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天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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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天罡-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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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浪客失惊道:“那怎么可以?这里正是转轮王来往必经之地。” 
甘平群笑道:“小侄已经想通了,若果往深山练艺,说不定真要被他们搜了出来,至少也会被闹个不得安宁,倒不如投身在人多的城市里面,只要深居简出,他们总不能挨户搜寻,反比隐在山里好多了。” 
“对!”独脚神丐叫道:“在城里讨饭也方便些。” 
中州浪客眉头微皱道:“你这老残废怎么专向晚辈开玩笑?” 
独脚神丐正色道:“谁和晚辈开玩笑?若在城市里面,送信、探消息、跑腿、打架,还有老残叫化一大伙穷子穷孙依靠,要是藏在深山,万一被人察觉,报给转轮王围剿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那才冤哩。” 
中州浪客笑笑道:“老残废也会用脑筋,算你说得对,不过,漳州确是太危 3ǔωω。cōm险,纵令转轮王的人不会来搜,但日常见到那些凶星恶煞上上落落,那还练什么艺?” 
独脚神丐一双怪眼充满诡秘的光彩,徐徐道:“若果依你假道学,该往那里比较好?” 
“泉州、福州,或者往别的城市,任何一处都比在漳州强得多。” 
“若果你依这谊侄的意思呢?” 
“我那会知道?” 
独脚神丐跟珠一亮,哼一声道:“原来你假道学也有不知道的时候,但这一件事,老残叫化偏又知道。甘小弟,你认为漳州最好,可是?” 
甘平群点一点头。 
独脚神丐忍不住纵声大笑。 
甘平群听他笑得怪异,猛觉自己心意被对方看破,不由得俊脸一阵烘热。 
  
第十九章 市隐藏雄 
当然,甘平群所以要选定漳州作为练艺之地,除了藉茫茫人海掩护自己之外,还带有等待翟妮宁转回来的意思。 
他认为翟妮宁虽因陶全骤然发现转轮岛有大伙人在漳州,不得不匆促离去。但这只是暂时躲避而已,待略为平静之后,必定还要回来,若果自己遁迹深山,或住在什么福州、泉州,那翟妮宁回来知往那里找? 
是以,他坚持住在漳州,二老自是拗他不过。 
他借口读书应试,由中州浪客帮他租到一座缙绅人家的后园,又由独脚神丐以上代帮主身分,向漳州丐帮拨来两名眉清目秀,聪明伶俐的童丐给他使唤,他的同窗好友赵如玉也常由老远的潮州光临,一方面是送金银、书画,点缀门面,同时也是抵足谈心,讨教几招绝学。 
他以一个月的光阴,读熟了“风云七二艺”和李飞云的“三十六艺”,然后把这两部武学珍本付之一炬。 
半年的潜修,使他除了在浮沙岛学到的七十三种绝艺之外,又增多了一百零八种,功力方面也比和转轮王交手时增进不少。 
这时,他发觉这些绝艺,只有水功与众不同,其余各种或以掌法见长,或则剑法绝妙。论气功,要算尤总管的“三十六艺”,论轻功,要算金袍怪客的“风字三十六艺”,论掌法,也推金袍怪客的,“云字三十六艺”,至于李飞云那“三十六艺”,多半是阴柔的功夫,其中混杂有鞭法、带法、绳法和暗器。 
不错,当以气为重,风以轻而行,掌以灵而密。 
他由这几部武学珍本,推料传艺人当年的身份,似已有几分明白,但这百多种绝艺,对于“九阳神掌”的练法,竟是只字不提。 
“九阳神掌”是转轮王独门武学,控制部属的无上法宝,怎会列进这些绝艺里面? 
他把百多种绝艺练到精通娴热,融成一体,只要举手投足,都可致人死命,然而,没有练过“九阳神掌”,以什么去对抗转轮王掌劲中的热力? 
他想到“浩然天罡录”定有对付“九阳神掌”的招法,可惜那一卷羊皮不知落在谁手,也不知是否已被读过的人付之一炬。 
他利用白昼练静的功夫,利用夜晚练功的功夫,练功的余暇,但觉“翟姐姐”的影子在眼前浮现。 
然而,伊人在何处?仇人又在何处?自己空有一身绝艺,偏又有一个离奇的身世,连自己的真正母亲是谁,都弄不明白,一想起来,既觉可哀,又觉可恨。 
他气恼起来,重重地一捶子,“砰”一声响,一张放得四平八稳的楠木桌吃他这么一捶,顿时陷平地面,成为一方地板。 
他见此情形,自己也一阵苦笑,拉起桌子,取过文房四宝,振笔疾书,一连写下三封长信,泥了封口,又写下一张名单,自己端详一下,笑了一笑,喃喃道:“友人知我身世,敌人也许知道,敌人纵是不知,仇人总该知道。好吧,就向仇人问问去。” 
友人是谁? 
翟妮宁,无名氏白衣女,穿云堡主范日华,东岳无化老道姑,独脚神丐,中州浪客,赵如玉,冯行义,尤总管成理,华管事伦正,金袍怪杰,陶全…… 
敌人是谁? 
蓝袍老道余玄谷(附闽南三虎),转轮王(附转轮岛象人),陶武登总管,红袍狄,红袍丁,银袍总巡察,高泰…… 
仇人是谁? 
银剑书生(哼,他也配?),金钩银叟,银袍人,银面风神,鹤颜仙客…… 
非友非敌的是谁? 
毒手观音沈妙音(生死可疑),雷塔灵猿胡不忌,秃顶孔雀,金剑瑶姬冉心爱,金童庄平,二玉女,菊儿…… 
他把所见过的人,连闻名而未见面但比较重要的人,分为“友”、“敌”、“仇”、“非友非敌”等四类,举凡有个“银”字,成“颜”字的,全列入“仇”类之中,读了一遍又一遍,才折好这张名单,收进袋里,随又将衣服、银两,打成一个小包,唤一声:“豹儿!” 
“豹儿在!” 
一阵轻灵的步音由远而近,即见一位十四岁的小童站在房门外,黑如点漆的眼珠向甘平群身上一瞥,立即“咦——”一声道:“相公你要去那里?” 
“不必问,我今天出门,再不回来了,五十两银子给你和虎儿两人分,我的旧衣服也送给你二人穿,可不准争吵打架,这里有三封信,一封由帮里转呈给上代帮主,一封是赵公子的,另一封也交由赵公子代转呈吴伯伯,房里的书籍,古玩,全是赵公子的,该由他来区处……” 
“赵相公!冯师父!” 
另一个小童嗓音响起,甘平群怔了一怔,急步走出门外相迎,见赵如玉和冯行义一齐行来,也自觉好笑道:“说起曹操,曹操就到,二位仁兄来的恰是时候,但又要麻烦我多说一遍。” 
赵如玉笑道:“你这小弟越发顽皮了,要多说一遍什么?” 
豹儿抢着道:“甘相公说今天要走。” 
“走?”赵如玉微讶道:“真的还是假的?” 
甘平群笑道:“你几时见我说过假话?” 
他延客人房,再将前是复说一遍,笑笑道:“我这番向敌人和仇人查问身世,保管不会落空,所以只好向二位说一句‘后会有期’了。” 
赵如玉沉吟道:“既是如此,也没法留你,教他二人弄来酒菜饯行,总可使得吧。” 
甘平群笑道:“必说什么饯行,理应替二位接风,豹儿快去叫送一席酒菜来!” 
冯行义待虎、豹二童走后,笑笑道:“甘兄弟,你暗查了几个月,可曾查到你那翟姐姐的踪迹?”甘平群自从隐居漳洲,时获赵、冯二友照应,亲如兄弟,无所不谈,摇摇头道:“别说是踪迹,连影子也未见到,但这并不要紧,我只要往泰山向无化老前辈一问便知,冯兄忽然问起这件事,可是有什么消息?” 
冯行义点点头道:“最近半个月来,夜夜都有一条白衣纤影在潮州地面出现,她那身法快得出奇,赵老弟和我都追她不上,只怕就是你那位翟姐姐在寻你。” 
甘平群略加思索,摇头道:“翟姐姐喜欢穿红衣,而且也不会去潮州找我。” 
赵如玉接口道:“衣着随时可以更换,她为了避免转轮王兜捕,更是非换过装束不可。也许她还听到你捕得大玳瑁的事,怎不会往潮州寻找?” 
甘平群又想了半晌,仍然只是摇头道:“你虽说得有理,我总觉得不像。” 
赵如玉失笑道:“你潜修了几个月,连佛家的‘他心通’也修到了,连人家影子都没有见过,怎就知道不像?” 
甘平群俊脸一红,也不分辨,反问道:“我在集贤居硬接转轮王两掌,可曾传出江湖?” 
冯行义欣然道:“岂有不哄哄传之理?第三天就传到了潮州,我们都乐得不得了,如今武林人物,谁不知道你的鼎鼎大名,还替你加了一个‘没角龙’的雅号哩。” 
甘平群好笑道:“没有角的龙就是蛟,算是什么雅号?但我这鄙号已传遍武林,翟姐姐不来漳州,却要去潮州,这事岂不太怪?” 
赵如玉望他一眼,轻笑道:“甘小弟武学高了,见识也是我等望尘莫及,就算你说的有理,要不要去潮州看看?” 
甘平群暗忖二友的轻功已不太弱,白衣纤影居然摆脱得他二人的追踪,说不定是转轮王手下的人,正在到处访查自己的行踪,怎能不看个明白,点点头道:“二兄若是有兴,我们饭后就击。” 
赵如玉喜道:“敢情好,我和冯兄也可藉这机会较一下脚程,看到底进步了多少?” 
繁星当头,眉月迎人,又是一个初更时分。 
潮州城灯光闪耀,楼影如山。 
旷野,正有三条人影由北向南飞步疾走,不时传出琅琅的笑声。 
这三人就是为了查明最近出现在潮州地面,那白衣纤影的来历,于饭后由漳州出发赶程的赵、冯、甘三位武林俊彦。 
甘平群虽已艺臻化境,因与知己同行,不欲过分炫露,由他二人使尽力气飞奔,自己也只是不疾不徐,飘飘然跟在后面,并不是加以指点。 
潮州城越来越近,也许已不满十里之遥,城里喧嚷的人声、锣鼓声,早就划破夜空,传进三人耳膜。 
“二位兄长先回府上等我!” 
正行走间,冯赵二人但觉一阵轻风掠过身侧,甘平群的声音已远在二三十丈外。 
“城墙上那白影子出现了。” 
“我也看到了,怎么不见甘小弟?” 
“向灯光闪动处看。” 
“啊,他的身影好快,噫——白影子走了。” 
“追啊!……” 
“追啊!……” 
三友巴不得甘平群立刻追上那道白影,甚至于即时缠斗起来,好赶上前去,看是什么样的神圣。 
当初,甘平群一发现有白衣纤影站在城头,生怕时机稍纵即逝,故匆忙招呼二友一声,立即展开身法如飞赶去。 
“风字三十六艺”里面载有至高绝速的轻功,一施展起来,恍若星飞电射,顷刻间已赶到潮州城下。然而,那白衣人不知是否故意捉弄,就在甘平群登上城墙一半的时候,忽然幽幽一叹,一纵而逝,待得甘平群登上城墙,那还有什么人影? 
“真是活见鬼,我不信你会飞!” 
他赌起气来,决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乃又展开绝顶轻功,迅速绕城一匝,仍不见那白衣女的身影,索性轻身—,跃,藏进一株大榕树的浓叶丛中,居高临下,俯瞰全城,运起超人的目力向城里扫视。 
晨曦扫清了夜色。 
炎阳蒸发了朝露。 
他守株待兔已经有六七个时辰,目光不停地送往迎来,由得他艺业再高,也不能在不眠、不食、不饮、不息的折磨之下而毫无困顿。 
靠近城根小巷里的熟食店,在这近午时分食客鼎盛,肉香正 
浓,他忍不住饶涎欲滴,饶肠翻滚,只得飘身下树,走向那家食 
店。 
“咦——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爷忍饥捱饿在树上等你一夜,原来你却躲在这里大吃大嚼。” 
他一走到那食店门前,即瞥见一位年约十七八岁,长得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女独占一付座头,忍不住心头大乐,喜上眉梢,笑吟吟踱步进门。 
“公子请坐!” 
“唔!” 
店伴见这位服饰华丽的少年书生竟会光顾到简陋的小店来,顿起受宠若惊之感,急拂净座头,恭请他坐下,低头陪笑道: 
“公子要吃饭还是要喝酒?” 
甘平群在暗忖眼前这位白衣少女是不就是站在城头的人,神不守舍地随口答应一声:“随便。” 
白衣少女“噗嗤”一声娇笑,向甘平群横瞟一眼。 
甘平群顿觉十分尴尬,赶忙把头一低。 
那店伙敢是因见这对少男少女表情有异,也笑得愣在一旁,过了半晌才敢开声道:“请公子吩咐要什么菜。” 
“把好的送来就是。” 
店伴神秘地笑了一笑,走了。 
甘平群如释重负地深深吐出一气,偷眼向那少女一望,猛见对方也正好望了过来,急又掉开脸向,转望墙壁。 
“那像是读书人?简直是色中饿鬼嘛!” 
“若不是色中饿鬼,怎会对一个多乐里的姑娘也去挤眉弄眼?” 
“我猜必定是初出道的小子,不懂得门槛。” 
“……” 
靠近墙角的方桌旁边,坐有三位三十出头的壮汉。这时正在举酌交酬,低声谈论,那话声虽极轻微,偏是甘平群内功精湛,耳力聪敏,听来字字入耳。 
店里的食客,多半是贩夫走卒,粗壮的大汉,只有他这位少年书生和那位白衣少女,这话不是说他们两人,还会说谁? 
他心头暗怒,便想起方才确是“无缘无故”偷看人家少女,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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