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红尘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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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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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人所有的银钱了,余下不够的由他们支付。”卫子君用手指了指地上几个呻吟的汉子。

  那掌柜的看了看地上的人,一愣,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看来这些物件不是公子一人损坏,公子却如实承担,公子人品实叫鄙人敬佩,看公子也是贵相之人,就不必再做这份差事了,这店里还缺一个管事,公子是否有兴趣。”

  “承蒙掌柜的抬爱,卫某十分感激,只是卫某这就要回乡了,不能再为掌柜的效命了。”

  “哦?这样,那是不巧了。伙计们收拾一下这里。”掌柜的回头吩咐了一声,又转向卫子君,“裘某就不送公子了。”意思是下逐客令了。不能为我所用,还留着干什么。

  “掌柜的客气了,卫某告辞。”卫子君扶住孱弱的老伯,一行人走了出去。

  “现在你可是分文皆无喽!”黑衣男子幸灾乐祸的看向卫子君。

  卫子君冷淡地扫了一眼黑衣男子,没有搭理他。走了几步又站下,向着他们一行人道:“这老伯就交给你们了,帮他医好内伤,再帮衬一下他们。”

  “为什么要交给我们。咦?你在命令我们!?”黑衣男子琢磨着她的口气,她的确是在命令他们。

  “你知道为什么!”卫子君冷蔑了他一眼,转身向前走去。

  还问为什么,她抑制着自己的怒气,如果不是他那一句话,事情怎会演变至此,她真想剖开他的心看看,看他到底安了一颗什么心。

  “公子留步!”白衣男子一闪身拦在卫子君面前。

  “这个,你先拿去用!”手伸进衣袖掏出两大锭银子。

  “请问贵客,您这是打赏的钱吗?”卫子君讥讽道。

  “公子误会,并非此意,适才……乃我等过失,抱……抱歉。”抱歉?他居然同人说抱歉!他不仅自己吃惊,旁边两个男人也吃惊地睁大眼睛。

  “贵客有什么抱歉!?事情不是您引起的,见死不救也不犯王法,不是吗?”讽刺的意味更浓了。

  “可是还在怨怪我等!?”白衣男子唇边噙起一丝笑意。

  “为何要怪你们,与你们有何干!”说罢扬手推开他的胸脯,大步走去。

  “等等!”白衣男子又跃至卫子君面前。

  “你还有何事?”卫子君不耐烦地蹙眉。

  “这个你拿去。”不由分说把那两锭银子塞入她手中。

  卫子君嫌恶地看着他的举动,冷冷道:“你是在可怜我穷吗?”

  这举动的确刺伤了她,这和施舍有何分别?

  “没……没有……公子切莫误会,在下并无冒犯羞辱之意。”他好恨自己,怎么居然结巴起来。他只是……只是什么呢,总之他不想看到他有何难处,他只是想帮他。

  卫子君依旧淡漠地望着他,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澄净的眸子微眯起来,然后又掀起一边嘴角轻笑。那样的神情调皮中带着一丝邪气,白衣男子看得呆住了,暗忖,这男人还真有做红颜祸水的本事。

  卫子君笑着看看手里的银子,“这是多少?”

  “二十两!”

  卫子君又笑。“就这么点!?”

  “哎有!有!还有!”白衣男子如释重负般拼命向怀中掏去。又掏出三块大银锭放入卫子君手中。

  “还有吗?”继续问。

  “尚真,振之,把银子拿出来!”此时的白衣男子活象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向那二人摊出手。而那二人也中了邪一般把怀中的银子如数掏出来献上。

  卫子君捧着三人凑的十二锭银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旁边的老伯看着这情景,惊得胡子一翘一翘的,这小公子要钱的本事也太惊人了!

  “没有银票吗?”卫子君继续发出惊人的询问。

  三个人同时被震的一晕。

  “今日没带,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这些够你花一阵的了。”白衣男子不解地道。

  “开那样一家酒楼要多少钱?”卫子君已腾不出双手,朝着丹鹤楼方向努努嘴。

  “要一千两白银。”

  “一千两!不够啊!”低头看看怀里的银子,喃喃道。

  几个人这时才明白他的用意。

  “你给我一千两,放心,这些都算借的,等我赚了钱都会还给你们。”卫子君自信满满的道。

  张口就向一个陌生人要钱!而且还是一千两!却没有想过人家会不会答应,好似她要的是自己的钱一般。

  “好,如果你用钱,就去守城的陈将军处,我自会安排。”

  哎,今儿这打没白挨。卫子君暗自咕哝了一句,拿起两锭银子。“老伯,这个给你。”

  那老伯哪见过这么多银子,死活不收。卫子君看着那纯朴的老人,没来由地心酸。“老伯,听我说,这银子你拿着,然后去医病,蝶儿还这么小,您要看着她嫁人呢,记着,我还要给蝶儿找个好人家,这一切您都要看着,所以,不要心疼钱,一定要去医病,知道吗?”

  老人含泪点着头,颤抖着手接过银子。

  “等我的酒楼开了,你们就去那里找我。”话落,将银子塞入荷包。但荷包太小显然不够用。

  白衣男子看在眼里,扯下自己的荷包递上去。反正都给搜刮空了,留着无用。

  那是一个淡藕色段子缝制的荷包,上绣龙凤呈祥吉图,拴荷包的带子两头各系了一块刚玉石,穗子上端坠了块椭圆形的镂花玉佩。细致的做工表明了这荷包的价值。卫子君看了非常喜欢,不由用手摩腻着缎面。赞道:“好漂亮!”

  放好银子,便向几人拱手道别:“卫子君谢过各位,钱我会还的。”

  走了几步,回头道:“对了,我的酒楼可能叫做聚云楼。”说罢,如玉的脸上绽开一个开怀的笑容。

  那一笑,干净清爽得犹如孩童,明媚灿烂若百花齐放,连她身后的天空也被那一笑映得绚丽明媚起来。

  看着那一笑,白衣男子觉得这些银子给的值了。

  

  暮霭降临,鹿城戊守处的院内通明一片。议事厅的房门紧闭,一排侍卫一动不动地肃立门旁。

  “公治,这叛军的余孽可清剿完毕?”说话的人却是白日里的那个白衣男子。

  “这鹿城已被我偷偷翻了遍,该清剿的都清剿了,并没有扰到民众,治安也很稳定,这场战事并没有对鹿城百姓有何影响。只是这粮草也越发吃紧,这里驻了八万大军,粮草只能支撑二十日,而且伊吾边防又已吃紧,待这里情况稳定,又要迁军往伊吾,但你知道,伊吾粮草已供应不足,而且已有多处驻军出现粮草不足现象。”被唤做公治的陈将军答道。

  “这些粮商为何死屯着粮不放?极有可能有人从中作梗?我叫人暗查了十几日,发现这些粮商与丹鹤楼的老板裘再方过从甚密。”白衣男子轻啜了一口茶,抿紧坚毅的嘴角。

  “裘再方?他屯粮草做甚?莫不是图谋不轨?”陈将军有些紧张。

  “就是很难说,但若等查明原因恐怕边关这里都吃紧了。”

  “不能想办法从别处运粮吗?”

  “鹿领以北直到东都①附近,被战乱所累,已是民不聊生,目前只有鹿城产粮最多,也最繁华,若鹿城都难以筹到粮草,其他地方更是难啊。”白衣男子一双眉头紧蹙,颇为担忧地叹了口气。

  “不如将裘再方抓起来清查如何。”陈将军道。

  “我们没有确凿证据,他不会说出什么,况且没有理由便抓人恐会打草惊蛇,让那些同党更有防备。”白衣男子话锋一转,“公治,最近可有可疑人等出入鹿城?只怕有人刻意谋逆呀!”

  “可疑的人倒是没有,不过有一个有趣的人,倒是特别的紧。”陈将军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噢?何人如此特别?”或许这便是一个可疑的人。

  “这人面如美玉,唇红齿白,皮肤胜雪,恐怕比那宫里的妃子还要白上几分,并且伶牙俐齿,风骨不凡,若是给那张老儿看到恐怕要几天睡不着觉了。哈哈。”陈将军想起白天遇到的人不由有些开心,又想起那被自己抓得布满红痕的手,不自已地咧开嘴,这细皮嫩肉定会让张老儿销魂不已。

  “那人可是身形瘦弱,穿了一袭白布长衫?”

  “正是,伯远见过他?”

  白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是他……

  ___________

  ①东都。即洛阳。是除了大兴城之外的另一个首都,被称作东都。

    
[第一卷 鹿城篇:第十五章   选址]


  “子君,停下来喝口水吧。”聚云叟端着茶水放到屋外粗木墩磨制的桌上。这孩子越来越让他这个老头子赞赏,却也越来越让他心疼。

  自那日出谷回来,她便手持宝剑在外面坐了一个时辰,然后便开始不停的练武,连饭也顾不得吃,素来贪睡的她,觉睡得比他这个老头子还少。每日的除了吃饭睡觉,都见她在屋外的空地,不停的斜刺横扫,上下翻飞。她日以继夜的练武,练到腰酸背痛,连睡觉都睡不安宁,经常在睡梦中发出痛苦的呻吟。白日习武,夜晚便躺在床上专研心法口诀,就这样坚持不懈的苦练,让他这个老头子何止是心疼,更生出了一丝敬佩。

  “师傅!您起来啦。”卫子君停下来,拿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那日,她给师傅和迭云各选了两件长衫,自己买了两对靴,又买了些菜种,几升米面,两样农具,然后把银子全部给了师傅,便再也没出去过。

  她拿着师傅的宝剑,想着丹鹤楼上她施展的剑法,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施展出那么流畅凌厉的剑法,好似她很久以前便是这样挥着长剑,一直挥到地老天荒。那一次打斗,她施展出了自己从未没学过的剑法,所有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中完成的,似乎没有经过大脑,那是只有经过一遍遍枯燥的苦练才会有的人剑合一的感觉。对,就是人剑合一,就好象她昔日开赛车时人车合一的感觉,那长长的弯道,她腿一偏便拐过去,完全不经大脑,将安危也完全托付于那瞬间的感觉。

  只是,由于内力不济,荒于练习,她终是败了。

  以前虽然迭云已将全部传授与她,但由于是中途学武,时间又短,以至招式虽有,但内力不足,但那时她并不自卑,也不着急,反正她又没有什么仇人,也不需要多强的武艺。

  但自那一日,丹鹤楼受辱之后,她发誓要练好武艺,她不但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那些穷苦可怜的人。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立下的第二个愿望。

  卫子君是那种有始有终,并且有着坚强意志力的人。她平日散漫,但一旦立志,势必会为这个志愿倾尽全力,从不半途而废,这也是她在现代那么年轻就有所成就的原因。自始至终向上,永不放弃。她坚信,这是成功的秘诀。

  “子君,你告诉师傅,那么多银两是从哪儿来的?”

  这几日,聚云叟隔几天便问她一遍。他能不问吗?这可是一个普通官员几年的俸禄,那丫头却出去一日便带回来。

  “呵呵……师傅,当然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真的是那人给的,您就放心用吧。”

  “唉,师傅知道你心性,信你,师傅就是怕你欠人家的,万一人家有个什么要求……要不?还给人家吧!”

  “哈哈……师傅,这我还给了别人二十两呢,还什么,过两日我便再出去拿一千两回来。”

  看着师傅惊呆的模样,卫子君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她这个师傅呀,别看江湖名声那么响,却是纯洁的象个孩童。一般的大侠不都是金银堆儿里打滚儿?他却好象一直都这么穷。

  “师傅,您放心,只要是我拿回的钱,您就放心用。师傅,相信我不会做傻事,也不会做坏事。”卫子君目光坚定的看着师傅,那眼中除了坚定的信念,还有一种可信赖,可让人依靠的安心的感觉,好象她伸开了稚嫩的羽翼,要把面前的老人保护起来。

  聚云叟欣慰地点了点头,这孩子,他没看错。

  迭云起来做早饭的时候,卫子君提水将她种的菜种浇了一遍水。

  这些日子,她趁练武休息的空当,把屋前方的一片空地开垦出来,翻松土壤,在上面种下买来的菜种。她想让师傅能够吃多些品种的蔬菜而又不用出谷去买。这种东西,种的时候不费力,平时浇浇水,收获的时候却让你满心喜悦。

  小时候曾住过平房,母亲便是这样辟了一方小园出来种满蔬菜,后来离家了,发达了,母亲也去世了。

  父母的离去让她的奋斗失了意义,追求成功也不再觉得幸福,只是机械地用一个又一个成就填补寂寞的心。父母,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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