,你也应该听说我的隐疾,我不能给你幸福。”叹了口气,“还是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可汗,您没试过峇児恪怎么就知道对峇児恪不行呢?人说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那种病也是会好的,可汗不试试怎么知道?请可汗试试吧,请可汗爱峇児恪吧。”怀中的人忽然起身,抖索着去解身上衣襟,转瞬,外袍已经除下。
    “峇児恪——”卫子君起身捉住峇児恪的手,“别这样,峇児恪,你是个好女子,但是别这样。”
    “可汗——”峇児恪的声音有些呜咽,伏在卫子君身上,眼圈溢出两行泪水。
    无奈啊,真是无奈,一个女人爱上不该爱的人,爱上无法得到的人,是不是很痛苦呢?
    
    
    第二卷  突厥篇    第八十四章  止戈
    “换药!”贺鲁对着那个悠闲躺于榻上的人,冷着一张脸道。从焉耆回来的一路上,贺鲁都冷着一副面孔。
    说什么不喜欢女人,却又勾搭女人,惹得那个峇児恪衣衫不整,哭哭啼啼地跑出去,他都干了什么?他对那女子用强了?
    卫子君放下手中书册,由床榻直起身,终于有心情可以看会儿书了,他却又来大呼小叫。听听他这口气,他可曾把她当做一个可汗?
    卫子君缓缓解开衣襟,将内衫的领口拉松,“可以了。”
    贺鲁紧盯着她缓慢的动作,上前扯住她的领口粗暴地拉下,大片雪白的肌肤顿时暴露。几乎连另一侧的肩头都跟着暴露出来。
    “贺鲁——你——”卫子君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怎么!你看你那动作,露出那么点小缝,你叫我如何换药,你这身子还怕人看?”都不知被看过多少遍了。
    卫子君越来越气,“不劳叶护大驾,我叫巴哈迩换药便可,叶护请回吧。”
    贺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抓起一大把小瓷瓶扔在榻上,“好啊,让别人换吧,这乱糟糟一堆,叫他们混着敷吧,一定会如你所愿留下个丑陋的疤痕。”
    卫子君长舒口气,“那你还不快敷?还要废话?”
    真是气人啊,她为何要受他的气?哪个属下见了她不都是如同见了天神一般,恭敬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可是这个贺鲁对她越来越是随便,还时不时地给她点脸色看,这不,不知道哪里又把他得罪了。他们怎么会形成这样一种相处方式,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都怪自己吧,要不是为了戏弄他把他说成自己的男宠,他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
    贺鲁坐了过来,一把扯过卫子君领口,后者扯紧了衣襟,唯恐他再粗暴地扯一下,把她扯光光。
    打开缠绕伤口的布,手指不客气地爬上了肌肤,手上故意用力,卫子君痛得呻吟了一声。虽说十几日过去了,但这伤口也不算浅,总还是要过些时日才能愈合。
    那声痛苦的呻吟,直刺到贺鲁心底,手下动作轻柔起来,那片雪白,晃着贺鲁的眼,那日林地只见她裸了肌肤,却看不到肌理,而今这肌肤暴露在他面前,虽然他能够想象她会有着多美的肌肤,但依然还是被这片通透细腻震撼了。
    不自觉的,修长的大手开始在那肩头游走,滑上诱人犯罪的纤长后颈。俯低头,唇印了上去。
    一丝酥麻由肩头传过,卫子君心头一跳,“贺鲁,在敷药吗?”
    “嗯。”唇张开,由轻吻变成轻轻的噬咬。一路由肩头咬向脖颈。
    “贺鲁,你想死吗?”感觉到他嘴上的肆虐,卫子君怒道。
    不理睬她的怒,依旧执着地啃噬。
    好似小虫子在不停地爬,麻麻痒痒的,令人不觉沉醉其中。
    轻叹一声:“贺鲁,让我怎么对你呢,我该怎么对你呢。”
    身后的人一颤,手臂由身后环过来,将她紧紧箍在他的胸口,唇,久久地印着她的肩。
    两个人便是这样,维持着这种姿势,久久不动。
    良久,怀中人又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不知道该怎么对你。”
    是啊,该拿他怎么办?
    “可汗——张石求见。”外面附离一声通报。
    “快叫张先生进来。”卫子君伸手欲快速拉上领口,却被贺鲁抓住,“还没敷药呢。”
    “什么?你……你这么久都做什么了?”卫子君才问出口,张石已经走进来。
    当他见到这个画面,立时转脸咳了声。
    卫子君尴尬解释:“贺鲁在帮我敷药,呵呵,张先生快坐。”随即又侧低头狠狠道:“你给我快点。”
    


第二卷  突厥篇   第八十四章  止戈
   
    张石坐下,禁不住向那裸肩瞟过去一眼,立时微微醺红了脸。眼神闪烁,不知放在哪里才好。
    卫子君将衣襟又往上提了提,“张先生有事?”
    “啊,可汗,粮食都已经收割完毕,国内基本无事,张石打算回乡,还请可汗恩准。”张石敛眉垂首答道。
    “唉——”卫子君叹了口气,“先生精于灌溉长于治水,我想请先生助我修堤筑渠,先生可否流下来?”
    “这……可汗。是我主遣我回国,我又怎敢逗留。”
    “若是不准你回去呢?”
    “那,张石的确没有办法。但是只怕可汗要担负罪名,扣留人质,会惹大昱天子发怒了。”
    “那就别回了,再留一年吧。”罪名又如何?他已经发怒了。
    “可汗,您求贤若渴,心胸宽广,广纳贤能,实令张石钦佩,但实在不缺少张石一人啊。”
    “谁说?我独独缺少先生一人,先生一定要留下,不是为我,不是为西突厥,是为天下百姓,可好?”卫子君的口气有些无赖,又有些祈求,的确让人心生怜爱无法拒绝。
    “这……”张石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
    “先生你看这书,是修渠筑堰之法,我看了看几日了,有两处请教先生。”卫子君身体前倾拾起书册,直起身正欲将书册交给张石,却突然一阵晕厥。
    人向后倒去,情急之下转身抱住贺鲁。
    “风——”这个心中念了无数遍的名字冲口而出,贺鲁抱住那晕厥之人焦急呼唤她的名字。
    “可汗——”张石快步冲了上去。
    只是瞬间,卫子君便清醒过来,发觉自己趴在贺鲁怀内,衣襟也滑下大片,一阵尴尬,快速理好衣襟,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许是没睡好吗?怎么会晕的?”
    “你没事吗?”贺鲁一脸的忧心。
    卫子君摇摇头。
    “可汗请御医看看吧。”张石担心的道。
    “无妨,许是这些日子忧思过度了,歇歇便好了。”卫子君按了按额角,“先生还是留下吧。”
     张石无奈,点了点头。
     —————————————————
    大昱,大兴宫,太极殿内。
    “陛下,我军二十万精兵全军覆没啊,蔡廉皋也是生死不明,不知去向。”
    炫目黄袍,尊贵典丽,飞龙腾云,贵不可言,绣着蟠龙的衣袖微微抬起,将一本奏折扔到案上,良久,沉声道:“朕要御驾亲征。”
    众臣顿时惊愣一片,纷纷出来阻止,“陛下,不可啊,朝中不可一日无主,陛下可暂且将西突厥放在一边,待合适时机再除不迟。”
    “陛下,此举不可,用兵打仗是国之大事,需慎之又慎啊。”老臣薛守义上前阻止。
     “此举正是陛下平天下行王道的大好时机啊,西突厥乃我心腹巨患,我百万大军枕戈待旦,岂会容蛮夷草寇继续嚣张。陛下,臣愿领兵再去征讨。”右千牛卫上将军张襄汝道。
    “陛下,御驾亲征千万慎重啊。天子,乃国之命脉,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涉险,并且,天子一旦亲征,须征则必胜啊,陛下还请三思。”中书令邹文光道。
   李天祁一双俊眸凝重沉稳,并不答话,却点了点头,待众臣全部说完,方道:“西突厥实乃我大昱心腹巨患,若在平常,我军长途跋涉赢其不易,但如今却有一绝佳机会,那便是阿史那步真与颉苾达度设的叛乱,朕想,若是拉拢他们分化西突厥,然后出兵与其里应外合,倒是有望铲平西突厥。”
    “陛下英明。”众臣齐声道。
    “朕即刻遣密使去往西突厥碎叶,张将军,你再领兵二十万,前往讨伐西突厥,记住,西突厥的可汗,不可伤之毫毛,一定要给朕生擒活捉回来。”
    “是。”
    “陛下,此时出兵于我军不利,此季节出兵,必遭遇突厥风雪,我军地处中原,并不寒冷,而突厥冰雪寒地,入之,兵士必多有冻伤,无法适应。出师不能告捷,反而不利,此乃兵家大忌,请陛下斟酌轻重,暂缓发兵。”
    上位之人,良久不语,稍后,缓缓道:“卿家言之有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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