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寡妇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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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寡妇也有春天-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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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自要进城时,李子贤便弃马改为了乘车,抱着小板栗坐马车进了城,且是至今未曾露面,桃花心中不安,却无人可以相商,又因为今日朝臣所奏之事,自己甚是不敢面对坐在下首的柳惜言,不由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低头坐在那里。

柳惜言微微的叹了口气,心疼满满,他的璎珞一直是那般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自小大到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养在蜜罐中,被他护在羽翼之下的公主,何曾这般的谨小慎微,委屈忐忑过?

当下走过去,宠溺的帮她绾了绾耳侧的发丝,说道:“累了吧?想不想吃东西?你都半日未曾进食了,早就饿坏了吧?先去你的房间洗漱一番,过会儿子,我们便开宴!”

桃花正在愧疚,听得柳惜言这番言语心中更是难过,又听到开宴二字,以为又是要面对众人的盛大的宴会,当下如惊弓之鸟,眉头立即不安的皱了起来。

“莫怕,只有你我并子贤、小板栗四人,绝无让你不自在的外人,且吃食都是你喜欢的,我早就吩咐人备着了,尽管放心便是。”柳惜言安慰桃花道,句句体贴,却始终未曾提及那让她作难的话题一字半句。

桃花的心神略略放松了几分,便在侍女的引领下洗漱换衣去了。

离去的桃花却不知道,柳惜言在她离去后,呆呆的在那回廊之下伫立了许久,许久。

已是深秋,这南地秋意向来不浓,但树木花鸟多少也是闻到了寒秋的味道。

园子里那一池的菡萏如今唯剩满湖的枯枝败叶,没有来的让人生出几分寒凉的气氛,偶有落叶飘花零落下来,点在那池残叶上,勾出几许涟漪,像是那舞倦的蝴蝶,挣扎出垂死的哀伤。

柳惜言那般怔怔的看着,思绪就如那乘风而去的纸鸢,心,落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只是,以前的柳惜言并不曾知道,有些地方,会远到有一天无论如何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璎珞啊,那个自小就拉着他的衣袍哭着闹着说是长大后要嫁给他的璎珞啊,如今却为这事这般的作难,物是人非,柳惜言在此刻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竟是无端的辛酸惆怅,满满的都是凄凉,仿若这深秋的天气,悲凉的那般触目惊心。

桃花在侍女的引领中进入一别院,桃花略一上眼,凭着她这一久对这个时代文字的粗浅的研究,知道这里该是叫做落樱轩,听这名字,就知道是柳惜言为那于璎珞准备的。

进入一古香古色雅气十足的房间,轩窗粉纱,拱门珠帘,琴案古筝,棋画书笺,层层帷幕虚掩,熏炉袅袅香烟,多宝格上琳琅有致,拔步床上雕花镶宝,端得是独一无二,求的是一室流光,一看居住的女子便该是天之贵胄,含珠而生,理应是那般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吃穿用度无一不奢华,差奴使婢,前呼后拥,享尽荣光,占尽恩宠的天之娇女才受用的起的寝房。

桃花以为司徒睿的别院一室极尽奢华,却不成想,这柳惜言府邸中的一个院落,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毫不逊色。

可不知道为何,桃花对这个华贵的房间却没有那违和的排斥感,她移步一一的看来,竟然品出了心中的几丝安心,仿若归家一般,这里的一器一物本该如此一般,就连那白玉的花瓶的摆放都那般的理所当然,桃花深处其中,竟然毫不忸怩甚至落座更衣,皆是从未有过的坦然。

彼时的桃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这个房间的这份意料之外本不该属于她的熟悉。

沐浴更衣后,桃花因着头发未干,便让侍女帮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大部分的头发垂在下面,只是斜斜的插了一只步摇,肚子已是饥肠辘辘,便迫不及待的让侍女再次引领着往用膳的花厅走来。

还未到那花厅,就远远的听到了小板栗哭泣的声音,桃花心中一惊,赶忙加快了步子赶过去。

却见小板栗正坐在地上,哭的形象全无,蹬着脚一副撒泼耍赖的样子,柳惜言正手足无措的端着盘糕点在旁边急红了脸笨拙的哄着他,李子贤也是半蹲在地上,轻轻的为小板栗擦着眼泪。

可小板栗根本就不买这两大帅哥的帐,哭的天怒人怨,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遭谁虐待了一般。

桃花也没见小板栗这般的哭过,忙过去将他半抱在怀里,柔声的哄着他,小板栗一见桃花来了,却哭的更凶了,泪水就像六月的倾盆大雨,不要钱的淌下来,蹭了桃花一脖子都是泪水。

桃花虽是心疼,却更是满头黑线,小板栗啊,当初你爹死了也没见你哭的这般肝肠寸断啊!当然,或许那不是你爹!

“娘亲啊,不让子贤爹爹走,小板栗,恩——,不让——”桃花还未发文,小板栗已经开始放开了嗓子,狼嚎了起来。

“什么走啊?不让谁走啊?子贤爹爹?你家子贤爹爹走去哪里啊?小板栗不哭,跟娘亲说清楚,乖——”桃花听得一头雾水,顾不得尴尬的站在一旁的两个男人,只是哄着她的心肝宝贝。

边哄着还不忘了飞了两个眼刀给旁边的这两个杵在一旁抓耳挠腮的男人,她儿子才离开她身边一会儿功夫,便哭成这样,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啊?这两个自告奋勇当保姆的男人是怎么当差的?玩忽职守还是阴奉阳违?

“是,嗯——,是,子贤爹,恩——,子贤爹爹要走,小板栗,小板栗亲耳听见,惜言叔叔跟,跟,子贤爹爹说的,两人还在商议何时,喔——何时,启程,娘亲——,子贤爹爹不要小板栗了,不要娘亲了,也不要,不要,小小板栗了,他要走了,呜呜——,子贤爹爹要走了——”小板栗哽咽道。

走?李子贤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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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遥发错了,对不起,某遥正在赶稿子,一会就改,亲们忍忍,对不起!!

不好意思,匆匆改了,也算是提前更了吧!

何必当初

走?李子贤要走?

桃花的心咯噔一下,忙求证般抬头看去。

李子贤却是微微的下垂了眼睑,避开了桃花的目光。

这般反应,桃花的心中已是确认了三分,又看向柳惜言,柳惜言对上桃花狐疑的眸子略略皱了皱眉头,干咳一声道,“此事是子贤兄的私事,他乃大周的一代名相,若是肯屈尊降贵来南周,我南周自然如虎添翼,势不可挡,当然求之不得,必定倾国迎之,只是退出庙堂归隐于世,是子贤兄的志向,惜言不好强人所难,各种因由曲折还是要子贤兄亲自告知的为好,惜言实在不便多嘴。”

桃花又转头看向李子贤,那依旧是一身布衣的男子这次终是对上了桃花的目光,踌躇几番,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定与桃花细细解说,如今天色不早,桃花该是饿了,不若先行用膳的再说不迟。”

桃花见他如此,也不好多问,只是哄着小板栗,一会给他做双层奶皮的甜点吃,才止住了这水龙头。

菜自然是玉盘珍馐,但三人因是各怀心事,一顿饭吃下来有些过于沉默,要是没有小板栗在一边抽抽戚戚的叨念他的甜点,这餐饭想来更是沉闷压抑。

饭罢,桃花心不在焉的为小板栗做了双层奶皮,半晌才将这小祖宗哄睡下,便依约去了那花园的水榭中的听风停。

李子贤早已是在那里烹茶久候,见桃花来,便为她在那珍珠牛眼杯中满满的斟了一杯,金色的茶水注入杯中,升起氤氲的水汽,仿若琥珀琉璃,清香拂面,色泽璀璨,即使是桃花这门外汉,也晓得这茶,乃上品也。

彼时两人皆为说话,明月当头,清风拂柳,那水榭凉亭下的波光粼粼绞碎了一池的月华。

桃花心绪纷乱,却不知从何出口,李子贤也是心有千结,终不晓如何解释,二人便这般端坐饮茶,相对无言。

半响,终归是李子贤开了口:“桃花,你可愿意,跟我走?”

“跟你走?”桃花正在愣神,猛地听李子贤这般唐突的问出口来,不期然有些诧异,“去哪里?”

“去一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水乡山郭,竹篱茅舍,田园鸡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男耕女织,儿女膝下,做一对平凡夫妻,可好?”

桃花被李子贤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惊得有点愣神,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李子贤为何问出这么一番言语,而是那平凡夫妻一语,像是一股清流瞬间流荡到四肢百骸,没有来的觉得那般的心神驰往。

桃花求的向来不多,无非便是平凡幸福四字而已,她以前觉得幸福二字实在很难,可经历了这一年来的种种波折流离,如今她竟然认为连这平凡二字都是那般的遥不可及。

桃花而今以非桃花,还是大周的璎珞公主,平凡夫妻?奢望吧?她甚至连想都不敢再去想。

岁月静好,一生安稳,对她而言已是遥不可及的神话。

只是,桃花曾想过今后如何过自己的余生,却从未想过李子贤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

桃花那一厢情愿的单相思本她狠狠的掐死在萌芽中之后,却在不期然的转角见,竟然在被她扼杀的地方已是发了芽,等如今桃花回头正视的时候,早已是伸出了枝蔓藤野,在风中摇曳着,甚至想要开出灿烂的花。

可她,却是不敢眷顾了。

她从来没说过自己恨他!可在那些那无天日的日子里,应该是从身到心都在恨着的吧?是这个男人毁了她的幸福安定,他的带着目的的接近,甚至泄露行踪给柳惜言,虽本心未必是坏,可对于桃花而言却是出卖与背弃。

桃花不能否认他的抵死相救一路护送照顾有加的恩情,她可以不去恨他,但作为女人,心里却不能不怨他!尤其是那时的她对他还存了那种情愫暗生的小女儿心思,以李子贤的聪明睿智不会不知,却还是将桃花的行踪告诉了柳惜言,将她推到她那所谓的未婚夫的怀抱。

或许他有苦衷,或许是为了桃花好,但那是他的认为,桃花为何要领情?

为了她好,因这个名义就可以将她送入别的男人的怀抱?既然送了,如今这般夫妻的说辞又是为何?后悔了?要带她走?却别忘了,当初是谁推她到这步田地的,带她进入这漩涡纷扰的人,是他,如今这本云淡风轻要带她离开的,也是他!

真是好事占尽!你李子贤莫不是以为我白桃花就是偶人不成?任你摆布?还喜出望外感恩戴德?

桃花心里的火气无缘无故便升腾了起来,冰火交融,所有的怨恨被勾了出来,她握拳隐忍着,咬牙咽下!

“我早就厌倦了这朝廷纷争,尔虞我诈,已是退隐朝堂数载,世事浮云何足问?实在不想再进入这潭浑水污泥之中,与你们一起来这璎都也不过是为了躲开司徒睿的穷追不舍与北周的明枪暗箭,现如今已是南周境地,远离昭都,司徒睿总是有通天之术也鞭长莫及,桃花,只要你愿意,我便带你与小板栗离去,天地悠悠,隐名埋姓,我自是护你周全,如何?”

李子贤定定的凝视着那个低头喝茶的女子,第一次推心置腹的将心里的话全盘托出,只是他却不知道桃花心中纠结的症结所在。

“你当真要走?”桃花淡淡的抬眸,嘲弄般的问,觉得分外的不爽李子贤这幅乾坤在握成竹在胸的模样,好似凡事尽在掌控,谁也入不了他的心进不了他的眼一般,造成了她白桃花今日这般局面,却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真是洒脱的很!莫不成就那般笃定他一开口自己便会摇尾乞怜心花怒放的跟着他走?

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

“嗯!”李子贤很是严肃的点点头,轻轻的呷了一口茶,让那氤氲的水汽盖住他的眸子。

因为骄傲如他,实在不想让桃花看出他今日酝酿这番话的紧张忐忑,向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周南贤,实在不想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曝露自己的患得患失与害羞不安,他故意装作高深淡然,讲的虽是这般露骨肉麻的话,至少,他南贤的气度仪态还是犹存的吧?

岂不知,他的这番故作从容落在桃花的眼里却是另一番计较,桃花看着志在必得自信满满的李子贤,冷冷的笑了一声,“我白桃花已是不洁之身,有孕之人,如此这般跟着你离去怕是会毁了男贤的一世英名,桃花惶恐,谢谢男贤的错爱,恕桃花不识抬举了!男贤既然要走,桃花便不留了,何时启程,还请自便,桃花就不送了!”

“桃花,你——”,桃花对李子贤的那份情愫,自幼便察言观色他从一开始便是知晓的,并非没有感觉,只是那时他由于其中的诸多原因,无法予以回应,也还未曾明了自己的心早已是情根深种,从桃花被黑衣人掳去的那一刹那,心中天崩地裂般的悔恨与痛苦才让他彻底看清了自己一直不肯去面对的本心,如今,好不容易觉得时机成熟,一表心意,没成想却是此番境遇。

李子贤有些心焦,听着桃花略带讽刺意味的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毕竟,当初是他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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