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红尘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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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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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是卫风无法高攀。”


  “既是如此,风王不必担心,朕觉得此门亲事很是门当户对。”

  “陛下,不可,卫风实是不想过早娶妻。”

    李天祁一声冷笑,“终于承认了,不想吗?风王可知什么叫做责任?大丈夫当对自已言行负责,风王却要逃避吗?” 

    卫子君一愣,她逃避?她的确想逃避,那上洛公主太过痴情,她可不想害她,“总之,卫风不能娶妻。”

  “卫风,你想抗旨吗?”

  “陛下,并非卫风想抗旨,实是此事事关重大,陛下未曾问过卫风意愿,卫风亦未禀报父母,怎可这样仓促行事,请陛下收回成命。”

  “若是不收呢?”李天祁冷冷道,恨他做了事情又不负责,勾搭了自己的妹妹却又不负责任地逃避,当真可恶。

  “陛下,好似我们当初和谈,并没有和亲这一条吧,陛下想赐婚便赐婚,可问过卫风是否愿意?天子便可以不把人的婚姻幸福当做一回事吗?想交易便交易吗?如果与一个不爱之人共度一生会有幸福可言吗?”

  “陛下,风王当庭抗旨,藐视君王,理应责罚。”有人进言道。

  “住口——”李天祁将一肚子火发在那人身上。

  “卫风,你可知当庭抗旨的后果?”李天祁一双眼就要喷出火来,狂怒道。

  “卫风不知,请陛下随意。”

  “你……你……”李天祁一声怒吼:“来人——将卫风拉出去仗责二十——”

    话落,几名侍卫即刻围上前来拉扯卫子君,卫子君愤怒挥手,将一众侍卫挥倒在地,“李天祁,你休要羞辱我,自问我还没有卖给你,还有自主权,岂是你说杖责便杖责的?” 

  “卫子君——我是治不了你!”李天祁吼道:“但我可以让你爹来代你受罚。”

  “你敢——”卫子君挑眉怒视。

  “我有何不敢——来人——即刻去左骁卫将军府,将卫叔谰给我绑来——”

    眼见那侍卫就要应声而去,卫子君终于受不了胁迫,阻止道:“不准去——叫他别去——”
 
    挑眉看向李天祁,“二十仗吗?给你打。快点打完,我全家辞官,离你远远的,再也不用得罪你,如何?” 

  “想走——打到你走不了。”李天祁怒吼,完全没有了一国天子当有的冷静。

    几名侍卫重新围上来,卫子君只是怒视李天祁,没有反抗。侍卫忐忑着担心她再度出手,率先点了她的穴道。

    眼见着人就要被拖出去,张石扑通跪下,“陛下息怒,请陛下饶过风王。”

    他这一跪,李天祁更加愤怒,真是情谊绵绵啊,这就受不了了?转头向着侍卫大喊一声:“等等——给我当庭仗责,谁也不准求情。”

    卫子君当即被按倒在地。

  “李天祁—— 你杀了我吧。”当庭仗责,何其羞辱。

    张石扑上去阻拦,却被侍卫禁锢在一旁。

    当身上的衣袍被掀开,侍卫去扯那褥裤时,卫子君再也忍受不了这屈辱,“别脱——别脱——” 最后一句呜咽出声。

    李天祁身体一震,眼见那褥裤渐渐褪下,那人趴在地上呜咽出声,终于大吼一声:“住手——”
 
    完全没有了帝王的形象,由那龙椅上狂奔下来,将那露了半边臀部的褥裤拉上,将人一把扯进怀里。

    所有的大臣都瞪大了眼晴,这是在责罚,还是在玩情人间斗气的把戏?

    注:① 府兵制。隋末唐初依旧该用此兵制,府兵平时为耕种土地的农民,农闲时训练,战时从军打仗。参战时自备武器和马匹,以及铁马孟、帐篷、米、干粮、碓、斧子、钳子、锯子等等很多杂物,甲胄由国家发。实际很琐碎的,不是电视里演的那样。所以农民吃不饱,哪儿还有心思打仗啊。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零三章 离别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她没来宫中了,可是他却不敢去见她,也不敢去接她。
     
    心中在怕,怕她就此再也不理他。

    可是他为何对自己的妹妹做了那等事却要不负责任地跑掉?那可是他最爱的小妹。他不该伤害她。

    冷静下来细想,又好似不对,依照他的性格断不该会是这样的。难道冤枉他了?娰懿会说谎吗?唉,为何只要是他的事情,每每都会让自己失了思考的能力?进而无法去冷静对待,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便是这样的铸成大错啊,想起他趴在地上的呜咽声,他的心揪成了一团。子君是最爱面子的,最怕人羞辱的,而今,这样的伤害,他会原惊他吗?

    一想到他受到了伤害,那心又碎裂成片片,为何他总是不小心便伤了他?他不要伤他,只要不伤害他,他想怎样都好,他再也不要伤害他。


    就那样想着,愣着神,笔尖的一团墨,啪嗒,滴落下来,于纸上氤氲开去。
  “陛下,弄脏了画了。”旁边一个细瘦的家奴打扮的男子轻声提醒道,看那穿着,不似宫中之人。

  “哦。”李天祁回过神,“接着说,他几时起来的?”
 
  “陛下,风王他早晨巳时三刻才起床。”家奴答道。

  “还是那个样子,喜欢睡懒觉。起床都做什么了?”面上露出一丝温柔。

  “殿下起床梳洗后,就去园中练了会儿剑,今日穿的是件水粉色长衫,很是… … 好看… … ”

    李天祁冷眼扫过家奴,他的子君也是旁人能窥视的?

    那家奴发觉失口,慌忙跪下,虽不知夸他主子好看犯了什么大忌,但从陛下的脸色不难看出,这风王只是陛下一人的,其他人是不允许评论的,他一个下人只管讲述就好了,一时忘形却惹了陛下不高兴。

    李天祁看了眼跪地的家奴,边继续画着手中的画边示意他,“接着说。”

    那家奴战战兢兢接着说道:“风王练过剑就和将军、夫人一起用膳。吃
的是桂花粥,点心。”

  “嗯,吃了多少?”

  “吃了两小碗桂花粥,半个馒头,殿下早晨不喜食甜点,所以甜点没动。”

  “就吃那么点?”

  “是。”

  “还是那个样子,吃些猫食,到突厥那么久,和那些粗莽汉子一起,也没能增加点食量,也没能改变习惯。”李天祁抬头示意那家奴接着说。

  “用过早膳,殿下他便带着将军和夫人去打猎了。”

  “打猎了!”李天祁手一顿,他居然还有心思去打猎?而自己却在这里忍受着心痛的煎熬。不过,这样也好,自已不是一直担心他想不开吗?既然如此,是不是该接他来宫中了呢?

    正自眉头紧锁,外面侍卫通报,“陛下,边疆羽檄。”

  “快拿进来。”轻轻展开那羽书,眉头渐渐蹙紧,“即刻招齐百官,朕有事商议。”

    ……

    梦很长,很乱,纷纷杂杂,黑暗中的几张脸孔瞬间不断交错。

    高大的桃树下,贺鲁像个受伤的孩子垂低眼睫,静静倚着树干。她走上去轻拉他的手,“贺鲁,怎么了?” 

    贺鲁抬头,“我会为你守住蜀郡,拼死也会守住蜀郡。”

    她抚摩他的手,轻轻道:“贺鲁,你好傻。”

    忽而,那人变成了刘云德,一双幽幽俊眸看向他,“我会一直看着你,一直守着你,一直在你身边。”然后递给她一块雪白的玉佩,可是那玉佩上却有着淋漓的鲜血。

  “云德——”她低头看着那玉佩,抬眸,周围却一个人影也不见,“云德,你在哪里?回过聚云楼了吗?”空气中流荡着她的回音,远处云端却走来个清秀的少年,那少年只是一直对她笑,一直笑没有说一句话。

  “迭云——别来那么高啊,小心摔到,听话,快下来。”少年不答,依旧只是一直笑,一直笑,直到那身影淡入虚空。

    心里顿觉空空的,满谧的惆怅铺天盖地袭来。如飘零的落叶,如潮水涨落。怅惘间她好似醒过来,望向窗外。月色如水,窗外一个身影,是二哥啊, “二哥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一夜,没等到你啊……”

    窗外的人不语。

  “二哥,为何要强迫我呢,以前的二哥相信我,会与我商量,以前的二哥从来不会强迫我,二哥为何总是要伤我的心呢,我不想再见二哥了,我要回鹿城去了……”
    她想起了他们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为何那样深厚的情谊换来他这样的对待,从头到尾,她都不曾负过他,便是他抛下了她,她亦是苦苦等了漫长的一夜。是否,成为帝王,一切便都不问了。

  “梆——梆——”外面传来四声更响,梦中的人突然惊醒,坐起身,眼角犹带着湿意,看向窗外。

    窗外一片月色,有风吹过树梢,好似那个身影刚刚还在,好似那沙沙的树叶的响动是那人离去的脚步声。

    脑中盈满方才的梦境,一张一张面孔交替滑过,在某一瞬定格,“我会为你守住蜀郡,拼死也会守住蜀郡。”

    拼死吗?心中一个机灵,快速的起身,叫春桃找出朝服穿上,上了马车,便奔大兴宫而去。

    宽阔的大街,没有一个人影,月光将街道照得异常清晰,马车前的灯笼摇曳,车身在地面投出一片暗影。

    到了朝房的时候,由于太早,里面尚没有几个影子,看见尚书令魏效忠正与几人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没有去考虑自己曾经怎样的丢了面子,行直向魏效忠走去。
    几人一阵寒暄,卫子君方问道:“魏尚书,最近与吐蕃战事如何?” 

    魏效忠谦恭答道:“唉,风王还未听说吗?昨日才接到的消息,我同昌郡、汶山郡都已被攻陷。现在吐蕃大军齐聚蜀郡,正在攻城。”

    心头骤跳,真的是这样吗?为她守住蜀郡?卫子君心中一凉,随即涌起一片焦灼。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上朝的声音喊起,卫子君站在百官的前面缓缓踏上汉白玉石阶。出乎众人的意料,李天祁早已端坐在龙椅上,当他的目光看到她时,浑身一震,居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丝不可思议缠杂着一丝惊喜,直直望向她,居然忘了落座。

  “陛下,此次吐蕃大军连破我两镇,而今围攻我蜀郡,我天府之地,地形险峻,若一旦被破,难以收回啊。”中书令邹文光很是忧心蜀郡的危机。

  “嗯,众位爱卿,处次吐蕃十万大军围攻我蜀郡,而吐蕃援军也马上会赶到,我军需急派大军前往救援,拦截吐蕃援军,同时解蜀郡之围。众位卿家看看哪位是领军的合适人选。”

  “陛下,卫风愿领军前往。”卫子君起身请令,语气清淡。

    李天祁手上一抖,幽深的黑眸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风王英勇神武,战无不胜,依臣之见确实是合适的人选,风王若去,必定旗开得胜。”一旁的大臣们都附和道。

  “是啊,风王连番打败吐蕃,必定对吐蕃造成了一定的威摄力,吐蕃军必定是闻风王即丧胆,臣也认为风王是最佳人选。”大臣们又是齐声附和。

    一旁的张石脸色微沉,看了眼说话的大臣们,似是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出声。

    李天祁扫了眼群臣,目光落在了卫子君身上,“风王虽然善战,但领军之人倒不需要风王前往,朕还要风王在身边出谋划策。”

  “陛下,请派卫风前往御敌,卫风愿立军令状,若不得胜,愿听凭军法处置,以身谢罪。”卫子君淡淡开口,但那语气却是异常坚决。

    一丝纠痛滑过胸口,在这黎明前的暗夜里蔓延伸展,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为了躲避他,他宁肯立下军令状吗?宁肯死,也要到那人身边去吗?他知道子君不愿见他,可他怎么舍得他去乱军阵前,他怎么能容忍他有片刻的闪失。

    朝堂上一片安静,半晌,传来李天祁的声音,“风王——休要胡闹——”声音有丝微颤,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陛下,请陛下恩准。”卫子君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并不看他,但他却能感受到她眼神里面的坚决。如果不答应她,她是否会离他更远。

    就在此时,立在一旁的张石,缓缓走出,“陛下,臣识得天象阵法,臣愿随风王一起前往御敌。”

    李天祁的面孔陡然冰冷起来,“一个还不够,都来胡闹——张石,你也该启程前往荥阳治水了,近日内便启程吧。”

    转头又看向卫子君,忍下心中的裂痛,深深吸了口气,“风王欲为国前往蜀郡御敌……朕……准了……”

    八月天,千嶂里,艳和阳依旧,落花寂寂连角起。

    盛夏,寂寞得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安静的校场,空气中充满了铁甲的腥气,弥漫着马匹的腥气,又夹杂着丝丝缕缕不知名的花香。这就要走到尽头的夏天,却一如既往的炽烈。

    抬头仰望,一群大雁平平掠过太极宫平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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