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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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印-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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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情发泄,尽情欢呼,尽情狂笑!

油灯燃烧,烟味伴着酒气,笼罩着整个青羊山。火光通明,闹喊声直传到方圆数里之外。

***

天亮,西边还吊着两个月亮。一个快沉入地底,另一个也将弯弯落地,没有任何的力量能阻挡。

醒,顾晓宇睁开了眼。

他不知道昨晚是怎么从大厅出来,更加不知道如何上的床,这间他睡的屋,他更加不知道是在山寨哪儿。通铺,左右都是昨天一起喝酒的箭手。

头痛;很痛,发胀的神经和头皮。

“我,就这样子,成了盗匪?”他躺在被窝里,两眼清冷的盯着屋顶横梁,丢了丢脑袋,“天,爹娘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坏人,我就是个坏人了。”

他不敢再往下面想。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当坏人当下去?

下意识,顾晓宇轻轻掀开被子,下床;鞋没有脱,一夜都穿在脚上。下床,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顾家庄,他家的后屋是石地,早上起来,自己就会直接去那站桩。——但是,现在,没有了。迷迷糊糊着,习惯成自然的,他就绕过他们这队箭手睡的屋子,到了屋后。

有空地。屋后有块空地,平坦的,铺着青石。

屋后两箭之地,山寨后门;出寨门,斜斜的山坡。一条弯曲的隐隐约约的山道,直通山寨后门。他们的屋子,便紧贴山寨围墙。

站桩。

没有多想,顾晓宇分开双脚,半蹲下身。或许,只有在这熟悉的动作里,在屋后练功,才能让他产生安定感。

吐气,吸气。

呼,呼,深吸;气劲,顺胸口,至丹田,一路到腿肚。

就是这感觉,以前每个早上,都是这个感觉。然后,就静静的听二毛家的狗叫,听他爹顾石头收拾猎具,听到出门的脚步声。

没有,现在都没有了;再也回不去。

这里没有狗叫,这里没有箭矢撞击箭筒的“晃琅晃琅”声,这里没有人声;四周一片寂静。

太阳一个也没有出,东边,微红的朝霞。

“五千一十六,五千一十七。”还是数数,听气下沉;只有这个感觉,这站桩的感觉还属于他顾晓宇;也只有这流淌在胸口,丹田,腿肚的气,让他熟悉,让他心情放松。

沉重,两腿发抖;快坚持不住。

平时,在这时,他会猛的直身,享受直立的快乐,然后转身,看看他家那笔直的墙角。现在,他可以站起来吗,能看到他家的屋子吗?——没有。

咬牙。

就是要这颤抖,要这腿抖,要发热,要汗。

全身紧张,呼吸难受,肺部收缩急促。

难受;只有难受,才是快乐,才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面对自己。

“砰!”顾晓宇脑海中一阵乱响,两眼发黑,什么也感觉不到。

没动,任腿抖,任眉头汗滴。直挺挺的腰,平行的腿面。

气劲,流淌在胸口、下元田、腿肚的气,似乎变了,变得发烫起来。气劲,每在元田流过,心口便是一热。渐渐的,元田热,变烫,似一个火球。

遥远的天边,或者是顾晓宇的脑海,射来一道道光线,由后脊穿过,直射进下元田。

下元田那发烫的火球,渐渐变大,变大,向四周发射光芒。四肢、头,热起来;呼吸继续;不,不是在吸气,是火球在身体运行。

大火球,整个人变成火焰,一个正在燃烧的灼热的火焰。

烧着他的脚,烧着他合十的手掌,烧着他冒汗的头皮。

这种感觉,从来不曾有!

气劲,,自在流动,由下元田向四面扩散,然后散到体外,散到空气中。

顾晓宇脑中一片空白;说空白也不妥,空中有静,静中有动,动静两仪,一片空灵。

慢慢,四肢恢复知觉,五官,开始重新运转。

宁;静。

刚发散出去的光芒,随他吸气,由眉心返回体内。渐渐,整个人轻灵;全身放松,舒心,惬意。

顾晓宇继续站桩,双手依旧合十;不再颤抖,没有沉重感,仿佛天地间有一种气在自己脚下,托着身体;整个人在空中飘。

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自己身边。

陌生的感觉,顿时,轻灵的感觉消失,大腿发酸。

“嘭”;站不起身,他一屁股坐倒在石头地上。

“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昨晚喝酒,我明明还有点印象,怎么这会就忘了?”是条大汉,粗眉细眼,脸部棱角分明,大嘴巴一张一合,说道,“小子,起来这么早!练功?”

“嗯。”顾晓宇有点胆怯,畏畏缩缩,不敢多话。

“站桩?”

“嗯。”

“站桩,基本功。这可得要有耐心和毅力,得持之以恒。这么早起来苦练,不睡懒觉;不错,知道用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狗蛋。”

“狗蛋?狗蛋——哦,想起来了,对了,你就是狗蛋。昨晚刚加入进来的,进了我们箭队。——对了,你是打猎出身,可对?”

“对,对。三大当家的。”

“嗯?你知道我?看不出你小子记性还挺好的。昨晚那么多的弟兄,难道你有过目不忘本事?”

“没,没。是张大哥昨晚指给我认识,说你就是我们箭队的头,青羊山的当家人。我记得的。”

“哦,是张大魁那小子吧。那小子可是有股蛮力,射箭的能手,你以后练射箭,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地方,可要多问问他。他射箭,可是很有一手的。咱们很多兄弟,可都是他带出来的。——对了,你可知道我的名字?别到了箭队,寨里其他兄弟问起,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可就丢了我的人了。”

三当家说着,便拿眼斜瞅顾晓宇,不失机智的取笑。

“只知道您是三当家的。大家都叫你三当家的,我也就跟着这么叫了。您的大名,小的不知道,真的不知。小的——”顾晓宇露出了糗样。

“哈哈哈哈,”大汉大笑,“小子,你可记住了,你们三当家的,我,叫,张书杨。记住了?!”

张寨主说完,很有意思的看着身边的小箭手,满脸得意表情。

“是,是。小的记住了。三当家的。”顾晓宇双手不知往何处放,满脸尴尬。

“狗蛋是吧?记住,在我们大寨,在我的箭队,要挺直腰杆做人。不要畏畏缩缩,看你这样,那是盗匪啊?——对人要凶,毒,狠。自己弟兄,那是兄弟,义字当先。义,你可懂?”

顾晓宇一脸沉思,受教。

“义,就是义气。为兄弟,上刀山,下油锅,不皱眉头。兄弟的苦,就是自己的苦;兄弟的困难,就是自己的困难;兄弟的命,就等同自己的命。舍己为人,同甘共苦,生死与共。义字当头,虽死无憾。”不觉中,张书杨便兴奋起来,吐沫飞溅,沫星炸在了顾晓宇的脸上。

顾晓宇满脸的激动,也似是被三当家的激情所感染,向往的盯着张书杨,不自觉的喊:“义字当先,虽死无憾!”

张书杨看这小箭手表情,知道自己的演说再次取得了圆满的效果。——对,就是要这个表情,向往,坚定,陶醉;对,就是不自觉的,就喊起口号,这样才能动人心。

下面,就要表示关心了。这样,才能让这小箭手归心,真正掌控在自己手中,成为自己心腹。

热血青年,好哄。大义,加上关怀,再给他一个希望,没有不成功。这就是三当家的管人经验。即使江湖老手,也很难逃过此招,更不要说这个毛头小子。他,还是家族驱逐之人,没有落脚处,也没有将来,死了也没人理;死士的料!

“我说狗蛋啊,你以后早上可不能在屋后这块空地练功。这要是让山寨弟兄们看到,可不好。弟兄们口中不说,心里也会埋怨我这个当家的啊!”

顾晓宇一愣,吃惊的望着张书杨。

张书杨一顿,微笑,“这里不是练功之地。你在这里练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寨主刻薄,连演武场也不让你这个新来之人进,是不是?得考虑弟兄们的感受啊。如果弟兄们都这样想,那如何是好?弟兄,弟兄,还让大伙怎么相信弟兄二字?——狗蛋,你说是不是?”

“是。是。三当家的说的是。我以后改正,改正。一定到演武场去。可,小的不知演武场在哪?”

“哈哈,我这就指给你方位。从这,对,就是那个屋,向东,再朝前,朝前走,有个阁楼。顺阁楼向右,前面有个大门,进门,就是演武场了。”三当家的伸出右手,比划,看到顾晓宇满脸好奇,心里甚是满意,“演武场很大,分区,记住,射箭区在青羊乙区,别走错了哦。进去后,随便找个地方,就行。里面弓箭刀枪等武器都有,可以挑着用。注意,不能带出场,出来前,必须放回原位。”

“小的明白。多谢三当家的。”

第十三章 近战技

演武场。

青羊乙区。

顾晓宇过栅栏,入乙区场内。

“哦,狗蛋。你怎么来了?”张大魁手舞板斧,面对栅栏门,正好看到顾晓宇,“这么早,不在被窝里多焐一会。”

“我想练射箭。”

“教习射箭的时辰还早着,得等到吃过早饭。”

“那我现在该练什么?——哦,张大哥,你练板斧,那——”

“射箭,是吧?”张大魁打断他的话,看看两边正耍剑的箭手,大起声来说道,“不要奇怪,必然。你看大家,还有人使剑,可知道为什么?”

顾晓宇摇头;他知道张大魁下面的话,一定很重要,就是他将来训练的关键所在。

“射箭,只能远攻,是不是?”张大魁不等他反应,握紧斧柄,在胸前连砍几下,惊的顾晓宇连连后退。

“那么,远攻结束,敌人到你眼前,弓来不及开,怎么办?——所以,要学战技,与敌人面对面厮杀的本事。保命的绝窍,不然到战场,敌人冲上前,你只能等死!懂了吗?这就是你张大哥,我,为什么练板斧。”

顾晓宇一听就明白。打猎,如果狼豹虎之类没有射中,或是被发现,冲到身前,就必须近战。猎户没有战技,这个时候只能逃;不幸运,那就是死。他爷爷也就是因为这,遭虎。——教训!

同样,与敌拼杀,必练战技。

张大魁似是看出了他想法,接着说:“学板斧,不但能满足近战的需要,更是能辅助射箭。板斧!”

一举两得;顾晓宇一听,朦朦胧胧明白。

“射箭,双臂要有力,但,腕力、指力,都不可少。板斧,重劈砍,横冲,直撞,对臂力膀力要求特别高。可臂力和膀力怎么修练?练板斧。如果你想学,我教你两招。”

张大魁说着,头跟着摆起来;那是得意。——可以收徒弟了,新人,以后搞不好就是自己心腹,将来左右手。将来,我张大魁带领箭队,射遍天下,英雄威武,盖世不凡,那个就——

“多谢张大哥。俺练板斧,定向你请教。”顾晓宇恭敬的对张大魁行了一礼。

“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什么就这么说定了?我看小魁子你,你是想收徒弟想疯了。近战练板斧,还辅助射箭?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要和这位新来的小兄弟吹嘘你板斧!你们大伙看,一点都没有错吧?”顾晓宇扭头一看,正是昨晚喝酒最猛那位;不过喝的猛,趴下的第一人,也是他。

“马秃子,你一边,一边去。我们这位新来的小兄弟,刚到演武区,当然要好好交流交流。板斧,板斧,练板斧辅助射箭,这可是大当家的都说过的,能错?”张大魁看自己老对头过来,赶紧将顾晓宇拉到一边。

“是啊,板斧是辅助射箭。但是,小魁子,你是不是忘了似乎还有什么没有说?张大魁。”来人直接走到张大魁的面前,“比如,比如,比如——”

“比如,比如你个头!”张大魁偷眼一看顾晓宇,看见他满脸沉思的,对来人就来气。好好一个事,眼看就要被这马秃子给搅和掉了。

“比如,练剑可以辅助射箭,比如学刀可以辅助射箭,比如使枪法可以辅助射箭。你怎么不说?啊?好似不只是板斧可以辅助。——小兄弟,对了,我记得昨晚你说过,你叫狗蛋,对吧?你可千万别听张大魁在这瞎掰。他啊,那纯粹想拉人!他野心可大着呢,将来要成立什么什么斧头帮来着。你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马,马问才,以后大家好好交流交流。”马问才一边继续打趣张大魁,一边不失时机的和顾晓宇套着近乎。

这是——。顾晓宇一看两人争吵了起来,心里犯起嘀咕。

“难道射箭不要膀力臂力了吗?练膀臂,学板斧不是一个好的方式?”张大魁争辩。

“是啊,谁说不是呢?”马问才满脸的微笑,嘲讽的望着他,“但是,练膀臂,真的就只有学板斧,没有其他的路了?难道,膀力臂力练到位,就真的能成为神射手?恐怕未必吧。再者说,那腕力,指力,又如何训练,应该从何处着手?”

“这,这——”张大魁看着马问才,有点词穷,“反正,反正板斧能提高射箭水平,这谁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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