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买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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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买路情-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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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这小子敢对您动手,看不整死他!”旁边有小厮出声。
  那贵公子冷笑:“把他给我吊起来!”
  烈日高照,不耐烦地道:“小杜,给我拿杯茶来。”
  “是爷。”
  周边人:“那小孩太可怜了,居然碰上了这里的恶霸程公子!都拖了一天,看那小孩都快没气了。”
  “谁叫他这么大胆,居然敢打周公子!”
  “听说也是有原因的,是这小孩的妹妹买糖糕不小心弄脏了周公子的衣服,周公子一起之后,居然把他妹妹扔到河里去了。”
  “人救上来了没?”
  “救上来了,这小孩气不过,得罪了周公子,就成现在这样了。”
  “哟!太狠毒了。”
  “是啊,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小孩我知道,无父无母的,不知从哪捡了个女娃回来,对她倒是极好的。”
  ……
  
  息静看着高头大马的周公子,又看着那小孩倔强死不求饶的神色,莫名有些熟悉。
  路过,撞过拿茶的家丁。
  “没长眼哪!”
  “对不起。”
  那家丁哼了一声走远。
  贵公子喝过茶,突然喉头发痒,紧接着突然不能说话了。
  “呃呃……”
  “爷,哟,爷你怎么了?”那几个小厮慌了。
  贵公子指着嗓子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爷,爷!”
  贵公子下马,口吐白沫,浑身突然抽搐不止。
  围观众人有人偷笑:“莫不是遭天谴了?”
  那家丁瞪了他一眼:“来人,快带公子回去!”
  “快!
  贵公子被抬走了,围观众人:“看来这世上真有神仙,做不得恶。”
  
  息静走到小男孩身边:“你没事吧?”
  小男孩抬起眼看她,嘴唇发干。
  但他看她的神情莫名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直到解开他手上的绳索,蓦然一惊:“你手上的牙印是哪来的?”
  小男孩坐起身,才淡淡回答:“天生的。”
  息静忽然想起她也咬过的他。
  小男孩起身,并不理她,拖着双腿一步一步往前走。
  有个小女孩站在街的对面,看着他,盈盈的眼眶中都是泪水。
  “别哭。”那小男孩比她高出一个头,用脏兮兮的手擦她的脸,小女孩白净的脸上立刻有几个指印,眼泪还是滚滚落下来。
  “今天卖到钱了吗?”
  “只有十个铜板。”小女孩擦了擦眼泪,声音稚气。
  小男孩笑了笑:“好了,可以去买你最喜 欢'炫。书。网'的烧饼了。”
  小女孩才四五岁的样子,立刻破涕为笑:“真的吗?”
  小男孩拍了拍她的后脑,点点头。
  “可是你的伤……”
  “我没事。”他拉过小女孩的手,裤子已经磨破了,露出渗血的膝盖:“哥哥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蓦然撞进心口,记忆纷至沓来。
  那个他。
  那个也说会保护她一辈子的他。
  那个跟他一样无论刚刚受过什么都会给她最好的他。
  
  息静走过去:“我带你们买。”
  小男孩警惕起来。
  息静蹲下去,牵住小男孩的手:“我很喜 欢'炫。书。网'你,跟我回家好吗?”
  小女孩问:“你为什么哭?”
  息静擦了擦眼泪,又笑了笑,
  两个小孩对视一眼,完全不懂。
  看着那样熟悉的眉眼,一如既往地倔强的神情,她突然抱紧小男孩,泪滑下来:“这次轮到我来保护你们。”
  
  易水湛的墓就在小屋边。
  宁世回来后,她看了他最后一眼,下葬。
  他在她日常生活的繁忙间渐渐消失掉,无声无息。
  所有过往的沉浮苦痛都被岁月冻结。
  时光荏苒,她有了白发。
  
  仍记得皇宫中漫天的蒲公英盛放,他一直等她到来。
  她来晚了那么久。
  那么那么久。
  
  
  
  
  
  
  
  
  
  
  
  
  
  
  
  
  
  
  
  
  
  
  
  
  
  第55章 杨语怡的番外
  我会无数次重复这个梦境。
  无数次。
  我躲在柜子里,透过窄缝可以看见父亲和人议事,他蓄着胡须,用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慢过我的心跳。火光燃动,我听得他们说起那些秘密。
  我的父亲,竟然是影国安插在易国最大的内奸。
  有只猫从柜上跳下来,我看见父亲的袖口忽然亮出一把短刀,又收回去。那光几乎要刺瞎我的眼睛。我突然想起那些莫名失踪的丫鬟和小厮,也便是这样死在这夜的墙角里吗?
  如果是我呢?
  我很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杀我?
  父亲终于离开了,我从柜子里出来。详细地勘察了一遍柜子,确定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我从房间偷偷出去,回到我的居室,躺在床上。
  我知道我不能对任何人讲,甚至我的母亲也不能。
  怀着这样的畏 惧http://87book。com和恐慌,我度过了我的十六岁生日。
  我一直对父亲战战兢兢,父亲也认定我是个乖巧的女儿。就像我们都不知道这样父慈女孝的背后是怎样的漠然与害怕。
  我到了出嫁的年龄,父亲要把我嫁给易国的六皇子。我乖乖地任他摆布,只是觉得,父亲有没有为我们考虑过,当我们一个一个成为皇亲国戚,而父亲的秘密有一天被揭开时,我们将会处在何种境地。父亲对于身边的妻妾几乎是漠然处之,对于我们这些儿女也更是置若罔闻。
  男人的心中有什么?有仇有恨,有国有义,唯独没有家吗?
  然而易水湛并没有对我感兴趣,他更感兴趣的是二妹。
  谢天谢地,我也不觊觎这份皇妃的位置。
  只是没有想到,父亲竟把我家给了我七十多岁的周侯爷。我终于明白,我不是父亲的女儿,我不是他的任何人,我是他的棋子。然而我不敢抗争,我跳脱不了这富贵荣华的生活,我没有勇气去面对那未知的坎坷的命运。
  嫁人生子,是每一个女人的宿命,那么宿命便宿命好了,我甘之如饴。
  七十多岁的周侯爷在洞房花烛的那一天,朝我走来的时候,突然摔在地上,死了、
  连我的盖头也没掀开过。
  第一个掀开我的盖头的人是他的孙子,周慕扬。
  
  我依然记得起那烛光微闪的瞬间,我坐在床边,盖头遮住了我的世界,我又仿佛回到了那个书柜,回到了千钧一发,觉得自己马上就会被自己的呼吸窒息的那一刻。周围是翻乱的脚步声,呼唤着:“侯爷,侯爷!”“不好了,侯爷晕倒了!”
  我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侯爷,侯爷不好了,侯爷晕倒了?与我何干呢?
  直到他突然掀开我的盖头,我仰起脸看着。英俊的少年,墨色的瞳孔燃着烛光。
  我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再跳动了一下,才平缓下来。
  周侯爷死后,我变成了他的遗孀。
  倒不用陪这个男人,我感到庆幸。至少我还知道我是干净的,身上没有沾上他的任何的腐朽的气息。
  慕扬和我常常在周府里碰见。
  每日他的父亲,带着妻妾,带着儿女都要向我进茶,高声地呼唤我“母亲。”
  他倒比我还大二十岁。
  慕扬从不叫我,看见我只低头,任我走过去。
  我渐渐地觉得我沉入了一种罔念里。看着我身边年轻的婢女与小厮暗中情愫,看见慕扬的父亲和周侯爷一样好色,娶了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又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儿子。
  我独自坐在枯井边,看着圆日升下来,又落下去。
  什么叫寂寞呢?或者寂寞即是我。
  无论朝人笑,朝人说话都仿佛是我一个人在说,一个人在听,一个人在这府里年华慢慢老去。我觉得我势必要做出些什么事来,来冲破这牢笼,来冲破这暗夜中我一夜一夜的不寐。
  一日下雨,我站在门口看雨。
  慕扬撑伞带着一女子走过,我听说他与醉花楼的纤纤姑娘来往甚近,却从未想过他会把她带入府中。他朝我点头行礼后,便直接带了她入了房间。
  我站在门口看着关闭的房门许久,直到纤纤姑娘撑伞离开。
  我走进去,见慕扬正在喝酒看画,上有题词:“求而不得,爱而不能。”
  我想,是写我们的吗?爱距离我们有多远?
  我褪下衣衫,走到慕扬面前,捧着他的脸道:“慕扬,我喜 欢'炫。书。网'你。”
  我不想在这府里老去,我只要只要和你在一起。
  慕扬酒醉,他的唇是嫣红的,他迷离地看着我,我们相拥。
  慕扬的母亲忽然推门进来,见我们大惊。
  礼教,束缚,名声,前程。我们三个人说了那么多那么多。我这样的女子就活该守一辈子的寡,我活该要估计慕扬的前程和名声,我活该要在这里做牺牲。我活该做得要无怨无悔。
  此事过后,慕扬便外出习武。
  而我也在这里等待,也或者,相亲不相近也是一种幸福,至少有那个可想的人。
  三年之后,慕扬回来了。
  他高了,瘦了,皮肤也黑了。但面容还是那样的英挺。我冲到厅堂里看他,和他对视良久,又忽然想起,我在这府里一直懒于梳妆。
  我大概老了吧,我大概不再美了吧。
  我们就那样望着,直到慕扬的母亲出来,直到我的“儿子”出来。
  回到房里,我开始梳妆。我换了衣裳,试过一支又一支的金钗。慕扬的母亲站在我的身后。
  直到我在镜子里看到她厌恶的眼神。
  直到他在席上没有看我一眼。
  他们说他快要成亲了。
  
  我从知道父亲秘密的那一刻开始老去,苍老到现在,几近腐朽。
  我和慕扬是不可能的,但我连看看他,都不可以么?
  为什么什么都不可以?
  妹妹语情写信见我,我们俩聊了很多。大概都是因为爱而成长,而衰老,我们都懂。
  我是爱不能,求不得。她是爱至深,求无法。
  她居然有了一个新的身体,多么不可思议。如果我也能有一次新生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去寻找以前,我一定会用她到慕扬的身边,好好地守着他。
  一定会。
  我看她纠缠在两个男人中间,对宁世的愧疚,对易水湛的愧疚,愧疚,愧疚,都是愧疚,我问她你到底喜 欢'炫。书。网'的是谁?不要因为愧疚和歉意一直犹豫。
  如果她们两个人注定只有一个能活着,选你最爱的那个。
  爱从来不是用来偿还的。
  她不知道自己喜 欢'炫。书。网'的是哪个?但两个人都已经辜负了。
  那么我呢?
  我明明知道自己心中有哪个人,可是我要怎么办呢?
  我们之间横亘的不是生与死,不是离别和禁锢,不是困苦与磨难,是什么?是那么多我们在世上安身立命的东西,我们若是抛弃了,我们不知道我们要成为什么?
  韩修的父亲韩门因爱入魔。
  他的妻子身患剧毒,为了救他,他甘心成为毒王的傀儡,拜他门下,为他伤人炼药。可当他辛辛苦苦地拿到了含丹珠,他的夫人却反而自杀了,他入魔再也不能回头。
  情之一字,到底为何?
  苦海无边,哪里才是岸?
  韩门发疯的时候,把自己亲生儿子韩修打入山崖,胡真真救他一起跌落了下去,这时候才看出了谁是真的爱,谁只是陪衬?
  我为慕扬挡了一掌。
  慕扬抱住我,我发现他居然有眼泪落下来。
  他居然也为我害怕,我好高兴。
  宁世救活了我,但我已撑不了多久了。
  在时光面前,原来一切都是不重要的。我们要褪去生命那些繁复的东西,看穿自己的心中所要。我要的,就只是慕扬一个人。想要跟他在一起,想要跟他生儿育女,想要跟他就这样一直一直过下去。
  我们骑马往东边走。
  往哪里去也不管,也不顾。
  我仰躺在他的怀中,看着远处的夕阳,觉得一切都是安静而温暖的。
  我终于在他身边,再也不用顾忌任何东西。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
  直到世界的尽头。
  
  
  
  
  
  
  
  
  
  
  
  
  
  
  
  
  
  第56章 韩门的番外
  他十八岁那年下山。
  奉师傅之命潜入墨月派学习断魂十八式。
  两个月前,他还和几个师弟一起坐在林间喝酒吃肉,慷慨高谈,做着英雄美人的梦想。直至到了武林大会上才看见了另外的一片天,自己所学是如此不够。
  师傅把本派最大的秘密告诉他,因为他有武学天分,学成之后能够回来光大本派。
  他顺利地化名潜入墨月派。
  三年之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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