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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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色可餐- 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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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无心想这些,只想快点见到若溪,她不知道气成了什么样子,刚才竟不让自己进院子。只是她说得有道理,他回府不先去给母亲、祖母请安,而是迫不及待的回来看媳妇儿,旁人不敢在自个身上诟病,一准会背后说她的闲话。

    安提娜在金殿之上的咄咄逼人他全都听见了,若不是有太监拉着,事先又被皇上威胁,他早就冲出来了。

    听见她嘲讽安提娜出一百零一万两银子,他忍不住暗自发笑,不愧是他林宜宣的女人,就是有魄力、有气场!听见她说要捍卫家庭,护住自己的夫君,宜宣感觉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悸动兴奋。可听到若溪最后那番话,他的心又钝钝的疼起来。

    茫茫人海之中他找到了若溪,在经过种种之后越发明白她的好。爱情在最初相遇的那一刻碰撞出火花,可生活并未让它消失,反而融入彼此的骨血。尤其是上战场的这半年多,亲眼见到生命的脆弱,死亡变得稀松平常,这让他越发懂得拥有的一切是多么弥足珍贵!

    一想到她竟然要跟自己和离,就像被剜了心头肉一般痛彻心扉!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开若溪的手,谁都不要妄想分开他们。

    走到若溪卧房门口,他的脚步越发急切起来,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这让他一怔。

    他进了内室,又从后打通的小门进了小书房,见到若溪就坐在书桌前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真怕若溪生气离家,他有好多话想要说给她听。

    “溪儿,我好想你!”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可没有一句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他大踏步走过去,可还不等他靠近若溪却突然站起来。看着走到桌子另一边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的若溪,他满脸的急切。

    “溪儿,不是你想得那样,你要给我解释的机会!”他急忙说着,心里埋怨皇上,竟然跟那个脑筋有毛病的安提娜胡闹。

    若溪冷冷的看着他,回道:“不是我想成哪样,而是听见了,看见了!我等你回来好久了,想来安提娜公主也不会有太多的耐性。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什么我都不要,只要孩子和馨园!”

    “不行!溪儿……”他这才瞧见书桌上放着写好的和离书,激动地扯过去揉成一团。

    “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宝贝,没有他们我不能活!逸竣留在老祖宗那边,菲虹可以搬到太太园子里住,你和安提娜就安心住在这临风居。我祝你们夫妻恩爱白头到老,百子千孙福寿绵长!”若溪打断了他的话。

    “溪儿,我知道你说得是气话。咱们好好说话成不成?”宜宣央求起来,“没有什么公主,我们也不会和离。皇上已经答应不会下旨赐婚,公主也改变了主意。我们一家人往后再也不会分开,我们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若溪听了竟然笑了,笑得眼角带着泪花,“你觉得一切还能跟从前一样吗?你的心,变了。”

    “没有,我没变!”他试图绕过去靠近若溪,可若溪却用桌子做屏障躲闪着,“我心里一直只有你,我对那个什么公主半点好感都没有。她是脑子坏掉了,才跑到皇上跟前闹扯……”

    “林宜宣,别说这样的话让我鄙视你!男人最可恨的就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安提娜是个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巾帼英雄,倘若不是得了你的暗示……不,应该说是明显的暧昧,她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事!别再多说一个字,痛快的结束,你我都保留最后一点念想!”若溪不容他说话,也不听他的任何解释,又从桌子里拿出一份和离书。

    这下子宜宣真得急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若溪如此郑重其事的叫自己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这样重的话,第一次从她眼中看到厌烦唾弃的味道!

    他的若溪怎么能这样?难道她真得厌烦了自己,真得要离开自己吗?

    “溪儿,溪儿!”他掀翻了阻隔在两个人之间的桌子,伸手把若溪搂在怀里,“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他感觉到若溪身体的僵硬,担心的紧盯着她的脸,想要从上面找到一丝丝的动容。可是若溪冷漠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眼,冰冷的表情更是让他心慌。

    面对敌人千军万马,徘徊在生死之间,他也从未有过这般感觉。这一刻,似乎整个天空都坍塌了。

    “溪儿,我爱你,只爱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他托起若溪的下巴,狠狠的噙住她的嘴唇,试图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话。

    可是想念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柔软冰冷刺骨,没有他想要的温度。他便使出更大的力气,直到嘴里一阵腥咸,突然松开嘴巴。

    若溪紧抿着嘴唇,鲜红的颜色让他触目惊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弄伤你。”他万般懊悔,若溪的冷漠比方才的抗拒还让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拿出锦帕,小心翼翼的想要擦拭若溪嘴角的血,若溪却偏开头躲闪开。

    “你还是签了吧。”她固执又冷静地说着。

    宜宣见状一阵挫败,他要怎么解释才能让若溪消气,才能让她相信自己和安提娜半点关系都没有呢?

    “你拿刀子剜我的心瞧瞧!”宜宣快要发疯,他扯开自己的衣裳,满是伤痕的胸口让若溪的眼神不由得一闪。

    纵横交错的伤痕,深浅不一的颜色,一道最大的伤疤从锁骨一直延续到左胸,好像刚刚结痂不久,最深的地方隐约还有血珠冒出来。一定是宜宣方才掀桌子时拉扯的,这该有多疼啊!

    不过从今往后他的快乐忧伤,痛苦舒坦,都不再属于她的管辖范畴!若溪强迫自己收回眼神,偏生又想去看,甚至想要过去触摸,温柔的问他疼不疼。

    她在心里暗自骂自己太贱,对于心里有了其他女人的男人还有依恋。

    宜宣见到她眼中的怜惜心疼却欢喜的不得了,看来她并未像表面这般绝情,她心里还是在乎自己的。

    “这道伤疤是最后一次上战场留下的。”他低声说着,“当时我腹背受敌,被敌军的一个先锋用大砍刀砍中胸口,血染透了盔甲。我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庆幸自己还能活着,还有希望见到你和孩子们!剩下的都是些小伤,后背还有一处箭伤致命。若不是我穿了戴护心的盔甲,恐怕那一箭就直接要了我的命!现在我一动还觉得很疼,连咳嗽都不敢用力。咳咳,哎呦……虽说我勉强活着回来,可这一身的伤,恐怕是……咳咳……”

    看着他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若溪再狠的心都软了下来。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在金殿之上被安提娜那般逼迫都不曾掉下一滴,眼下竟倾泻起来。

    宜宣见了心如刀割,想要过来拥她入怀,往前迈了一步却又停住。眼下若溪还不肯原谅他,这作戏做了一半怕是要前功尽弃。为了两个人能赶紧和好别再互相折磨,他只好咬了咬牙,脚下踉跄起来。

    若溪见到他连站都站不稳,顾不上哭赶紧过来扶住他的胳膊,“你怎么样?我打发人去请大夫来!”

    “不用,还死不了。不过是身上带着伤着急赶回来见你,日夜兼程几天没合眼罢了,无妨!”他喘着粗气轻描淡写的说着,可脸色却越发的难看起来,整个人都靠在若溪怀里,一副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的模样。

    若溪吓坏了,光是看得见的胸口就有十几道伤疤,看不见的地方指不定怎么样呢?她哪里想到宜宣是三分虚弱气七分演戏,不过是变着法的哄她罢了。

    “扶我去床上躺一会儿。”宜宣抚着胸口虚弱的说着,“我有些头晕,想来是……咳咳……”

    若溪急得再次掉泪,“你躺着,我打发人去请宕桑汪波过来。”

    “溪儿,你别离开我!”他扯住若溪的胳膊不让她动弹,满眼乞求的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像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好,我不离开你。”若溪怎么还硬得下心肠提什么和离,“你别乱动,身上这么多伤口,看着让人心……”她把最后一个字吞进肚子里,可心疼担忧的表情却更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宜宣听了这话心里登时就畅快了,嘴角忍不住带出笑意来,“溪儿,我的宝贝溪儿!”边说他便搂住若溪,哪里还有一丝颓废难受虚弱的模样!

    “你……骗子!”若溪这才反应过来,气愤的使劲推开他。

    “哎呦,疼!”

    眼见他胸口的伤口有血冒出来,这次可不是假装的了。若溪赶紧拿出绷带和药水,家里有小孩子难免磕碰,这些东西倒是常备着。

    她含着眼泪在宜宣的伤口上抹了药水,又小心的用绷带缠上,警告他不准乱动。

    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宜宣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不敢再表露出来。

    他攥住若溪的手,低声说道:“你听我好好解释,听完把命给你都成!”

    “打一进屋你就死了活了的,诚心不让人心里舒坦。”若溪听着这话心里别扭,虽然她不是个迷信之人,可看着宜宣满身的伤却听不得这样的丧气话。

    看着她的态度软化下来,宜宣赶忙解释起来。其实他跟安提娜没有太多的交集,不过是在打最后一场仗的时候合作了一次,还被她从战场上救了下来。后来安提娜先回了吐蕃,两个人就没再见过面。皇上召他进宫,他才又见安提娜。听见她说要嫁给自己,受到的惊吓比不若溪小!

    刚刚若溪先走了,他在金殿之上表明立场,拼死都不会和离再娶她人。那安提娜自然是不答应,最后提出比武的办法,由赢家来决定。宜宣身上的伤口就是在比武的时候拉扯的,庆幸的是他赢了!

    其实安提娜的武艺跟宜宣不相上下,宜宣身上带着伤,又披星戴月的回来,自然在体力上稍逊一筹。不过他抱着必胜的决心,半点不防守一味的进攻,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不要命打法让安提娜忌讳。所以说,宜宣赢就赢在了不留余地上。

    安提娜虽然骄纵,可性子利落有男子做派,认赌服输自然就不再提要嫁给宜宣的事了。

    听见他带伤还跟安提娜比试,若溪不由得眉头紧皱。

    “溪儿,你好歹说句话。”宜宣说得嘴巴都干了,也不见若溪说一句,他这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就是犯人临死之前也要死个明白,你到底在气什么,告诉我好吗?求你!”

    小夫妻二人成亲这些年,从来没真正有谁生过对方的气。这次若溪是真得心痛,真得以为二人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

    宜宣见到她这般态度,自然是惶恐,不似往日那般调情似的哄捧,完全放下身段求饶、道歉、央求,半点男人的里子面子都不要了。

    看见他如此,若溪的心里不免有些动容,迟疑了一下问道:“安提娜怎么会知道和离书的事情?”

    “额,你以为是我跟她提及的,才如此生气?”宜宣这才恍然大悟,暗骂自己后知后觉,“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若溪看见他竟然贴身掏出一道圣旨,接过去展开,顿时满脸惊诧,随即红了眼圈。

    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林韩氏若溪,凭此圣旨可带着孩子随意婚配,任何人不得阻拦!钦赐。”下面是明晃晃的玉玺印章。

    “我知道你的那张和离书不过是想要刺激我,让我能够有力量支撑着平安回来。我想守着你和孩子们,断然不能让你嫁给其他男人。可是……我要为你做万全的打算!”宜宣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倘若我真得回不来,你还这么年轻,手里有一百张和离书侯府也不会放人。到时候皇上的圣旨一下,就再没人能阻拦了。所以,我特意进宫向皇上请了这道旨意。

    安提娜向皇上请求赐婚,皇上说咱们夫妻伉俪情深,就把和离书和圣旨的事说了出来。没想到安提娜却由此判定,你是个会蛊惑人心的狐媚子,是个只会为自己的打算的自私鬼,还说只要见面便能让你乖乖让位。皇上这才宣你进宫,还命我躲起来不准出声、露面,不然就答应安提娜的请求赐婚。”

    “傻子!”若溪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可手中的圣旨却让她觉得有千斤重。这是宜宣的心啊,他为自己设想周全,可她却因为一句话就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

    宜宣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是我对不起你,金殿之上不能护你周全,让你被人羞辱。溪儿,相信我,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经历了这么多,我越发确定自己想要什么,究竟什么才是值得我去珍惜的东西。”说罢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若溪生怕压到他的伤口,赶忙挣扎,他死活不松手,“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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