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颂音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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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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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音低头细看,笑答:“这是冰蚕丝织的,加了银线,即便不绣任何图样都显得很华美,而且清凉舒适,您喜(3UWW…提供下载)欢吗?”
  
  胤禛明白了,这东西用用就是,来历就不要追问了,想来就算他追问,也得不到什么真实答案的。忽然想到什么,他笑了,似乎徽音每次骗他的时候,都能让他知道是在说谎,要不然就避重就轻不予回答,难道竟是不愿欺骗他吗?
  
  “很珍贵的东西吧?徽音,你怎么舍得给爷做了衣服?”
  
  闻听此言的女子一怔,蹙眉想了想,摇头看着已经准备试试第二套衣服的男子,诚实地说:“我也不知道。”是啊,她也不明白,虽然冰蚕丝的布料她在须弥境里,为了练精神力和念力织了很多,但是除了腹中孩子的衣物,她只给自己和莫璃用过,为什么会给胤禛用,难道这个人已经亲近到足够她认可了吗?
  
  脱衣服的某人低头,发现徽音回答时的表情似认真又迷惑,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他低沉地笑了笑:“徽音,对爷来说,你神秘又危险,按理说该是要防备小心的,可不知为什么,爷总觉得……你是不一样的。”胤禛向前走了一步,神色同样认真而略显不解,他摸着坐着的女子的柔嫩脸颊,“其实要说个所以然来,爷也不知道那是如何的不一样。”
  
  “算了,不知道就不想了,您再试试这件?”徽音甩头,她一向不纠结这些,该明白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了。
  
  “也好。”胤禛放开此事,专心看自己的新衣服去了。
  
  两人试完衣服,又聊了聊天,放下帐子睡了,至于里面是旖旎还是朦胧,那就只有他们两人清楚了。
  
  
        第53章 秋意向晚
  铺了鹅卵石的小溪潺潺流淌,水面上零落散着桂花,仿佛用着这种方式埋葬着一季的幽香。徽音躺在桂花树下的躺椅上望天,天气渐渐转凉,她的衣服已经换了秋装,此时身上盖着一条薄被,只为护着肚子里六个多月的小家伙。
  
  莫璃走过来时就看到躺椅上那个女子,孩子气地直望着湛蓝高远的天空,神色略微怔然,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缓缓靠近,含笑俯视道:“在看什么?”
  
  “来啦?”徽音收回视线,坐起身后指了指天,“我在看世界。”
  
  “傻话,这样的方寸天地,能看到世界?”莫璃顺势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眸带深思地看了眼未出世的那个孩子,“徽音,这孩子……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摸摸大了很多的肚子,梨白般的浅笑浮现于徽音微垂的脸上:“我想……这个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总要等生下来才知道。你呢,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莫璃沉默,良久将手覆在徽音隆起的肚子上,叹道:“我希望是个女孩,虽然说清朝的女子处处受制,但我们两人总能护她无忧,至于将来的丈夫,也可以提前物色教导,若是个男孩……此时诞生绝不是个好时机,且不说康熙一直紧迫监视,便是胤禛府里,我们也尚未立足,这样的情况……”
  
  怀孕的女子看着旁边面色凝重的好友,轻轻笑了:“无论男女,我司马徽音既然能生下来,自然就能护周全,不过……莫璃,你的期望成真了呢,这确实是个女孩。”
  
  “你怎么知道?真的假的?”某人挑眉,不太相信这话。
  
  “胎儿一有性别之分,我就看过了,如你所愿,是个女孩,这下你能松口气了?”徽音点头确认,旋即调笑道,“难得见你这副样子,挺让人意外的啊!”
  
  莫璃听闻是个女孩,不禁喜形于色,心里开始盘算起日后如何教孩子,但紧接着的调笑入耳后,她敛了神色望向旁边的女子,略带讽意地认真道:“能在莫家长大,我虽比不上你的经历那么残酷,可是该遇到的也遇到过,况且……在大清皇宫里的这五年,并不是白待的。”
  
  徽音淡笑不语,她本就清楚,眼前这个女子尽管平日里笑闹鲜活,可骨子里未必没有冷血狠辣,只不过表象掩盖了一切而已。
  
  两人双双不再开口,最终还是莫璃先开的口,以一种恍如聊天的口吻,她说:“四贝勒府的消息,李氏的儿子初七那天出生了,据说天生体弱,如果历史不错,那个孩子就是弘昀。”
  
  “我知道,”徽音轻笑,“按日子算的话,足月生产就是这个月,可足月产了还有弱症,可见……李氏还是没能护好自己的孩子。”
  
  “乌喇那拉氏,我倒真有兴趣想见识见识了,若她敢动我莫璃的干女儿……”莫璃的眼睛里划过冷光,唇边的笑容似有些冰凉,看着让人浑身泛寒气。
  
  “呵~”徽音失笑出声,“我们现今在小汤山呢,那位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
  
  莫璃终于露出个颇有深意的笑容:“你说得对,一切还是等回府后见分晓吧!”她眸中忽然熠熠生亮,“既然已经知道这孩子的性别,胎教的内容就该改改了。”
  
  徽音无语,这个所谓的胎教,貌似先折磨的是她吧?那些明明学过的东西在耳边重复又重复,她都快难以消受了!可怜的是,偏偏还半点反抗不得,若非是为了孩子,她早就爆发了。
  
  ……
  
  身在塞外的胤禛并没能迎接李氏的孩子降生,彼时他正在木兰围场跟随康熙会见蒙古各部,只在圣驾快要开拔返京的时候,得信知道有了个儿子,不过一听到天生体弱,他的心顿时又凉了,这个孩子……许是又要早夭的啊!
  
  康熙三十九年出巡塞外,随行的皇子较多,年龄小的十五、十六也跟来了,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无论是出京还是返京,一路上都不算无聊。年长皇子和去年一样,照旧两两轮班,护卫在圣驾周围,既是职责所在,也是孝心的体现。
  
  胤禛穿着徽音为他做的那套绛紫衣服,骑着马跟在圣驾边,明明日头高悬,偏他不见汗流浃背,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的,不仅皇子风范不减,还凭添了几分清俊潇洒。当然了,他自个是不觉得有多惹眼的,只暗中摸摸衣服的料子,触手冰凉细滑,仿佛天气越热,它就越冰凉一般。
  
  与徽音成亲至今,胤禛确实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家族底蕴”!徽音身上的秘密不仅多不胜数,单她拥有的宝贝,便是他也难以估计。当日嫁妆里那些随便一件就价值连城的东西暂且不说,单去年他收到的那串佛珠下坠的珠子,如今身上的这身冰蚕丝衣裳,一旦为人所知,恐怕引来的纷争就不少!
  
  “四哥,”胤祥拍马过来,身前的位置却是十五阿哥,只见他靠过来,难掩羡慕地道,“四哥,小四嫂可真心疼四哥,有身子了还给四哥做了衣服,虽说不合规矩,但这片心却实在难得啊!”
  
  胤禑伸手叫唤:“四哥四哥,我要和你共骑,你那凉快多了!”
  
  胤禛脸一黑,瞪了胤祥一眼,还是把小十五移到了他的马上:“十三弟,你若是闲得很,不妨把我之前留给你的功课早些做完,没得带坏了弟弟们。”
  
  看着舒服地吁气的胤禑,胤祥干笑两声,他知道四哥这是怪他多嘴露了衣服的秘密,可现在能靠近些凉快啊,所以哪怕厚着脸皮也不能走:“哪能啊,弟弟我可忙呢,一点都不闲!”
  
  胤禛无奈摇头,拿这个弟弟没辙:“你啊,就没有一刻消停的,记住,万不能再告诉别人了!”其实这衣服在围场他已经穿过了,众人也是惊讶于料子上浮动的银光,并未过分关注过其他的,唯独胤祥,无意中发现了这料子有纳凉的功用,这才有了刚刚这么一出。
  
  “嗯嗯,”爽朗的少年眼睛笑眯成弯月,随即问道,“四哥,小四嫂耀妆那天,我好像见过里面有匹不寻常的料子,难道就是这个?”
  
  胤禛回想一下,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当时我没细看,之前她给我衣服的时候说,这是冰蚕丝织的,应是很珍贵吧!”
  
  “小四嫂可真舍得,”胤祥表露出恰当的小嫉妒,“听都没听过的东西,就拿来给四哥用了,怎地没个人对我这么好啊!”
  
  “一边去,没个正形!”胤禛虽暗中得意,但面上仍是一派严肃,“今年正好选秀,估摸着皇阿玛要给你指婚了,等成亲了你还怕没人对你好?”
  
  “四哥,十三弟,十五弟,看你们聊的高兴,不知我能不能听听?”八阿哥同样骑马过来,浅色的常服剪裁合体,越发衬得他玉树临风,气质如玉。
  
  胤禛表情不变,胤祥仿佛吊儿郎当,而与自家四哥同骑的胤禑则微微垂头,顿时显得极为乖巧寡言。
  
  “今年选秀,四哥正数落我呢,说是指不定回去就指婚了,不能再和小十五一样玩闹了。”四人相互问了安,胤祥大大咧咧说道,紧接着又作可怜状,“八哥,该不会你也跟四哥一样,要教导我吧?”
  
  胤禩温润一笑,眸子里掠过一瞬流光,他和十三弟一样,如今都算是得宠的皇子,不同的是他是靠自小的努力,而十三弟却是因为有些像皇阿玛的性情。他答,语气显得和善亲厚:“哪能啊,十三弟大婚,做哥哥的替你高兴呢,四哥必定也是如此想的,不过是希望你日子过得好,四哥怎会数落你?”
  
  胤禛点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小时候兄弟们也一起玩耍过,八弟的额娘出身低,即使身为皇子,受得委屈也并不少,如今这副八面玲珑的样子,左右不过是宫中生活逼迫所致,他虽然不喜这种虚假,却说不得什么,其实他又能真实到哪里去呢?
  
  “八哥说得对,倒是我想差了!”胤祥思索一会儿,好似恍然大悟道。
  
  胤禩笑容一展,转而面向胤禛:“四哥,弟弟唐突了,本来围场时就想问问了,四哥若是不介意,能不能告知弟弟,这身衣裳的料子出自何处?弟弟看着不错,也想寻来用用。”
  
  胤祥心中不满,这话说得,问就问吧,还挖坑让人跳,什么叫作“若是不介意”?难道不回答的话,就是介意他唐突了?传到皇阿玛耳中,四哥还能落得了好?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是府上侧夫人做的,料子从何而来,我还真没细问过,要不等回京了,让她去寻八弟妹说道说道?”胤禛当然明白胤禩话里面的陷阱,他又怎会是吃素的,同样挖了坑还了回去。
  
  “既然如此,便算了吧,小四嫂眼看着临产了,若是累着就不好了!”胤禩推却,笑容略微有些僵,别说他不敢让至今为止没摸出深浅的徽音过府,就是敢也不能,一般皇子家眷交往都是嫡妻走动,让他的嫡妻和四哥的侧妻相交,便是上门拜访,说出去他也坠不起那个脸面。
  
  “八弟说得是,万一有个好歹,单皇阿玛和皇玛嬷那就不好说啊!”胤禛点头,一板一眼地开口。
  
  胤禩笑着赞同,仿佛深以为然一般,实际上却暗自咬牙,这是在向他显摆恩宠吗?还是在警告他莫要打什么心思?
  
  “十三哥,我想回马车,我困了!”小十五已经懂事了,他叫着胤祥想要逃离这里,四哥身边虽然清凉舒服,但是搅进哥哥们之间却不明智,他还有额娘和弟弟要顾着的。
  
  “来,十三哥送你回去!”胤祥提起胤禛马背上的胤禑,放在身前安置好后,与两位哥哥行礼告退,勒马走人了。
  
  胤禩顺势而为,告罪后也走了,只留下胤禛一个人孤零零还在此处。一身绛紫袍服的清俊男子默默叹息,伸手摩娑着腰间的荷包,这是当日他离开小汤山时徽音为他挂上的,荷包一面绣竹一面绣梅,既有取四君子之意,也有五福俱全之意。胤禛遥望京城的方向,忽然想快点回去了,徽音答应临产前回府,却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了。
  
  ……
  
  九月时节,秋高气爽,似是一年又到头,分外惹人惆怅。
  
  康熙还没有给四贝勒府八月出生的小阿哥赐名,刚从塞外回来理顺政务,他又下令说十月份巡视永定河,至于扈从皇子,几乎想都不用想,定了四、十三两位阿哥。
  
  难得有一天休沐,胤禛想去小汤山看看,只带了些护卫和随从,便策马出京直奔而去,手里一直攥着徽音送的那个荷包,心里涌上一阵期待又欢快的情绪,仿佛忽然变成了十五六岁的青涩少年。
  
  没想到兴冲冲跑来竟扑了个空,胤禛的热情稍微冷却,他的侧夫人挺着七个多月的肚子,居然不在别院里?
  
  那……人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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