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公主-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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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公主-鸢尾-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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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干什么?!

贤王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刚想有所动作,手中捏着的人已经抢先一步有了动作!!

——劈里啪啦。

安静的书房里,颗颗玛瑙纷纷落地,在地板上砸出清脆的声音。冷铭柏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除了那弹跳着的玛瑙珠子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将他送给她唯一的礼物给扯断了……

“你——你干什么!?”贤王的慌张促使他掐着阮颜胳膊的手更加用力。她难受地微微举首,脸上却露出了凄美的笑。这回,她与他的缘分,真正如同这断了的珠链一般了啊!

“颜儿你——”

他呆了。东|方小说|网 。lnO。她分明在笑,可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潮一般,从她那双美丽的眼中流泻而下。他深深地望着那对曾经空洞的双眼,第一次发现,复明的她,已经不如从前那般,擅长演戏了——她的想法,他看得清楚明白!

那是诀别,以及——浓浓的歉意。

顿时,他的身体仿佛陷入冰窖一般,寒气从头到脚,将他的身体冻住了一般。那只是一瞬罢了,他明知她的目的,却无法上前阻止,直到她举起那扯断玛瑙珠链的手,将一颗红色的、远不及玛瑙那般透明光洁的珠子塞进嘴里!

她的动作太快,仿佛计划许久,又演练了许多次一般。贤王只看见她抬手,却没有看见她吃下那颗珠子的动作。然而,怀疑的本能让他慌了,只觉得她的喉咙微微蠕动,这才明了大事不妙!掐着她咽喉的手一松,一掌拍在她的后背,怒吼道:

“你、你吞了什么东西?!快吐出来!吐出来!”

阮颜的后背受了他一掌,喉头一甜。然而,她却咬紧了牙关不让这血吐出来,硬生生地吞了回去,猛烈地咳嗽起来。

冷铭柏眼见着贤王松开了阮颜,提剑刚想上前,可还是被贤王发现了。他大掌一捞,将弯着腰咳嗽的阮颜捞起来,再次恢复了刚才掐住她咽喉的动作,冷铭柏想要冲上前去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哼,你这个死丫头,想趁乱让人救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打断了贤王的话头。他一怔,却发现此刻大笑的人,竟然正是自己手中的女子!

心中一慌,他掐着她的手稍稍松了些许。刚才她吞下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在笑什么?

殿下的众人清楚得看见阮颜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嘴里咽了下去,却不知那是什么东西。见那东西是串在那串红色的玛瑙珠链上,莫不是玛瑙的珠子?

她蓦地止住从未有过的尖锐的笑声,脸上的血色尽褪。那是一种吓人的苍白,甚至到了发青的地步。她稍稍昂起头,对天轻叹,道:

“三皇叔,擒着一个将死之人当人质,真是大错特错啊……”

贤王明显一愣。将死之人?她的意思是……完蛋了!她该不会……

“你刚才吞下的是——”

“鹤顶红。”她自觉地帮他解答,语气镇定的不似将死之人。

所有人只觉得耳中“嗡”得一声,冷铭柏更是失了神。他望着她绝美的容貌,那曾经被他品尝过无数次的双唇已经变成了青紫色,精神在崩溃的边缘游走着。

她是骗人的……对!这是她的策略!她一定是骗人的!

贤王何尝不这么想?他狠狠地再次掐住她的咽喉,在她的耳边怒吼道:

“什么鹤顶红!!你跟本王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公主没有装神弄鬼!那确实是鹤顶红!”

一个清澈的声音打破了御书房内的混乱。众人纷纷回头,这才发现简西平等人也带兵成功攻入皇宫,此刻一伙人也刚好闯进御书房。而刚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云珏洲!

“珏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景着急地质问道。难道他一直知道这件事情?!

云珏洲的脸上没有一丝慌张。他没有理会无景的诘问,目光没有离开贤王那怀疑的神情,道:

“给公主药的人,就是我。”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 香销
“给公主药的人,就是我。”

云珏洲的一句话,如同炸弹一般,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一时间,所有人都愤怒地望着云珏洲,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谁都知道,简西平的外孙是个医痴,十分擅长药理。他们一群人中,除了简西平以外,只有他一人能弄得到这等的毒药。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岂能有假不成?!

冷铭柏握紧了颤抖的拳头,直奔着云珏洲过去,抬手就是一拳。云珏洲没有躲,他知道,这一拳是他该挨的,他没有躲的资格,便硬生生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疼痛的到来,直到一个气喘的声音阻止了冷铭柏的冲动:

“铭、铭柏,快住手!!”

冷铭柏的拳头停在只离云珏洲的鼻梁半寸不到的地方,拳风却已先一步到来,吹乱了云珏洲的发。冷铭柏惊愕地回过头,带着怀疑的目光盯着阮颜那病态的脸颊。她和云珏洲之间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阮颜只觉得胃里阵阵火辣辣的绞痛,仿佛无数小虫正在啃噬她的胃壁。心口更是炙烤一般的疼痛,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异常沉重,连带着胸腔里也拉扯着,仿佛有一只手正在撕扯着它们。一直没有退去的窒息感更加强烈,却已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自己的身体当中,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就算呼吸,也不让她呼吸得痛快。

眼前渐渐有了一阵阵黑幕。她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药效已经在发作。她强撑了眼皮,迎上冷铭柏那既心疼又愤怒的目光,粗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别怪……别怪云公子……是我、是我让他……给我药的……”

“公主,你答应过在下不会冲动的。”云珏洲望着阮颜的目光多了一分责备。她曾向他保证,她不会冲动乱来,可现在这是什么状况!?她怎么会把自己逼上绝境?

“我……我答应了皇兄,要、要救出凌霄…”

云珏洲顿时明白了。原来这傻丫头是拿自己跟凌霄换了,然后仗着自己有绝命的毒药在身,不怕贤王拿她当掣肘!

“颜儿你怎么这么傻!!”凌麒再也无法沉默。都怪他!都是他的错!古潇腾说的对,成大事者本该不拘小节。可他放不下凌霄,非要救下他,结果却害死了最宝贝的妹妹!是他的妇人之仁害惨了颜儿啊!在他的心中,多少个凌霄也抵不过一个颜儿啊!

“皇兄……我答应过、答应过皇兄的…要救出凌霄的……我……我没有……失……约……”

她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那日在杭州,她安排好了所有人的任务后,特地将无影无音遣开,向云珏洲和小静二人提了这无礼的要求。当初,她只是求个保险。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她会用这种方式,代替冷铭柏或凌麒去死。然而,她万万没想到,最后她救出的人,竟然是素昧平生的凌霄。{东 方 小 说 网 。lNO。}不过再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救出凌霄是皇兄的愿望。只要是皇兄所期冀的,她都会义无反顾地做到。只可惜,这是她能为皇兄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大限将至,她清楚地知道生命的尽头已近在咫尺。她的神智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亮得她睁不开眼。她觉得好困,好像睡觉。多舒服啊!只要眼睛一闭,她便能立刻睡过去……

冷汗漫过贤王的额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开出这么心甘情愿地用自己来换凌霄了。他真是太过鲁莽了,天下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不是吗?他怎么就不想想,就算手无寸铁,可只要能伤得了她自己,不用利器也可以照样做到啊!!亏他还好笑地去搜她的身,没想到就算搜到了武器,那也不是用来对付他的。从她将所有人赶出御书房,一个人留下来与他对峙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绝命于此地了!

正思索着,那本是在身前自己有所支撑的身体突然一软,往地上摔去。他手里一松,身前那黑色戎装的女子已经软绵绵地滑落在地上。头上固定束发的红色发簪抽离,如水的长发倾泻而散,那本是自己手中人质的娇弱女子,已然倒在了脚前。

只是一瞬间罢了,秦虎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中一柄大刀的刀口直指贤王的脑门。古潇腾随即跟上,抓住这短短的空隙,脚下功夫一闪,从地上捞起阮颜的身体,顺势从呆愣的贤王手中夺下玉玺。

冷铭柏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贤王已被秦虎劫住,而抱着阮颜的古潇腾已经回到了他的面前,将手里的人和玉玺交到了他的手中。

失而复得的心情还未达到他的脑海,怀中那似乎已经死寂的人却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他手足无措地望着怀中咳得颤抖的身躯,心口仿佛被人捅了一刀一般,连呼吸都疼痛起来。

“颜儿……颜儿……”

薄唇蠕动,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一般,他发不出声音,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唤她的名字,却唤不醒她的意识。她仍旧专注地咳着,直到每一次咳嗽,都有鲜红的血漫出她的唇角。血色融进她身上黑色的戎装中,深得看不清楚,却染红了她怀中那包裹着玉玺的金黄色绸布上,鲜艳而绝望的妖美。

凌麒傻站在一旁。那个曾经站在他的面前,勇敢承认是自己放走刺客的女孩,那个曾经毅然绝然地牺牲自己的幸福,远嫁西南帮他拖延备军时间的女孩。那个身缠致命寒毒,却从不曾向他抱怨半句的女孩,那个鼓起勇气愿意做他的傀儡的女孩……她的勇气、魄力、智慧和决心,让他无比地想去珍惜——就算她怨恨已过世的父王,但不可否认,她和他一样,是皇族的后代,是先帝的孩子,是最勇敢的斗士,是有资格站在世界顶端睥睨天下的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不平凡的女子,香魂却已飘渺虚幻。东#方小说#网 。LNO。此刻的他,并没有因为贤王的被擒而感到丝毫的喜悦,更没有为了那放置在她胸口的玉玺而感到喜悦——那是用她的生命交换的东西,他不要也罢!

“云公子!快过来看看!”古潇腾算是最清醒的那一个了。他焦急地冲身后的云珏洲喊道。云珏洲从刚才的突变中收了魂,快步上前,蹲下身,纤长的指扣在了阮颜的脉搏之上。得到的结果,却只是无奈地摇头。

“哈哈哈哈——没用的!!这臭丫头带给本王那么多的屈辱,天要她死,她定是活不了了!哈哈哈哈……”

被秦虎扣住的贤王露出疯狂的喜悦。他是真的疯了。失去了最后的挡箭牌,玉玺也落入了凌麒的手中。这回,他是真的一无所有,一无所有了……

冷铭柏气得只想奔上去给他一刀,怀中本是已经昏迷的人却在此刻微微蠕动,缓缓睁开了一双水眸,抓走了他的注意力。他接过她微微抬起的手,落在了自己的颊上。她的手心已经失去了本来该有的温度,冰凉的触觉碰上他微带了胡渣的下颚,刺痛了二人的心。

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意识随时可能从指尖飞走。她抬起头,却是对上了凌麒已挂了泪痕的脸,只是欣慰地笑了笑,伸手去抓怀中的玉玺。

凌麒知道她想做什么,忙蹲下身子来。她用尽全力,抬起手,拭去他颊上的泪珠,给了他一个逞强的笑,蠕动双唇,勉强地吐字道:

“都是……要、要登基的人了,怎么能这般……脆弱呢……”

此刻的凌麒像个孩子一般,举袖抹掉脸上的湿润。她不让他哭,他便不哭。他什么都听她的,如果这么做可以留下她的话……

她伸手去抓玉玺,咬着牙将它交到了凌麒的手中,满脸歉意地说道:

“我答应过的……要用这双手……送皇兄重登……重登皇位……我……我做到了……”

“颜儿你别说话了!好好歇着……”凌麒那刚拭干的眼眶又红了,随时都会掉下泪来。

“不……皇兄,让我说完……”她微微摇头,打断了凌麒的话,眼中漫出浓浓的愧疚:

“对不起,皇兄……我……我答应过……要亲眼看着……看着你登基的……这最后的约定,我……我恐怕不能……不能遵守了……”

凌麒只是摇头,哭腔中带笑,像是想让她安心,却又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他是个男人,是即将成为一国之主的男人。然而此刻,他只是个脆弱的男人,脆弱的大哥,面对着将死的妹妹,他的心已然疼得麻木了。

然而,心疼得失去知觉的男人,却并非只有凌麒一人。阮颜的目光游转,落在了冷铭柏那张被疲惫与绝望折磨得不似原样的俊脸上。她知道,还有一个人需要她的道歉。

凌麒看出了她的意图。他抓起玉玺,冲所有人道:

“咱们都出去吧……都出去吧……”

他对不起她,也对不起爱着她的冷铭柏。至少,让他为他们做最后一件事。

众人咽下心中的苦涩,鱼贯而出。云珏洲站起身来,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望着阮颜惨白的脸。小静担忧地迎上来,他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二人便相互扶持着随着众人往外走去。

秦虎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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